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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撩了下垂在脸边的头发，慢慢的解释道，“他没考上好大学，摄影有点天赋，我大学就去了不少地方，后来他毕业了就跟着我，这么些年就这么过来了。”
“嗯。”
凌云咬了口手上的油条，等了半天也没有后文，他后知后觉的试探道，“估计明年就跟不了了，他打算和徐颖结婚了。”
方小松喝了口热水，压了压嗓子里的甜腻，语气颇为大度，“高中到现在的交情了，红包包个大一些的吧。” 杯子被放回到桌面上，手指摩挲着杯子的边缘，方小松回忆着，“我记得徐招娣就改名成徐颖的。”
“是。”凌云像是无意间提起来似的，“这几年她送来不少钱，我都捐了。”
方小松故作平淡的应道，“她本来打算给我的，我不能占了你的名字还白白拿钱，就和她坦白了。”
十年的时间横在中间，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问问对方这几年怎么过的，做了哪些事，见了哪些人。 方小松知道，他们莫名其妙的复合了，但是他们需要时间去了解缺失了对方的那些时光。
他自然不敢问，他愧疚着。
凌云也不敢问，那些药盒让他害怕了。
姜茶已经温热了，凌云捧着杯子走到院子里喝了一口，辣味直接窜的满嘴都是，红枣的香甜味也盖不住着生辣的味道。 他刚转头，就见方小松叼着烟靠着墙壁眯着眼盯着他，这个距离，眯眼就能把他脸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凌云清了下嗓子，平静道，“你少抽点烟。”
方小松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把刚抽了两口的烟灭在了烟灰缸里。
“凌云来啦。”方奎明在轮椅上坐着转过头来笑呵呵的说，“小松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方小松碾烟的手停顿了一下，又像没事人一般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半嗑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云喝了一大口姜茶，辣味冲的鼻子都通气了不少，“爷爷，他已经回来了。”
方奎明拍拍自己的轮椅把手，“你去冰箱里拿那个鸡腿，我给你留了一个。”
凌云应了一声，正要转身，方小松就先一步迈进了屋子，他又转了回来喝了口姜茶，“爷爷，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冬天也不远了。”
方奎明点点头，“这里秋天短，一会就过了。”
方小松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包真空包装的鸡腿，是商店里的那种零食小嘴，应该是方奎明让保姆买回来的。 冰冻过的鸡腿被方小松塞进凌云温热的手里，很快又被收了回去，“这吃了不，爷爷脑子不清楚了，这东西用不着冰冻。”
“说谁不清楚！”方奎明和以前一样凶巴巴的骂道，“这是卤肉！不冰起来要坏的。”
又转过头和凌云说道，“我特意让小张去买来的，你来了就可以吃了。”
凌云从方小松手里拿过鸡腿，鸡腿被冻得很硬，拿在手上就像个冰块，“知道了，爷爷。我拿回去吃。”
老人家这才笑起来，“你喜欢吃就好，下次我再让小张去买。” 方奎明脑子已经萎缩道一定程度了，不知道这样的零食不需要冰冻，只记得有个小孩就爱吃这种小零食。
方小松早在一边沉默了，凌云把鸡腿放在木茶几上，一口气把剩余的姜茶都喝完了，杯子拿下来才看到那一整大块的生姜，哑然失笑。 嘴里冒着姜味，忍不住调侃道，“爷爷念着我，你吃醋了？”
方小松习惯性的想去拿烟，手指在碰到烟盒子的时候停住，若无其事的拿出打火机来转着玩，“没有，他记忆总是在快乐的时候，他很喜欢你。”
方小松顿了顿，还是说道，“而且他知道我们两个。”
凌云看着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恍然道，“难怪。”
难怪方奎明在那年临走前和他嘱咐着， “前面的路好难走，你想好了？” 当时他听不明白，只是下意识的应道，。“多难也要走的”
方奎明拍着他肩膀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现在……算了……” 欲言又止，最后只留下一句，“只盼天从人愿吧。”
“想到什么了？” 方小松的话打断了凌云的回忆，他偏头倚在木茶几上，笑到“想起了好多，爷爷对我很好，原来把我当孙媳妇了。”
“瞎扯。”
话是凶的，耳朵却是红的。 ----
第72章 你有没有怨过我？” “什么时候下班？”方小松搭在方向盘上，转头补充道，“时间刚好的话，我来接你。”
凌云下了车，把车门关上，才透过窗户回到，“你来了，我就下班了。”
方小松点点头，“那你等我来接你。” 说完就一脚油门踩了出去，生怕凌云说出什么反悔的话。
“老情人送你来上班？”
凌云听见声音转头看见门里面的王鹤，他走过去，王鹤开了门在他旁边调侃，“怎么？旧情复燃？”
“什么老情人，多难听。”凌云平淡冷静的说道，“以后是我男朋友了，你别嘴巴里吐不出好话，什么都往他前面说。”
“不是吧，”王鹤声音小了点下去，快走两步看着凌云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震惊到，“他不是出国不要你了吗？这才几天！你就原谅他了？”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凌云说的话听起来十分理智，“我们两个本来就谁也不欠谁的，我还喜欢他，再见到他的第一面我就想复合了。”
“哥。”王鹤一时有些懵，“他丢下了你十年！你脑子清醒点！你就是网上说的那种恋爱脑啊！你平时不这样啊！”
“啰嗦。”凌云停下脚步，转过头认真的说，“我想的很清楚，十年，我都忘不了他，我也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 “别说什么丢下，那时候我只要说几句挽留的话，他就不会和我分手，他心肠软，从来看不得我难受”
凌云很清楚方小松的性格，只要自己说几句可怜话，方小松就会舍不得自己。但同样的，方小松也很了解自己，他说一些可怜话，自己也不忍心不顺着他。 “能分手，也是因为我同意了。”
凌云是不想把他自己的感情剖析出来的，但是王鹤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很多危险的地方也是两个人去的，说句生死之交也不为过。 也不想王鹤因为误解他的感情而对方小松有怨言。 他垂着眼认真的说道，“他没有对不起我，他不爱说，但是我知道，我理解。” “更何况，那时候我们才十六岁，他也想了很多办法了。”
凌云抬头看着王鹤，“王鹤，你也知道的，十六岁很多事情无能为力，很多问题没有最优解。”
王鹤很少见凌云说这么多话，这些话足够拼凑出两个半大的少年隔着半个地球，互相惦记，却对困境毫无办法。 “是我片面。”王鹤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没法反驳凌云，因为他也做过很难的决定。
凌云拍了拍王鹤的背，“他公司会有人来对接推广的工作的，你让文案负责一下。”
“让哪个账号推广啊？”
“不知道。”凌云顿了顿，又说道，“哪个流量好就用哪个。”
“除了你的个人账号，就只有工作室测评的账号。”王鹤摆弄了下手机，“还有该团建了，去哪里？”
凌云拿出手机点开置顶，一手打字一手抬起来摆了摆，“你负责吧。”
0 ：到了吗？ 0 ：过几天我们有团建，可以带家属。
方小松刚走进电梯手机就响了两声，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两条信息。 点开微信，信号转了十几圈也没有出来新消息，方小松皱着眉头正要刷掉后台在进一遍，电梯就叮了一声，随之而来的就是满格的信号，和最上面的微信消息。
Cedar：什么时候？
方小松还没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消息声又响了。
0：下周日。 Cedar：行。
“Cedar，这是推广提案，这几个直播账号流量挺大的，还有这个id很热门，而且我私信过他们的后台，工作室就在这里。”
方小松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靠在靠椅上懒懒的敲定合作方，“凌云木工作室。”
陈升把一本提案放在方小松的面前，抬了抬眼镜，“没错，这个工作室是首选，他们家的有个账号很合适我们的产品，工厂出的新品正好合适他们的账号环境。” 方小松看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漫不经心的问道，“陈升，你累不累？”
陈升愣了愣，听不明白自己的老板是什么意思，他站直了点，“不累。”
“嗯。” 方小松手指转动着手腕上的珠串，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陈升几乎把自己老板的话翻来覆去的咀嚼了好几遍，他犹豫几番想要开口表忠心的时候，方小松终于开口了。
“你今天就去和凌云木工作室敲细节，顺便把公司的团建也合并到他们工作室，费用全都我来出。”
方小松微微转动着椅子补充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团建那天让人事那边每人都包一个红包，凌云木工作室的也算进去。”
最后方小松一锤定音，“这一周你就和凌云木工作室的人定下合作项目和团建活动。”
陈升茫然然的走出了老板的办公室，合作项目就算了，团建也安排在一起，这合适吗…… 老板还挺看重这次的合作方的。 陈升不再多想，整理好文件内容就直奔凌云木工作室，一手还打着电话，“是，对，我是来谈合作的……”
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大家点评的吃喝玩乐的页面。
方小松做完手上的一个文件，才慢悠悠的拿起手机发送消息。 Cedar：我们公司也团建，一起。 Cedar：我们也可以带家属。
“束溪的农家乐真多啊，我们老板也是财大气粗的包了这一整个山头的山庄农家乐。”王乐乐喝了口奶茶感叹着。
“碰。”刘奕把四个一筒码在一边，接话道，“我们产业园人多啊，听说厂那边的员工也来了不少。小鸡....”
赵明抓了一张牌，又打出去，“我被扣的工资来一次农家乐不亏，还有那几个凌云木工作室的网红！赚了赚了。”
“南风。”钱莱打出牌神秘兮兮的说道，“听说老板还给他们工作时每个人包了红包，看了打算长期合作了，这个工作室还在招揽不少帅哥美女做视频，以后出几个网络巨头轻轻松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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