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松一手上篮直接放进篮筐后转身把凌云拉起来。 “sorry啦，同桌，这地滑的很。”方小松挑了一下眉，嘴角微微勾起，一脸理直气壮。
凌云看了看粗糙的水泥地，扯了扯嘴角，“这么打的啊？” 方小松笑了两声，“玩吗？”
这场正经的篮球切磋慢慢变性质，两个人玩起了流氓打法，好在玩的也很尽兴，球场内外不停地传出各种嘲讽和笑声。
最后因为方小松的各种骚操作，凌云还是败北了。 凌云喘着气调了一下被方小松拉歪的校裤，想着可能大了一码。
金涵喝了好几口水，还在和陈闵兴致勃勃的聊着天，“拽哥为了赢无所不用其极啊，做戏无球挡拆贴着帅哥冲，还拉人裤子把人拉开，两个人最后都不知道打球还打架。那两帅的都是你们班的？”
“是啊，怎么？有兴趣？”陈闵顺势给她说了两个人的名字。 金涵笑吟吟的看着陈闵，“帅哥就算了。” ........ 方小松心情不错，他就喜欢这么玩，很畅快，很快乐。
“小松，风采依旧啊。”张浩杰撩起衣服擦擦自己的汗，他不是没和方小松这么玩过，习惯了方小松幼稚的打法，现在在场外看着方小松玩脏别人更是幸灾乐祸，“凌云打的不错啊，被你这么防，还能咬这么紧。”
方小松鼻子里出气，哼了声，看那个人一天到晚脸比他还臭，逗逗而已。 余多多小跑过来拍拍方小松：“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操作大师啊。”
方小松笑着直接把头伸到水龙头底下，手胡乱抹了几下，走到旁边快速甩了几下，水乘着阳光打在了凌云身上，方小松的头发，眉毛，睫毛上都挂了水珠，印着阳光，星星点点。
凌云在旁边用水冲着胳膊，道，“真厉害。” 方小松抬眼笑道，“承让了。”
方小松笑起来显得有些痞，可是偏偏右边的嘴角吊着一个梨涡，就显得有些可爱。
枯燥的学习生活里只有老师的讲课声，黑板上的粉笔印一直都擦不干净，一层层的覆盖，朗朗书声也好似从不会停止。
高一的学生还没有感受到高三的紧迫感，依旧照常周五放学。
“小松，送送你？”张浩杰的心思已经飘回家了，周四的晚上张浩杰的心和魂就飘回联盟游戏的峡谷中了。 方小松喝着从凌云那拿的ad钙奶，咬了咬吸管：“不了，我自己回去。”他还想去吃点好吃的，“耗子，我们去夜市吃点小吃吧。”
“算了吧，游子很久没有归家，家母甚是想念了。”张浩杰拒绝的果断，他是网瘾少年，一周就周末就这么两天时间，还要赶着把活动做了，没有什么比游戏更重要的了。
方小松转头看向自己的同桌。
除了张浩杰，他在这个班里熟悉的只有同桌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同桌愿不愿意，方小松张了张嘴刚想问，就听见了同桌的声音。 “好。” 察觉到目光的凌云翻杂志的手顿了一下，旁边的人什么话都没说，但是他就是知道了那个眼神里的意思。
方小松如是想，这人果然还是要相处的。
他的思绪飘着，想着他上课嘟囔一句想吃小零食，凌云就会在下课开一包零食放在他课桌上，有时候问凌云是否要上厕所，凌云每次都会跟着去，就算他只是站在走廊上等着自己。
打球也是这样，早一节晚自习偷摸回寝室这类高中生活的课外活动，凌云也是跟着的。还总会课间拿着他的语文课本，一一帮他细致的标注好拼音和注释。
或许因为是同桌的原因，凌云和他很理所应当的总是待在一起。
收回思绪，趁着班里没有老师，方小松给家里的阿姨打了电话告知了一声，就等着放学去夜市了。
夜市离学校也就步行半个多钟头的距离，直直的一条路往南走，过五个红绿灯就到了。
“我记着未成年不能骑车吧，你怎么会骑的。”方小松靠在电动车后座靠背上，享受着夏末傍晚的风。
凌云有些随意的声音荡在风里，“生活所迫。”
方小松当是凌云开玩笑的回答，并没有当真，只轻轻的拍拍凌云装满风的校服，向前趴了一些，迎着风提了点音量好让前面的人听清，“我带你吃好吃的。”
凌云调了一下后视镜，看到身后的男生微微眯着眼，发丝都往后倒去，一副惬意的样子。
城区的路上穿梭着各色的人，路边的饭店门口已经有了两三群吃饭喝酒的人，扯着嗓子，操着一口凶巴巴的方言东南西北的乱聊着。
等红绿灯的车主看见乱闯红绿灯的行人，忍不住骂上两句话.......
斑驳的落日余光散落在他们身上，每个人都像散着模糊的光晕，游荡在这嘈杂的人间。
凌云收回嵌在镜子上的余光，拍拍方小松的腿，“到了。”
方小松抬眼看去，夜市入口两侧都是各式样的美食小吃，足有一百多米，在后面分了三个小路口，通向不同的营业内容。
酒馆烤铺鳞次栉比，人流在街道和小摊间来往走动，到处都是人间烟火气。
“走走走，快点。”方小松闻见隐隐约约飘过来的香味，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早就听说五亭路夜市是这里最大的夜市，聚集了很多美食小吃，先前在镇上可没有那么大，吃的也没有那么多。
凌云亦步亦趋跟在小松身后，看着他每个摊位都停留一会，感觉还不错的就买一点吃，吃到好吃的，吃一半留一半；吃到不合胃口的，尝上一口就不吃了。
最后留着的一半和不合胃口的小吃连着袋子都甩给了自己。
一条街没走完，凌云左手上就端着没吃完的水果捞，挂着几个小袋子，里面甜的辣的炸的烤的都有。
“你别不吃啊，我就吃了一点。”方小松往嘴里塞进了一个臭豆腐，又扎起一个往凌云嘴里塞。
凌云嚼着臭豆腐，有点辣。
夜色很快就铺满整个天空，这个街道上却是灯火繁华，一盏盏小摊上的灯光连成一片，像一条闪着光的河流。
方小松餍足的喝着水果茶，咬了下吸管，“你家住哪？”
“侯宅。”凌云吃着水果捞，吃了那么多东西，已经有些腻了。 “这么巧！我也是，我在宅二，你呢？”
“我也是。”这倒是真的很巧，凌云嚼着芋圆，目光定在方小松脸上。
“真的巧啊，我们真的很有缘。”方小松吸了口果茶，语气带了些感慨，“连名字都有点关系。” “什么关系？”
“明天你来我家找我，我告诉你。”方小松坐上小黑电动车，拍拍前面的车垫子，“快点，回家了。”
九月的晚上的风还是暖暖的，但是并不会让人热的烦躁，马路上的路灯伸向很远的地方，没有尽头，一路都是光。
侯宅是这个县城北边的一个小镇，是交通枢纽，火车站和飞机场离得都不远，也有几个名人祖宗。
但就算这样也没有带动这个小镇发展，镇中的住宅区大多数还都是小二层。
小区边缘的大路有商户，也有住宅，一面面斑驳的墙壁上连绵衔接着一户户人家，一楼出租的外地人家很多，一路下来听到了好几种的口音。
这里都是各种老旧的排屋，走廊镂空的石壁，画着生涩山水画的墙壁，脏乱的电线搭在墙壁上，唯独最东边的小别墅最明亮干净，与这里格格不入，就连香樟树也偏爱这里，分半边阴凉给这户家人。
这棵两百多年的香樟树，围着一小圈花坛，对面就是方小松的爷爷家。
是很有年代感的拱门，像是古代园林一般，青砖绿瓦，估摸着有两米多高。
门是乌色的铁门，上面还有两个门环。白色的围墙一半都爬满了蔷薇花，在路灯下看着像蒙了层雾。
里面是栋简单的三层半小洋楼，青灰色的小古堡的模样，房顶造型是个圆球，上面顶着类似避雷针的长针。
土洋结合，倒是很别致。
方奎明在这个小别墅里住了近五十多年，方竹早就想接老人去外国养老，老爷子倔的很，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这里，说这里是故乡，还要照顾奶奶留下的花草。
方竹拗不过自己的父亲，正好方小松自愿留在这里，老爷子也算有个伴，配了个保姆就匆匆赶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了。
“明天见。”方小松开了门，转头挥了挥手。
凌云坐在电动车上，朝方小松点点头，等门关掉后连人带车的挪到旁边的香樟树下，在树底下坐了一会，看着那团蔷薇花发了会呆才回去。 ---- 打球玩不要深究！（预备）情侣之间的小情趣罢了！谢谢您！
第5章 《小松》 凌云家从香樟树往北穿过一条弯折的小巷子，一路到住宅区的头就到了，是一幢两层的小楼。
底下一层已经租给一户人家开了个小商店，门口留着一小块空地，堆着十几盆花花草草，还有四五个蜂箱。
楼梯在小楼外部，正好不会打扰上下两户人家。 店门朝向西边，往前一百多米处就是凌云曾经就读的小学，小学附近连着好几家商铺，而凌云楼下的小商店在东边的最角落里，中间还隔着一段100多米的空档。 而往北去就是母校初中了，从小楼的天台一眼便能望到。
凌云把车子停好，往楼梯走去。
“小房东，这么迟放学啊。”这是这租户人家的长辈陈奶奶，她从货柜里掏出一小瓶蜂蜜，“来，这瓶蜂蜜是留给你的。”
陈家奶奶每年都会留下一些蜂蜜给凌云，自家酿的蜂蜜香醇芬芳，凌壮志喜欢吃，凌云总会留下来。
可是凌壮志已经不在了。
凌云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接了下来，“谢谢奶奶。”
“谢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家....都没有涨租，是我们谢谢你。”陈奶奶拍了拍凌云的手背。
陈家奶奶，是这户租户李美娟的婆婆，家里还有一个语言障碍的女儿囡囡，李美娟是从外地来的，早几年离异了，带老携幼的接手了凌壮志的这个小店。
这么一接，也有快四年了。
凌云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直接走上了二楼，楼上一圈都是走廊阳台，寂静，黑，没有一点声音，整个二楼好像浸在无边的夜里。
楼下传来电视剧男主女主吵架的声音，凌云能看到对面街角的路灯，路灯却没办法照进这幢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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