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书整个人陷入车座内,双手无处安放地四处试探,直到眼神狠狠过了一把瘾,才抬头道:“呜呜,喜欢死了!” 温言书真的很喜欢这辆车,喜欢到从家到单位这么短的距离,也要亲自开过去,然后才依依不舍地让衡宁从副驾驶换到驾驶座,目送着自己的爱车载着衡宁赶往远在海淀的政大。 似乎从那天庭审结束开始,一切都在逐渐向好了—— 衡宁读到了博士,四周的同学就已经逐渐变成他的同龄人,大家兴趣相投,合作的律所也经营得蒸蒸日上。 学校的聘书也已经拿到了手,一年里,衡宁从衡老板、衡律师、衡主任,又拿回了衡老师的头衔,还通过人才引进顺利拿到了北京的户口,曾经负债累累的穷孩子终于变得富裕起来。 而温言书在衡宁的案子结束之后,彻底结束了一线的工作,现在顶替掉了已经高升的杨文武,成了一名新闻主编。 那一次露脸的视频让温言书收获了一大批颜粉,在他的妥善经营下,他把自己的微博账号打造成了一个科普向的网红号,同时也接受一些迷茫的青少年的来稿和求助。 温言书换岗之后,何思怀便成了整个采访组的扛把子,高材生自带的专业素养和这人极其理性的采访风格,让他很快在新闻界崭露头角。 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温言书心想,不过这孩子比他更聪明,也或许是他那位警察男朋友安全教育做得到位,他很会保护自己,从不让自己陷入想温言书当年那样危险的处境之中。 二次元少女杨梦圆在大学遇到了和她非常有共同话题的电竞男孩,两个人火速谈起了恋爱,一起考去了斯坦福读研究生,一个打算从事药物研究,一个还在读书就已经被大厂招聘,打算从事核心的游戏开发。 前不久,温言书还听杨文武抱怨,说这俩孩子年纪也不大,就嚷嚷着要订婚了,温言书笑起来,打了个电话给圆姐,问她讨糖吃。 与此同时,白马桥的朋友们也收获了新的生活。 胖子没吹牛,他确实比衡宁更适合当老板,几年下来,靠着红豆网吧起家的王老板又在白马桥开了一家奶茶店、一家炸串店,随着疆域一步步扩大,此时白马桥最大的店面已经成了他全年开的“王胖子龙虾馆”,每到夜幕降临,生意便兴隆起来。 最近他还谈了个女朋友,唧唧歪歪求着很有追人经验的衡宁帮他挑求婚礼物。 衡宁帮他挑了个价格合适款型漂亮的钻戒,晚上还和温言书一起偷偷猫着,围观了求婚成功的全过程。 而先前去温言书家陪过他打游戏的小伙子王斌,前不久刚拿到了专升本的证书,他打算回老家踏踏实实找一份工作了,临行前,在胖子的大排档里,这孩子哭得涕泪横流,说是衡老板的故事给了他太大的鼓励,他不会再颓废下去了。 一年又一年,衡宁的律所已经在北京立下了稳固的根基,拥有着丰富辩护经验的衡宁已经成了当地价值极高的一名金牌律师。 但纵使是在这样一分一秒都是金钱的情况下,衡宁始终打开着一条免费进行法律援助的窗口,自创立以来,他帮助了无数像他当年一样,因贫困无法请到专业律师、无法得到法律咨询的当事人,律所的锦旗红通通地了一整面墙。 当年选择法律这条路,他的愿望便是,即使不能改变自己,也要尽可能帮助别人。 幸运的是,他都做到了。 眼下,还有几分钟就要到新的一年了,温言书和衡宁裹着毛毯,在阳台上看星星。 此时的两人都已经戒了烟,温言书嘴里嗦着一根棒棒糖,衡宁则叼着一根温言书塞给他的薯条。 还没到点儿,手机噼里啪啦就响起了各位亲朋好友发过来的新年祝福,温言书挑了几个点开。 温言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万把块的昂贵手表,开始掰手指头:“佟佟和吴桥一在英国,我来算算他们啥时候跨年哈……” “明早八点。”衡宁秒答,“北京东八区啊,这不是送分题么?” 温言书狡辩:“我是理科生!不学地理!” 衡宁冷笑:“这是必修一的,会考没过?” 温言书呜哩哇啦要狡辩,就听见定下来的跨年铃声愉悦地响起来。 他睁大眼睛看衡宁,欣喜道:“新年了!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我酌情满足你!” 远方,商业区的灯火通明,夜晚如白昼一般热闹非凡。 衡宁回过头,微笑着,浅褐色的眸子里只盛下温言书的影子: “此时此刻,希望温言书可以正式和我交往,可以吗?” 他们之间早就是以情侣的模式在相处,可这人偏就要讲这个仪式感,待到自己的学业、工作、经济都有了保障之后,才认认真真许下诺言。 此时,远处高楼绚烂的LED屏已经亮起了新年到狂欢,大家和旧的不快道别,和新的喜悦相见。 “好啊。” 温言书笑起来,轻轻把手搭到那人的掌心,叫那人好好把自己握紧: “你的新年礼物,请收好!”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如果没有错的话,这章应该是在2021年的最后一秒发表,宝贝们看到的时候,应该已经是新的一年咯!!算是衡老板和书书的一点小小的仪式感啦!! 感谢一直追到这里的大家,感谢大家看着两个宝贝一路走来!! 祝大家新的一年一切开心顺利!!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番外会不定期更新,欢迎订阅!! 下一本要写的是《SHEEP》,是一本赛博朋克、相爱相杀的文,有兴趣的宝贝们可以收藏一下呀! 期待在下一本和大家再相遇!!么么!!
第87章 游京01 口头上恢复关系, 算是了结了两人的一个心结,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也终于可以理所应当地做了出来。 比如一起在过年的前夕, 回衡宁家看看。 两个人过年前后都有工作要忙, 只能把回家的事情早早提前,这么说来, 还是第一次这么名正言顺地走亲戚。 临出发之前, 温言书紧张地失眠好几宿, 只能拉着衡宁疯狂消耗体力, 每晚熬到弹尽粮绝才能被迫关机入眠。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五个晚上,衡宁终于在温言书又一次动手动脚的档口,一把揪住了他的睡衣领子。 在他发话之前, 温言书抢先一步开口, 质问他:“衡宁?你是不是不行???” 衡宁二话没说, 直接把人提溜到镜子面前——眼前, 一只面容枯槁黑眼圈比天大的温言书, 和一只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的衡宁, 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谁肾虚谁心里清楚。”衡宁冷笑一声, 把人扔到床上,“快去睡觉,我不希望我刚追到的人死在我的床上。” 温言书也承认,自己这两天有种身体被掏空的疲惫感, 但这不妨碍他依旧入睡困难。 “我紧张。”温言书一把抱住衡宁, 把脑袋埋进他的胸口,诚实地认怂, “四舍五入这就是见家长啊。” 衡宁并没有安慰他:“不用四舍五入, 这就是见家长。” 温言书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死心地试探:“那你家里人恐同不?” 衡宁实在道:“老一辈人,思想能有多开放?” 温言书聊不下去了,报复性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你就不能讲点好听的安慰我一下?!” 衡宁气笑了:“说实话你又不爱听,说假话你又跟我急。” 温言书懒得理他了,转身背过去,留着一撮翘起来的头发表示抗议。 衡宁强迫症犯了,身后帮他把那撮头发顺到耳朵下,然后对着他的后脑勺道: “他们同不同意又怎么样呢?我们是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除非法律明确禁止,否则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 温言书一到夜里就容易emo:“但是法律也不……” 衡宁熟练地打断了他的发言:“法无禁止即可为。” 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愁绪消散了,温言书无语至极,不想再开口说一句话。 终于,衡宁的职业病消退下去,再开口时总算有点人样了:“你不用太焦虑,我家里人都还蛮不错的。” 现在还和衡宁有联系的家人,都是这么多年大浪淘沙留下的至亲,熬过了衡宁父亲重病,又熬过了衡宁出事,大抵也没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了。 温言书的肩头稍稍放松了些。 衡宁说:“而且我也跟他们打过预防针了,要是还没有产生抗体就真不怪我了。” 早些年衡宁的事情解决之后,衡宁家里就开始有意无意提起催婚这事,衡宁那时便相当直白地暗示过取向方面的问题,所以这几年,家里再也没有人敢再提一句帮他介绍对象的事情。 温言书没忍住笑起来,紧张的情绪消减了不少。 喜欢同性本来就是一条很难走的路,生活不便、保障缺失、还有来自各处的风言风语、品头论足,也因此在这样的前提下,一份长久专一的感情,才显得更加稀缺珍贵。 温言书又把身子转过来,脑袋抵上衡宁的颈窝,衡宁便也非常上道地环抱住他。 衡宁说:“能接受皆大欢喜,不能接受无非就是以后少往回跑几趟,多大的事情。” 温言书满足地闭上眼,难得一夜无梦。 其实话虽这么说,但到底是见长辈,温言书还是花了大量的精力准备回去的伴手礼。 “能送些什么呀??除了带酒之外,总得带点儿土特产回去吧?”温言书在吱乎逛了一圈,整个人都傻掉,“北京就是出了名的美食荒漠,我在这边连个豆浆都吃不惯,难道要去故宫门口拔两根草带回去熬汤??” “带特产回去不就是图个异域风情吗?”衡宁倒是很看得开,“全J德、六B居、稻X村,烤鸭、驴打滚儿、豌豆黄,你家荒漠能种出这么多东西来?” 温言书被他说没了声儿——兴许是真的在北京待久了,完全忘了那些他碰都没碰过的小零食,居然还是外地人趋之若鹜的北京特产。 他在脑子里细细回想了一遍,惊悚地发现,来北京这么多年了,他除了工作学习之外,几乎没有享受过半点儿首都的生活。 年轻的时候拼命压缩自己的生活节奏,一是为了让自己在这座大城市立足,还有就是麻痹自己,避免不合时宜地想东想西。 现在两个问题都彻底解决了,温言书觉得,自己应该慢慢拥抱自己拼命争取来的美好生活了。 衡宁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 温言书笑起来,说:“好!” 他们俩的时间都不多,到顶也不过是在北京城转转,不过也足够了,毕竟温言书是个除了采访之外几乎哪也没去过的土鳖,到哪里都算见了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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