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嘉惠刚好起身要走,一下子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季临舟。 秦如月有些尴尬站起来,她正欲说什么,翁嘉惠倒是豁达朝季临舟走来,笑着拍了拍季临舟的肩膀:“别这么小气,舅妈也是妈,是吧?你知道我从小就是把她当妈妈的。”她扭头,“舅妈,那我回房了,还有,谢啦,爱您!” 翁嘉惠出去的时候心情特别好,还哼着歌。 秦如月忙解释:“就是为了我给她对象投资宠物医院的事,这孩子非说要带她对象请我吃饭以示感谢。” 季临舟“唔”了声。 季临舟不免又想起翁家姐弟刚来老宅时,有天晚上,他见秦如月抱着翁嘉惠坐在院子里,翁嘉惠依偎着秦如月,似乎是喃喃叫了声“妈妈”。 他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有次他因为翁家姐弟吃醋就跑去爷爷那告状,爷爷好一顿安慰他,又说肯定是翁嘉惠想妈妈了,所以迷迷糊糊认错了人。 季临舟知道翁嘉惠和秦如月的关系向来很亲密,但他不知道原来她们私下是这样相处的,这么一对比,的确是翁嘉惠更像是秦如月的孩子。 而他,自从父母闹离婚之后,和妈妈秦如月也就不怎么亲近了,虽然在婚姻里,秦如月并没有错,她也是受害者。但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可以因为男人出轨就抛下自己年幼的儿子跑去娘家一待就是差不多一年呢?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季临舟是怨恨过她的。 当年她是受害者,那他又有什么错呢? 每晚哭着醒来找妈妈,妈妈永远不在,抱着他安慰哄睡觉的只有家里雇的阿姨。 秦如月过来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季临舟收住思绪:“有点事。”他迈入房内时顺手拉上了门,“您还记得您在朝晖步行街那边有套别墅吗?” 秦如月被问住了,半晌才犹豫道:“有吗?我没印象啊,怎么了?” 季临舟有些意外,他本不想在秦如月面前提季琮,但她不记得,他只好说:“大概三十年前,季琮送给您的,是栋五层小洋房,就在朝晖步行街中段后面。您再想想。” 秦如月还是一脸懵。 季临舟其实很不愿当着秦如月提过往,因为他知道她肯定不愿去回想,他干脆道:“想不起来没事,您把房产证找给我,我有用。” 来时路上季临舟想过了,就算那栋别墅和非法实验室有关,但和秦如月也绝对不会有关系,自从季琮出轨走后这二十多年,秦如月一直安安静静守着他们这个家,她几乎不怎么出门。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正好利用了那栋别墅无人管理的漏洞来干非法的事。 只要他拿到房产证,证明别墅是他们季家所有,就可以光明正大进去了。 家里的不动产证书全都放在一个保险箱里,季临舟也从来没细数过,见秦如月拿了出来他才有点傻眼,竟有这么多! 季琮走后,当年他名下的不动产全都转到了季临舟名下。 所以这一堆本子里面,季临舟最多,其次是老爷子,另外翁家姐弟成年后,老爷子也送过他们几套房子,这些季临舟从来没过问过。 但令他意外的是,秦如月名下竟然一套房子都没有。 这些年,老爷子一直很宠爱她,拿她当亲生女儿,没道理她会没有房子傍身。 “都在这里了?”季临舟问。 秦如月点头:“你说的房子我确实没有印象,会不会当时他买是买了,但没送给我?” 季临舟想不通,沈芮宁查到别墅的购买记录是32年前,那时候父母应该还在热恋期,季琮还没出轨,他特意买了一栋洋房,写的是秦如月的名字,结果却没送出手? 这基本不可能。 而且根据时间追溯,季临舟甚至有理由相信那栋房子是季琮当年送给秦如月的结婚礼物。 能阻止一个男人送出结婚礼物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婚事告吹。 但事实上,他们顺利地结婚,还在两年后生下了他。 季临舟的目光微凛,抬眸看向面前的人,是她在撒谎吗? 但秦如月明显一副不知情的脸色。 “小舟,那套房子怎么了?”秦如月被季临舟看得有些忐忑,“要不,明早我问问爸。” “算了,爷爷最听不得季琮的事。”季临舟站了起来,“找不到没事,房子现在挂在您名下,回头我让人帮您补办个证就行。” 秦如月“啊”了声:“补证?我都不知道有这栋房子,这……能补吗?” 季临舟点头:“可以,到时候我让沈律师给您送分委托书来,您签下,然后把您的证件给沈律师就行。”他站起身,“不早了,妈,我先回去了。” “小舟。”秦如月跟上他,“那房子怎么了?” 季临舟没回头:“没怎么,就是突然得知那栋破旧的别墅是您名下的,想帮你重新修葺一下。” 秦如月道:“我又不去住,何必浪费这个钱。” “也不算浪费。”季临舟在楼梯口站住步子,“洲际传媒那边正好有个工作室想在步行街那边找个房子,到时候正好让他们搬过去。” “这样啊……”秦如月看到了楼下客厅里坐着个人,她仔细看了眼,“真是小白啊?怎么把头发染黑了,我差点没敢认。” 白柊抬头打了招呼就见季临舟下来了,他忙站起来:“要回去了吗?” “嗯。” 白柊忙冲秦如月挥手:“月姨再见。” 秦如月忙笑:“再见,小白常来啊。” - 两人回到车上。 季临舟的脸色沉得厉害,来时路上他很坚信别墅的事和秦如月无关,但刚才一番对话下来,季临舟总觉得秦如月有些奇怪,或者说是矛盾。 一方面,她看起来是真的对那栋别墅不知情,而另一方面,季临舟觉得她似乎不想帮他补房产证,甚至有点抗拒。 虽然就算秦如月不配合,季临舟也可以找别的办法,但他心里此刻就像是扎了根刺。 别墅大约是二十五年前被废弃的,当时对于别墅为什么被废弃众说纷纭,不过这些不重要,季临舟算算时间,那不就是季琮和那个女人私奔出车祸的时候吗? 如果别墅的所有人是季琮,或者是那个女人,这条线就顺了,因为他俩出事了,所以别墅被废弃了。再后来,废弃的别墅被有心之人给利用了。 但偏偏,别墅的所有人是秦如月。 怎么会这样? 白柊见季临舟蹙眉撑着额角,忍不住靠过去:“宝贝,你是不舒服吗?” 季临舟此刻头都快炸了。 白柊又道:“那你要不要闻我身上的味道?” 柔顺长发被藏进了帽子里,露出白柊一截修长的脖颈,他还主动把脖子送了过来。 季临舟几欲炸开的头瞬间又缓和许多,他张开双臂将人抱住,径直将脸埋入白柊的脖颈。 香甜熟悉的草莓芬芳在鼻息间蔓延滋生,徐徐安抚住季临舟纷乱的思绪,他将人抱得更紧了些,粉色胎记近在咫尺。 片刻之后,季临舟的唇覆了上去。 白柊伏在他怀里低吟了声。 季临舟轻问:“不能碰?” “不是……宝贝碰到很舒服。” 落在白柊后腰的手指略微收了收,季临舟的呼吸微敛,脑子里又开始魔怔。 该死,小黑户十七。 只是这么蜻蜓点水似的轻微蹭过,季临舟感觉得出,白柊的身体明显软了,碰他的胎记永远这么敏感。 季临舟恋恋不舍松了手,昏暗光线下,白柊的脸颊染了抹绯色,琥珀色的眼睛盈亮。 “不要了吗?”他问。 季临舟咒骂着,压着即将疯狂滋生的欲/念:“嗯,先回家。” 白柊点头,乖乖系上安全带。 季先生说那个鬼屋是月姨的房子,那为什么会是月姨的房子呢? 白柊想了一路没想明白。 但季先生没有骗他,他说会帮他查鬼屋的事,他就在帮他查。 应该相信季先生。 - 车子到金悦白露,副驾驶座上的人就歪着脑袋睡着了。 江川从隔壁车上下来,过来正要开口,却见季临舟抬手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江川越过季临就发现白柊睡着了,他忙闭上嘴。 季临舟蹑手蹑脚下车,绕至副驾驶,弯腰把人抱出来,他一转身,白柊头上的帽子就掉在了地上,如瀑长发瞬间垂落。 康沉捡起帽子,几乎本能想帮白柊重新把头发盘进帽子里。 结果他的手刚伸过去,便听季临舟严肃道:“别碰他的头发。” 康沉吓得立马把手缩回来。 他又想起之前大佬掉了两根头发季总就心疼得不行,难道季总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比如喜欢大佬那一头长发? “愣什么?”江川走过来,“我进去查看下监控,你检查下周边。” 虽然这套监控设备很高级,但鉴于老板这么谨慎,江川觉得作为保镖他应该更谨慎一些。 - 白柊一沾床就有些迷糊半醒了:“宝贝。” 他每次叫“宝贝”都能令季临舟的心脏悸动,他俯下身,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到家了,睡吧。” 白柊翻了身往季临舟这边挪,季临舟正好上床。 他挨到季临舟的身体就消停了,又很安心地睡去。 季临舟关了吊灯,改成了一侧的床头灯,他垂目看着白柊的睡颜,又不由得想到了今晚的事。 因为被心事缠着,季临舟失眠了。 比平时还早起了一小时,他轻轻关上阳台门点了支烟,然后给老爷子打了通电话。 老人睡得早,也起得早。 接到季临舟的电话老爷子很是意外:“年纪轻轻,你怎么开启了老年生物钟?” 季临舟笑不出来,开门见山道:“我妈名下怎么会连一套房子都没有?” 老爷子噎住。 “连表哥表姐您都送了好几套房子了,公寓、别墅、店面……一样都没落下。”季临舟紧拧着眉,“这些年她照顾我们几个小的,孝敬您这个老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老爷子大约是反应过来了,怒斥道:“混账,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亏待她了?” “没这个意思。”季临舟将烟夹在指间,轻吐着烟圈,“就是想不通,所以问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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