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发现季先生没回总部,也没回家,去了学校。 然后,他看见季先生和钟徊哥一起去了大学食堂。 钟徊哥毕竟是和季先生一起长大的人,他又那么喜欢季先生,虽然他不是完美的Omega,想必季先生对他还是有情义的。 白柊没好意思上前打扰,饿着肚子又在食堂正对的宿舍楼楼顶蹲了一个多小时。 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坐在窗边的季先生他们。 季先生和钟徊哥说话的态度跟之前和他的完全不一样,钟徊偶尔接上一两句话,两个人相处看起来很和谐。 钟徊虽然腺体有缺陷,但他一心一意喜欢季先生,季先生是要回心转意了吗? 那钟徊哥算是守得云开了。 白柊双手托着下巴,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件高兴的事,但他好像有点没办法替钟徊哥高兴。 钟徊以为季临舟是来跟他摊牌的,没想到坐下来后,对面的人言语之间,说的都是关于白柊的事。 季临舟并没有什么都告诉钟徊,比如白柊身体的异常,脖子后的胎记,他喜欢被咬脖子的怪病……他只是简单地描述了白柊的来历。 钟徊越听眉头拧得越深,他听到了什么? 白柊是某个非/法实验室逃出来的实/验/室/产/物! 怪不得他明明是个正常人却又看起来好像哪儿哪儿都不正常,怪不得他说的很多话他都听不懂,怪不得他连“男朋友”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怪不得他会有什么体香……钟徊开始还羡慕来着。 钟徊越想脸色越难看,他那么会打架估计也是被做了什么身体研究。 难以想象小娘/炮在逃出来之前受过什么样的折磨! 而且听小舟哥的描述,小娘/炮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是个实验室。 钟徊气愤得握筷子的手都在颤抖:“你为什么会告诉我?” 季临舟看着他:“他把你当朋友,朋友应该知道这些。” 钟徊突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大约是小娘/炮在这里唯一的一个朋友了。 草。 突然觉得那个小娘/炮很可怜是怎么回事? “你……不生气了?”钟徊下意识看向对面的人。 季临舟依旧沉着脸:“又想笑我?” 钟徊扯了下嘴角,结果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今天在季氏大厦早就被人笑话过了。小舟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季临舟抿唇不答。 钟徊自顾说话:“我会在这个人面前情绪失控,会歇斯底里,会不顾形象,只是因为想要这个人多看我一眼,多关注我一点。” 下午就没控制住脾气的季临舟感觉膝盖中了一箭,又中一箭,再中一箭。 季临舟:“……” “小白真的不喜欢你吗?”钟徊忐忑问。 季临舟的舌尖抵着虎牙尖,冷笑道:“那他也离不开我。”不然谁给他咬脖子呢? 钟徊笑得捂住了脸:“你也有今天。” 白柊抱着咕咕叫的肚子蹲在楼顶,夕阳余晖将天边绚烂尽收,晚风带着暖意吹拂着白柊银蓝长发,他抬手捂了捂有些隐痛的腺体,做了两个深呼吸试图缓解后颈处持续传递过来的不适。 想去季先生身边,想被他的信息素安抚…… 但钟徊哥看起来很高兴啊,他很难得才能跟季先生一起吃饭吧? 他可以再忍忍的。 等吃完饭,季先生就会回家了,他可以坚持到回金悦白露的。 - 食堂里的人陆陆续续散去。 靠窗的角落里,季临舟和钟徊还坐着。 钟徊的眼眶红了几回,愣是没哭:“我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大学所有的同学,包括身边的亲戚朋友,他们都知道我以后要和你结婚。” “小徊……” “今天看你被甩时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也很解气。”钟徊继续说,“我还要给小白介绍男朋友。” 季临舟:“……” 钟徊狠狠往嘴里塞了口饭:“是的,就是为了报复你。” 季临舟:“……没必要。” 钟徊笑:“这话你留着对小白说,他觉得没必要才是真的没必要!” 季临舟:“…………” 半晌,季临舟问:“你们还能做朋友吗?” 钟徊吃完最后一口饭看他:“为什么不能?” 季临舟忽地松了口气。 至少在这个城市,小黑户还有一个朋友在。 钟徊收拾了餐盘站起来,见季临舟没动,蹙眉问:“不走吗?” 外面天色渐黑,季临舟的确不怎么想回去。 他说:“带我去你学校看看吧,都没好好参观过。” 钟徊冷笑:“这么怕回去见小白?” 季临舟抽了支烟出来,又见墙上贴着的禁烟牌,重新收回去。 他怕什么? 他就是想晾晾小黑户,今晚就算难受也给他……等等,他要是真的疼的厉害,会给他打电话的吧? 季临舟短滞一念,肯定会的,他又不是傻子。 但逛完了校园,季临舟的手机安静如初。 他不甘心地看了好几回,信号满格,没有静音。 钟徊快笑了,也不知道心疼的是自己还是季临舟:“你真的不回去吗?” “先送你回宿舍。” 两人便又从教学区那边走到了生活区,A大哪儿哪儿都大,学校走到生活区也花了二十多分钟。 这个点,生活区十分热闹,散步的、逛街的、拿外卖拿快递的,放眼之处几乎到处都是人。 白柊没敢跟得太近,季先生今天对钟徊哥很体贴,他不该上去打扰。 腺体的疼痛等级已经开始跳跃式地攀升,白柊用力捂着后颈,他强烈感觉到香水味快要盖不住疯狂涌出的信息素味道了。 好在季先生打算回去了! 他和钟徊哥就站在宿舍楼门口道别。 他还可以再坚持坚持的! 快了,快回家了! 白柊扶着墙壁的手在颤抖,等他们道别后,他这个时候出现在季先生面前,想要搭他的车回去的话,季先生会同意吗? 他还在生气吗? 不管了,因为他现在真的好疼,身体虚弱没力气,他得坐车回去。白柊试图跟上去,却在这时,后面一群打了球回来的学生哗啦啦冲过来,不知道是谁撞到了白柊的腺体。 剧痛随着信息素迸发,白柊哼都没哼出声,双腿瞬间就站不住了。 他被迫半跪到了地上,掌心下的腺体疼得像是被人生生用刀子划了道口,密汗布了满脸,白柊连嘴唇都咬破了。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这阵再抬头。 季先生……季先生呢? 目光穿过缭乱身影,那边宿舍楼门口,熟悉的人影已经不见,连钟徊也不在那了。 季先生已经走了? 怎么办? 他的手机之前从29楼窗口出来时不小心掉下去了,他没办法给季先生打电话了。 眼前是各种眼花缭乱的人脸,无数说话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白柊恍惚看不真切也听不清楚,他挣扎着爬起来藏到了花坛后。 太疼了,他走不动路了。 - “季总,现在回金悦白露?”等候在路边的江川终于见老板出来。 季临舟“唔”了声。 车子很快出了生活区。 季临舟不死心又拿出手机看了看,他不仅怀疑他的手机是寿终正寝了。 最后还是没忍住,他把电话打到了金悦白露的座机上。 梁阿姨接的很快,得知是他很意外,一个劲地问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季临舟抿唇片刻:“他人呢?” “您问小白吗?” 感觉身边的人都在叫“小白”,季临舟不悦蹙眉。 梁阿姨道:“小白不是跟您在一起吗?” 季临舟蓦地坐直身体:“他没回去?” “没有啊。” 季临舟秒挂电话,立马拨号给白柊,系统却提示他对方关机。 季临舟:“!” 他还没消气呢,小黑户还来气了? 这是跟他玩离家出走? 过两天都等不及,今天就要跟他结束了? 季临舟气得把手机砸在了后座上,砸完又抿住了唇,他晚上脖子疼怎么办? 真要找别人咬他脖子了? 季临舟咒骂着:“调头!” 江川从后视镜看了眼几乎快要暴跳如雷的老板:“回A大吗?” 回什么A大! 季临舟的脸沉得厉害:“去总部附近,随便哪,先转转。” 小黑户对A市根本不熟悉,应该走不远。 - 天已经完全黑了,原本热闹的生活区也安静了下来。 周围人来人往散去,只余下墙边一盏冷白路灯。 白柊蜷缩躺在花坛后,事情过了多久他记不清了,只知道之前那一撞力道不小,他的腺体大概率是受伤了。 疼…… 好疼…… “什么味道?草,也太香了吧?” “是草莓味啊,哪传来的?” 不好,有人来了! 他得离开这里! 白柊咬牙试图爬起来,但他真的疼得没有一点力气了。 很快,两道人影压下来。 花坛后躺了个人,银蓝长发在冷白光线下显得颜色更淡了,但这丝毫不影响那张紧致完美的脸蛋,那热半歪着衣领,脸颊红扑扑的。 “卧槽,是个妹子。” “啧啧,这是喝了多少酒,看这小脸蛋。” 有人俯下身来,“你哪个系的?” “这么好看,肯定是艺术生啦。” 白柊疼得浑身打颤:“宝贝……嗯……” “草,别乱叫啊!” “妈的,女的骚起来真的顶不住!” - 钟徊作别季临舟后没忍住又哭了一场,肿了眼睛,不想室友见到问东问西就没急着回宿舍。 他在宿舍通往天台的平台待了很久,觉得眼睛已经没那么明显这才下去,哭得多,钟徊打算去买瓶饮料补充点糖分。 刚走到便利店门口,就碰到两个女生过来。 “7号楼那边好浓的草莓味,你刚闻到没有?” “闻到了,我还寻思谁用草莓味的香水呢。” 钟徊的脚步顿了下,大约是傍晚听季临舟说了白柊的事,以至于钟徊听到草莓味就有些敏感。 他鬼使神差跟在了两个女生后,她们走到冰柜旁,他也走了过去。 “不会是那个女生吧?” “哪个?” “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啊,不是有两个男的把一个女生带走了吗?头发很长那个,好像染的什么奶奶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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