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个时间和子秋好好沟通吧,我觉得子秋欠你一个道歉,你们之间缺一次好好的交流。” “知道了知道了。” 耳边重播那天的对话,沐瑾轻笑了下。 他知道,郑谦是有认真听进去的。 想着,也抬脚往最不让人放心的苏故方向走。 - 有沐瑾和郑谦的加入,两边局势都有好转,突然能歇下喘口气。 怕突发情况,两边的人没会和,看着沙池里玩闹的小孩坐在不远处。 苏故沐瑾那边丝毫不用担心气氛凝固的问题,一个是大喇叭,一个是好脾气,一人一句时不时掺着几声笑。 这就显得本就安静的郑谦刘子秋这边更加的寂静。 郑谦捡起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比划,他倒没觉得尴尬或者无聊,毕竟从小他就是一个人这样过来的,倒是旁边的大少爷,怕是难适应没人搭话的情况。 想着,突然听到刘子秋别扭的声音。 “对不起。” 郑谦下意识“嗯?”了声,侧头看他,就见他红着耳朵怒瞪着自己,咬牙切齿。 “你别太过分!明明就听见了!” “啊。”郑谦无意争吵,笑着解释,“抱歉,没耍你,单纯没反应过来。” 毕竟是大少爷的道歉,难以想象。 没有意料中的冷嘲热讽和呛声,刘子秋愣了下,原本嚣张的气焰一下弱下来,不自在抿唇,“要说道歉的是我。” “那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刘子秋努力组织语言,却和那天跟沐瑾谈话一样,卡在喉间吐不出来。 跟死对头承认关心他什么的,还不如让他现在马上跳沙自.杀!
第18章 长得还蛮可爱的嘛 郑谦耐下心等了半天,也没见刘子秋憋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把自己憋得脖子都红了。 “总之就是对不起。”最后还是一句特别生硬的道歉。 郑谦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对上他眯眼看过来的眼神,没想为难这个从没道过歉的大少爷,坦然应下,“当时我也有问题,就当扯平了。” 得到了当事人的原谅,但刘子秋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舒展开,脑子里来来回回是沐瑾那天对他说的话。 ——因为现在拥有的所有都是他踩着玻璃碎一步一步求来的,所以他比谁都要珍惜,比谁都要在意,每天都提着一口气小心地护着,生怕下一秒就被风吹散了。 那天他没回答,但不代表他不在意。 相反,这段时间只要停下来,耳边都会反反复复地重播这句话,他很在意。 抬头看着在地上画圆圈的郑谦,刘子秋张口想问他以前的事,开口又觉过于突兀,懊恼地闭上嘴,烦躁闷在胸腔,轻啧了声。 郑谦像完全没注意到刘子秋一系列的动作,低头认真地在地上画格子,“刘子秋,五子棋,会不会?” 刘子秋一脸莫名地看他,“你对我到底有什么误解?我是白痴吗?” 郑谦闷笑,又捡了根树枝给他,“来一局?” “来就来。” 刘子秋接过,也不问先后,理所当然地做先手,低头就先画了个圈。 机会都是给有机会的人的,郑谦傻不会抓机会,他又不傻。 郑谦没在意地笑了下,等刘子秋画完他再接着下手。 两人一人一下地过。 虽然都说得随意,但刘子秋一向好强,玩什么都要争第一,郑谦也不喜欢输,两人明里暗里地下绊子藏招数。 你接我截的,很快就要铺满格子了,也还没分出胜负。 轮到刘子秋,他认真地观察的棋局,在找郑谦的破绽,突然听到郑谦的话,分神去在意了下。 “沐沐找你说我的事了?” 刘子秋抬眼扫了眼他,心思还放在棋局上,漫不经心地应,“不算,没说具体,他说没问过你不能细说。” 郑谦倒也不意外,沐瑾一向分寸感保持得很好,做事周全,笑眯眯地又开口,“那你想知道吗?” 刘子秋刚要画圈的手顿住,抬头,“什么?” 郑谦慢慢重复了遍,“我说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吗?” 刘子秋眯着眼打量他,像试图看破他又在打什么主意,未果,模棱两可应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问得跟他很在意这件事一样,他才没有。 郑谦笑了下,就地坐下,跟刘子秋说以前的事,“以前自作多情,被跟你一样的小少爷单方面玩弄了感情,后面又被一群仗着家里势力肆无忌惮欺辱人的有钱人家公子教训,差点背了处分,所以对你从一开始就带了偏见,这事我也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不该用有色眼镜去看你。” 认真地看着他道歉,一字一句说得诚恳。 郑谦等着刘子秋接下来的话,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 却没想刘子秋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皱紧眉,面色不虞,“什么叫,跟我一样?我玩弄你了?” 关注点新奇。 郑谦白了他一眼,跟特别不爽的大少爷解释,“我指的是你们家庭条件都很好,你别想占我便宜。” 刘子秋撇撇嘴,“我才看不上你,我喜欢的是沐沐那种漂亮大美人,谁爱占你这种老大粗的便宜。” 说着,又语气不自然地补充,“不过每个人喜欢的类型不一样,因为别人的态度否定自己的话,这也太逊了吧?” 明明是变相的安慰,刘子秋总能把好话说得难听。 郑谦挑眉,“你刚刚才说看不上我。” 刘子秋转过头瞪了他一眼,“所以才说不要因为别人的态度否定自己啊!” 郑谦“噗呲”笑出声,抬手猝不及防地搭上刘子秋的脑袋,揉乱了他精心打理的头发。 见对方投来凶狠的目光,郑谦不在意,没心没肺地呲牙笑,笑得灿烂,“突然发现,你这人长得还挺可爱的嘛。” 刘子秋黑着脸拍掉头上的狗爪,“滚蛋!” 郑谦收回被拍红的手,不满,“你真是一点没留手。” 刘子秋冷哼一声,不理他,把视线重新落在棋局上,突然顿了下,抬眼似笑非笑看他,“这就是你故意跟我说话的理由?” 边说,边点了下棋局上藏得隐秘的一条直线,只差一个棋子就能连上,在角落里,如果分神的话很容易被忽视。 郑谦无辜地和他对视,“啊?听不懂哦。” 刘子秋轻嗤,“幼稚。” 说着,毫不留情地落在中间,亲手切断郑谦的希望。 已经没有地方足够连五子了,这盘算平局。 郑谦有些可惜,“差一点点。” 刘子秋“呵”了声,“就算你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 “你懂什么,这叫智取。” 郑谦一边给自己狡辩,一边抹掉地上的棋局。 刘子秋松了手上的树枝,抬头看还在玩得开心的一群孩子。 明明这么脏,这么无趣,却玩得这么开心。 “嗯?不玩了?”郑谦问他。 “不玩了,你耍赖。” “都说了是智取……” “郑谦。”刘子秋突然喊他。 “嗯?” “你刚刚说的,如果没有爷爷,你可能也在这,是什么意思?” “……” 郑谦也扔了树枝,耸耸肩,“啊,字面意思。” 又赶在刘子秋皱眉前笑了下,开口,“我爸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我妈受不了跑了,家里只有我,我爸,我爷爷和生病的奶奶,小时候不懂什么,欠了债家里困难,我妈又跑了,我就自己跑到这里,院长叔叔问我来干什么,我就说我没有爸爸妈妈了,没有人要,问他要不要我。” “后面是爷爷过来把我接回去的,我以为他会说我一顿,或者揍我一顿。”郑谦轻笑,声音却低沉了些,“他没有,他说你有人要,不是没有家的孩子。” “后来想想,如果没有爷爷,我可能也会在这长大吧。” 明明是很难很难的经历,他却说得很轻松。 刘子秋抿唇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郑谦一脸新奇,笑他,“诶我发现你这个人,好像很容易心软,偏偏嘴巴那么硬。” 刚刚沉重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刘子秋眯着眼看他,“别惹我,我不想在这里跟你打架。” 郑谦见好就收,又说回疗养院,“这里是政.府支撑的公益机构,很多被各种原因丢弃的小孩和老人都会被送到这,立意是好的,但一眼就看到头,没有利可图,也就没有投资,只靠着政.府那点补贴撑到现在,虽然被列为志愿范围,但是环境差,来过一次之后大部分都劝退了,只能另外去雇人帮忙。” 还记着刚刚被说可爱和心软的仇,刘子秋问得直接,“公益机构的钱你也赚啊?” “你说话是真的难听。”郑谦瞥他一眼。 刘子秋耸肩,无所谓被这样说。 郑谦身体后仰,手撑着地,抬头看被云抢去颜色的天,随性地笑了下,“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我也有我的难处啊,如果不愁吃穿,我也会乐意来做志愿,但我愁啊,我缺钱,机构愿意给钱雇我,我就来,没雇我我就去找其他兼职,就这么直白。在有足够的钱之前,我想我不会有过多的共情和同理心。” “事实上即便你有足够的钱,你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共情和同理心。”刘子秋学着他的样子往后撑,眼里是见惯了事的漠然,语气淡漠,“难捱的人这么多,顾不过来的,多出来的共情和同理心只会折磨你自己,去斥责自己的无能。” 郑谦笑了下,“看来有钱也有同样的烦恼啊。” “但有能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总该比无能为力看着灾难发生要好吧?” “谦哥!秋秋!快来,要吃饭啦!” 苏故的声音传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来了。” 刘子秋先应声起身,拍了下身上的尘土,抬眼看前面笑得开心的小朋友们,留下一句话后抬脚先走一步。 “我们现在就在做力所能及的事,不是吗?” 郑谦的动作顿了下,低笑了声,也起身小跑跟上去。 是啊,他们现在就在做力所能及的事,只是用不同的方法在做,没必要非要去计较什么,徒增烦恼。 - “下午要怎么安排呀?”苏故手撑在桌子上,想到刚刚的混乱还心有余悸。 沐瑾笑他,“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大话。” 苏故示弱地趴在桌上,抬眼可怜巴巴地看沐瑾,“错了错了,求放过。” 一上午过去,脸都要被打肿了。 “不过秋秋那边那个小屁孩是真的好讨厌,我以为这里的小孩都会很乖的……”想起刘子秋的遭遇,苏故皱着脸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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