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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越临被他欠揍的回呛弄得牙根发痒，没忍住上手拧了拧他耳朵。 “嘶—痛啊！”瞿一龇着牙挣开越临的魔爪，揉了揉被拧红的耳朵。 旁边的郎茶习以为常，看他们互怼看得津津有味。 “话说等下去哪里？”郎茶听到瞿一刚才话里提及的“等下”，有点困惑地问道。 瞿一故意压低声音回答道：“去办大事。” “真的吗！”郎茶突然兴奋，可惜直到他吃完晚饭才知道这“大事”并没有他的什么事。 越临提前跟校医申请了一间隔离室，可以在饭后时间使用。 他们吃完晚饭回到学校，已经接近七点。而晚自习从七点半开始，他们所剩的时间已不多。 瞿一和越临快步流星地往隔离室走，一进门，便看到正在里头的椅子上安坐的雪芙。 越临对着他点了点头。 瞿一也打了个招呼：“……你好。” 雪芙没有回应他们，从越临踏进来的那一刻起，他便把目光牢牢钉在了越临身上，那露骨且专注的眼神配着那双可怜又可爱的圆眸，竟有种诡异的和谐。 瞿一没敢盯着omega看太久，他移开视线，打量起隔离室的布置。 隔离室只有十平方不到，没有窗户，墙角立着一台净气机。头顶悬着一盏小白炽灯，靠墙摆着一张看上去还很新的原木色桌子，配了两把椅子，雪芙就坐在靠里一些的那张椅子上，而对面的那张椅子被拖了出来，歪斜地摆放着。 瞿一环视了一圈，没找到适合自己坐下的地方，只好顺手把门关上，然后挨着门板站立。 关上门后房里显得更闷了，原本下身早就消失的异样感似乎卷土重来，瞿一有点难受地磨了磨大腿，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而越临这边，他被雪芙那充满攻击性的眼神缠得头皮紧绷，差点想原地转身离开。 但一想到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来履行他的责任——遵从医嘱对雪芙进行安抚。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越临。”雪芙似乎很满意他的接近，精致的眉眼没了往常的腼腆，温软的声线像带上了钩子，勾得人浑身酥麻。 与此同时，雪芙的手从桌的那边伸过来，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手指则灵巧地滑进衣服里。 瞿一的嘴变成了o型。 越临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反射性地抓住雪芙的手腕，不让他乱来。 雪芙却预判了越临的动作，双手顺势而上，像软体动物一样缠绕住他的脖颈不放。 瞿一的嘴变成了O型。 紧接着雪芙整个人翻上了桌子，上身越过桌面，蜷着拱进了越临的怀里，发烫的脸颊贴上他的颈窝，细嗅他的气味。 越临一时之间动弹不得，雪芙上半身的重心完全放在了他的身上，假如他贸然起身或者后退，都有可能导致一齐摔倒。 这种时候就需要人帮忙搭把手。 越临马上想起房里还有个人，他侧过脸去看身后的瞿一，只见那个家伙正盯着他们看，对上自己的视线，还露出了仿若一位老父亲看到孩子学会走路时的欣慰笑容。 “……”整得越临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你还看热闹？快帮我把雪芙弄回椅子上！” 瞿一被吼得一个激灵，才意识到越临并没有在享受omega的投怀送抱，而是需要帮忙。 “对不起咯！” 他上前两步，正准备动手，但想起对方omega的身份，还有个难搞的alpha父亲，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快点！”越临被雪芙的发丝蹭得寒毛直竖，浑身都写着抗拒。 瞿一只好跟雪芙说：“不好意思，冒犯了！” 他的双臂从雪芙腋下穿过，双手再交握在对方脑袋的正后方，成功使出了柔术中的锁技，一顿操作下来可谓行云流水。 越临：“……” 倒也不用这么专业…… 雪芙被锁技牢牢制住，上半身根本无法使力，也没办法够到任何东西，他急得眼泪直掉，哭喊着要越临抱抱。 瞿一急道：“快放你的信息素！我先不放手。” “行。”越临把后颈的隔离贴撕了下来，一股清甜的祁门红茶香味飘逸而出，接着在空中交汇融合，将雪芙包裹了起来。 雪芙的眼泪虽然仍像泄洪般流个不停，但他挣动的幅度明显小了很多，身体渐渐放松，挨在了瞿一身上。 越临留意到雪芙的眼神变得清明了起来，正想松一口气，没成想面前的两人蓦地往后倒去，“嘭”的一声巨响，双双栽倒在地上，扬起了一地的灰尘。 雪芙：“嗯哼……” 瞿一：“咳！” 越临：“阿一！！” 越临迅速扑到他们身旁，发现被压在底下的瞿一紧闭着眼睛，边粗喘着边呻吟道：“好热……头……好痛……” 越临怕他哪里摔伤了，急忙伸手想先把压在瞿一身上的雪芙拉起来。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雪芙的前一秒，一阵浓重的薰衣草香突然炸开，如笼中猛兽般横冲直撞，不及片刻便充盈着整个隔离室。 越临懵了：“……哪里来的omega信息素？” 雪芙因为有瞿一当肉垫，人没什么事，但祁门红茶味被突然出现的薰衣草香裹挟得死死的，雪芙吸收不到安抚信息素，眼神又开始变得迷离了起来。 “不是我……”趁还没失控，雪芙强撑着绵软无力的四肢，自己爬到一边。 话音未落，雪芙发现自己的眼皮变得沉沉的，浓浓睡意随之上涌，没过几秒，他便阖眼睡了过去。 “怎么回事……”越临原本在检查瞿一的后脑勺，但还没摸到肿包，薰衣草香强势地冲刷他后颈的腺体，试图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眼前一黑，直接伏倒在瞿一身上不省人事。 “啊！”这一倒，把底下的瞿一也给砸晕了过去。 隔离室陷入一片死寂。
第七章 那几个出来找学生的老师，找到校医室附近时，恰好碰到了吃完晚饭回来的校医。 校医说他回来是为了锁门，之前隔离室借给了几个学生用，得等他们走了之后把门锁好。 老师们在校内转悠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人，听校医这么一说，心想那几个学生绝对是躲在这里了。 “他们用完隔离室，应该回去上课了吧？”校医不认为那几个学生就是这些老师在找的人。 “那几个没来上晚自习的，我看学校里也没其他地方可躲了，肯定在这里头。”老师们还是坚持道。 于是校医领着他们来到隔离室的门前。 门一打开，气味已经消失的信息素奔涌而出，朝着杵在门口的老师和校医扑去。 “这是omega信息素！”他们之中有个alpha老师，瞬间就被信息素熏得双眼发红，他两手青筋暴起，死死扳着门说：“快帮我拿抑制剂……过来，这信息素……” 校医连忙跑校医室里找针剂去了。 “他们在这里！” “怎么都倒在地上？！” beta老师们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几个学生，心跳差点骤停。 一阵兵荒马乱后，学生被送到了最近的市二医院。 急诊科。 瞿一靠坐在病床上，掀开被子，低头盯着自己的裤裆，嗫嚅半天，问道：“我变性了？” 越临：“……” 越临妈妈拍拍他的手背：“乖崽，看开点。” 瞿一深吸一口气：“……” 越临扶额。 “现在的omega没有我们那个年代那么辛苦喽，抑制剂的副作用小到基本可以忽略。有什么不懂的就来找姨姨，知道不？你家爸爸妈妈都是beta，肯定有不熟悉的、没考虑到的，别忘了姨姨可是omega协会的……” 越临妈妈煞是热情，揽着瞿一就像找回失散多年的姐妹，要跟瞿一忆当年，分享身为omega的过来人经历。 后面的话瞿一没听进去多少，他的注意力被越临妈妈刚才话里的盲点给拉走了。 对啊，他爸妈都是beta，他是怎么变成omega的，根据遗传学，beta与beta只能孕育出beta的后代，暂时都没有出现过例外。 只有alpha和omega或者beta和omega，才有可能生出omega，而其中bo结合生出omega的概率可说是极低。所以才导致性别比例中omega的占比非常小。 如果他不是基因变异，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 瞿一呢喃道：“所以我真的是我爸妈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他妈妈小时候最爱用这样的话逗自己，致使他以前误以为真还偷偷哭了很久，谁知他妈知道他为这事哭鼻子后，笑得更大声了。 他家母上当时反应这么夸张，看来是想用这样的态度麻木自己，让自己认为这事情不值一提，不再追问。 “……”越临听到了瞿一的低语，不禁担心了起来。他也很困惑阿一怎么就分化成omega了，之前发现阿一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气味的时候，他有设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没想过会成真。更重要的是，阿一家不会家变吧…… 而越临妈妈没听清瞿一刚说的什么，也没在意，继续很投入地聊自己刚分化时的经历。 没几分钟，瞿一的脑补已经发散到自己的身世其实是神秘的外星omega与人类alpha结合的结晶，可是那个omega惧怕孩子被发现后会被送去研究，自己又必须回母星，最终把孩子扔到了垃圾桶里，以为那是人类回收物品的地方，将他托付给了人类，就离开了地球。 越临在旁边见他神情悲壮，便想着说点什么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恰好这时候有个护士经过，瞄了眼他们床上已经要到底的输液袋，便走进来准备换上新的。 “姑娘，想问一下，测序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越临连忙开口问护士。 “我不清楚，要看医生什么时候拿过来，现在这个时间点看诊的人不多，估计等会儿吧。”护士动作利落地挂好新的输液袋，检查了一下瞿一手背的留置针，没有回血的情况，她就离开了病房。 “那估计要到十点了，现在都九点半了，阿媞他们还不来。”越临妈妈贺芝岚决定给瞿一妈妈打个电话问问，但她还没从包包里搜出手机，门外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赵香媞率先出现在病房门口，冲着儿子疾步走来，激动地开口道：“仔，你真的变omega了吗？！” 父亲瞿少仪紧跟其后，脸上是凝重中参杂着不敢置信的复杂表情。 瞿一注意到父亲平日最为注重的仪表，今天却没怎么打理。凌乱的发丝被热汗打湿，衬衫最上面的纽扣崩开了，不长的线头悬在空中摇摆不定。 在瞿一的印象里，父亲向来是儒雅端庄的，很少有如此不淡定的时候。因此，他被父母的表现吓得心里直打鼓。 他之前说自己是捡回来的腹诽其实只是玩笑性质，除了非亲生，他更怕的是只有一方的血缘关系。但他不愿往这方面去揣测父母，因为他信任着父母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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