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接受的过程中,邵言,也渐渐的更加依赖单澈,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有多依赖,邵言也不清楚。 单澈叹了一口气,让邵言把工具都拿来,自己则是蹲在地上开始清理那些盆里的植物。 邵言拿来手套和铲子,单澈接下之后就打发他走人,想了想,又把人给喊回来了。 “别走,在这呆着。站着坐着蹲着躺着都行。” “......你还需要粉丝站着给你喊加油吗?” “你要愿意也行,不拦你,去,给我拿个垃圾袋。” 邵言慢悠悠的转身,单澈在身后吐槽了几句,他全当没听见,但是速度却没变。 单澈把植株连根拔起,又拿着铲子松了松土,刚准备喊他把东西拿来,一抬头,看见邵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搬来一张椅子,盘腿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包薯片,戴着耳机,捧着手机正在看剧。 “你......” 邵言注意到了单澈,把耳机摘下,问道:“怎么了?” “挺悠闲啊。”单澈起身,动了动自己有点僵硬的脖子和后背。 “不然我要干嘛?你又不让我走。” “盯着我铲土。” “哦。”邵言停下手里的动作,仰头把最后一点薯片全倒在自己嘴里,把包装袋塞进垃圾袋,拍了拍裤子上的碎渣,盯着单澈的背影。 单澈没想到他会那么听话,自己只是随便一说邵言还真的就照做了。 但是一盯着单澈就总感觉背后有着一道光束,快要把自己看穿。 单澈刚开始还蛮喜欢这样的,可渐渐的,感觉就不对了。 让他的心思从眼前的土,转移到了邵言的身上。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说出口的话差点烧了自己。 “那什么...”单澈开口。 “嗯?”邵言俯身,靠近单澈。 好家伙,邵言这一低头,头发跟着一垂,扎着单澈后脖子了。 “盆不够,去找张爷支援几个。” 邵言一走,他便松了一口气,单澈摘下手套,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痒的很。 单澈起身,点起一根烟,顺便歇会儿。 开始想起了自己和邵言现在的关系。 算是室友?还是朋友?还是有着更深的一层关系? 刚开始的处处争的到现在似乎变成了带着另外一层气息的拌嘴,过的生活像是小两口。 邵言只要在自己边上,哪怕是坐着什么也不干,单澈就已经觉得满足了。 所以邵言只是去拿个花盆为什么会那么久还没有回来? 单澈等着有点不耐烦了,心想邵言只是去拿个花盆怎么还能这么久? 于是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要让邵言一个人去。 先是走到客厅的窗边,往下看寻找着邵言的身影,看了几眼,没有见到想要见的人,于是匆匆下楼,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他站在不远处,脚边放着几个花盆,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单澈心想怎么还聊上了,于是站在原地先等三十秒,打算不管他们是不是没聊完,自己就上去喊人。 男人给邵言拿了一个箱子,然后递给他一支笔,邵言接过笔在箱子上写着什么。 单澈一看,哦,原来是快递。 正准备喊人,却发现邵言却盯着箱子发愣。 “干嘛呢?一个快递就那么吸引你?” 单澈靠近,弯腰拿起地上的花盆。 “没事。”邵言回答道,同时把快递单子那一面往身上一扣,遮得严严实实:“你下来拿了是吧?那走吧。”说完也没等单澈回答,便独自匆匆上了楼。 单澈跟在后面,只见邵言一进屋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连乐乐朝他撒娇都没有理会,他把花盆放好,然后走近敲了敲门:“邵言?” 没人回答。 单澈第二次扣响了门,拧了拧把手,他从里面把房间门锁上了,想起刚刚邵言十分不好的脸色,单澈敲门的力道和语气加重了些:“邵言?邵言!” “邵言!” 屋里终于有了动静。 “叔叔,我在。” “你怎么了?”单澈提着的心终于下落了一些。 “没事,我困了。” 邵言在说完这句话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单澈放下准备再次敲门的手:“那...你好好休息,有事情叫我。” 待屋里传来邵言微弱的回答后,单澈才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走向客厅,坐在沙发上。 突然,邵言放在沙发毯子下的手机震了震。 单澈拿起邵言的手机,发现上面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希望我送你的礼物,你会喜欢,言。” 单澈想起了邵言没换号码前自己无意间看到的那条消息,眉头皱了皱。 单澈拿出自己手机,把陌生号码存在了自己的手机里,然后把邵言的手机放回原位。 这个人是谁? 和邵言又是什么关系? 此时此刻的单澈也没有心思在花盆上了,他不停的起身,走到房门前,然后又离开,如此反反复复,邵言依然缩在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天已经完全黑了。 单澈看向窗外,盯着窗口的树枝发呆。 厨房里小火熬着粥。 邵言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个小时了。 单澈关了火,再次来到房门前,轻轻扣响了门。 “邵言?”单澈贴近,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单澈第二次敲响了门。 “你......” “啪!”房间里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单澈心一紧,用力的敲了敲门:“邵言?邵言?没事吧?” “邵言!你能听到吗!” 单澈匆匆转身,跑去客厅拿来房间钥匙,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 屋外的灯光照在房间内,大床上鼓起一团,邵言蒙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单澈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打开灯,床头柜子上的台灯落地。 单澈走上前,半跪在床边,伸出手,轻轻的拍着邵言。 “是我。” 邵言本微微颤抖着,在听到单澈的声音之后,渐渐平缓下来。 单澈动作更加温柔,安抚道:“我在。” 被子从里面掀开一角,伸出半只手掌。 单澈轻轻握住了那只手,另一支手则是尝试掀开被子,现在要先把人从被窝里哄出来啊。 见邵言对掀开被子没有任何反抗,单澈也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掀开一半,把人露出大半个身子,透气。 邵言大口喘着气,额前的碎发因为冷汗而被打湿贴在额头上,薄薄的T恤背后也满是冷汗。 手却一直没松开——就像是在悬崖边上抓住了那一根救命的稻草。 邵言起身,坐直了身子,眼睛盯着被角,双眼失去了光。 单澈叹了一口气,坐在床沿,伸手拥人入怀,但另一只手却没有因此而松开,反而加紧了力道。 单澈轻轻拍着邵言的后背,缓缓开口:“没事了,你很安全,我在。” 邵言把头埋在单澈的颈窝里,闭着眼,情绪也慢慢的稳定下来。 两人就这样抱着,抱了好一会,单澈发现邵言已经平稳下来,呼吸也平缓了,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但他也不会逼问邵言发生了什么,他想说了,单澈就听着,如果邵言不想说,那他什么也不会过问。 “他来找我了。”埋在单澈怀里的邵言突然开口说道。 单澈自然知道邵言口里所说的“他”是谁。 而且单澈有感觉,邵言会这样,一定和“他”脱离不了关系。 “他又来找我了。我躲不过了。” 单澈在之前就怀疑过邵言说的“破产躲债”真实性了,两人同住了这么久,他多多少少能发现一些猫腻。 比如邵言每次和家里通话时,总会搪塞一些理由来结束通话,单澈偶尔能听到一些什么跟着导师做课题,比较忙、倒时差之类的,尤其是单澈和他提到要去补身份证的问题之后,邵言就会有千万种理由不去。 还有就是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某个企业家和邵言莫名相似之类的.... 但单澈还是没有拆穿邵言的谎言,而是顺着他的话,问道:“是'追债的人'吗?” 他动了动,单澈能感受到邵言是往自己怀里钻了钻。 “不是追债的。”邵言顿了顿:“是....你不知道的。” “我知道的。”单澈说道。 “你怎么可能知道......”邵言无奈的笑了笑。 邵言再次回到单澈的怀抱里,没说话。 “想说我就在,不想说就不说。” “他是我高中毕业那年认识的。” “嗯。” “那边我爸正在帮我准备出国的事情,我不肯去,说不想自己一个人在国外。 本以为这样能反抗一下,谁知道第二天我爸就接待了一个客人,还带着和我一样年纪的小孩。” “让我猜猜,你爸和那位客人是打算让你们一起出国对吗?” “嗯,第一次见面就是那个时候。他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和当时的我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我本以为他是一个书呆子,后来我才发现,他为人处事都非常的高情商高智商,本以为能好好相处,但是我渐渐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偏执狂,同时还是一个变态。” 单澈想起那两条消息说话者的语气,满是暧昧,似乎总是在单方面的陷入自己幻想的爱情里。 “他....在追求你对吗?” 邵言点了点头:“其实也不算是,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应该成为他附属品的物件。一刻也不能远离,一旦离开,就要千方百计的找到。” 单澈握着邵言的手更紧了些。 “他总是在幻想着我和他之间的爱情,幻想着我是多么的热爱他,是怎样离不开他.....他.....他总是在夜晚突然出现在我床边,无论我怎么搬家换钥匙....他不停的在找人跟着我,从我回国开始,自从我搬来这里之后,我本以为他已经找不到我了,谁知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知道了。”单澈轻轻拍着邵言的后背,安抚着他。 邵言声音有些颤抖,嘴里念叨着:“他....他还......” 单澈仿佛知道了一些什么,把邵言从自己怀里放出,伸手擦拭去他脸上的泪痕,轻轻的吻了吻邵言的额头,然后是双唇。 “没事了,没事了……” 待他再次稳定下来之后,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邵言靠在单澈肩膀上,单澈就不停安抚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只知道你是个富二代,还天天和我装穷偷拿我老婆本。” “哦。” 单澈轻轻揉了半天邵言的头发,解释道:“之前听到你和发小打电话,你喊他玻一,咱们市姓玻的公司就那一个,有次帮忙送外卖到那边,就听见他对着电话喊邵言,我大概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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