諳慯:可怜巴巴.jpg.
Brezze:……滚。
諳慯:哎呦哎呦,哥哥你看他,人家什么都没有做呢,他就凶人家。
Refrain:行为非人,不好评价。
唐丰年噗的一声笑出来了。
Brezze:那可不,绿茶品种,得品。
怼完了陆遥,唐丰年放下手机看着徐子诺似笑非笑的松了松手指关节,开始线下单杀。
徐子诺在座位上害怕的缩成了一团,立马在群里开始公关。
西瓜:不好意思,说错了,唐丰年是我爹。
他心碎的关了手机,无法面对群里那一串的嘲笑声,还要在现实里伺候他唐爹。
唐丰年背对着徐子诺趴在桌子上,小徐任劳任怨的给唐爹揉着肩膀。
“嗯,左边,重一点。”
小徐有苦,但小徐不敢说。不过还好,班主任很快就进来了,很幸运,这次带着他们的依旧是他们的老熟人——吴女士,新转来的温柔的班主任。
他们愉悦的在下面击了个掌。
文科班的氛围简直不要轻松太多,没有理科沉重作业的负担,他跟徐子诺天天下课不是在睡觉就是下楼串班。
班长秦丽跟他们关系也很好,他还知道她跟她同桌是男女朋友,两个人天天上课在下面牵小手,他也想牵徐敛的手。
唐丰年在文科班混的如鱼得水,他感觉他就是为文科班而生的,温柔的卷子,天马行空的文字,和谐的环境,时不时还能吃到一堆年级的瓜。
唐丰年把这些事情讲给徐敛听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放着光的。
徐敛偏着头就这样笑着看着他,他说,“是不是,宝宝,找到自己的路很重要。”
唐丰年躺在徐敛怀里,他开始问他现在在一班累不累,压力大不大。
徐敛想了想,“每天都有新的进步,不算累。”
有时候唐丰年真的觉得徐敛的脑子是不是一片星辰大海,怎么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还能够一直进步的。
他摸了摸徐敛的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
徐敛觉得有些好笑,问他,“在做什么?”
“在感悟上帝造人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偏心。”
徐敛揉了揉他的头,“哪偏心了?要说偏心,他偏心的给你许许多多的快乐。”
唐丰年嘻嘻的笑着,他躺在徐敛怀里仰着头看他,“那你不快乐吗?”
徐敛垂着眸,“现在,很快乐。”
只有跟唐丰年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是快乐的。
唐丰年读懂了,所以他又嘻嘻的笑了起来。 ----
第48章 歪路
有些时候事情的发生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了一个,会带动着成片的骨牌倒下,这也是心理学上著名的费斯汀格效应:一件不好的事情发生会有接二连三不好的事情发生。
事情的起初,是杨女士忽然来到他们学校门口来找唐丰年。
唐丰年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纳闷着,一向懒得舟车劳顿的杨女士怎么今天想着来找他了。
他请了晚自习的假,还没有来得及跟徐敛说一声,就出门找杨女士了。
那个时候正好是晚饭的饭点,在一群飘香的饭菜香中,杨女士孤身站在门口,唐丰年刚提起的笑,在看到杨女士发红的眼角的时候顿住了。
杨女士把他抱在怀里,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杨女士哭。
他们坐在牛肉面馆里,热气蒸腾的面模糊了两个人的面容,唐丰年恍惚的听着杨女士说着。
“我兢兢业业把你们养的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指着骂‘这就是你们家教出来的好儿子’,我真的你们成绩不好,我不怪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努力的方向,但是至少你们走的路要正啊,我不明白你哥,是怎么走向同性恋这条路的。”
唐丰年的瞳孔一阵紧缩,他盯着杨女士,他看见她脸上流露出近乎绝望的痛苦。
“对方妈妈把照片甩在我面前的时候,唐丰年,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杨女士紧攥着心口的衣服,她的声音近乎悲鸣。
唐丰年伸出手拍了拍杨女士的背,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把剑不仅捅到了杨女士,也把他贯穿。
他盯着飘着肉片的面汤,他想,他跟徐敛怎么办呢。
要是他们也被发现了,他们该怎么办呢。
忽然杨女士通红着眼抓紧了唐丰年的手,她紧紧的盯着唐丰年,她说,“告诉妈妈,你和小敛,你们是不是…”
迎着杨女士那痛苦恐惧的目光,唐丰年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有他们一起吃饭的,杨女士总是会心疼的给徐敛夹很多菜;有他们一起过年的,杨女士会揉着他们的头,给他们塞上红包;她是徐敛的干妈……
他攥紧了手心,笑容近乎苍白,他说,
“当然不是。”
杨女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愧疚的看着唐丰年,
“对不起,是妈妈草木皆兵了,对不起,你和小敛,千万不能像你哥一样……”
杨女士痛苦的抱紧了头,唐丰年坐到了她身边,抱紧了她,而他紧抿的唇间痛苦发涩生锈。
你和小敛,千万不能像你哥一样……
唐丰年闭紧了眼,每一个字都是插向他心口的刀,字字泣血。
他们已经一样了。
杨女士的三个孩子,每一个都走上了她认为的歪路。
唐丰年偏过头,想要逼退眼里的泪意。
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杨女士,我该怎么救我们。
唐丰年陪着杨女士吃完了饭,给他爸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杨女士,看着杨女士上了车,他才往学校走去。
四中在郊区,华灯初上的时候,马路上连汽车驶过的声音都稀疏,他插着兜,站在教学楼前,一抬头就能看见一楼亮起的灯光,莹白色的灯光里有个水墨色般的人。
徐敛依旧坐在他的老位置上,靠后靠窗,他一眼就能认出来,毕竟那么帅的侧颜,只有他哥有。
可是哥,我该怎么办呢。
唐丰年躺在了寝室的床上,他盯着头顶的床板,眼角干涩的流出了眼泪。
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个男生在一起就不是正路了,为什么两个人相爱要有那么多的阻碍。
手机震了震,他看了眼,是唐岁安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谁都没有先开口。
大概过了一分钟,对面传来了唐岁安沙哑的声音,“妈,她找过你了吗?”
唐丰年轻“嗯”了声。
对面又陷入了沉默,唐丰年张了张嘴,但是他没有说话,唐岁安已经开口了,
“你都知道了吗?”
唐丰年又“嗯”了声,只是这一次眼角的泪流的更汹涌了。
他说,“哥,为什么相爱也会有那么多的阻碍?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听,只听到性别,就觉得这是一条歪路?”
对面沉默住了,话筒里只传来了唐丰年压抑的哭声。很久,唐岁安的声音才传来,“小年,你是不是……”
“是!”
几乎是吼出一般那些在唐女士面前未敢承认的事实,他声嘶力竭的说给他哥听。
他以为他哥是会理解他的,可是他哥沙哑着声音对他说,
“小年,算了吧,算了吧,小年。”
手机滑落到枕头上,唐丰年的泪糊满了双眼。他问,
“那你们呢,算了吗?”
一字一句,在剜唐岁安的心,也在剜唐丰年的心。
“嗯。”
唐丰年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原来相爱并不能抵万难。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回不到过去了。”
唐岁安的这句话一直在唐丰年的脑海里回荡着。
可是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不能说算了。
如果就因为恐惧未来就阻止他们继续相爱,唐丰年做不到。
手机再次传来震动声,唐丰年移开了挡住眼的手,看见名字的那一刻,他的心瞬间好像停住了,紧接着骤缩般的疼痛将他淹没,他不知道他会不会露馅,但是他还是很想听一听徐敛的声音。
电话接通的时候,话筒里传来了跑动带来的风速声,呼吸声,徐敛喘着气问他,
“你在哪里?”
唐丰年咬着被子没有发出哭声,他知道他哥一定是去找他了,但是他没有找到他。
“徐敛……”
唐丰年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到徐敛的耳朵里,细密的疼痛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话筒里的风声越来越大,似乎是徐敛跑的越来越快,唐丰年听见了风声,下意识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话筒里传来徐敛的声音,
“在宿舍吗,我看见灯了。”
爬楼的声音传来,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唐丰年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门被人一把推开,喘息声从话筒里传来,紧接着他便被一个炙热的拥抱拥了满怀。
他说,“我来了。”
唐丰年溃不成军。
这样的徐敛,他怎么说算了啊。
“你怎么找到我的啊?”
唐丰年望着他明明眼里噙满了泪水,却在见到徐敛的时候嘴上不自觉的挂上了笑。
“我想了几个你最可能去的地方。”
唐丰年忍不住逗他道,
“要是我都不在呢?”
徐敛垂着眼看着他,指腹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
“那就把学校翻一遍,学校里找不到就沿着学校外面的马路一直找。”
唐丰年噗的一声笑出来,可是徐敛的指腹却落满了泪,“你好傻哦。”
徐敛抱紧了唐丰年,唐丰年搭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后背的脊骨,他问,
“徐敛,我们为什么不能相爱?”
徐敛怔愣住了,如果有一个站在他面前问他,为什么他们能够相爱,他一定会侃侃而谈,给出最完美的答案,因为从跟唐丰年在一起的第一天,他就做好了迎接未来的准备,抵抗世俗的准备。
可是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唐丰年,他抱在他的怀里,哭着问他,为什么他们不能相爱。
他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所以想象使他窒息。
近乎折翼般的疼痛,他拍着唐丰年的背,一下又一下,
“我们能够相爱。”
“怎么相爱?徐敛怎么相爱?我妈哭着在我怀里骂同性恋恶心,让我不要走上歪路,我哥对我说算了,他也要向世俗低头了,徐敛,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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