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丰年还想他再留会,但是他总不能耽误徐敛学习,只好不舍的目送着徐敛的背影离开。
本以为早读课的分离已经是噩耗了,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徐敛要去参加竞赛班了,每天放学要多留一节课。
这就意味着,徐敛不能跟他一块回家了。
徐敛让他先回去,唐丰年不要,他宁愿趴在教室里睡觉都要等徐敛一起回家。
竞赛的教室在他们教室的对面,傍晚的时候学校灯都暗的差不多了,就剩他们几个竞赛班还亮着灯,但是徐敛一抬头就能看见对面暗灭的楼体中亮着一间房,他隐约能看见唐丰年趴在桌上睡觉的身影。
每次徐敛看见的时候好像心里燃起了暖暖的火光,目光都透露着柔和的暖意。
尤其是写到比较棘手的竞赛题的时候,他就会抬头看那团光一眼,困厄烦躁都在这一眼中消散了。那团光在对他说,小徐要努力加油呀。
他的旁边坐着一个男生,上课听老师说到什么困难的问题他总会偏头来问徐敛。
徐敛会三言两语给他说清楚,男生惊叹的说道,“你好厉害啊,我叫孟添,你叫什么呀?”
“徐敛。”
“徐敛?你就是那个全科第一的徐敛?哇塞,好厉害好厉害。”
徐敛淡淡的笑了笑,转着笔写着作业。
“我在14班,你在几班?我有空找你玩啊。”
“三班。”
孟添比了个OK的手势。
一来二去两人也算相熟,下课的时候孟添就想着跟徐敛一块回去。
徐敛却拒绝了他,“不了,我等人。”
孟添挑起来眉头,“哟?女朋友?”
徐敛摇了摇头,“朋友。”
“哦哦。”
孟添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挠了挠头,跟徐敛道了别就先走了。
徐敛正准备找唐丰年一回头就看见唐丰年趴在空中走廊的栏杆上支着下巴望着他。
眸子下意识的带着柔软的光芒,他笑着朝唐丰年走过去,“怎么过来了?”
“睡醒了。”
唐丰年伸了个懒腰,架在徐敛的肩膀上,跟没有骨头一样,他望着孟添离开的背影问道,“那人是谁?”
“竞赛班的同桌。”
唐丰年“哦”了一声,内心却是五味杂陈的。徐敛有了新同桌了,好不爽哦。
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他人怎么样?”
“挺自来熟的,人还不错。”
哼,自来熟,还不错。
唐丰年心里的小人疯狂的咬着手绢。忽然以后都不想来等徐敛了,毕竟他还有个“还不错”的同桌,说不定都用不上他了。
唐丰年越想越气,但是又不能真的不等徐敛,万一他真的跟那个同桌越走越近了怎么办,他就不是跟徐敛天下第一好了。
感受到唐丰年停住的脚步,徐敛疑惑的抬头望向唐丰年,看着他游走的神色,他问道,“怎么了?”
唐丰年忽然突发奇想的问道,“老徐,你说我加入你们竞赛班的可能性大吗?”
当然不大。但是徐敛不会这么跟唐丰年说,他比较好奇唐丰年为什么会忽然有这个想法,一个平时上课都要睡觉的人,竟然忽然想要加课来竞赛班。
“为什么会这么想?”
唐丰年小声咕哝着,“这样你就不能跟别人做同桌了。”
徐敛听完一愣,失笑道,“唐丰年,你这是在吃醋吗?”
唐丰年当然下意识就要否认,但是朋友之间也会产生占有欲,吃醋又不是恋人的独属。他嗯哼了一声。
“我不管,我才是跟你天下第一好的人,谁做你同桌都比不过我。”
他勾着徐敛的脖子恶狠狠的威胁道。
徐敛笑着跟他对视着,心里却叹了口气。唐丰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坦率又天真,说着那么让人误解的话,却是满眼的纯洁。
如果徐敛是个不清醒的恋爱脑的话,此刻他应该捂着那颗加速跳动的心,一遍遍循环播放唐丰年刚刚说的那句话。
他说他跟我天下第一好诶,他看不得我跟别人好诶,他肯定是吃醋了,他说不定也是喜欢我呢。
但徐敛直视着唐丰年的眼睛,他看见了他那颗干净单纯的心,他跟自己不一样。
他见到唐丰年时眼里会不自觉的弯起来,那是独属于唐丰年的温柔。
喜欢一个人的眼睛是藏不住的。至少他在唐丰年的眼睛里没有找到,独属于徐敛的那份特殊。
他对待他,跟对待他那些朋友,别无二致。
徐敛轻轻的在心里的叹息着。
我也想做你的天下第一好,做跟你关系最好的那个人。
“唐丰年,天下第一好只有一个人,给了我你就不能给别人了。”
徐敛望着他平静的说道。你不能既跟我说我们是天下第一好,又转头跟别人说了同样的话。因为我会当真,也会难过。
唐丰年下巴搭在徐敛的肩膀上,笑的干净又纯粹,“当然啊,我俩是天下最好的人,谁都比不过。”
徐敛冷漠坚硬的城防轰然倒塌,他想这是他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 坐了太久的车,码字都是迷糊的。
第20章 少年
孟添见到唐丰年是在一个偶然的晚上,那天老师拖了会堂,唐丰年睡够了就在徐敛教室外面等他,才开始他还蛮有兴致的来听听竞赛班都在讲什么,但是听了几句他发现一头雾水,麻烦的很,他听不下去了就站在走廊上吹风。
当时孟添正被一个问题卡住,准备问问徐敛的,刚一抬头就看见徐敛凝神的望着走廊的方向。
他也转头望去,看见了一个浸透在霞光里的背影,傍晚的风吹散他额前的发丝,飞扬的发丝都披上了霞光。蓝白的校服外套半挂在臂腕上,露出里面洁白的短袖。黑色的书包被他漫不经心的放在脚旁,他勾起一只脚,悠闲懒散的看着风景。
透过他侧过头露出的眉眼,孟添认出来了这个是唐丰年。初一运动会就风靡全场的帅哥,他们班小女生好几个都暗恋他,每次看见他来三楼找老师都会在走廊上趴一排的看,他也跟着喧闹声看过几眼,确实帅,阳光明朗帅气那一类型的,怪不得是三中公认的校草。
不过校草站他们竞赛班门口干什么,他疑惑的想道。而且,他看着徐敛,那目光动都不动的,就盯在人家身上,跟他们班那些小女生一样,他觉得他俩应该是认识的。
果然下课了,徐敛背上书包就朝向门口走去,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急过。
看风景的校草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过了头,看见徐敛的那刻眼里溢出了笑意。
“书包怎么扔地上?”
徐敛走到唐丰年旁边拎起他扔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下面的灰,唐丰年伸手接过,悠悠哉哉的说道,“不想背它。”
书包轻得要命,唐丰年一根手指就能把它提起来,看样子里面除了作业应该是一本书都没有装的。
徐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感受到吹在身上的风已经带上了寒凉,皱着眉头又问道,“冷吗?”
怎么可能?真男人永远火热。唐丰年摊开手,原地绕了一个圈,校服外套就这么挂在他的臂腕上,露出里面的短袖。
他用行动向徐敛表明,冷是不可能的。
徐敛皱着眉头把他的外套拉上去穿好,“衣服好好穿着。”
唐丰年挣扎了几下,咕哝着,“热。”
但是看见徐敛的眼神,他默默的把衣服穿好,单肩背着书包,他们并行在夕阳中离开。
孟添在教室里看着直咂舌,感叹道,他们关系真好啊。
教室里还有很多人都注意到门口的动静,李曦正在收拾书包,随意往窗外一瞥,便看到沐浴在阳光里的少年,他的脸上带着盛大的笑意,那一瞬间她恍惚的以为他就是光本身。
似乎察觉到教室里的视线,他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只那一眼,她仿佛听到自己雀跃的心跳声,她红着脸飞快地低下头,又悄悄地抬起,看到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眼里落下了失望。
她戳了戳旁边的同桌问道,“门口那个男生是谁呀?”
“唐丰年呀,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们学校那个校草,是不是超级帅!不过我现在觉得徐敛更帅一点。”
李曦没有再听,只是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感受着跃动的心脏,她想,原来他叫唐丰年啊。
有些人的名字可能你听了很多遍也记不清,但有些名字你听了一次,就可以记住一辈子。
骑车回家的时候,唐丰年第一个冲向浴室,这是他们最近定下的规矩,谁先进浴室,谁先洗澡。
但是这种规矩一听就知道是唐丰年定的,徐敛也由着他去。总是拔得头筹的小唐很高兴,没事干就拿这事在徐敛面前嘚瑟。
写作业的时候他也要嘚瑟,摇头晃脑的,徐敛看不下去了在他头上拿笔敲了敲,拿过他的作业检查了眼,唐丰年看着他的动作,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徐敛从他的作业里抬起头,平静的瞥了他一眼。唐丰年感觉好像刀快落在头上了。
徐敛拿铅笔在他写过的作业上批改着,一路下来就没几个对的。“去订正。”
徐敛把作业推给唐丰年,唐丰年摸着鼻子灿灿的看着作业,也不嘚瑟了,变成了枯萎的小唐,都是作业这苦水害的。
还没写几个字小唐就开始哼唧了起来,“老徐,这题好难我不会写。”
徐敛看了一眼题目,没有惯着他,“这题我前天跟你讲过一模一样的,自己写。”
唐丰年悻悻的拿回了作业,他感觉他屁股下像是做了个火盆,坐不住烧的慌,心烦意乱的,他感觉只要不碰这些作业,他能立马心旷神怡。
徐敛坐在他旁边自然看出他的急躁,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对着唐丰年说道,“作业写完我们烤红薯吃。”
唐丰年一听就来劲了,感觉他又行了,虽然看着这个作业还是很烦,但是至少他能压抑着烦躁读下去。
秋蝉依旧吵闹,吵的唐丰年心烦意乱,忽然耳旁传来一阵清风,是徐敛。
徐敛一手写着题目,一手拿着草稿纸给他扇着风。他低垂着眉眼,像是与他无关一样。
唐丰年枕着手臂看着徐敛冷淡平静的侧颜,眼里嘴角都爬上了月牙。他想,他家小徐可真贴心啊。
忽然耳边的蝉鸣也不再吵闹,唐丰年看着书上的字都觉得顺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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