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佐柘还没睡够,哭笑不得:“今天是周末,那么早起床干嘛?早餐都放在桌子上了,今天就牛奶面包。” 柔柔撑开他眼皮,大大的眼睛眯成弯月,笑道:“爹地,医生说你周末要出去运动哦!” 他大手一揽,抱着柔柔躺在旁边,忽然想起确实在哪个报刊看着常年不运动容易得血管瘤,于是在床上翻滚了几圈,笑嘻嘻道:“运动完了。” 柔柔哇地大喊一声,学他的样子翻滚着,两人玩作一团,涂佐柘想拉着被子再睡一会儿,柔柔却扒/掉他的被子,拉着他起床刷牙,等他换好T恤运动裤准备出门,才跟他说道:“今天我约了爸爸哦。” “……”涂佐柘低头看了眼边缘破损的T恤,想说你怎么不早点说,我换件好看点的衣服。 柔柔使劲儿往门锁处蹦弹簧,铁门咔哒一声开启。 涂佐哲正好与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杜哲碰了面,两人面对面站着,强有力的肌肉附着在露出的臂膀,运动短裤凸显的尤为突/出,满身的荷尔蒙极为浓烈。 涂佐柘想起昨晚幻想的旖旎风光,结结巴巴地打了个招呼,满脸憋得通红。 杜哲礼貌地应了一声,蹲下一手抱起柔柔,露出温柔暖融融的笑意,按下电梯的楼层。 涂佐柘却慌得锁门都搞错了方向,先是找了一会儿钥匙,叮叮当当的在门边响了一会儿。 一着急便用力过猛,他手边一松,得,钥匙断在里面。 半截钥匙断在那,瞬间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好。 他转身望了望,杜哲的视线没有放在他身上,替柔柔戴好防晒的帽子,顺带全身都抹了婴儿防晒,是杜哲买了很多品牌,才换到这一款柔柔喜欢的味道。 “快呀,爹地,电梯到了!”柔柔趴在杜哲的背上,拼命地向着涂佐柘挥挥小手,让他赶紧跟上,不然电梯门就要关上了。 他想着,算了,钥匙的事等回来再说,极快地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站在电梯的角落里,稳住快要昏倒的身形,往嘴巴里扔了颗糖,幽闭的空间视线无处安放,转眼又忍不住放在杜哲挺/翘的屁股上。 他咽了咽口水,想着,他真是禁/yu太久了,光看看这美好的rou/体,心里都有一万字的小/黄/文。 柔柔朝他眼前挥了一下:“爹地!我跟你说话呢!” “哎。你说什么呢?” 喉咙太干,声音有些沙哑,他清了清喉咙,继续问道:“怎么啦?” 柔柔气鼓鼓道:“爹地,你都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涂佐柘立刻道歉:“对不起,柔柔,你再说一遍好不好呀?” 柔柔嘿嘿笑道:“我不告诉你。” 涂佐柘摆摆手:“那我也不想知道咯。” 杜哲全程没有说一句话,铁质的电梯门映出他的面无表情,涂佐柘倒也习惯了,多嘴跟柔柔说了声:“那你问问爸爸想不想知道呀?” 柔柔鬼马精灵地笑了笑,立马凑在杜哲耳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仿佛是他们两人的语言,反正是听不懂。只是听她说完,杜哲的嘴角弯起小小的弧度,眉眼皆是笑意,爱怜地将她揉进怀里。 柔柔笑道:“爸爸,我们不告诉爹地哦!” “嗯。” 涂佐柘总算松了口气。 他怕不知道哪天杜哲会将对他的厌恶,转移到女儿身上。 半路上柔柔跟杜哲撒娇,说想骑高高,杜哲单手就将她稳稳地托在自己的肩膀上,稳住她的腰,柔柔显得特别兴奋,又是怕高又是开心,杜哲一遍遍地叮嘱她要抓稳,柔柔啪啪两巴掌就往他脸上呼。 涂佐柘跟在后面,忍不住偷偷地笑,柔柔这个坑爹的小家伙。 真的太可爱了,心都要融了,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只要不是一天24小时待着,她就永远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一到附近的中心公园,杜哲将女儿放下,她就开始撒了欢地跑,杜哲也蓄势待发,跟在她后面追上。 涂佐柘一点都不想动,但为了配合他们父女,也强撑跟着跑了几百米,心里嘀嘀咕咕地想着,要是他一个人来,他还真不一定能跑赢柔柔的速度。 跑了半天还没追上,路边的包子卖得特别香,香得饥肠辘辘的他,差点眼前一黑跌在面前,一掏口袋才发现糖都吃完了,他赶紧掏出口袋里应急用的两个钢镚儿。 往跟前一站,尴尬了,物价通货膨胀得厉害,买一个包子都不够。 他望着远处的杜哲,说不定他有带多余的钱。 忽然一个激灵,打了个冷颤,及时打断这天真的想法。 蹲下来缓过那阵晕眩,顺便埋头想了想,忍不住起身跟老板说:“我就住附近,今儿出门忘带钱,还差一块钱,想跟你买个包子。” 老板抬头瞄了眼,指着牌子上的二维码:“现在不都用微信、支付宝支付,别跟我说你手机没有这个功能。” 涂佐柘顿时尴尬了,白屏非智能手机还真没有这个功能,可是没人相信,仿佛自己是个骗包子吃的。 老板认真地看了两眼,觉得他面色苍白得似张白纸,唇边也不自然地抖动着,说道:“算了,今天涨价第一天,两块钱给你一个包子,再友情赠送你杯豆浆。” 涂佐哲简直不要太感动,说道:“我待会给你拿两块钱。” 老板以为他中暑,好意提醒道:“去那边阴凉点的地方吃吧。” 涂佐柘坐在旁边的花台上,靠紧后面的枝叶,视线依然放在远处两个追逐的人影,咬了一小口包子,嚼得稀巴烂才敢吞下去,熟悉的胃疼又来了,他赶紧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豆浆。 缓了一阵,才继续吃第二口,疼痛丝毫不减,再次喝了口豆浆缓缓,他朝天望着,内心十分无奈。 阿,苍天,他就想吃顿胃不疼的早餐,咋就这么难。
第4章 两人匀速地跑了一会儿,保持匀速的呼吸,柔柔却忽然喘不上气, 心神不宁,回头一看爹地不在,满面惊慌,立马喊着要爹地。 杜哲才发现涂佐柘并没有在后面跟着。柔柔满眼皆是无助,似乎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恐惧之余埋在他的肩膀,一直喊着要爹地。 “爸爸,你快去……快去……找爹地……呜呜……”柔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打着嗝儿说道:“他……我怕……” 杜哲舍不得女儿哭花了脸,哭得让人揪心,汗巾擦拭掉背上的汗珠,四处寻找着身影,见他真的没跟上,倒也没有想太多,仍温柔地安抚好女儿:“他没有跟上我们,可能是一个人去玩了,柔柔不哭。” 柔柔的泪痕爬满了整张脸,熟悉的眉头深锁一看就知道是在生气,她气愤地戳着杜哲的胸口,义正言辞道:“爹地……才不会丢下我……!他一定是在哪里……晕倒了……呜呜……路上这么多车……” 闻言,心头一紧,环顾四周,他确实不在。 柔柔见爸爸还不动,挣扎着要落地自己寻找,杜哲紧紧抱着乱动的柔柔,怕她情绪激动乱跑,无可奈何道:“我带你去找爹地。” 柔柔抽抽嗒嗒地四处看着,小手还抹去自己的鼻涕眼泪,埋在爸爸安全的怀抱,双手比划着,委屈道:“爹地有一次……接我放学……然后在家门口晕掉了……爸爸……爹地倒下来了……咚……好大好大声……我好害怕……呜呜……爸爸……万一没被隔壁的阿姨看见……爸爸怎么办……” 杜哲不由得加快步伐。 手里抱着柔柔,边跑边找,绕了大半个公园。 最后在一处卖包子的路边摊的斜对面,花台高处的绿枝遮挡住找到他。 他咬一口包子,喝一口豆浆,悠哉悠哉的,哪里有柔柔说得那么严重。 柔柔哭天抢地的一声爹地,飞奔着向涂佐柘跑去。 本不想打草惊蛇的杜哲,也逐渐向他靠近。 近几年来第一次正眼看他。 他坐在花台上动也不动,笑着两手伸展张开怀抱,等柔柔撞入自己的怀中。 以前肥嘟嘟的小圆脸,现在尖得像整了容,眼圈下的一圈青黑添了几根细纹,笑起来的时候纹路张扬,颧骨微微凸起的状态,配上薄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真是被以前无辜的小圆脸掩盖住这标准无情无义的长相。 他还是这么偏爱名牌。 气垫球鞋的后跟几近磨平,小腿没有一点肌肉,几块淤青紧紧贴在上面,膝盖上瘦得只剩下皮肤附着,湿透的T恤被磨得奢侈品的标志依稀只剩半边,衣摆边缘破损得严重,伸出的胳膊肘边下是密密麻麻的几块小淤青。 “爹地!”柔柔委屈地向他奔跑过去。 杜哲离他三米远的距离停住,在卖包子的老板旁边站着,想看看涂佐柘还能玩什么花样。 见他瘦如干柴的手臂拢住柔柔,手背上红色脱皮的伤口出水,旁边一圈似烧干的乌黑卷翘的皮,干枯的手指习惯性地拢着柔柔的头发,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线,好似沉浸在父慈女孝之中。 卖包子的老板见状,好奇问道:“你是他爱人?” 杜哲回答得果断,漠然道:“不是。” 正在整理柔柔衣服的涂佐柘,杜哲否认的回答钻进耳朵里,抿了抿唇,随即若无其事地抹去柔柔的眼泪,笑道:“怎么哭鼻子了?” 柔柔搂他的脖颈,蹭蹭他的下巴,抽抽嗒嗒地应道:“想爹地了。” 卖包子的老板继续说道:“那看样子不是爱人也得是朋友,他好像有点中暑了,没看他嘴唇白的,赶紧带他回家消消暑。” 杜哲未应话,眸光深锁住花台的苍白,源源不断的汗液自他额上流淌,似乎是找不到聚焦点,时不时地眯一会儿眼,有些摇摇晃晃的虚弱,在柔柔背后的双手时不时地握紧,嘴唇咬出一丝病态的粉色。 他径直走向柔柔,露出温文尔雅的微笑:“柔柔,今天还有一公里,一定要完成的。” 柔柔黏住涂佐柘,抱着不愿撒手:“我要爹地。” 涂佐柘见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紧,知道他处在发火的边缘,也不知道这股气是冲他还是对女儿,连忙对柔柔说道:“柔柔不怕,爹地哪里也不去,爹地就在这里等柔柔回来。” “不要!”柔柔扭头拒绝。 自己生的女儿,跪着也要宠到底。 “那爹地陪你一起去。”他先将柔柔从腿上抱下来,被柔柔和花台的砖石夹紧的大腿得以解放,骨头被压得又疼又酸又难受,只有瘦子才懂的烦恼,他现在总算体验了个遍。 四岁就开始跟运动健将杜哲跑马拉松的柔柔,就算哭了一通再跑一公里也不是难事,难为后面喘得跟头牛似的涂佐柘,包子豆浆都在胃里翻滚,他想坐下休息会儿,又怕柔柔回头再看不见他要哭闹。 往嘴里扔了从柔柔口袋里搜罗的几颗糖,用力嚼碎,忍住频繁的晕眩,心里摆臂呐喊着父爱伟大,父爱最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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