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丢了丢手里的汽水瓶。 江延随便一个动作,林溪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别打架。” 江延看着他,与林溪漂亮的眼睛对视片刻,垂下眼。 短暂停顿,他笑了下:“那我还是选择回家做检讨吧?” 林溪皱起眉,抓牢江延的手不放。 江延把玩着手里的汽水瓶,目光不冷不热地看向周超:“我不知道我爷爷有没有认孙子的喜好,下次我去问问。” “不过。”微微一顿,他歪了歪嘴,“你确实挺孙子的。” 说着一瓶汽水就重重朝周超脸上砸了过去。 周超顿时疼得抽了口气,完全控制不住脾气,一声暴喝就朝江延冲了过来。 “江延!”林溪下意识想拉住江延,阻止他打架,却反被江延扯到身后提醒了句“站远点”。 林溪另一只手还想抓他,然而江延的速度比他更快,肌肤的温度快速从他掌心擦过,瞬间消失在他的跟前。 江延速度快得让人压根反应不过来,周超就被他踹到在了地上。 这个年龄段最讲究所谓的讲义气,几个平时跟着周超混的男生面面相觑一眼,都冲了上去。 李明越一帮人见状也不甘落后,一块涌了上去。 一帮男生你推我搡,过道一时间乱成一团。教学楼的窗边、过道全挤满了看热闹的同学。 秦俊昊打架没他们厉害,费劲地从人堆里挤出来,看见想挤进去的林溪,立马将他拉开。 秦俊昊说:“你别过去,你过去江延会分心的。” 林溪蹙眉看着人群里的江延:“不能让江延打架。” 秦俊昊回头看一眼摁着周超死命揍的江延,有些为难地说:“这估计有点难。” 平时随便有人招惹一下林溪,江延都要气个半天,这回周超可算是欺负到林溪的头上了。要不让他好好发泄一通,秦俊昊都担心他会气死。 毕竟从幼儿园开始,江延就跟个大型犬似的围在林溪身边,导致他方圆几米都不敢近人。这么被人欺负,还是带有侮辱性地质疑林溪偷拿东西,这估计还是他们第一次遇到。 这可是江延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平时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舍得林溪掉,走路要牵着,吃饭要喂着,自己惹了还要哄着,可想而知有多生气。 秦俊昊看了江延几秒,一时间脑子里百转千回,最后转过头高深莫测地朝林溪道:“你要不想他背着你去打架,不如就让他在这里打吧。反正老师很快就来了,那个周超不是一直说江爷爷让人往东,别人不敢往西吗,到时候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实力。” 这会教学楼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估计老师已经在火速赶来的路上。 林溪沉默了片刻,问:“你的手表能找到吗?” “能。”秦俊昊点点头道,“我爸妈这两天在外地,今天下午才回来,我还没告诉他们。等他们下了飞机,我让他们用手机帮我定一下位就行。” 林溪点点头没再说话。 果不其然不到半分钟时间,听到消息的几个老师火速赶过来喝止了这场斗殴,勒令无关同学赶紧回去上课后,把一群人全部带去了教导处。 作为没有参与打架的另外两个当事人,林溪和秦俊昊也一同去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老师询问了缘由,秦俊昊就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并跟老师说,他之前已经联系了他爸,等他爸一下飞机就知道手表在哪里了。 周超站在人群中,目光呆滞,脑门冒了点汗,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情的性质比较严重,得知手表昂贵的价格,一群老师脸色都颇为凝重。 林溪原本跟秦俊昊站在一起,秦俊昊主动上去讲话,江延就趁机偷偷挪到了他的位置,站到林溪身边。 林溪端正地站着一动不动,余光瞥到江延过来也没反应。 江延悄悄用手指拨了拨他手指。 林溪移开手,江延又追过去,用一根手指勾住他手指,摩挲着猫咪的小肉垫。 江延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林溪怕引来老师注意,索性不再动就让他勾着。 那边老师在挨骂,这边江延就像自动消了音,安分不了多久又去拨拨林溪的手指:“林猫猫,消气没?” 林溪低垂着眉眼沉默了一会,道:“你答应我不随便打架的。” 江延想了一会,道:“下不为例?” 林溪不说话,江延又骚骚他手掌,在他手心里打圈圈:“这次不能怪我啊,是他找事。” 安静半晌林溪说:“姨姨要生气了。” “生什么气,我又没叫她。”江延理所当然道。 林溪转头看他。 江延说:“我叫爷爷过来了。” 没多久周超的父亲就过来了,他脖子上挂了条大金链子,胳膊底下夹了个包,一走进办公室就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坐,指了指鼻青脸肿的周超,嗓门非常大地朝老师道:“这臭小子又惹了什么事?被打成这样。” 周超显然不喜欢他父亲,一脸嫌弃的表情,连看都不看他。 老师看一眼周超,问:“您是周超的父亲?” “对。” 于是老师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给他讲了一遍,主要目的是想让他教育孩子要学会尊重他人,不能随便冤枉人,这对他人来说是一件极大的伤害与侮辱。 男人没什么耐心地听着,大概明白了意思,打断老师道:“也就是说他冤枉了一个学生偷了别人的手表,然后被那个学生的哥哥打了对吧?那两个学生呢,站出来我看看。” 教导主任显然也被他的态度搞得脸色不太好,但还是叫了林溪和江延。 男人看一眼被老师点名的两个同学,道:“就是你们两个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 江延轻蔑地勾了下唇,看都没看他一眼。 男人看着他,将手拿包往桌上一扔,大言不惭道:“我儿子冤枉了你们,要多少钱,你们尽管说。但我儿子这一脸的伤,我今天也要个说法,这两个学生的家长呢?” “在路上了。”老师道。 “行,这两个学生的精神损失费我全出了,但我儿子被打成这样,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老师怎么给我处理。我先说好,我们家里不差钱,不接受赔钱了事。谁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今天也要让我儿子打回来……” 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校长客客气气地跟在一位老人家身边。 老人家笑着指了指眼前的门:“你们学校的设施有点旧了,你看这门,一点隔音效果都没,一下课学生吵吵嚷嚷,老师坐在这里面办公哪能静下心。” 校长跟着赔笑脸:“是,我们有在考虑过段时间翻新,要给老师一个良好的办公坏境。” “对,老师教的好,学生才能学的好。”老人家笑道,“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毕竟我们这些企业家就是为这些孩子铺路的。” 校长卑躬屈膝:“是,您真是为我们宁城的教育事业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我们育华今天有这成绩多亏了您当初的支持。” 老人家摆摆手,让他别再说客气话,校长立刻知会退到一边,不再多发一言。 一群老师见校长这样的态度,当是哪来的大领导,也都不敢说话。 老人家扫了一圈乱糟糟的办公室,锐利的鹰眼落到周超父亲的脸上。 这种眼神只有常年身居高位的长者才有,看着校长卑躬屈膝的样子,周超父亲估计他身份不一般,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忍着没再出声。 这时老人家却走去了林溪身边,摸摸他脑袋,道:“听说我们家孩子今天受了委屈?说他偷了一只十几万的手表?是吧?” 整个办公室顿时像被摁了静音键,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第37章 江延第一个出声,态度混不吝极了:“爷爷,听说您认了个干孙子?” 江老爷子眉头一皱:“你说什么胡话?” 江延瞥一眼周超,无辜地耸耸肩:“我也是听说的。” 说着看一眼秦俊昊。 秦俊昊立刻意会,把周超“认”干爷爷和污蔑林溪的事当着“干爷爷”本人的面,又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周超他爸听到自己儿子做了这种好事,脸色十分难看。显然没想到他一把年纪了,他儿子还替他找了个爸。 周超的兄弟们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们都被周超忽悠了,真当他是首富的干孙子,一帮人对他马首是瞻的,结果搞了半天他们得罪的才是首富的孙子。这会一帮人脸色都跟调色盘似的,精彩纷呈。 周超从没经历过这么难堪的时刻,嘴唇都白了,平时强壮的男生脸上虚弱得像是随时要撅过去。 江老爷子倒不在意小孩吹牛这种事,只问林溪:“小溪,你来说说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林溪把他所知道的情况都描述了一遍。 江延和林溪年纪都已经不小,且林溪虽然性格文静,但却是个很聪明很有想法的孩子,江老爷子有意引导他自己来说出这件事:“委屈吗?” 江延闻言侧头看林溪。 林溪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江老爷子又问:“你是怎么想的?不要怕,说出自己的想法,爷爷今天在这,一定给你做主。” 林溪短暂沉默,抬眼道:“我没有拿手表,希望他给我道歉。” “就这样?道歉就够了吗?”江老爷子问。 林溪还没说话,江延就第一个不同意,然而他刚开口,林溪就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老爷子看了林溪片刻,知道他从小就有一副软心肠,而江延刚好是一副硬骨头,以后长大了或许可以互补。 老爷子尊重林溪的想法,便朝几位老师道:“学生光会读书没有用,最重要的还是品行,品行好以后才能在社会上立足。” 几个老师在一旁点头。 老爷子看一眼周超又道:“但这些学生毕竟还小,还有教育的机会。这样吧,就让这个学生写个检讨在广播里念,然后跟我孙子道个歉,至少不能让他平白受冤枉。” 几个老师顿时“对对对”的应和说没问题。 教导主任闻言也第一个站出来当和事老:“这件事主要还是周超同学单方面的问题,所以我刚才也当着周超同学父亲的面批评过他了。同学之间最主要的是团结友爱,不能仅凭猜测就冤枉他人……” 教导主任巴拉巴拉说了几句后,招收道:“来,周超同学,你先过来这边向林溪同学道个歉。” 周超这会脑子完全懵着,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没听见教导主任说话似的,一点反应都没。 周超父亲原本就不乐意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仅凭对方一人之言,这会见儿子不说话,以为他受了委屈,立马愤怒道:“就算这件事是我儿子先冤枉你们,但你们看看他们把他打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在学校里都敢下手这么重,这样的孩子出了社会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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