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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郊

时间:2023-08-28 13:00:04  状态:完结  作者:卡尔维诺斯夫君

  当晚宋时珉亲自下厨,把母亲托人寄来的熟食加热给沈云誊当作晚餐,因为担心他受寒,又特地熬煮红糖姜水给他驱寒。随后沈云誊在房间看了一会儿论文,便睡下了。

  而宋时珉则彻夜未眠,他在辗转中反复琢磨沈云誊悲惨的故事,觉得那些情节和角色太过失真和荒诞,离自己非常遥远,富有戏剧色彩。

  他自诩父母关系和谐,有爱护自己的长辈和挚友,除却一点小矛盾横亘其中,家庭算是基本美满。难有真正的有机会适逢命运多舛、坎坷不平的苦难者,如今碰上头一个,还偏偏是他想放在心头、打算好好对待的人。

  经此一遭,凡事都有黑白两面,宋时珉不仅了解到沈云誊的身世,也仿佛大彻大悟,更能明白沈云誊在自己心中的定位。

  翌日一早,宋时珉反而开始咳嗽,哑声,他考虑到许是昨夜着凉落下的病根,便裹着毛绒绒的大袄,在潮湿阴冷的盥洗室内快速洗漱,出门时恰巧撞见刚刚起床的沈云誊,想问的那句“昨晚睡得好不好”还没来得及道出口,就马不停蹄地咳起嗽来。

  沈云誊见状,皱紧眉头,二话不说,一路拉他的手带到客厅,顺道调高室内温度,又给他翻找对症的感冒药并倒热水,径自走来触碰他湿热的额头和脸,柔声问:“怎么感冒了?”

  “不太确定,可能是昨晚我踢被子了或者忘记关窗了。”

  宋时珉的鼻音很浓重,此时他头脑昏涨,现编的借口也技巧全无,蹩脚十足,整个人蜷缩在硕厚的棉袄中汲取温暖,活像个憨态可掬的巨型蝉蛹,半露的面颊和湿漉漉的眼睛都粉扑扑的,嘴唇红润,皮肤白透,看上去十分可爱。在乖顺地闷一口感冒胶囊之后,忽然问道:“师兄,你现在心情好一些了吗?”

  “嗯,已经好多了。”沈云誊语焉不详地说,他到现在为止,回想起昨夜宋时珉处处彰显关心和亲密的言谈举止,都不禁住脸红心跳,怀疑那是一场自己爱而不得虚构出来的美梦,遂拿出一盒眼药水转移话题,“这是我昨天买的。”

  “谢谢师兄。”宋时珉细细地打量这瓶眼药水,好奇地问:“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用这类牌子的眼药水。”

  沈云誊语调不太自然地解释:“哦……前两天我在垃圾桶看见你扔的眼药水了,只不过后来你应该忘记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宋时珉爽朗一笑,突然嗅到一股从厨房传来的清甜的米香味,这时才意识到沈云誊比自己起得早,甚至还有空余时间准备早晨,不由得赞叹道:“好香啊,好像还混杂了一股虾仁味。”

  “这是我煮的虾仁粥,上回我在小区楼下看见你喜欢吃,所以就自学了。”沈云誊羞涩地低头迅速瞥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起身揉捏宋时珉的脸颊,说:“待会好了一起吃吧,时珉。”

  宋时珉点头,拖着臃肿笨拙的身姿大步流星飞回到房间换衣服。

  下午宋时珉做完实验,又到图书馆借走几本教授寄存在那的手稿文献,随后在步行去地铁站的途中,接到一通母亲杨虹的电话。

  “时珉,下周四就是奶奶的祭日了,要请假回家看看啊。”张虹的声音很亲切,能隐约听出她身边有几个女性朋友在高谈论阔歌剧和画廊艺术。

  宋时珉已经来到地铁站,他在门口停驻脚步,说:“妈,我已经和教授请过假了。”

  张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不耐烦:“那行,还有,这次你姑姑也从澳洲回来了。”

  宋时珉顿了顿,想起上回见姑姑已经是很远的事,而母亲好像不太喜欢这位性格古怪的姑姑,便答:“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第18章 18

  ===

  大概七点左右,宋时珉前脚刚回到家,伸了懒腰,后脚沈云誊就推开门,与正在脱鞋的宋时珉面面相觑。

  宋时珉上下扫视沈云誊,见他身上套着之前自己送的黑色大衣,面色微顿,说:“师兄,你回来了。”

  沈云誊手上拎着几盒不同类别的打包袋,面不改色地只答一个“嗯”字。低头瞥见宋时珉已经褪至一半的袜子,以及露出白皙光滑的后脚跟,眼神迷离地停滞在那,似乎不肯挪开。

  徒然间单膝下跪,一言不发地从那堆打包袋中,掏出一双未拆封的深蓝色保暖棉拖鞋。

  纤长的食指勾住挂牌绳子,轻松一扯即断,随后耐心地摆正,递至宋时珉细瘦的脚脖旁。

  视及此,宋时珉恍惚有种强烈的错觉,若是自己不反抗,沈云誊兴许会擅自做主。

  毫无避讳地握住自己光裸的脚踝,自然地套入鞋中;并且沈云誊的手偏大,掌面的茧子比较厚重,或许能轻松扣住自己的脚脖,稍微用点力,粗粝的厚茧就能把细嫩的小腿肚皮肤蹭红……

  一构想到此类暧昧诙谐的画面,宋时珉的脸就不由自主地滚烫,甚至冒出些奇怪、不合时宜的窃喜。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这些年循规蹈矩、因循守旧惯了,对自愿和强迫辨的很清楚,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无外乎是自己下意识的反感与厌弃,可他在面对沈云誊时,却少有这种抵触情绪,即使有,也是出于礼貌和羞耻心。

  总觉得沈云誊对他好的范畴,已经远远超越正常师兄弟间应有的界限,可换另一方面想,沈云誊原本就是这样懂得关心、爱护后辈的人,是他心怀不轨才会异想天开,产生误解。

  但目前能确定的是,宋时珉的底线与原则有在因为沈云誊而一退再退,理智层面的壁垒被攻破、瓦解,那些模棱两可、欲盖弥彰的情绪也不再是难解之谜。

  事实上,回家前,楚涵曾纡尊降贵地来找他取车。

  当时的她一身深墨绿色长裙,柔顺的绸面衬得腰肢纤细,身姿婀娜,皮肤雪白,妆容比平素整洁不少,显得清丽高贵,只是面色憔悴,瞳孔灰暗,眼眶下镌有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像是受到巨大打击。

  宋时珉作为知心好友,把她带到附近的咖啡厅好生安抚,按图索骥地捋出猜想,问道:“你怎么了?难道和他有关系?”

  所谓“他”,无非是楚涵之前思慕的学长,她失魂落魄地颔首,表示默认,并且声泪俱下地谈及那位学长已在昨日出国,往后余生都打算在国外发展。

  随后还嘲讽自己长达五年的暗恋无疾而终,像个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傻子。

  最后还揪住感情世界堪称一张白纸的宋时珉不放,好为人师地教诲他能不暗恋就别暗恋,如果最开始就预测到结局可能是悲惨的孤独的落寞的,那就应该及时损止,切勿苦苦追赶。

  宋时珉一听到这些发自肺腑的谏言,便觉得心虚,他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哭得梨花带雨的楚涵,旁敲侧击地请教:“那我怎么确定我是不是在暗恋?”

  楚涵骄矜地接过纸,她本是个理智的人,遭遇感情时却又头脑愚钝,受挫后乖张无常,毫无理智可言。

  一边擦拭眼角的泪痕,还一脸鄙夷地调侃道:“哼,这你都不知道,你当年果然不喜欢我。”

  随后又慢条斯理地从名贵的包包中,掏出化妆盒补妆,有理有据地解释道:“如果按我自己的经验来谈,有一个通俗易懂的公式,当你和某个人独处的时候,注意力会很难集中,面对不感兴趣的事亦或者从前未曾接触过的事,只要放到那个人身上一律会变成例外,你的所有不想、不情愿皆会变成我想、我非常情愿,即便你不是真的喜欢或者真的讨厌,你也会在相处的过程中获得不同程度的快乐和满足。虽然也并不一直是这样,如果中途出现额外的不利因素,譬如凭空出现的前男女朋友、各种利益、矛盾纠纷、自身认知不足、能力受限、价值观冲突等等,你也能体会到意想不到的痛苦、自责以及自我厌恶诸如此类的负面情绪。”

  “当然,我刚刚所谓的经验之谈并不能以偏概全,但是总体上能够囊括大部分人的现状。”楚涵经过一番精挑细琢,把妆补全之后,气色好了很多,眸中流光溢彩,不怀好意地盯着宋时珉,说:“你居然问我这种问题,所以你到底喜欢谁啊?”

  话音刚落,宋时珉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冷白的面颊一点点晕红,支支吾吾地说:“才……才没有,你别瞎想了。”

  可当他害羞地阖上双目,脑中浮现的全是与沈云誊生活的点点滴滴。

  宋时珉一开始很不耻,但慢慢就想明白了。

  楚涵的话其实很容易理解,综合他这些天和沈云誊相处过程中的细枝末节和时而蹿出的未知情绪,几乎都能与之对应上。

  他确实是想要和沈云誊时时刻刻在一起的,也想要关心、爱护、疼惜沈云誊,偶尔还会滋生些不轨和旖旎的心绪,即便他们都是男生,是需要权衡利弊的房东与租客,是顾及兄友弟恭的师兄与师弟,但他还是盼望他们的关系不仅限于此。

  如今已经基本确认自己心意的宋时珉再看到沈云誊,心境已比此前复杂了很多,平添爱慕和喜悦之情,甚至会不知不觉地曲解沈云誊的好意。

  他正色道:“怎么想起买这个了?”

  沈云誊曾悄悄预估过宋时珉的尺寸,此时他正粗略地对比两者,发现宋时珉的大小和自己买的鞋号相差无几,才抬起头,对一脸茫然错愕的宋时珉说:“鞋柜里没有保暖鞋,家里又是瓷砖地砖,比较凉,正巧路过超市,看见柜员在推销,就想买来给你穿。”

  “师兄总是比我心细,我都没有考虑到这件事。”宋时珉挠了挠后脑勺,羞耻地褪去袜子,言语间还夹杂些许自责和愧意。

  沈云誊为他破费的次数不计其数,然而他居然恬不知耻,差点误把这当成理所当然的事,真是坐实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俗语。

  即便只是在沈云誊的注目下,光裸出两双赤条条的脚,他也很难为情,感觉自己在当非常不专业的裸体模特,不着片缕在给眼光锐利的沈云誊描摹身形。

  他佯装镇定,果断试鞋,发现居然出乎意料地合脚,柔软浓密的纤毛如楔形的伞,里外裹着脚,分外舒坦,惊叹道:“师兄,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真的挺合适。”

  沈云誊起身时不忘将那堆打包袋放到一旁的置物架上,不紧不慢地前言不搭后语:“我出门前就对比过了。”

  宋时珉不禁想:原来他早就考虑到了,不是顺手买的,那为什么之前还要说是正巧路过超市遇见的。

  “师兄,我帮你拿一些进去吧。”宋时珉热情地提过那些打包袋,潦草地扫了几眼,窥探到其中多数是吃的,而他喜欢的甜品占据了大部分。

  沈云誊紧随其后,亲昵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二人靠得很近,宋时珉后脖根还能隐约感受到沈云誊绵密的吐息,仿佛他一扭头,耳廓就能与沈云誊的嘴唇相触。

  沈云誊也不知怎的,把脸凑近面红耳赤的宋时珉,看他乌黑如松的鬓发和瓷白如月的面颊,像要把这一个整人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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