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说:不过是一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关系户罢了。 余鹤看着网上的评论,略过那些夸赞吹耀的好评,眼中只映着条嘲讽他考不上大学的言论。 说谁考不上大学呢? 余少爷考一个给你看! 余鹤消散数年的少年意气一瞬间全回来了。 他把手机一丢,嚣张地告诉傅云峥:“我要退学。” 傅云峥眉毛也不抬:“退。” 如此重大的人生决定被两个人三言两语敲定下来,没有任何商量也没有任何劝解,好像只是在确定今天中午吃什么。 一如以往,无论什么事,只要余鹤想做就做。 傅云峥不需要余鹤给出理由。 千金难买的推荐函也好,万中无一的保送机会也罢,在傅云峥眼中都敌不过余鹤乐意。 这是不需要解释的纵容与信任。 * 在七月盛夏来临前,奉城大学的花瓶余鹤退学了。 他就像一阵奇怪的风,在同学不解的目光中吹过来,又在得到所有人认可的时候走了。 梁冉和王广斌对余鹤万分不舍,问余鹤为什么要理网上的言论呢? 余鹤说:“我想走一条自己的路。” 梁冉那时并不知道余鹤的路什么,他只是很遗憾失去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天才的路都是很孤独。”梁冉把书包上的小熊玩偶送给余鹤:“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比我聪明的人,可惜,这个人比我还疯。” 余鹤握着手中的小熊:“不是初恋送的不舍得给我吗?” 梁冉说:“是啊,初恋把这个送我以后我记了她三年,现在我把它送你,希望不要太快把我忘掉。” “也就能管一年吧,常来云苏玩。”余鹤把小熊玩偶揣进口袋里,问王广斌:“斌哥,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我这就走了。” 王广斌耷拉着脸,情绪非常外露:“没啥说的,我他妈冠军队友没有了!” 他们的兄弟战队虽然没能在决赛中杀出重围,但余鹤创造的成就已经覆盖了团体赛冠军的光辉。 团体赛冠军年年有,辩药考试的三冠王二十年才出一个! 王广斌叹了口气,耿耿于怀:“我的冠军队友没有了,兄弟也没有了。” 余鹤抱了抱王广斌:“斌哥,下回见面,别忘给我带食堂的馅饼。” 六月末黄昏的夕阳下,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并肩而行的时光总是很短,没有谁的青春能永不散场。 人总是要面对离别的。 “同窗缘分尽了,余鹤你心可真狠啊。”王广斌说。 余鹤沉默了一会儿:“傅总曾经跟我说:只要能强求,缘分就不算尽,都能续。斌哥,我觉得咱们的缘分没尽。” 王广斌摇摇头:“不在同一个学校读书,一年两年也许还有联系,但慢慢的就不会在联系了。” 余鹤抿了抿唇:“不会的。” 王广斌没说话,推开余鹤,背过身摆了摆手, 余鹤也没再说什么,他跨上摩托车,走向那条只属于余鹤的路。 一条不被世人理解,但余鹤想走的路。
第76章 余鹤就像颗璀璨的流星, 从中医药界的天花板思邈杯划过,昙花一现,从此消失中医药专业的世界中。 他仿佛就是来告诉世人, 他想成功就成功了,而这炙手可热的光环与他而言,只是论证他认真过的佐证。 当然, 他只是没有出现中医界,在直播行业里,余鹤依旧活跃。 余鹤几乎每天都直播,每当有人问他为什么不上学了时候, 余鹤就给他们展示豪门的生活。 庄园里的马场、地库里成排的豪车、傅云峥收藏的汝窑名瓷。 “还有我的嫁妆。”余鹤终于有时间打开了三楼的保险柜,取出里面傅云峥放的东西:“就是一些古董表还有宝石......” 余鹤打开一块小孩拳头大的半透明石头:“这是什么东西?”他拿起石头下面压着的英文证书。 Rough diamonds.467ct 翻译过来是:钻石原石,467克拉。 余鹤把钻石放回去,若无其事地合上保险柜。 【弹幕:白白的,是水晶吗?】 【弹幕:是什么啊?】 【弹幕:不会说钻石吧,这也太大了。】 【弹幕:有什么是我们粉丝团成员不能看的?】 【弹幕:不可能是钻石吧, 那么大一块儿不得四五百克拉啊。】 余鹤没接茬:“咱们还是看点别的吧。” 【弹幕:你的猫呢?】 提起那只没良心的猫,余鹤不由皱起眉:“伤口感染, 住院了。” 初冬的第一场小雪过后,一只三花玳瑁猫拖着扑兽夹回到了傅宅。 之所以说是回到, 是因为这只猫本来就是余鹤过年那天捡回来猫崽。 对, 就是全都跑走的那一窝里面的某一只。 余鹤跟曾经的照片对比了很久, 最终通过花纹确认了这只猫原本就是他的猫。 小猫崽已经长成了大肥猫, 一点没有常年在外流浪的瘦弱憔悴,前右爪上夹着个捕兽夹, 坐在曾经猫屋的窗户下嚎了一下午。 别墅一楼的窗户紧闭着,余鹤和傅云峥都没有听到。 有余鹤照顾傅云峥, 别墅里白天也没什么人走动,还是傍晚是周姨过来才瞧见。 余鹤出门去看,那只猫就过来蹭余鹤的裤脚,十分谄媚。 余鹤看到后又好笑又心疼,一边蹲下来拆猫爪上的捕兽夹一边阴阳怪气:“哦,在山里踩了捕兽夹知道回来找我了。” 肥猫细声细气的喵嗷了一声。 余鹤回房间拿了航空箱,把猫装了进去,跟章杉说:“让人送宠物医院去吧,养好了也不用送回来,直接放回山上就行。” 傅云峥见状,面露诧异,微微挑眉:“余少爷怎么还跟猫记上仇了。” 余鹤坐回书桌前继续背单词:“它们把我心都伤透了,我可不是那种吃回头草的人。” 傅云峥把书桌上的本子递给余鹤:“好吧,那咱们接着听写。科学,自然科学。” 余鹤一边低头默写单词,一边根据医学知识分析:“我看它那爪子骨头应该没断,如果断了应该是肿起来。” 傅云峥又念了一个单词让余鹤写,然后说:“嗯,那捕兽夹咬合力那么强,骨头没断筋也不好说,不过观云山里小猎物多,山上山下还有那么多游客投喂,怎么也饿不死。” 余鹤应声道:“确实,它们吃猫粮的时候可没这么胖。” 傅云峥食指在本子上一点,提示余鹤写错了字母顺序:“e在a前面......你说它会瘸吗?” 余鹤笔尖微顿,划掉重写:“那要是瘸了就养到不瘸为止吧,入冬后外面还是很冷的。” 傅云峥轻笑一声:“也好,没准猫不瘸的时候,就轮到我瘸了。” 余鹤抬起头,看向傅云峥:“什么意思?” 傅云峥靠回轮椅上:“手术安排在了明年八月。” 余鹤惊讶道:“怎么提前了?” 傅云峥回答:“医生说,恢复的很好,如果能站起来......复健也要很长时间,要拄很长一段时间拐杖。” 余鹤说:“我陪你。” 傅云峥婉拒绝道:“算了,本来是一个瘸子加一个瘸猫,你要是也弄个拐来,还不够添乱。” 余鹤说:“我是说我做你的拐杖,你去哪里我都扶着你。” 傅云峥很清醒,没有被余鹤的甜言蜜语所欺骗:“少哄我,明年九月你就该开学了,哪儿来的时间陪我。” 余鹤低头继续写单词,写完后,把作业本递给傅云峥批改:“傅云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明明都是上一样的大学,我却非要退了重考。” “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讲,确实没有必要。”傅云峥回答说:“但我知道这么做能让你产生证明自己的愉悦感,这比什么都重要。” 余鹤问:“没准我考不上呢?” 傅云峥含笑道:“余少爷的人生中,还能有落榜二字吗?” 余少爷的人生中当然没有落榜二字。 * 一年后。 九月,奉城。 九月暑热未解,金灿灿的烈日挂在天空,一丝风也没有。 蝉鸣声中,王广斌蹬着三轮车,车上驮着金属大桶和梁冉。 中学医药院其他几个同学拿着一次性纸杯,向排队报道的新生发放桶里的冰镇酸梅汤。 “熬酸梅汤这活不该给他们学食品的干吗?怎么归咱们中医药学院了。” 长发的女生一边抱怨一边用皮筋儿把长发挽在头顶,明明满脸不耐烦,却在学生家长找她领取酸梅汤时露出甜美笑容,微微躬身双手递过酸梅汤:“阿姨您拿好。” “谁让就咱们学院有这么大的全自动熬煎机,”梁冉看了眼长发女生:“小姑娘还有两幅面孔呢?” 长发女生瞪一眼梁冉:“职业假笑罢了。” 另一个女生说:“梁师兄,女生都在下面走着,您自己坐三轮车上合适吗?” 梁冉回答:“合适啊,谁让就我舍友会蹬三轮,你舍友要会蹬你也有贵宾席。” 几个女生咯咯的笑成一团,纷纷说着贵宾席她们可不要,一点也不优雅。 梁冉才不在乎优雅不优雅,他要被晒死了。 王广斌蹬着三轮:“从前面再绕一圈,然后回咱们学院迎新处,熬了一早上酸梅汤,自己人还没喝上呢。” 中医药专业迎新点位。 几个人把接新生的同学换下去喝酸梅汤,梁冉坐在前面等着新生来。 中医药专业本来就冷门,针灸推拿学更是凉中之凉,是出了名的入门难收益低的专业,大半天也每一个人来,梁冉被晒得头晕,就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 谁知道刚趴下就听见后而的同学喊他来人了。 梁冉回身去拿登记表,说:“录取通知书,身份证、户口本。” 新生说:“给。” 梁冉头也没抬,伸手去接,结果入手的不是通知书也不是身份证,摸着像是一个小玩偶。 搁这儿跟我卖萌呢? 梁冉很不耐烦地抬起头。 看到了余鹤的笑脸。 梁冉噌的一下站起来:“余鹤?!” 余鹤把录取通知书递给梁冉:“梁学长,小熊玩偶还你,说管一年就管一年,以后要多罩着学弟啊。” 梁冉卧槽了一声,一把抢过余鹤手里的通知书,打开上下看了又看,骂了句脏话:“余鹤我真他妈服了你了,退学重考这事儿也就你能干出来!好好的同学成我小学弟了,还小两届。” 一年未见,余鹤依旧重色轻友:“赶紧给我办手续,我男朋友还在家等着我呢。” 梁冉赶紧叫来个学弟给余鹤登记,揽着余鹤肩膀往后面走:“走,先去找斌哥,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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