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峥微微侧头亲在余鹤唇角:“你还真是对孟大师坚信不疑,就他卖的那些东西......算了,随你吧。” 余鹤的唇追上去,轻吻着傅云峥的唇:“你之前从不主动亲我,今天亲了我两下。” 傅云峥轻笑一声:“之前是你老板......总要正经一点,不好随意骚扰员工。” “欢迎骚扰,我迫不及待。”余鹤环着傅云峥的腰将他搂向自己,隔空描绘着傅云峥冷峻的剑眉:“长得这么帅,那不叫骚扰。” 傅云峥问:“叫什么?” 余鹤双眸如星,藏不住爱与欲望,含情脉脉的眼神比春风更醉人:“叫一拍即合,两厢情愿。” 傅云峥的眼中也是潋滟温暖的笑意,他的声音低沉,说出话来带着充满磁性的共鸣。 傅云峥缓缓道:“是么?我以为是逼良为娼,窃玉......偷香。” 可真是越成了精的狐狸越会勾人,傅云峥之前也会说些调情的话或者做些小动作撩余鹤,但都很隐晦,像隔着层纱,雾里看花般意味不明,若即若离。 许是今日别墅里没别人的缘故,老狐狸忽然掀开那层如雾的纱,敞开了勾人,把余鹤撩得都快炸了。 余鹤指腹抹过傅云峥眼尾:“老狐狸,少勾搭我,还想不想吃饺子了。” 傅云峥推开余鹤,单手扣上领口最上面的领口,动作潇洒,气质清儒,谁能想到这样的傅云峥方才还被余鹤按在沙发上亲,可真是一点都不像下面那个,反倒很像是刚宠幸完小情人的大佬。 大佬发话:“去煮饺子,饿了。” 余鹤瞧的心痒,没人见过那样的傅云峥,只有他见过。 两个人在一起好像做什么都有趣。 余鹤在夏深之时来到云苏,转眼已是又一新春,大半年过去,余鹤大多数时间都和傅云峥两个人在别墅里,可余鹤一点也没觉得枯燥无聊。 时间过得很快。 胖嘟嘟的水饺在锅里翻滚,凉水洒进去,不一会儿就再次翻腾,在沸水中起起伏伏。 午餐只有饺子。 还是皮很硬、很厚的饺子。 没有精美奢华的餐点,也没有随侍左右的帮佣,这样的生活很简单。 可他们都觉得很不错。 下午,余鹤窝在壁炉旁边,把红薯扔进壁炉里烤。 傅云峥在看书。 晚上,壁炉里的红薯烤成了碳。 余鹤对着仍保留三块红薯形状的碳默哀半秒,转过头对傅云峥说:“年夜饭少了一道菜。” 傅云峥抬起头,不太由衷地吐出两个字:“糟糕。” 他对余鹤的厨艺根本不抱任何希望,温馨提示道:“上回那家私厨能送餐,现在订还来得及。” 余鹤回忆起那园林似的小院,怎么都不觉得那种高端的地方能送外卖:“私房菜还能送餐?” 傅云峥翻过一页书,淡淡道:“看谁订。” 余鹤犯了个白眼,学傅云峥说话:“看谁订。”他瞥了一眼傅云峥,说:“瞧你那不沾人间烟火的金贵样子。” 外面天色黯淡,庄园内华灯初上,树叶落尽的枫树上都缠了紫蓝色的彩灯,火树银花,满园璀璨。 又是一年春将至,且看烟火落人间。
第47章 (二更) 余鹤出门, 从别墅外的大厨房取了几块红薯。 大厨房米面齐全,窗台边晾着红薯土豆白菜等易储存的菜,高处还挂着腊鸡腊肉, 两排冰箱里塞满了各种饮品酱料,后面房间还种着水培有机菜。 要是世界末日丧尸危机,傅云峥的庄园能直接建成观云山基地。 关灯时, 余鹤听见了柜子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会是有老鼠吧。 余鹤打开灯,抄了摘腊肉的竹竿捅开柜门前的帘子。 十分钟后,余鹤抱着一个纸壳箱回到别墅。 傅云峥看到余鹤怀里的纸箱:“你拿了多少红薯?怎么还抱个箱子回来了?” 余鹤把纸箱放在茶几上,从羽绒服兜里掏出两个红薯:“就拿了两个。” 傅云峥疑惑道:“那箱子里......” 余鹤把箱子抱过去给傅云峥看, 纸箱上盖着块儿绒毯。 撩开绒毯,四只小猫崽和傅云峥面面相觑。 另有一只大猫用尾巴把小猫崽圈在怀里,头都没抬,只是动了动耳朵。 傅云峥:“......” 余鹤:“我捡了一窝猫。” 还真是一窝,连大母猫都给连窝端来了。 傅云峥沉默了片刻:“我看见了。” 余鹤问:“怎么办?” 傅云峥说:“你想养?” 余鹤看了眼纸箱里的大猫,压低声音用气声跟傅云峥说:“我怎么觉得这是野猫啊。” 傅云峥:“......” 傅云峥也压低了声音, 微微探身在余鹤耳边说:“野猫也听不懂人说话。” 余鹤:“......” 纸盒里的母猫看了余鹤一眼,余鹤总觉得大野猫的目光意味深长。 余鹤把纸箱放回茶几上:“我在大厨房看见的, 躲在柜子后面,还摘了只腊鸡吃, 家猫哪儿能跳那么高, 再说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流浪猫。” 傅云峥又看了一眼纸箱 :“野猫倒也没什么, 不是猞猁就行, 没挠你吧。” 余鹤摇摇头:“可乖了。” 傅云峥说:“都说刚生完猫崽的母猫护崽,下回别直接上手抓。” 余鹤也看向那纸箱:“那这些猫怎么办, 寒冬腊月的小猫崽最容易冻死了。” “先养着吧。”傅云峥转动轮椅,带着余鹤往一楼走廊尽头的房间走, 推开房门:“我之前养过几天猫,这儿还有些猫砂猫粮,你看着弄吧。” 余鹤非常不可思议:“你还养过猫?” 傅云峥应了一声:“嗯,你来之前养的。” “那猫呢?”余鹤问。 傅云峥:“养不好,送走了。” 余鹤皱起眉,上下打量傅云峥:“你不会哪天觉得我不好养,就把我也送走吧。” “不会。”傅云峥抬眼看着余鹤:“你好养。” 摆好食水猫砂,余鹤又把纱窗开了条小缝方便大猫进出。 猫科动物是警惕性很强,倘若它觉得这里不安全,自然会离开。 余鹤捡猫捡的很随缘,充分尊重猫咪意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并不强求,不会因为觉得小猫崽可爱,就硬把它们留在别墅里陪自已,推着傅云峥轮椅回到客厅的路上,余鹤总觉着这种随缘的态度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遇见过。 年夜饭是一种极丰盛的糊弄。 乍一看林林总总摆满餐桌,仔细看才发现以半成品居多,连糖水黄桃都单独盛在水晶盆里凑数。 面食种类繁多,这得益于余鹤和傅云峥上午和了整整五斤面。 有两个形状诡异的面包,是从面包机里烤出来的;还有油炸面果,颜色接近于麻花,咳下去却并不松软,反而有些硌牙。 汤也有两种,一份唤作珍珠翡翠白玉汤,是傅云峥的杰作,珍珠和白玉都是面块儿,白玉是大面块,半生不熟,珍珠是小面疙瘩,熬煮的稀烂,另一份是接近于面片的面条,余鹤做的刀削面,削到后来怪刀不锋利,该用手揪,揪完一抻,潦草糊弄出个面条形状,匆匆忙忙下锅。 二人一道在厨房忙活了进三小时,不约而同地得出结论: 傅云峥/余鹤没有厨艺天赋。 开席后,余鹤与傅云峥一撞红酒杯,彼此道贺了句新年快乐,而后拿着筷子在席面上转一圈,筷子不约而同,先落到了糖水黄桃里。 这是唯一一道没有经过二人加工的菜,保留了原本的鲜美。 傅云峥日常饮食向来食不厌细,每一餐饭都是经过严格的营养搭配,即便如此,车祸后的亏空依旧没补回来。 眼下看到傅云峥在一众难以下咽的菜品挑挑拣拣中,最终夹着水煮青笋蘸酱油吃,余鹤心中忽然涌上来一阵愧疚,总有种尊贵的王孙公子下嫁自己吃糠咽菜的错觉。 余鹤把一道烤乳鸽往傅云峥面前摆了摆:“你吃这个,这乳鸽是厨房提前腌好的,应该好吃。” 傅云峥很不在意地说:“你做的青笋也好吃。” 春节是一个很奇怪的节日,明明是团聚的日子,人们却很容易在这一天无端生出离愁别绪。 思念先人,思念亡者,思念所有曾经在自己身边却又离开的人。 欢聚一堂时越热闹,越显出各自散场后的空寂,也更容易理解曲终人散四个字背后的落寞。 繁忙劳碌的一年的人们带着期盼返回故乡,满怀积攒整年的乡愁,然而物是人非,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重聚总是想象中的场景不同,相聚过后是又一场别离,时光向前,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明年今日,他们还会在吗? 繁华落尽后,人终究是要踟躇独行的,无论多难。 余鹤情不自禁想,明年的春节,傅云峥还会在他身边吗? 喜欢一个人,会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来。 青嫩的竹笋很不错,但傅云峥值得更好的。 按理说傅云峥此时应当同傅家人一起过年,一大家子花团锦簇阖家团圆,就算各家有各家的小心思,在傅云峰面前也都是恭恭敬敬。 傅云峥如今关上私邸的门称病不见客,说到底,还是想让余鹤过个清净年,可清净是清净,但除了清净余鹤什么也给不了傅云峥,连顿像样的年夜饭都筹措不出来,如果不是傅云峥有钱有势,换做个普通人跟了他,不会连饭都吃不上吧。 余鹤也夹了青笋慢慢啃着。 焯水过的青笋很脆,带着股竹叶清香,确实很好吃。 可是青笋好吃是因为它本来就新鲜,和余鹤的厨艺无关。 就像傅云峥,他原本就风生水起,多了个余鹤,连锦上添花都不算。 余鹤正在胡思乱想,傅云峥却握住了他的手。 傅云峥倒像是知道余鹤在想什么一般,他放下筷子,说:“小鹤,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喜欢没有那么多条件。” 余鹤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情绪中,郁郁道:“可是我很没用,你不该吃这些。” 傅云峥说:“如果世上的事都要‘应该做’才能做的话,我最不该的就是放纵自已的欲望,把你接到我身边。” 傅云峥看向余鹤的眼神温柔,却带着无限的暖意,这是他眼中罕见的明显情绪:“可是我也很没用,明明知道自己身休抱恙难以痊愈,知道这样做就注定会在你人生上抹上污点,知道你和我有万般不相配,但我还是想要你。” 余鹤看着傅云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一直不清楚傅云峥为何选择自己,开始以为是因为他好看,但是傅云峥对他太好了,世界上好看的人又那样多,只用好看解释根本说不通。 今天傅云峥给了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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