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片苍茫中两两相望。 正这时,傅云峥忽然单膝跪地,他驻着琴,恍若勇士驻剑。 看到这一幕,好像有谁在余鹤脑后‘哐当’敲了一下。 余鹤神魂巨震,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傅云峥仰面看向余鹤,没有任何铺垫,直抒胸臆:“余鹤,你愿意做我的丈夫吗?” 余鹤:“!!!!!!”
第119章 灿金色的光落在傅云峥脸上, 为他冷峻的面容增添了一抹柔色。 鼓足勇气向所爱之人求婚,比打了一万场胜仗还要热血沸腾。 傅云峥单膝跪地,向余鹤宣告自己的胜利。 他仰头望向余鹤, 音色更胜弦动:“很抱歉,我答应过你求婚不下跪,但我失言了。” 余鹤后退半步, 全身的血液都冲进脑海,他头脑阵阵发热,胸口剧烈起伏。 余鹤重复道:“求婚?你向我求婚?” 傅云峥的眼眸中映出橘色落日:“是的,请原谅我的蓄谋已久。” 蓄谋已久? 余鹤惊讶极了, 难道傅云峥早就准备向他求婚了?他怎么一点端倪也没看出来? 余鹤问:“你准备多久了?” 傅云峥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身上这件衣服,是参加明都慈善晚宴穿的那件。” 余鹤:“!!!!!” 傅云峥居然在复刻他们相遇的场景! 傅云峥目光温柔,凝注着余鹤的双眸:“余鹤,我这一生错过你两次,初见那一晚, 我没勇气追你。后来重逢却还是那样胆怯。你总是说我太含蓄,这是我的错, 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 余鹤耳边嗡嗡作响,不自觉瞪大了双眼, 看着眼前的一切。 蓝天、碧草、骏马、落日,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及眼前的傅云峥。 只见傅云峥微微停顿, 拇指不自觉地扣紧琴颈 他对余鹤说:“请允许我向你求婚。” 余鹤简直像是在做梦。 资本界大佬、傅氏总裁、全球新锐青年慈善家...... 傅云峥身上耀眼的名头太多了, 余鹤从没有想过向傅云峥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有一天会单膝跪, 对自己说—— ‘请允许我向你求婚。’ 余鹤屏住呼吸。 糟糕,他又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了。 余鹤伸手掐住自己的大腿,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你犯病的时候,傅云峥在向你求婚,这是你此生最重要的时刻了,淡定点,兄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傅云峥在向我求婚!!! -淡定!淡定!很多人都会被求婚的,这没什么了不起,你需要表现得矜持一点,淡然一点,请把那副没见过世面的蠢样子收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傅云峥在向我求婚!!! 余鹤呆呆地站在原地,神游天外。 他想:如果我因为这个疯了,那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快乐的疯子。 傅云峥就这样跪在地上,看起来从容自若。 只有琴颈上泛白的指节暴露了他的紧张。 余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忽然后撤半步,也屈膝跪在傅云峥面前,这一下非常突然,连傅云峥都差点没崩住脸上的神情。 和傅云峥共处于一个高度,余鹤宕机的大脑重新启动,聪明的智商再次占据高地,终于不那么紧张了。 傅云峥问:“你干吗?是要和我结拜吗?” 余鹤清了清嗓:“你怎么不说是拜天地呢。” 傅云峥眉眼含笑:“好,那你要和我拜天地吗?” 余鹤探身,在傅云峥的脸颊落下一吻,他在傅云峥耳边轻声回答: “可以。” 傅云峥垂首理正衣摆,而后再次望向余鹤,珍重询问:“小鹤,你愿意做我终身的伴侣吗?” 余鹤手搭在傅云峥膝盖上:“你刚才不是这么问的。” 傅云峥忍不住笑:“我怎么问的?” 余鹤:“你说你愿意做我的丈夫吗?” 傅云峥弯起狐狸眼,露出得逞似笑容,慢声回答:“当然愿意。” 余鹤:“......” 为什么有人会在同一个问题上反复犯傻啊!!!!!! 在叫老公这件事上,傅云峥已经坑余鹤一万次了,而且每次都是朴实无华的‘我怎么说的?’。 偏偏余鹤每次都掉坑了。 连被求婚都能这样! 余鹤炸毛道:“傅!云!峥!你又欺负我!” 傅云峥赶紧握住余鹤的手,重新问了一次:“小鹤,你愿意做我的丈夫吗?” 余鹤马上说:“愿意。” 傅云峥心里高兴,觉得余鹤实在好糊弄,忍不住以拳抵唇轻笑一声。 当余鹤执着于和傅云峥争‘谁是丈夫’时,全然忘记求婚还有拒绝这个选项。 狡猾的傅云峥,终于得到他期待已久肯定回复。 余鹤开始还不知道傅云峥在笑什么,反应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气得飞身而起,一把将傅云峥扑进茂密草丛中。 余鹤按着傅云峥的肩膀,俯视身下的傅云峥:“你怎么连求婚都耍心眼!” 傅云峥抬眼看余鹤:“怕你不答应。” 余鹤说:“胡说八道,你就是觉得逗我好玩。” 傅云峥手臂撑在地上:“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老公。” 余鹤惊讶地半张开嘴,呆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余鹤才低下头,和傅云峥额头相抵:“傅云峥,以后我就真是你老公了,我会像你保护我一样保护你。” 傅云峥侧过脸,盯着耳侧的青草,轻声说:“好。” 余鹤四下望了望,压低了声音:“你说这里清过场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傅云峥双眸中冷锋一闪而过,断然拒绝:“绝对不可以。” 余鹤很失望,退而求其次:“那亲个嘴总行吧?” 傅云峥就抬起头,吻在余鹤的嘴唇上。 瑰丽璀璨的云霞挂在天边,夕阳燃尽最后的光芒,赐予草原永不褪色的辉煌。 他们在这边晖丽中拥吻。 并肩躺在柔软的草丛中,呼吸间是淡淡草木香。 余鹤望着天边的落日,轻声说:“傅老板,生日快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余鹤。” 太阳快落山了。 余鹤拽下根草秆叼在嘴里:“你怎么一直看我?” 傅云峥敛下心神:“你好看。” 余鹤心里快活极了,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但就是没话找话:“傅云峥,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好看了,你还爱我吗?” 傅云峥侧身注视着余鹤:“我会永远爱你、保护你。敕勒川在上,我对长生天发誓。” 他握紧余鹤的手:“小鹤,我知道你潇洒恣意惯了,和我结婚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许会让你感到不自由。但我向你保证,一切都不会变,你还是独立完整的个体,而不是我的谁、傅家的谁,做你自己就好。” 余鹤知道傅云峥是怕自己有心理负担。 傅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傅氏的企业又遍布全球,作为傅家掌权人的伴侣,无心之举也会被有心人解读。 小心谨慎尚且容易行差踏错,况且余鹤被早被傅云峥纵得没规没矩,嚣张至极。 自打重考奉大那件事以后,余鹤似乎找到了另一种上网方式。 余鹤现在以正面对刚质疑言论为乐趣,直接把成绩甩到那些人脸上,嚣张至极地问还有什么高见吗? 一而再二而三地戳破那些质疑后,粉丝千万的营销号都被余鹤怼怕了,评价余鹤‘点子太硬’、‘背景太深’、‘很不好惹’。 确实不好惹啊,细细数来,这么些年惹了余鹤的哪个有好下场? 好多人连号都没了,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网络上。 反观余鹤,从一个半吊子健身分区的PK博主成为如今整个直播行业的头部主播。 学医小有所成之后,还经常在直播里给人看医学影像片,要是看不明白,余鹤就直接电话打到他师兄那里现场求助。 作为沈涵的关门弟子,余鹤那些师兄哪个不是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还是挂号挂几个月都挂不上那种! 很多人都说这简直是在做慈善! 现在谁还敢在网上骂余鹤? 要是把余鹤骂抑郁了几天不直播,那些等着排队看病的人第一个不愿意。 昨晚,沈涵给余鹤打视频电话时,说余鹤是‘鬼机灵’。 沈涵问余鹤:“我让你出门游历,你就是这么游历的?白天和傅家小子到处玩,晚上抽出两个小时直播看诊?” 余鹤理不直气也壮:“师父,二十一世纪了,看诊手段也要与时俱进,我这是利用新媒体弘扬传统中医,也算是开辟一条前无古人的新路,您不夸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说我啊。” 沈涵对这个小弟子也是疼爱极了,被顶撞也不恼,只是说:“我才说了一句,你就有一百句等着回我,你是师父我是师父?” 余鹤连声说:“您是,您是。” 沈涵笑道:“是你师兄们把状告到我这里,听说你那里有他们的排班表,每天捡着休班的师兄叨扰,还搞了好几台手机,在线上联线开组会?” 余鹤轻咳一声:“这是跟傅老板学的,利用手边资源,效率最大化......呜。” 正在余鹤胡说八道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捂住了余鹤的嘴。 紧接着,傅云峥的脸出现在镜头里。 傅云峥朝沈涵颔首:“沈老爷子,主意真不是我出的,这孩子现在无法无天。稍等,我教育一下。” 说完,在沈涵的爽朗笑声中,傅云峥挂断了视频。 总之,余鹤被宠着成这样,傅云峥功不可没。 念及此节,傅云峥不由都担心要是离了傅家,余鹤出门会被人蒙麻袋。 * 夕阳的辉光下,橘色的霞光如壁画中描绘神明的油彩,落在余鹤脸上,神秘而充满力量。 余鹤耳边是自己的心跳声,他在这种奇异的律动中看向傅云峥。 傅云峥说:“小鹤,我不希望爱情对你而言是牵绊,你若是觉得观云山太小,我愿意成就你的另一番天地。” 余鹤明白傅云峥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傅云峥总把他比作仙鹤,说仙鹤总是要扶摇而上,离开观云山,飞向另一片天地。 可余鹤不是仙鹤,他是风筝。 无论多高多远,丝线都必须由傅云峥牵着,他才能心安。 余鹤将青草绕在傅云峥无名指上:“傅云峥,你不是我的牵绊,你是我的归途。” 草扎的戒指简陋无比,傅云峥却勾起手指,将草环牢牢地握在掌心。 傅云峥眼神落在手指的那抹青色上:“我没有准备戒指,是不想套住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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