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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晚上十点多，路上的车不多，林染青一直紧跟在季浔后面。到了小区门口，季浔在路边停了下来，对跟着停下的林染青说：“到了，要上去坐一会儿吗？” “今天就不了，你早点休息，下次。”林染青挥手和他道别。 季浔将车骑回车库后上楼，到了门口，密码还没输完，门就打开了，是夏槿风。 季浔愣了一下，“夏哥，你还没睡吗？” 夏槿风“嗯”了一声，侧身让季浔进屋。 客厅沙发上倒合着一本打开的书，台灯也亮着，季浔问：“你一直在客厅等我吗？” 夏槿风没有回答，走过去拿起书，关掉了台灯，说：“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随后就走进了自己房间。 季浔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哦”了一声。
第22章 疏离 和蒋章平的第一次正式交易在即，夏槿风和季浔都明显忙碌起来。早上一起去了公司后，季浔就会去工厂，夏槿风则去码头反复踩点，确认流程，或者去跟其他交易，回家的时候经常是深夜，两个人往往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 这一天季浔又将近凌晨12点才回到公司，夏槿风在会议室里等他。季浔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烟雾缭绕，他被呛得直咳嗽。 夏槿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灭了许多烟头。“不是让你不用等我吗？”季浔说。 夏槿风将才抽了两口的烟掐灭，“我回去也没什么事。走了吗？” “嗯。”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有些疲惫，没怎么说话。“这批货都齐了，可以准备出货了。”季浔打破了安静。 “嗯，明天我会和梁哥一起安排。” “忙完这一批，可以暂时歇一歇，不过怕也歇不了多久。” “嗯，我知道。” 夏槿风又不再说话，坐在副驾的季浔看着他，说：“你是不是累了？其实你真的不必每次都等我的，会有人送我回去。” “我是你的保镖，理应做这些。” 夏槿风语气平淡，季浔听了却有些不高兴：“你知道你不只是我的保镖。” 夏槿风声音低沉地说：“我是一个不称职的保镖。” 季浔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问道：“夏哥，你是不是因为我一直避开你去工厂不高兴？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个不合规矩。” 夏槿风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件事，他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否认道：“没有的事，工厂是机密，连许哥和梁哥都不知道，我又怎么有资格去。” “其实我跟爸爸提起过要带你一起去，但是爸爸不同意。”季浔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自责。 夏槿风说：“规矩我是懂的，你别为难季先生。”他知道他应该就这个话题再说些什么，内心却在抗拒，到底在抗拒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车里又陷入了安静，季浔看出夏槿风不愿再说什么，也不再扰他。因为多日的疲惫，他靠在座椅上很快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地库，夏槿风不在车里。 季浔打开车门下车，发现他正靠在离车不远的柱子上抽烟，于是走了过去：“怎么不叫醒我？” “刚到。我下来抽根烟。”夏槿风淡淡地说道，额前的发丝遮挡住了他的目光。 “你最近烟瘾有点大。” “最近有点累，回去吧。”说着他大步走向电梯，将剩下的半支烟摁灭在烟筒上，按下电梯按钮。 季浔跟着他走进电梯，他感觉到夏槿风最近心事重重，却不愿意跟他吐露任何。在夏槿风眼中，他只是他的雇主，或者一个孩子，他们之间只有一种随时可以解除的交易关系，不肯以真心相待。想到这一点，他只觉得心中郁郁，颓唐地垂着头，什么话都不想再说。 给蒋章平的第一批货由梁远强亲自带着夏槿风和其他心腹一起押送，货在码头上船之后，就由蒋方的人负责接手，他们不用再操心。 第一次出货很顺利，连日忙碌后，夏槿风和季浔终于得以喘息，闲下来之后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也如感冒了咳嗽一般，再难掩饰。明白自己对夏槿风的感情后，季浔常常会想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对女孩子都没什么兴趣，竟是因为自己喜欢男人吗？还是仅仅因为那个人是夏槿风呢？可是他想靠近，夏槿风却不断疏离，他内心抑制不住的难过，第一次明白什么是爱情，就尝到了它带来的苦涩。 夏槿风对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清醒，但仍是克制自己，用距离掩盖两人之间的暧昧。他知道一旦关系超越了某种界限，就再难回到从前。他们之间不可以再往前哪怕一步，他不断这样告诉自己，却仍是无法使自己不在意季浔的一言一行。有一天晚上他经过季浔房间，听见季浔在讲电话，隐约听到“喜欢”两个字，鬼使神差就停了下来。 “圣诞节真的不回来了吗，为了我也不行吗？”季浔的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他几乎没听过季浔这么跟人说话。他猜想对面应该是上次在海滩和季浔打电话的女孩子，等意识到自己在偷听季浔打电话，他才匆匆离开。 齐闲许久未约到季浔，这天打电话约季浔周末去山上参加他搞的温泉派对。 “温泉派对又是什么东西？” “你不用管那么多，准时到就行了，这几天赶紧把腹肌练一练啊。”齐闲大咧咧地说。 季浔确实想转移一下自己过多放在夏槿风身上的注意力，答应了他。
第23章 表白 齐闲的温泉派对办在山里的一个度假酒店里，直接包了两天场。当天下午5点，齐闲来接走了季浔，夏槿风则因为有事晚些再去。 当季浔跟着齐闲走进温泉区域的时候，毫无心里准备地被眼前酒池肉林的景象吓了一跳。他本以为就是召集了一票人一起泡温泉，最多是姑娘多一些，没想到进来却满眼都是只穿了几片布料的白花花的肉体聚在一起寻欢作乐。随着鼓噪的音乐，男男女女有聚在一起饮酒的，蹦迪的，还有搂在一起亲吻抚摸的。自从上次经历了在漫京都的事，季浔对这种场面几乎是下意识的反胃，一时间便后悔来了这里，很想立即退出去。还不等季浔说话，金峻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身边跟着两个貌美的女子。 “季少，错过了好几次，这次终于是碰上你了。” “是啊。”季浔不太想说话，只是随意敷衍着他。 “不得不说，齐闲是真会玩，哈哈。怎么，你没带女伴来吗？” “没有。我没想到齐闲搞了这么个玩意儿。” 金峻哈哈笑了两声，揽着身边的两个女孩子往季浔身前一推，说：“那正好，这两个妞是我们公司刚签的模特，今晚就让她们陪你。” 两个女孩子闻言非常识相地一左一右靠到季浔身侧，笑吟吟地挽着住他胳膊。 金峻朝她们扬了扬下巴，“季家少爷，一定要伺候好。” 季浔想开口拒绝，齐闲却不给他机会，坏笑着朝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揽着金峻的肩膀走开了，“走，我们去别的地方找乐子！” 这是一个依山而建的露天温泉汤，正中间是一个泳池大小的大池，其他各处则零散着大小不一的小池。季浔放弃了挣扎，找了一个角落里没有人的小池子坐进去，想着呆一会儿就找个理由去客房躲清静。 两个美女也随季浔进了池子，紧紧挨着他，其中一个女孩从服务生那里拿了一杯红酒，凑近递给他。季浔感觉到对方饱满柔软的胸脯状似无意的轻擦过他的手臂，而他发现，他对此竟然毫无反应。虽然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也对各种意图靠近他的女人鲜有兴趣，但是如果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他多少还是有反应的，但此时他却无动于衷。 他故意伸手搂住女孩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对方受到鼓舞，更加缠了上来，半个身子压在了季浔身上，头靠在他的肩头，嘴唇游离在季浔的脖颈处，胸脯缓慢而有节奏地摩擦着他的手臂。另一边的女孩见状也不甘示弱，紧依着季浔，在水下将一条腿插入他的两腿之间，轻轻蹭着他的小腿。 美女如此投怀送抱，季浔却有些绝望地发现，自己真的毫无感觉。“我真的彻底弯了吗？”他在内心问自己。 季浔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正想推开她们起身，池边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夏槿风打来的。他接通电话，夏槿风有些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季少，我到了。” “你到了？你不用进来了，我马上出来。” “不用了，我已经看到你了。”夏槿风的声音似乎比平时更加没有情绪。 季浔愣了一下，转过头寻找，一下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夏槿风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夏槿风没有换衣服，在一群几乎赤身裸体的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天色渐暗，季浔看不清夏槿风的表情，只觉得他的晦暗的目光令自己浑身不自在，甚至有点慌乱，就像被人捉奸在床一样。 他急忙从池中起来，披上浴巾走到夏槿风身边，还没来及说什么，夏槿风却突然开口说道：“你不是有洁癖吗，怎么又不嫌脏了呢？” 季浔彻底愣住了，他感受到这句话语气的不善，却又因为无来由的心虚说不出话。他甚至感到有些委屈。 这时齐闲看到他们，走了过来，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夏哥，你来啦，怎么不换衣服？” 不等夏槿风回答，季浔说道：“齐闲，我不玩了，先去房间了。” 齐闲一听急了，“这场子还没热起来呢，怎么就要走了呢？是不是金峻给你的那两个妞你不喜欢？别急呀，你喜欢的还没到。” 季浔疑惑道：“什么意思？” “哎，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现在只能提前剧透给你了，叶悠悠一会儿就到了。”齐闲一脸遗憾地说。 “叶悠悠？你让她来这里地方干嘛？”季浔拧着眉一脸的无语。 这时齐闲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边拿电话，一边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悠悠的电话，她肯定到了。” “你别让她进来了，我马上出去。”季浔对齐闲说。 齐闲接起电话：“悠悠，你到了？你在大堂等一下，我和季浔马上来。” 他们到大堂的时候，叶悠悠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三人走过来，立刻站了起来，带着些怯意的对季浔说：“季浔，好久不见。” 叶悠悠是一个看上去清秀温婉的女孩子，不算特别漂亮，但自有她恬静的气质。自从和叶悠悠分手，季浔和她几乎就没有联络了，这是分手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悠悠，你怎么来了？”季浔问道。 齐闲对白了季浔一眼，对他这种直男表现十分不屑，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当然是为了见你啊！” 季浔没有接他的话，对他说：“你给我们去拿一下房卡，我们不进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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