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依旧还没理解这个动作的含义似的,执拗地望着房东,眸中盛满了他看不懂的情绪,“……是我想的那样吗?” 房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唔,你别怪我没早告诉你,上次你问我来着,但你问的是女朋友……” 齐商已经没心情再去听他的解释,他只是怀揣着一点点理解错了的可能性,再一次直白地问了一句,“你跟他在谈恋爱吗?”短短一句话,他说的很艰涩。 房东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不过他还是肯定地回答了一遍,“是。” 贺庭屿心里彻底放松下来。 他靠在身后的围墙边缘,好整以暇地看着齐商。 果然他的感觉不会出错,看起来今天对于齐商来说似乎是个特别的日子…… 可惜。 虽然这么做有违于他温和包容平易近人的对外形象,但是—— 贺庭屿微微勾了勾唇。 齐商看起来像是被吓呆了,房东蹙着眉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发什么呆呢?” “这事很难接受吗?好吧,我承认是有点意想不到,”房东说:“但也还好吧,该回神了喂。” 齐商浑身一抖,突然抬头看向房东,恶狠狠地咬着牙,眸中盈满了不可置信的委屈与愤懑,明明就差一点! 怎么偏偏是今天? 他甩开了房东的手,丢下一句“你懂个屁啊!”就要走,被房东手疾眼快地抓住了。 “干嘛去,你想说什么还没说呢,往哪跑。”房东皱着眉拉住齐商的手臂。 说话说一半真的很让人头疼,对于他这样好奇心旺盛的人来说更是这样,听不到下一句话他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 更何况房东也是真担心齐商遇到什么麻烦,却不好意思告诉他。 齐商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扭头,房东觉得他在齐商的脸上似乎看见了傻逼两个字。 当然,这两个字估计是朝着他来的。 “你跟我来!”齐商咬着牙道。 两人往后走了一段站定,“行了,现在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一直,”齐商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盯着房东的眼睛,“我有只猫一直很喜欢你,你考不考虑,收养它。” 要他只说还真说不出口,要是不知道他谈了恋爱还好说,现在知道了,让他怎么开的了口。 “嗯?”房东诧异地挑挑眉,齐商养的猫都很喜欢他,说的是哪一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想了想没想起来,摇摇头道:“不了吧,我家里已经有一只猫了。” 齐商突然抬起手臂狠狠地擦过眼睛,“是吗,这是你的答案。” “?” 齐商也不管房东到底有没有听懂他的话,朝他摆摆手,“算了,你走吧。” “我走哪去?走呗,一起,我们送你回家。” 齐商眉角狠狠抽了两下,被房东又拉了回去站在贺庭屿身边,临走了又问道,“你真没事找我吗?” 就问个养不养猫的事儿,也要专门找个位置? 不愧是爱猫人士,好讲究。 齐商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高光,刚刚情绪有多激烈现在就有多平淡,他懒懒地一掀眼皮,嗯了一声伸出手,扭过头大刺刺地道:“借钱。” 房东脸上带着你果然有事找我的表情从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拍进齐商手里,他就说齐商开了新店,最近肯定是正要钱的时候,“你是我兄弟,随便刷,密码我生日。” 齐商顿了顿,轻轻地嗯了一声。 路上贺庭屿开着车,齐商一个人坐在后排发呆。 “到了。” 贺庭屿靠路边停车。 齐商下了车,似乎是想和房东说点什么,但他最后还是没说,只晃了晃指尖的银行卡,“过两天还你。” 房东摇摇头,“不急。” 齐商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走远了。 他或许还在等房东能叫住他,但最终也没等到。 房东回过头来,贺庭屿就往他手里也拍了一张银行卡。 “?”房东疑惑,“你干嘛?” “拿去花。”贺庭屿言简意赅。 房东刚刚借出去一张卡,能说出随便花这种话,卡里钱肯定不少,估计是这些年攒的钱都在里面了。 贺庭屿过两天就要去国外,万一房东在家没钱了怎么办,他十分忧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不要。”房东把卡还给贺庭屿。 “就当是我们两个的。”贺庭屿说,“以后家里的开销就从里面扣,你有钱了就往里面补。” “……好吧。”房东顿了顿,才发现跟贺庭屿在一起之后,日常开销他都没花过钱,对于这个原因他也很清楚,顿时有些心虚地想着等贺庭屿回来他就坦白自己其实主业是做房东的,其实也有点小钱,真的不算穷。 —— 临走前一天,房东和贺庭屿在家收拾行李。 房东撅着腚在衣柜里翻箱倒柜。 “带上这套吧,你穿这套好看。”丢给贺庭屿一套衣服。 “穿这条裤子怎么样?”丢给贺庭屿一条裤子。 “那边很冷吧现在?要穿厚点!”房东说着,又往衣柜里钻了钻,找出来一条围巾和手套。 贺庭屿正想说自己不怕冷,不用带,就听房东说:“这是我以前织的,你先凑合着吧。” “等你回来送你新的。” “……”贺庭屿决定咽下自己的话。 房东拍了拍围巾,又凑近了闻了闻,确定没有在压箱底了一段时间后沾上潮味才丢给贺庭屿。 今天的房东异常的活跃,跑遍了家里大大小小每个角落,看见什么又用的都想丢给贺庭屿带着,贺庭屿起初还很欣慰地任由他丢给自己一些或许用不上的东西装起来,但过了一会儿他的笑容便挂不住了。 “咳,真的不用再带了,”贺庭屿制止房东硬要给自己塞东西的行为,无奈地说道:“箱子装不下了。” “你别紧张,我半个月就回来了。”他凑近了房东在他唇瓣上印下一个安抚的吻。 贺庭屿觉得今天的房东有些活跃过头了,看上去似乎有些焦虑。 房东动作一顿,皱了皱眉,“啊,我没紧张……” “又不是我走,我紧张什么……”他揉了揉太阳穴。 “……”贺庭屿温和地看着他,“好吧,你不紧张,但我有些紧张。” “半个月都看不见你,还真是头一次。”他顿了顿,“我舍不得走怎么办?”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房东的头垂的越发的低,他低低地嗯了一声,说了句我也是。 贺庭屿心口像是被烫到一般,暖乎乎的,房东这人傲气又容易害羞,很少说这么直白的话,他笑了笑,一想到自己明天就要走了,心里又冒出点酸酸涩涩的感觉来。 “没事儿……” 他话还没说完,房东就靠了过来,双手圈住他的腰,低着头将下巴搭在贺庭屿肩膀上,闷闷不乐地不吭声。 房东像是临到了贺庭屿走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贺庭屿就要离开了。 他又要开始过像以前一样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待着,一个人看电影动画片,他还没学会怎么养猫……贺庭屿走了,这些都要他一个人来了。 “……”贺庭屿也圈住房东腰,安抚似的在他背上拍了拍,像是大人哄小孩睡觉一般,“每天早饭记得吃,不要熬夜,家里的花三天浇一次水,猫也别忘了喂,它贪吃,差不多就行了,别喂太多……” 他说一句,房东就嗯一声,说到最后说无可说,两人都安静下来,享受这最后的一点时间。 “还不高兴?”安静了一会儿,贺庭屿突然问。 沉默片刻后,房东闷闷地“嗯”了一声。 “好吧,”贺庭屿沉默地笑笑,“那就干点高兴的事情。” 说着他吻上房东的唇瓣,不同于先前的浅尝辄止,这次带着他明显的个人风格,表面温柔实际上侵略欲和占有欲一点也不少。 房东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稍微亲一亲就要红脸的人了,和贺庭屿相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贺庭屿还要给欲|望套一层温和的外衣,房东则是一点也不藏,直白的显露在外。 吻毕,两人都有些喘气,然而房东的眉间依旧笼着一层淡淡的郁气。 贺庭屿叹了口气,半跪下去,“别不高兴了。” 房东眨了眨眼,微微一惊,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喉结上下滚了滚,“你别……” “唔……” 房东今天穿了一条深色牛仔裤,拉链是做旧的铜黄色,拉开时稍有卡顿,刺啦声十分明显。 他觉得这个声音好像烟花般在耳边炸开,一时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 手上推拒的力度渐渐变小,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抓着贺庭屿的头发。 终于熬到结束,恍惚间,房东感觉贺庭屿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等他回过神来,贺庭屿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他还一脸恍惚的表情靠着身后的墙壁,后背一片冰凉。 “好点了吗?”贺庭屿笑着撸了一把房东的碎发,“瞧你这样……”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房东抿了抿唇,眼圈微红,刚刚还一脸调笑镇定的表情霎时间慌乱起来,贺庭屿手忙脚乱地扶着房东的肩膀,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去桌上抽张纸来。 他本来是想让房东高兴点,忘了他要走的事,怎么反倒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哎哎,别啊……”贺庭屿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以前要是有男的敢在他面前掉眼泪,他一拳就揍过去了,哪里安慰过人,“别哭,别哭。” 贺庭屿作为一个高知分子的词汇库顿时就只剩下这一个词。 好在房东只是看起来委屈巴巴的,最后也没掉眼泪,只是一个人坐到沙发上抱着猫自闭去了。 “还不高兴啊?”贺庭屿也没办法了,就陪他坐着,一时间找不到能让房东高兴的事情来。 坐了一会儿,房东突然出声问道:“……你脸怎么了?” 贺庭屿一愣,摸了摸脸颊,突然又笑了。他眨了眨眼显得特别不正经,凑近房东耳边轻声道:“被你的裤链划到了……下次换运动裤穿好不好?” 他还专门侧过脸给房东看,朝他抱怨道:“你瞧,都被划红了。” “……”房东深吸一口气,奔溃地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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