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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宝贝，想妈妈没有？来让妈妈看看你。” 啊……原来那是我妈。 恍然间发觉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她还是那么漂亮，我哥和她如出一辙的眼睛依旧光彩明亮，眯着眼睛笑着看我的时候让我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可她满身光鲜亮丽，阳光打落在她的发丝上都显得精致，坐在我们的沙发上却只让我觉得格格不入，向我招手的时候精心做的指甲都借着光晃了我一下。 我知道我应该喊她一声妈，可很奇怪的，小时候明明喊多少次都不厌其烦的称呼，此刻在我嘴里却晦涩生疏，如同一根鱼刺哽在我的喉咙里，咽不下也出不来。 那一刻我恍然，原来天底下至亲的血缘关系，经受几年的冷置过后，也会变得像只叫得上来名字的关系一样。 我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那一刻也忍不住在心里唏嘘。 “过来呀，让妈妈看看你。” 许是小时候的记忆跑出来，让我看到她的恬静温柔的时候下意识地还是靠近。 我缓缓来到她身边，她，不，应该是叫我妈，把我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住，而后又扬起脸，迎着我的视线，轻而柔地摸了摸我的脸。 被她的手拂过的空气都沾染上了她的香味。 “长高了不少啊，比小时候还好看，健健康康的。” 说着，我妈轻笑，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你们兄弟俩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我一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就想要抽回手，可我妈紧握着不放，面上温温柔柔地说道：“南柯，跟妈妈走，妈妈带你去治病，好吗？” 我一愣，脱口而出：“治病？” “对，妈妈带你去看最好的医生，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哥拽着我把我拉到他身后，说：“他没病。” 好像两种尖锐的情绪正在无声中对峙，我察觉到了，却又想不到从何而起。 我哥又说了一遍：“他没病。” 我妈突然卸下了那副温柔的神情，她眉眼间带着不耐与疲惫，抬手理了理头发：“南邵，你就不要添乱了好吗？” “老太太已经烦了我好几天了，现在还追到我家找我解决这个事。” “老实说你们谁的事情我都不想管，我已经和这个家没有关系了，可我和老太太说，又说不通，我先生家里也因为我跟她接触挺不高兴的。既然现在花点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咱们都不要各自为难好吗？” “我先把南柯接走，消停一阵子之后，你想带他回去或者你们想要换个城市生活，我都不拦你们，毕竟你们是我儿子，我给不了你们亲情，钱这方面的照顾总该是有的。” 我看不见我哥的脸，但我听着他的声音能感觉到他现在满脸讽刺的表情：“谢谢，不需要，他哪都不会去。” 我妈没理会我哥，看向我笑了笑：“南柯，跟妈妈走吗？等你治好了就会送你回来，妈妈向你保证。” 是，我理解，我妈她现在生活的好好的，谁也不想管上这烂摊子，迫于无奈要把我接走，可是她或许忘记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因为一句口头承诺就会无条件信任，说什么就会做什么的小孩子了。 以至于她现在把什么话都说的有恃无恐。 可我不是傻子，我也不会听不懂。 离开我哥，不管对于我还是对于我哥来说，都是折磨。 我上前一步，站在我哥身侧，想了想开口：“妈，同性恋治不好的，如果这是病的话，那我好像还挺乐意这么病下去的，或者你说的是我的反社会？” 我一笑：“那就更别提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你见过哪一个被治好的？” “你看我，我这些年也不是白长的，你要真不想管，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一个老太太还能怎么着你？说真的我是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或者你也觉得我祸害了你的大儿子？不能放任不管？可你要真的关心，你当时扔下我们走的爽快，这么些年也不闻不问的，这么一看来这个理由其实也立不住脚。妈，说这些也不是埋怨你，谁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我和哥哥都理解，所以我们选择不打扰你现在的生活，那你是不是也应该不打扰我们？” 我看着我妈在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愣住了，半晌笑笑：“南柯长大了。” “站在我的角度上，没有哪个母亲会愿意看到自己两个儿子在一起的，我这些年确实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没有给到你们足够的亲情，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我今天过来，有一部分是你们奶奶的原因，我也承认，现在我动了弥补的念头，虽然可能已经晚了。或许你们俩现在没有意识到，我身为你们的母亲只想说，这条路往后真的很难走……” 我哥冷不防出声打断：“到底是想弥补，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目的？别装了，良心这种东西在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过？” “我们血里流的都是自私自利。” 我妈一挑眉，先前脸上痛惜的表情消失殆尽。 我适时开口：“妈，绝对不是因为你，我哥都不知道，我从小时候就喜欢他了。” 我哥淡淡地瞥我一眼。 我妈无声看着我们，半晌垂下眸摇头笑了笑：“随便吧，我也确实没有立场再管你们了。” 我妈不欲多言，站起身走向大门，临走前回过头：“虽然我没有办法接受你们的关系，但我依然是你们的妈妈，也许说这些话有些晚你们也会觉得我虚伪，但我还是想说，如果有困难，可以来找妈妈。” 我笑着：“妈，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希望你也是。” 我妈听完这句话脸上有些恍然，半晌脸上带起一个有些复杂的笑容，关上门离开了。
第53章 53 === 我妈走之后，我哥去给我做早饭。 我呆呆坐在沙发上，那里还残存着我妈淡淡香水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我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哥。 所以我对亲情并没有什么概念，对我哥也是因为我掺杂了很大部分不正当的念头。那些听到的父慈子孝的故事对我来说好像演戏一般虚伪，令我难以体会到。 对我爸，对我妈，甚至是我奶奶，我都没有太过强烈的情感，对于我来说他们只是出现在我生命里从小就熟悉的人罢了。很庆幸的，他们也没有对我付诸多少心血感情，所以我也不必为我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感到抱歉。 吃过饭我哥在阳台抽烟。 我走过去，伸手把那根正在我哥嘴里的烟抢过来夹在手指就要往嘴边送，还没碰到嘴唇被我哥抓着手腕拦住。 “我也想学抽烟。” “不行。”我哥拒绝地干脆利落。 “为什么？”我很不服。 “你现在还小，对身体不好。” 我看着他：“你抽着烟跟我说对身体不好？让我试一下嘛。” “不行。” 我哥又说：“你也可以管着我，不让我抽。” 我莫名想到电视剧里媳妇不让老公抽烟的画面，我不假思索：“那你别抽了。” “嗯。” 我哥应了一声，抬手把烟从我手里抽走，掐灭了。 一瞬间我的心情得到了一种很微妙的满足。 我试探着：“你以后也别抽了。” 我哥只说：“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不好戒。” “哦……”我恹恹地点了点头。 一阵无言之后，我哥突然开口：“一天一根，行吗？” 我窃喜着，嘴角忍不住上扬：“好。” 其实抽烟这个事我本来也没计较，我开心的是我哥在让我以男朋友的身份介入他的行为。 毕竟从小到大，在我哥面前我只有听他话的份。 一时间让我满足，又有那么一小点暗爽。 我哥周身烟草的气息已经随着微风款款散去，我听见我哥问：“你说你从小就喜欢我，是真的吗？” 我想了想：“记不清楚了，反正从我明白什么是喜欢之后，想到的就是你了。” 我哥嗯一声不再说话，却抬手把我抱得更紧。 我跟他开玩笑：“怎么？吓到你了？” “没有，”我哥说，“只是觉得，对你的爱可能还不够。” 大概是因为今天天气很好，风也沾染上了温度，携卷着阳台上晾晒衣服散发出的洗衣液和太阳混合的气息，由着这温度送到了我的心口，一时间所有的飘忽突然落定，像我哥的怀抱一样结实稳定。 我突然很想吻他，我也这么做了。我哥察觉到微微偏过头，说：“待会，现在还有烟味。” 我不管不顾抱着他吻上去：“你不让我抽烟，我尝尝还不行嘛？” 我哥懒得跟我争执，抬手稳稳揽住我的腰，打开牙关，由着我去了。 乍一接触到我哥的口腔独属于烟草的苦涩蔓延上我的舌头，其实用嘴巴尝的话，烟草的味道反而不重，只有鼻尖和我哥的呼吸接触时能闻到一点点。我想着我哥咬着烟的样子，不自觉抱着他踮起脚伸着舌头舔他的牙齿，大概是被我舔的有些痒了，他张嘴不轻不重地咬了我一口。 我哼一声，微微退出舌尖，低哑喘息着问他：“你怎么吸烟的，教我。” 我感觉到我哥稍俯下身，大手整个扣住我的后脑勺，接着我便感觉到我的舌头被我哥浅浅咬住了，似乎还不够，我哥说：“舌头，伸出来点。” 我嗯一声，乖巧地把软腻的舌头送上去。 好像和平时接吻一样，又好像不一样。我的舌头被我哥卷在他的嘴巴里，不多时便能感觉到我哥用力的吮吸，时间不长，也不疼，就是有些麻，吸过之后他会用他的舌尖缓缓抚弄我的舌头底下，很痒。 大概这么来回三四下，我就已经遭不住腿软了。我哥终于放过我被吸吮的发麻发酸的舌头，把我嘴角溢出的津液舔去，问我：“学会了吗？” 我动了动舌头，说：“差不多明白了，但是我现在不能给你展示成果了，我嘴巴没劲儿了。” 我哥低低笑了，顺势揉了一把我的脑袋。 我借着风躲进我哥怀里，半晌：“哥，我不想再看医生了，等哪天你不想要我了，我就去死，好不好？” 我哥沉默了一会，最后只说了句：“好。” 我和我哥都很清楚这句话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分量，所以从我哥答应我的那一刻起，至死我们都不会再有退路了。
第54章 54 === 我以为我妈的出现会和之前的某些片段一样，吵闹甚至争执不休，再说出一些什么话来中伤我，但她就这么走了，对于我和我哥也没说什么过激的言论，甚至有点轻拿轻放的意思，还让我挺意外的。 其实她没出现的那几年我倒也没有多么地伤怀，毕竟有人留下就有人会走，甚至有时我都忘了她，再没想象过我们重逢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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