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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城说是早上。 柯汇眼睛眯成一条线：“好~” 欢快得话尾都带上了按耐不住的小波浪。 好友A看不懂他这反应：“你不是说不想跟他培养感情吗，你这又是在干嘛？” 柯汇莫名其妙：“我干嘛了？” “你恋爱了。” 柯汇不认同这个说法：“我就是对他稍微关心一下而已。” 好友A嗤笑：“你以前都是用钱表达你的关心。” “我也给他钱。” “那是以前。”好友A言之凿凿，“你费尽心思要去车站接他，图什么呢？” 明明傅城说了到学校就打电话告诉他，不会耽误到什么事。 可柯汇还是大费周章去查出傅城搭乘的班次。 从他对傅城有好奇心的那一刻开始，每一秒都是真香。 第6章 柯汇觉得好友说的没道理。 “我不就是为人友善么！” 什么好奇心，什么感兴趣，对柯汇来说，这些统统不存在。 但他没再跟好友争辩，舍弃了战队的游戏邀请，早早扑向床铺。 如此反常，只是为了第二天能准时起床。 傅城只说是早上的车，没说具体时间。柯汇查了车站时刻表，知道傅城老家车站的发车时间是间隔两个小时，最早的一班是8点半。 柯汇不知道到达时刻，装作买票，去问售票员：“有到F城的票吗？” 售票员在键盘上按了几下，显示屏上出现发车时间跟票价：“最近一班是9点，47块，包含2块钱保险，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柯汇又问：“搭这班车，几点能到？” 售票员思考了一下，“最快一个半钟。” “谢谢哈。”柯汇说着就退出了排队的队列。 售票员冲着他喊：“哎，你还没买票！” 柯汇本来就是假借买票来打探路程时长，听到售票员喊他，他跑得更快了。 边跑还边心算车辆到达时间。柯汇发誓，这是他高考以后第一次这么认真做数学题。 虽然知道了最近的到达时间，但在车站等一个不知道坐了哪个班次的人是件难事。谈不上漫无目的，也不能称作简单。 车站很大，落客的几个车位上每过几分钟就会有汽车驶进来卸客。 因为来接人的人员不能进入车辆到达区，柯汇只能隔着玻璃门，伸长脖子去看车头上放置的牌子，有时还会被前面的车挡住视线，柯汇感到一阵烦躁。 不知道来了几辆车，柯汇觉得自己眼睛都酸涩了，电话突然响起。好友A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嘿，大清早的你上哪呢？怎么不在家？” “我在车站等傅城。” “哈？你真去了？你就不能在宿舍等吗？” 柯汇斩钉截铁：“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这事等不了。” “行吧。”好友A不想再费口舌劝他什么，只是提醒道，“今晚老Q叫我们去吃饭，别忘了啊。” 老Q是他们的老友，不过大学在另外的城市，难得过来一趟，不聚一聚说不过去。 柯汇表示知道了，刚想挂电话，好友A贱贱地说道，“可以携带家属噢。” 脑子里立刻生成“家属=家人”等式的柯汇满头问号。 为什么还要带爸爸妈妈？ 虽然家长们之间都认识，倒也不必吧？ “家长就不用了吧。”柯汇皱眉道，而就在这时，到达区里出现了傅城的身影，他不禁脱口而出，“傅城！”喊出声后突然想到隔这么远，而且又有玻璃门挡着，傅城不可能听得到，柯汇急匆匆地对着电话说道，“不跟你说了，Bye！”话音未落就摁了挂断。 好友A拿着手机的手僵住，努力把自己听到的词串起来。 家长，傅城…… 见鬼，柯汇不是随便玩玩，是认真的？ 都已经在讨论见不见家长的问题了？！他们这是什么速度？！！！ 柯汇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好友的脑洞有多大，他也顾不上调节频道跟上好友A的思路，他只知道急切地扒开人潮冲到出站口，朝那个熟悉的身影挥手，激动得像阔别多年的好友见面，又像给爱豆接机的狂热粉丝。 “傅城！傅城！” 一开口就仿佛打call，柯汇喊了几声，成功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除了傅城。 傅城一直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似乎在和谁聊天。柯汇更急了，又上前几步，拉住傅城的胳膊，刚开口说了一个音节，手就被狠狠甩开，并收到一记毫不留情的肘击。“喂……！” 傅城犹如惊弓之鸟，用力反击了柯汇的触碰。两人都带着惊讶之意对上视线，傅城收回手稳定了自己情绪，发现刚才拉他胳膊的是柯汇，有些意外，又有些抱歉。“呃……怎么是你，我以为……”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诚恳地道歉了，“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柯汇眼睛带着委屈，“我当然有事。” “啊……”傅城有些自责，“伤到了吗？”说着他探过身来想看看柯汇伤到哪。 柯汇抓着书包，没忘记他是为什么来的，“我来找你补课的。” 真的不是平白无故没事来找傅城！他可以发誓。 傅城闻言陷入了沉默，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就像……生气了。 柯汇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现在没事了，待会有事可以吗？” “你这是什么脑回路？”傅城哭笑不得，拍了拍柯汇的肩膀，“走吧，回学校，我给你划重点。” 柯汇知道傅城没生气后，心里的烦闷一扫而空，快乐得像马上就通过老严的科目考试一样。 一门心思只想着拿到考试通关秘籍的柯汇，迟钝得还没有发现他的情绪被眼前这人牵着走。 第7章 柯汇说来接傅城，更像是怕人跑了。傅城隐约感觉到这点，两人站在等公交的长队末尾，一言不发。 柯汇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又感觉两人之间不说话的气氛挺奇怪的，但一时间又不知道找什么话题。 思来想去又过去了几分钟，柯汇觉着不能再放任下去了，是男人就该勇敢点，不就是说句话吗，又不会少块肉。 心里虽然是那样想，但一开口还是磕磕巴巴，“你……晕车吗？”拿起了他刚才买水没扔掉的塑料袋。 傅城正在放飞思绪，听到柯汇的话甚至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在搭话。 但这个塑料袋…… 他想吐？在暗示他的话令人作呕？？？ 傅城思考一会，觉得柯汇不像这么阴阳怪气的人。毕竟能想到酒吧找代写作业的主意，这么孩子气的人也是少见。 原本想用一个摇头作为答案，傅城改了主意，开口回答道：“没，你呢？” 只是答案过于简短。 柯汇皱起眉，这个对话太像“How are you”“Fine，and you”的汉化版了。 老师说过，对话里多点高级句型，就能拿到不错的印象分。虽然柯汇是个学渣，但也记住了老师的那么几句话。 那汉语里什么算高级句型？ 文言文吗？ 柯汇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他也不会啊。 学这么多语言干什么，还不如精通java这门语言呢，好歹不挂科。 不过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柯汇从善如流，迅速丢掉这个话题，另起了一个，“你等会上公交是刷卡还是放零钱？” 傅城见他岔开了话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用乘车码。” “！”柯汇忘记还有这个操作。“我刚刚过来时也想用乘车码，但它老是扣款不成功，我又没零钱，还被赶下车了。” 想想还有点委屈。 “你可以先把大钞给了，跟后面上车的人说一声，让他们把钱给你就好了。”傅城想了想，以前他都是这么做的。 “司机说不可以。” “为什么？” “他说100块太多了，我站那跟个售票员似的，看着碍眼。”估计得站一路。 傅城今天再次被柯汇搞得哭笑不得。 “你手机拿来，我帮你看看乘车码。” 傅城接过手机，点了几下就发现问题所在，“你没绑定开通免密支付。”将手机递回去，让柯汇自己输入密码。 柯汇半信半疑地点了支付密码，没有半点难题被攻克的真实感，“这……就行了？” 傅城点了点头，从书包侧边摸出个药盒送到柯汇眼底。 “这什么？” “晕车药。”傅城手往前又送了送，示意柯汇收下。 柯汇：“？？？” 这个话题不是被他丢了吗？怎么还能回来的？ 傅城见他还愣着，把药盒往手里一塞，“你刚问到一半，你是不是晕车想找药？” 傅城推测柯汇是没好意思开口，才急忙把话题岔开的。一般人的确很难跟上柯汇这诡异的脑回路，奈何傅城有另一种解读方式。 柯汇脑袋上的问号还没摘掉，傅城就催促着他赶紧在公交来之前把药吃了。 柯汇听话地吞下药片，才后知后觉。 他又不晕车，吃这个干什么！难道还能车技大涨吗？ 柯汇os：傅城真奇怪。 傅城os：柯汇真奇怪。 两个思路互相跟不上的人，第一次达成共识。 车站等车的人越来越多，回学校的20路公交却是20分钟才来一辆。 空气很闷，柯汇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心底涌起一丝烦躁。 “我们打车回去吧。” 傅城第一反应是拒绝。 柯汇向来行动力十足，话音未落就已经叫了辆网约车，“车三分钟后就到。”从手机前抬起头后，他才问， “你说什么？” “……” 现在重复一遍说不打车还有用吗？ 看着柯汇额上细密的汗珠，傅城视线下移，看到他驼色T恤上被打湿后的深色汗渍，把话咽回去。 “你今天什么时候出门的？”傅城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也就七八点吧。”柯汇眯起眼看了看弯弯绕绕的等车队伍，“我们从这儿出去呗。” 反正也不等公交了，把位让出去。 柯汇说着就拉着傅城往队伍外走，队伍里很多人都是大包小包，柯汇光顾着看出租车的上车点，没注意横在身前的几个行李袋，不留神被绊了一跤。 而他还握着傅城的手腕，重心失衡后两人也不是没想过互相拉一把，就是想法不太一致。 方向也不同。 就连跌倒的姿势都不太一样。 傅城下意识想抽出被握住的左手腕反手拉住柯汇，但柯汇被绊到的第一反应却是握紧傅城，两股力不相上下，突如其来的扳手腕体验滋味并不好，至少他们摔在一起的样子不是很好看。 当被压在地上，好不好看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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