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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奕站起身，接过蛋糕放在桌上。蛋糕看起来非常漂亮，花纹基础但整齐，上面画着荆奕和报报的卡通形象，向含藏了私心，在荆奕衣服上画了一只小蜗牛。 “二十六岁啦，祝你新的一岁，身体健康，每天都要开心！”很老套的祝福词，向含却说的认真。 他象征性地在蛋糕上插上六根蜡烛，当点燃最后一根蜡烛时，荆奕突然起身，关掉了客厅的灯。整个空间陷入黑暗，蛋糕上的六根蜡烛变成光源，火光在空气中跃动。 荆奕坐回沙发上，看着茶几对面的向含，问道：“你会唱歌吗？” “不太会，”向含摇头，“没怎么唱过。”要唱生日快乐歌吗？向含很久没有唱过歌了，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一首歌都唱跑调。 “没关系，我给你唱。”荆奕说，过了几秒，他开口。 他唱的是一首粤语歌，没有伴奏，漆黑的环境里，蜡烛的火苗一跃一跃，在向含眼中跳动。荆奕的声音很好听，这是向含一直知道的，他唱歌时特意压低了音调，听起来更加醇厚磁性，撩人心弦。 他只唱了一段就停下来，应该是主歌部分，副歌部分没有唱。荆奕看着向含，问：“你有什么愿望吗？” 向含正沉浸在荆奕的歌声里，听到他这样问没反应过来，疑惑道：“你过生日，应该是寿星许愿呀。” “没关系，”荆奕笑着，“我帮你许，不会有人知道的。” 向含摇摇头，催促荆奕，“你快许愿，一下蜡烛要熄灭了。” 荆奕没再说话，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开始许愿，向含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了。 荆奕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睫毛的影子落在脸上，像微缩的森林，随着烛光晃动。他看着荆奕的脸，在心里悄悄说，希望我可以变得正常，然后喜欢你。 向含心里的话音刚落，荆奕就睁开了眼睛，两个人的目光正对上，好像映着火苗，又好像映着彼此。荆奕突然开口，“我听到了。” 向含一愣，他瞪圆了眼睛，难道是刚才自己太过激动，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整个人僵住，这该怎么解释？ 没想到荆奕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听到了，愿望神说我的愿望比较容易，很快就能实现。” 听到这话，向含长出了一口气，他明显放松下来的姿态逗笑了荆奕，“怎么了？觉得我在骗你吗？” “没有没有，”向含连忙否认，“祝你生日快乐，你的愿望一定会早日成真。” 荆奕笑得更灿烂了，“借你吉言，我也觉得。” 凌晨一点多，荆奕一年多不见动静的朋友圈晒出一张照片，画面里是一只手握着刀子，在切蛋糕。奶油蛋糕看起来就很甜，这只手手指细长，看不出手的主人是谁。 文案写着：春天和生日，一起来了。 ---- 好可爱啊啊啊我的两个宝贝！
第36章 36 从生日之后，荆奕连续加了几天班，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到周五晚上才终于有时间休息。向含在家做了饭，是上次荆奕教给他的那几道，然后自己在网上找了教程，多做了一道汤。 “最近辛苦了。”向含给荆奕盛了一碗汤放在他跟前，让他先喝汤暖暖胃。 好几天没能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向含话比之前多了些，聊着聊着，荆奕开始吐槽最近点的两家外卖都很难吃，公司附近开了几家新店，踩雷率极高。 向含心疼荆奕工作强度这么大却吃不好，他没多想就说：“那我可以给你做，你带去公司吃，或者送去你公司，反正我平常也不忙。” 荆奕一时间没有接话，向含正在思考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哪里不太对时，突然就听到荆奕的声音，“你喜欢我吗？” 他一瞬间以为荆奕知道了自己那些隐秘的想法，血液直冲头顶，向含下意识地低下头，快要埋进碗里般，过了几秒他从缝隙中偷偷抬眼看，荆奕一脸坦然，显然不是向含想的那样。 他松了半口气，斟酌着回答：“喜欢啊，你是我的好朋友。” “那太巧了，我也喜欢你。”荆奕的声音好像比以往更低了些，但向含心慌，没有注意到。 他默默扒着饭，脸却偷偷红了。荆奕直白的话语使他心跳得很快，但他清楚地知道，荆奕说的喜欢和自己说的含义完全不同。荆奕的喜欢是朋友间的情谊，而自己只能借此来掩盖自己无法直言的感情。 下一秒，就又听到荆奕说：“既然这样，那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向含猛地抬头，他被荆奕的话语吓到，忘记自己还有一口饭含在嘴里，此刻被激烈的动作呛住，他咳嗽起来。 荆奕赶忙倒了杯水，站起来给向含顺背。 等向含终于顺过气来，才意识到目前的处境。荆奕说的话不亚于一道惊雷，在向含心中引起一场海啸，他不知道荆奕是开玩笑还是别的什么，但他的第一直觉，是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被发现了。 向含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和荆奕的初次相遇，一起去漫展的经历，一起用逗猫棒逗报报玩，荆奕笑着递给他一束花，还有妈妈一脸冷漠的样子，赵之远反问他的样子，他在矫正中心接受“治疗”的场景。 一幕幕很快在向含脑海里划过，杂乱的场景重叠在一起，让他分不清现实和回忆。 “向含？向含？”荆奕叫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我···”向含说不出话来，他又着急又紧张，鼻子一酸，眼睛里汇聚了一汪水。 荆奕温声说：“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不是你的错。”向含没忍住，眼泪顺着脸颊直直流下来，掉在餐桌上砸出一朵朵小水花。 听到明显哽咽的声音，荆奕有些慌神，他伸手去摸向含的脸，略微强硬地抬起向含的头，看到面前人一脸委屈，眼睛，鼻子，嘴巴，都是红红的。 荆奕叹一口气，用指腹抹去向含脸上的眼泪，耐心地劝慰他，“别哭，不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他带着向含到沙发上坐下，抽出卫生纸为他擦眼泪。 向含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害羞，他的脸颊和耳朵红了，整个人像一个熟透了的西红柿。他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荆奕迅速地捉住，借力一扯，向含又扑回荆奕怀里，用比刚才更紧密的姿势拥抱在一起。 “你别，对不起，我···”他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对上荆奕的眼睛，看到他眼里越来越深的笑意时瞬间顿住了，头立刻低下，抵在荆奕胸口，不敢直视对方。 荆奕开口，语带笑意，他问怀里的人，“你叫向含，含羞草的含，是吗？” 向含在他怀里摇摇头，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把事情隐瞒下去了，虽然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但他需要坦诚，哪怕荆奕会后悔，会想收回刚才的话。 比起自己受到伤害，他更怕荆奕一直蒙在鼓里，对着他所以为的那个不完全的向含产生好感。 良久，向含从荆奕怀里抬起头，他鼓足了勇气，去凝视荆奕的脸。向含脸还是红的，他深吸一口气，告诉了荆奕自己的秘密： “其实我有一件事瞒着你，上次跟你讲过我和赵之远的事情，但我没告诉你的是，我曾经被父母送去过矫正中心，也就是同性恋治疗中心，在里面呆了十七天。我好像有心理疾病，可能无法做一个正常人。”怕荆奕打断他的话，向含语速很快，一口气说完全部。 他说的这些，荆奕隐约有猜到一些，他知道向含可能有一段不愿意回忆的经历，但还是没有想到这经历会让他如此心疼。 真的有如此狠毒的父母，因为孩子违背了自己的意愿而肆意地伤害他，却不需要承担责任。 向含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可能无法做一个正常人。荆奕不知道向含是这样看自己的，他安抚性地摸了摸向含的头发，轻声问他：“要听听我眼里的你吗？” 得到肯定的点头后，荆奕开始讲述，他的话是向含从未设想过的，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可能在你的记忆里，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6号楼的驿站，但那其实不是我第一次见你。还记得楼下那只胖橘猫吗？”听到有小滴的消息，向含眼睛立刻亮起，直勾勾地盯着荆奕，希望他能分享更多。 “有一次我半夜出差回到家，看到你蹲在垃圾桶旁喂它，我听见你跟它讲话，你问它要不要跟你回家，家里什么都有。小橘性子野，我曾经也想收养它，但它不习惯和报报共处，我便带它去做了绝育。” 荆奕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别担心，后来它被11号楼的一个女生收养了，现在过得非常滋润。改天可以带你去看看。” “第二次碰到你就是在驿站，我当时还在想是谁会用小蜗牛这样的名字？我猜一定是个新手妈妈，或者初中女生，结果又一次看到了你。我不喜欢多管闲事，但还是帮了你，不想让你对着大箱子烦恼。” “我之前从未了解过动漫，在客厅看到悠路的手办便回家查了查，想和你有一些共同语言。为什么选择十颯廉是因为看到你画了他和悠路的同人图，虽然我懂得不多，但你可以跟我分享自己喜欢的动漫，我会陪你一起看，一起出cos，逛漫展。” “对了，你知道陆杭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吗？因为我和他吃饭时提起过，当时埋怨他那瓶果酒喝醉了你，你躲我好几天。” “过年时荆莀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和男朋友同居，当时我想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就好了。” “我高中时期，父母因为工作在新桐市居住过一年，当时他们问我要不要转学过去，我拒绝了。现在我人生第一次感到后悔，没有转学过去，不然就能早点遇到你，比别人更早认识你，保护你。” “上周我过生日许了愿，如果你一会儿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那么我的愿望就实现了。” “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荆奕顿了一下，盯着向含紧张的眼睛，认真地说：“我，非常非常，喜欢向含。” 在荆奕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向含就难掩惊讶，他嘴巴微张，直到荆奕说完，向含长出一口气，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一直被荆奕紧紧握着。 他连忙抽出手来，往荆奕的反方向挪动，拉开了些距离。 荆奕说了这么多，向含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些回应，但他此刻头昏脑胀，思绪在杂乱和空白间切换，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向含晃动自己的脑袋，手不自觉地搅弄在一起，他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空气安静得像是暂停了，整个房子里就剩下呼吸声，和心脏跳动的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向含问：“喜欢我很累吧？” “不会，”荆奕立刻否定，“从来不是负担，我一想到你就特别开心，见不到你的时候，我总是会想你在做什么？是什么表情？好想下一秒就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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