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个都做不到。 本来今夜他已经打算翻篇了,可现在他看着姜游的房门,想到在房内蜷缩着的那个人,他根本一点也冷静不下来。 姜游潮湿的眼睛,紧咬的嘴唇,还有被他抱着的时候轻轻颤抖的样子,都在他脑海里来回冲撞。 谁要跟姜游当兄弟? 陈柏青想,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 陈柏青站了许久,他想转身回房间,但心口却像聚着一团火,久久不能散。 他最终还是走到了姜游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他妈希望他跟姜游和谐相处,也可以,不过要按他的方式来。 门里面半天没有声响。 他又敲了第二次。 这一回,门里悉悉索索传来了动静,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几秒后,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姜游的脸。 屋子里没有开灯,姜游的脸隐在缝隙里,不太清楚,但陈柏青还是一眼看出了姜游的眼睛有点红肿,像是哭过。 这让他心头有些微妙。 “干嘛?”姜游闷声闷气地问。 陈柏青直直地站着,盯着他,脸上看不出喜怒。 姜游被看得有点发毛。 陈柏青不会是想想又心里不平衡,半夜来打他一顿吧,姜游在心里嘀咕,不至于吧,陈柏青没这么小气吧。 但陈柏青不说话,他也怪慌的,从门后又探出来一点点,“你到底什么事,不说话我要关门了啊。” 陈柏青却一手抵住了门。 短短几秒,他一脚踢开了姜游的房门,把姜游往门内一推,又反手关上了。 姜游被他按在了门板上,啪地一声,门发出一声闷响,屋子内一片黑暗,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陈柏青的轮廓。 姜游这下真慌了,“你到底干嘛啊,陈柏青……” 但他话还没说完,嘴唇就一热,被人堵住了。 陈柏青吻了他。 结结实实的一个亲吻,跟聚会上那意外的擦碰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姜游睁大了眼睛。 他感觉到陈柏青湿热的舌头撬开了他的牙关,绞着他的舌尖,强迫他回应,膝盖也抵在他的两腿之间,强势地按着他的手,不允许他反抗。 姜游慌张地想,陈柏青是疯了吗,他们爸妈都还在楼下,虽然现在夜深人静,并没有谁会上来,但只要想到这件事,还是会油然而生一种背德感。 可他又很难拒绝陈柏青。 他的手被陈柏青死死攥着,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又很快放弃了。 陈柏青想怎样吻他,他就怎样张开嘴,像是还在恋爱里,由着陈柏青对他做任何事。 . 陈柏青咬着姜游的嘴唇,意识到姜游的反抗变弱后,他更过分地掀开了姜游的睡衣,姜游的睡衣还是他给买的,衣服角落有个向日葵的刺绣,他的手指顺着那棵向日葵探入,在姜游的腰线上放肆地抚摸。 陈柏青不知道掐到了什么地方,姜游惊慌地叫了一声,但很快,陈柏青的手又顺势抚上了他的背,像在对待一只难以驯服的猫,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背脊。 姜游心里有点恼火。 但他跟陈柏青太久没有这样的亲近,陈柏青身上那股很淡的沐浴露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唇舌相缠,肌肤相贴。 他还是不自觉地软了腰,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的呜咽。 陈柏青鼻尖蹭着他的鼻尖,两个人像两棵又合在一起的双生树,纠缠得难舍难分。 .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柏青终于松开了他。 两人的嘴唇分开,扯出暧昧的细丝,陈柏青的呼吸有些粗重,像是还嫌不够,又在姜游的嘴上咬了一下。 姜游人已经傻了。 适应了黑暗以后,他隐约能看清陈柏青的脸,看上去还是很冷静。 但他憋屈地缩在陈柏青的怀里,并不是很敢说话,因为他完全搞不懂陈柏青发什么疯。 陈柏青低声道,“在巷子里我就想这么做了。” 月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一丝,他在黑夜里凝视姜游的眼睛,“你这张嘴只有接吻的时候比较乖巧,说话就会让人生气。” 姜游瞪圆了眼睛。 什么话? 但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反驳,却又被陈柏青捏住了下巴,脸上的肉都被挤作一团。 “我妈刚刚上来,劝我别跟你吵架,说你是弟弟,我得让着你点,要跟你互相照顾,”他轻笑了一声,听着却有点冷,“你说可能吗?我心里憋着火,总得找个地方出气。” 他凑近了姜游。 两个人的鼻尖都碰在一起,呼吸纠缠,姜游的心脏跳得格外厉害,在这寂静的漆黑里,几乎能听见砰砰的声音。 陈柏青说,“你今晚的话我想过了,说得也没错,我们俩这样的关系,分手也回不到从前,我确实不该处处照顾你,也不该总顾及你的感受。我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让姜游心口痛了一下。 他震惊地看着陈柏青。 然而陈柏青像是脱下了温和的兄长面具,手指轻轻捏着他的脖子,拇指抚摸着他的喉结,像爱抚又像威胁。 陈柏青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最好乖一点,别再惹我,下次就不是亲一下能解决的了。”
第11章 :我偏不 陈柏青说完这句话,就松开了姜游,把门拉开,镇定自若地走了出去。 门一开一合,走廊上的灯光泄进来一分,又很快重归黑暗。 姜游被留在门内,身体还在发软,跌坐在床上,呆愣了许久。 不是,这都什么事啊? 他不可置信地碰了碰嘴唇,似乎还残余着陈柏青的气息。 可这一切发生得太离奇,他几乎要觉得是个梦境,陈柏青怎么会莫名其妙过来亲他,还是在他晚上说了这么过分的话以后? 姜游想了想,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嘶——”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真的。 陈柏青真亲他了。 . “草……陈柏青真有病吧。”姜游倒在床上,把被子扯过来盖住自己,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屋子里一片黑暗,在这种时候倒也成了一种保护色,他的心跳完全没能平复,还在砰砰直跳。 他不知道陈柏青是在发什么疯,陈柏青最后说的话,他也有点难以理解——什么叫我想对你做什么都行? 讲不讲道理! 但他又很没出息地想,这好像是他跟陈柏青分手快五个月以来,第一次这么亲密。 之前几个月,别说接吻了,他为了逼自己忘记陈柏青,不接电话,不见面,甚至不去看陈柏青的朋友圈。 他身体力行地把陈柏青施加在他身上的印记一点一点清除,好让自己别这么难过。 可有没有用不好说,现在是全功亏一篑。 姜游缩在被子里,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嘴唇,。 陈柏青床技不行,吻技倒还挺好的。 吻得他神魂颠倒,几乎就要醉在陈柏青身上,甚至会不自觉渴望更多。 几秒后,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姜游崩溃地捂住了脸。 卧槽,他也疯了吧。 . 这一晚姜游理所当然地没有睡好。 第二天起床,他顶着两个浅浅的黑眼圈,被苏芳华喊下来吃早饭。 “我今天特地去买了盛荣的小笼包,刚蒸的,趁热吃,”苏芳华往姜游面前的小碟子里放了两个,她知道姜游不吃醋,就倒了一点酱油,“前两天你跟柏青刚放寒假没多久,我也没喊你们吃早饭,让你们睡,但现在该规律起来了。” 姜游还有点困,喝着豆浆下意识点了点头,但他点头点到一半,就看见陈柏青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木质的扶手,黑色的梯柱,陈柏青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衬衣,发丝松散,骨骼分明的手随意扶了下栏杆,白得像玉。 姜游顿时就被呛到了,咳嗽了半天。 他一看见陈柏青的脸就想起昨天的事情,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可陈柏青面色如常,像是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跟父母说过早上好,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扫了一眼,手掌无声无息地搭在了他的背上,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 那力道,让姜游一下就想起了昨晚陈柏青吻他的时候。 他顿时咳得更厉害了。 “多大人了,喝个豆浆还呛到。”陈柏青不冷不热道。 姜游拿面纸捂着嘴,没法吭声。 姜平海咽下了一口粥,搭腔道,“可不是么,都上大学了,一点都不稳重,愁死我了。” 姜游终于平静了,不咳嗽了。 他冲他爸哼了一声,一点不吃亏,“这不是随你么,毕竟你二十岁的时候还在因为不满工作跟我爷爷奶奶闹脾气呢。” 姜平海的筷子顿时飞过来打他。 但是陈柏青还站在旁边,下意识挡了一下,那筷子尾部啪得一下落在了陈柏青白皙的手背上,两条淡淡的红痕浮现了出来。 坏了。 姜平海一愣,拿着筷子有点手足无措,虽然这一下也不怎么疼,但不小心打了陈柏青这个继子,他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这……”姜平海有点慌,“疼不疼啊?” 姜游也抬眼去看陈柏青。 “没事,”陈柏青摇摇头,坐到了自己位置上,“没什么感觉。” “就是,哪有这么娇气了,”苏芳华也笑笑,给陈柏青也夹了几个小笼包,“快吃吧,油条要么?” 陈柏青说,“我自己夹。” 姜游在对面捧着豆浆,假装没看见老爹幽幽的眼神,他喝着豆浆,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陈柏青的手背上。 他自己也挨过,心里清楚他爹就是吓唬一下,根本不疼。 但刚刚陈柏青反应是得多快啊,完全出自于本能,下意识就护在了他旁边。 他不禁想起高一的时候,他有回从墙头摔下来,陈柏青也是这样反应迅速,垫在了他身下。 那回也是他没事,陈柏青却手臂却蹭破了一大块皮,血淋淋的。 . 吃过早饭,苏芳华跟姜平海就各自上班去了,留下两个儿子负责收拾。 姜游跟陈柏青一起站在厨房里,阳光照得厨房里光线明亮,窗台上还有一个玻璃瓶,里面插着一只绿萝。 他慢吞吞地擦着盘子,视线往陈柏青身上瞥了好几眼,有心想问陈柏青昨晚是怎么回事,却又开不了口。 这厨房明明不算狭小,空间宽阔,他却觉得空气都黏着缓慢,让人喘不上气,陈柏青那边的水不小心溅到他手上,非但不感觉到凉意,反而觉得滚烫。 一直等陈柏青收拾完了,擦干净手要走的时候,姜游才没忍住,喊了一声,“你给我站住。” 陈柏青站住了,回过头,神色平静,“干什么?” 还干什么? 姜游抱着手臂靠在水池边,也不管水渍有没有弄脏衣服,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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