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却浮现程云括的脸,明宇慌乱地叫停,暗斥自己胡思乱想。可他不得不承认,他越来越压不住那些荒唐的念头了。他竟然……妄想和程云括…… 天呐! 明宇很快又陷入对自己深深的厌恶。他怎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 只是明宇却不能就这么陷入翻涌交缠的情绪,虽然见面那几分钟根本没说什么,但明宇总觉得贺辛看出了他和程云括的关系,他生怕贺辛冷不丁直接问出来。 好在这一路贺辛都没提过,他打了几个电话,和明宇聊得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车子驶进市区,贺辛问:“你住哪里?” “呃——”明宇差点咬到舌头,“你随便把我放哪里,我打车——” 还没说完,明宇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 贺辛看了明宇一眼。车开出去好几公里,他才说:“我不会乱说的,明宇,我们也算朋友了吧,你不用这么紧张。” 明宇诧异地抬头,贺辛神色如常地看着前面。 “……衡枫苑。”明宇小声说,“我住衡枫苑。” * 程云括踩下刹车,前胎压进绿化,发出刺耳的声音,砰地摔上车门,他大步朝二楼书房走去。 程翡在门外焦急地踱步,门半阖着;看到程云括时她眼神亮了一下,但很快因为程云括糟糕的脸色更加担忧起来。 “二哥……” 程云括顾不上和程翡打招呼,他猛地推开书房门,手臂因为激动微微发颤。 书房骤然安静下来,程云括看到池砚低垂着头,背对他狼狈地跪坐在程翌脚边,而程翌则居高临下地靠着书桌。 程云括看向程翌,喉结滚动,声音发涩:“……哥。” 程翌脸上不见一丝表情:“你还记得我是你哥?我以为你早就认池樾当哥了。” 听到池樾的名字,池砚抓住程翌的衣摆,指节用力到泛白。程翌盯着程云括的脸,挥开池砚的手,毫不留情:“你先出去。” “程翌……” “我说,出去。”程翌的信息素骤然铺开,他掐着池砚的下颚,“还是说,你想在程云括面前继续?” 程云括移开视线,一阵窸窣声后,书房的门打开又关上。 池砚出去了。 程云括看着程翌的鞋尖停在自己眼前,他用尽全力克制自己不要释放信息素去对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左脸就被狠狠地砸了一拳。 程翌甩了甩手腕,没等程云括站稳就又是一拳。 “你还有脸回来。” “哥。”脸颊发麻,程云括一时甚至无法判断他到底发出声音没有,“是我决定的,你放过潘文铎。” “敢作敢当。”程翌冷笑,“结果连朋友都保不住。这点本事都没有,还觉得能吃下新区的项目?潘文铎没有看人的眼光,他就活该栽这个跟头。” “……临山新区,池樾都能做,我不能做?” “他把主意打到股权头上。”程翌恨不得再给程云括两个耳光,“你真以为他会给你?怎么,你得不到程氏,就干脆把它送给外人?你还觉得你玩的过池樾,真是笑话!他的手都伸到公司账本里了,你还搂着那Omega快活!” 程云括不甘心,但事已至此,现在也不是争辩的时候,他避开程翌刺眼的目光,低声说: “文铎也查到不少池樾的事情,总之他有用,你放他一马。” 程翌还要骂,电话响起来,他瞪了程云括一眼,很快接起来。他语气低沉,语速很快,程云括听到分到他手里几个子公司的名字,也听到潘文铎公司的名字,对方大概是说到池樾,程翌安静地听了一会儿,扔下一句“再说”就挂掉了。 程翌拉开椅子坐下,头也不抬对程云括说:“自作聪明的蠢货,滚出去。” “哥……”程云括做最后的挣扎。 “你以为你这就没事了?还替别人求情。”程云括加重语气,“滚。” 程云括转身,用舌头顶了顶又肿又僵的脸颊。 他妈的,全完了。 ---- 程云括能当快乐二世祖都是有原因的,有事只要叫哥就能化险为夷(不是)
第38章 失态 ==== 池砚坐在床尾,手里握着手机。卧室灯暗着,只有从阳台落地窗透进来微弱的夜光,在地板上勾勒出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屏幕不断地亮起又暗下,池砚并不理会,只出神地盯着暗处,偶尔看向窗外,确认程翌的车没有离开。 因为谁都没用,这事只能求程翌。 临山新区开发案涉嫌违法占用耕地,池樾作为相关负责人,已经取保候审了;但曾经从程翌手里拿到的时候,那块地明明证照齐全。 事情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池樾用这个项目,说服程云括拿出挂名的股份,又拉拢程氏几个反对程翌的小股东,企图控股。 池砚怎么也想不到,池樾竟敢瞒着他做这样的事。 接到小宁的电话后,池砚立刻买了最近的航班,飞回来的十几个小时完全没合眼,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承受程翌的怒火,也不知道该怎么替池樾开脱。 见到程翌后,意料之内,也根本不容池砚解释、求情,还没说两句,就被赶回来的程云括打断了。 事涉企业根基,换谁都不会留情,池砚也早见识过程翌的狠绝;可此时回想刚才在书房的情形,程翌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愤怒。 ……也是。 开发项目被喊停,池樾面临牢狱之灾,他的计划变成可笑的谈资,而程翌则再一次展示出他作为程氏掌舵人的强硬和手腕,除此之外,程翌还能名正言顺除掉那些有异心的人。 从结果来看,程翌的确没有动怒的必要。 忽然心里一顿,池砚抬起低垂的睫毛,眼里渐渐浮起难以置信之色。 程翌推开卧室门,开灯。他瞥了眼池砚僵硬的背影,不紧不慢地摘掉手表。 池砚站起来,他转身看向程翌,不像在书房时那么慌乱,开口也不再是语无伦次的求情。 “……这是设计好的吗,把这个项目给小樾的时候,就想到今天了吧。” 程翌毫不意外,随手扔开外套:“是又怎么样。” “程翌!”池砚急切地朝程翌走了几步,又骤然停下。 “比起怪我设陷阱,更该怪池樾往下跳吧。毕竟我再怎么设计,也不可能让他打程氏的主意。”程翌冷漠地对上池砚的双眼,“他要是规规矩矩,本分做事,我又有什么理由破坏亲手促成的合作?” 谁也不知道如果池樾没越线,程翌还会不会从中作梗,但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可能性了。 “多可惜啊,我说过吧,这个项目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给池家的,当时就让池序接手也不错,池敬之还能记你一功,是不是。”程翌靠近池砚,轻佻地碰他的衣领,“可惜你们两兄弟总是这么贪婪,你怎么也不劝劝你的宝贝弟弟呢,嗯?” 听出程翌话里有话,池砚捏紧拳头,声线不稳:“我怎么可能劝池樾把到手的东西让给池序?但是股权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我就当你不知道。” 程翌扬起嘴角,语气却越发冰冷:“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细节。池樾的计划算进了你那7%,你倒说说,如果他得手,你会帮他吗。” 池砚不禁后退,下意识避开程翌的视线,小臂却被程翌重重攥住。 “能彻底踢开池序,程氏眼看也要姓池,你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就想要这个吗。现在你再说说,就算知道池樾的计划,你真的会阻止吗?” 池砚被迫看着程翌,视线变得模糊,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会。因为我知道不可能做得到。” “聪明。”程翌抹掉池砚眼角的湿迹,“看来这八年,足够让你认清现实。可惜你没教会弟弟。如果给池樾八年,他总能死心了吧?” 池砚再也忍不住,声音带了哭腔,他抓住程翌的衣袖:“程翌,小樾和小宁的孩子才刚出生没多久啊,他怎么能去坐牢?是他做错了,但他不会得逞……是、是我错了,我没有拦住他,是我没有警告他,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你放过他,求你了,程家没有损失什么啊,你就放过他最后一次,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好不好?我求求你……” “是啊,程家没有损失什么。”程翌抚上池砚的后颈,摩挲着他的腺体,“所以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 程翌喜欢池砚脆弱无助的模样,但他也最恨池砚表露出这一面时,只为池樾。 “我早就可以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 “所以我为什么要放过他。” * 夜里,池砚被程翌按在身下,被嵌进血液的信息素包围,是安抚,也是强迫,让他无法想任何事,只能发出情动急促的呻吟。 池砚没有心情做这种事,可他留下,对于程翌来说,就只有这个作用。 第二天醒来,程翌已经离开了。手机上有几十通未接来电,律师的,小宁的,最多的是池敬之的。 还有不到24个小时就开盘了,池敬之比谁都担心艺池传媒的股价,他也只会在这个时候还担心池樾,一旦确定程翌不会松口,他只会用最快的速度放弃池樾。 从池砚走进程家为池樾铺路开始,已经过去了八年,不只是因为妈妈的遗言,也因为他觉得的确该从池家争抢属于他们的那一份;他义无反顾,尽心竭力,可为什么到今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池樾坐牢。 池砚把整张脸藏在手心里。他怎么会毫无办法、怎么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呢。 毁掉池樾,除了让自己痛苦,程翌还能得到什么? 程翌到底想要什么! ……或许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是顺手、正好可以,用自己崩溃的模样来消遣。池砚看着自己双手,眼泪顺着脸颊,接连无声地掉了下来。 程翌当然不会轻易松口——至少在这个关头。池樾是活生生的例子,比起捞出池樾,池敬之更想要开发案重新回到他手上;那些蠢蠢欲动的小股东,如今也都不敢冒头,程翌正好着手收回那些零散的股份。 这么拖着自然对池樾不利,但程翌不在乎。商人逐利不择手段,敢做就要预想到结果,池樾是自作自受。在程翌看来,池樾根本是扶不起,池砚帮了他多少,宁家帮了他多少,到头来却还是不自量力。 程翌想不通,池砚对自己够狠,但对这个弟弟,怎么就放不开手。 本以为池砚一定会东奔西走去想办法,可回到家听鹿鹿说,池砚一整天都没有离开卧室。 门刚打开条缝,Omega浓郁的信息素扑面而来。 现在不是池砚的发情期。 程翌皱起眉头,反手锁上门。所有的灯都亮着,茶几上多了五六个空酒瓶,程翌抬头,发现酒柜的门敞开着,一眼扫过去,池砚拿出来的尽是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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