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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括轻轻掐了一下那处柔软的皮肉：“今晚怎么这么识趣。” 明知故问。明宇蹭了蹭程云括的胳膊，没作声。程云括知道明宇不好意思，轻笑了一声。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明宇还是小声说了句：“谢谢你，二少爷。” “哦……”程云括故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因为钱给到位了，嗯？” 明宇又不作声了。他想说不是的，但又忽然觉得这样的话苍白无力，也没有意义。 尊严、底线在意外和危险面前一文不值。这一刻他只庆幸程云括肯给他钱，让他能解燃眉之急。 何况程云括也不在意。不在意，所以没有任何条件地就给了他钱；不在意，所以这句在他听来无比刺耳的话，其实只是一句玩笑罢了。 玩笑而已，他又何必认真呢。 “好了。”程云括拍了拍明宇，换了个话题，“说真的，你欠他们多少钱啊？” “现在还欠……七八万吧。” 七八万，就把人逼成这样？程云括觉得离谱，但转念想到明宇曾经提过自己的家庭。 “你……叔叔，对吧，什么时候出的意外？” “……两年前了吧。”明宇稍一回想，“对，过了年，就两年了。” “两年？那你那时候不也才二十出头啊，就得这么挣钱养着你弟弟了？” 十七岁出头，明宇在心里默默纠正。二月底，那时他刚过完生日没多久。 “也不算吧，刚开始还有点积蓄，但叔叔住院很需要钱，之后……就向亲戚借钱了。” 叔叔出事后，就剩他和明未相依为命。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是最亲的家人，给了彼此不少支持和信心。可程云括的语气显得明未像个拖油瓶似的，明宇听着别扭，下意识辩解道：“明未学习很好，能拿奖学金，也是一笔钱呢。所以……不能算我养着他。” 听出话里回护的意思，程云括莫名有点不舒服，他回想着明宇那个弟弟的资料，忍不住问：“你弟弟是Alpha？” “嗯？”明宇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程云括会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地回答，“是呀，他分化成了Alpha。还是B级呢。” 程云括咬了咬牙，B级有什么了不起，他可是S级。心里莫名不快，程云括得声音有点冷： “B级的Alpha，靠你一个D级的Omega，他也真好意思。现在倒是有钱还给那些找他麻烦的亲戚了，他知不知道这是你的卖身钱？” 明宇感受到程云括话里的恶意，有些不知所措。 “二少爷，您别这么说。明未、明未他还没成年呀，我是哥哥，我当然应该多照顾他一点。”明宇心里有点难受，声音也低了下去，“那些钱……那些钱，我……二少爷。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谁要他还那点钱！ 明宇显而易见的失落让程云括更不耐烦起来，他低头拧过明宇的脸： “用不着你还，你只要把我的话记住就行了。告诉过你缺钱就说，结果还是要死撑着。最后还不是要我给你？以后少干这种没用的事，听到没有？” “……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程云括轻哼一声：“歇够了吗？” “……” 这话从来不是真的问够不够，心咚咚重跳了两下，明宇屈膝慢慢爬了起来。 ---- 过渡&明宇倒小霉倒计时。
第30章 指控 ==== 被亲戚催债的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有了先前的教训，明宇这次没有全部还掉。忽然多出这么大一笔钱，难保他们不起疑或者生出别的心思，所以明宇分别给最难缠的几个人都只还了一部分，然后向其他人保证了具体的时间。 当然，他们能就这样罢休，也是程云括给明宇出了主意。 “你就告诉他们，再逼你你就只能借高利贷了。倒是能很快还给他们，但是你欠高利贷的钱要是还不上，可就算在他们每一个人头上了。他们再到你家去闹事，就坐实了跟你的关系，到时候上门讨债的一找一个准。” 明宇没办法表现得这么鱼死网破，但只隐晦地暗示，那些人也就不再纠缠了。 程云括拿这件事调侃了明宇好几天，明宇都好脾气地照单全收。他原本就不是强辩的性格，何况这件事能这么顺利解决本来也全靠程云括帮忙。 原本这几日明宇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程云括在性事上多强硬，他都尽量不扫兴。被逼迫也好，不是心甘情愿也罢，这时候明宇不想再让程云括不高兴。 说来也怪，从前万分抗拒时程云括是一定按着性子来的，可最近反而和缓了很多，只要明宇实在受不住哭着恳求，他多半都会停，只不过嘴上是一如既往要占尽便宜。 隔天在餐桌上，程云括果然不饶人：“拿了我的钱，脑袋灵光的都趁机以身相许了，有些人反而越来越娇气了。只顾着喊累，贪睡又贪吃。” 明宇轻轻咬了一下筷子，低头权当听不到。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程云括瞥了明宇一眼，“你就偷懒吧，看回了老宅俞闵不扒你一层皮。” 之前就说过年前老宅会忙，只是一直没说定什么时候叫明宇回去。听程云括这意思，是有人通知了。 说到正事明宇才肯开口：“要我回去吗？什么时候呀。” “就明天吧。”程云括看着明宇的表情，玩味地说，“别高兴得太早了，除夕那晚我会回去，之后你就跟我过来。” “谁高兴了……”明宇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来程宅的时间不长，过年没有强求他们都留下，但是之前小旗说过，刚开始显得殷勤点总没坏处，明宇就已经决定过了除夕再回去。只不过虽然早都和明未商量好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郁闷。 “行了，你就好好享受这难得的独处时间吧。”程云括弹了一下明宇的额头，起身朝卧室走去。 明宇搓了搓额头，意识到程云括话里的意思，不禁转身追问：“那这几天您不回去吗？” “不回。”程云括答得很干脆，说完顿住了脚步，回头看明宇，勾起了嘴角，“怎么，你舍不得我啊。” “谁……我、我只是问问，才没有……” 明宇倏地转身，重新端坐在餐桌前，半晌才拿起筷子。 * 当然不会是舍不得，只是变成Omega后，明宇渐渐对环境变得敏感起来。如果说上一次回去时他还没有感觉，这一次他显然很抗拒一个人回到程宅去。 在程云括身边虽然总是被戏弄，但比起时刻提心吊胆被发现、要防着所有人的程家，明宇自然不愿离开不用掩藏性别、相对轻松自由的衡枫苑。 而这一次回到老宅，形势竟然比明宇想象中的还要严峻。 程翡和程翎放寒假，又因为快要过年，姐弟俩都在家。程翎还好，总是自己待在房间里不出来；程翡终于有时间陪自己的爱犬，又听说拉夫和卡卡格外亲近明宇，也记得这是程云括身边的“红人”，明宇刚回程宅，就被程翡盯上了。 说实话，程翡并不为难他，只是要他陪着一起和拉夫和卡卡玩，跑腿做些杂事，比起小旗他们轻松多了。 可程翡是个Alpha，明宇在她身边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偏偏程翡还总是喜欢忽然凑近，一脸不怀好意地打探明宇在衡枫苑的事。 好在两天之后，程翡要开车带拉夫和卡卡出去玩，明宇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即便是小旗这边的力气活，也让他难以应付。 年前有很多外人进出程宅。来拜访的，来送礼的，有些人亲自来，有些人则委派自己的下属来。 这些人很多都和浩东小旗相熟，免不了要闲聊寒暄一番，而明宇这个生面孔自然总是成为话题。 “你是新来的？” 这话三天里明宇听到不下十次，而这些人里不乏有Alpha。 明宇总是礼节性的点点头，接过东西就朝仓库走去。虽然他打了双倍的阻隔剂，就连程翡也没察觉到异常，可他还是会在陌生Alpha探究的目光里变得焦躁不安。 “太夸张了吧。”小旗用胳膊肘顶开仓库门，等浩东进来才继续说，“刚才那个又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哎，这都是今天第二个了吧？” 明宇刚拿过入库记录本，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 浩东放下手里的箱子，看了明宇一眼：“昨天也有人问我。” “啧，可爱挂的就是吃香。”小旗笑嘻嘻地捏明宇的脸，“你还别说，跟二少爷待了一段时间，看上去大方多了嘛，不像刚来的时候，胆怯的像只兔子。” “别开玩笑了。”明宇低声说。 “我说认真的呀，明宇，能给这些人当司机和秘书，条件肯定也不错，你就一个都不感兴趣吗？有个Alpha我都很心动……”看明宇咬住嘴唇，小旗忽然想到什么般捂了一下嘴，半晌才继续说，“不要Alpha，Beta也行啊。明宇，你总不能……” 明宇看了眼正低头清点的浩东，皱着眉冲小旗轻轻摇了摇头，小旗这才噤声。 浩东似乎没有注意明宇和小旗的对话，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没问题，走吧。明天就是除夕了，终于能消停了。” 程云括说过，除夕当天他就会回来，然后自己就要和他回衡枫苑去。明宇额头抵在储物柜上，深深叹了口气。 在程宅待了这五天，真的是度日如年。 小旗正在洗澡，明宇没敢磨蹭，开锁掏出了一支抑制剂和阻隔剂。回程宅的前一天晚上明宇就开始注射抑制剂了，所以这次发情期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阻隔剂，原本就打了双倍高效用的，再补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副作用…… 除夕当天，程家所有的人应该都会回来，明宇既然留下，年夜饭就肯定要去服侍。一家子的Alpha，明宇只犹豫了一下，就决定还是补一针阻隔剂。 以防万一，关键的时候可别出岔子。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明宇这次没有急着丢掉分装袋和用过的针管，而是把它们粘在一截透明胶带上，顺着床沿压在床垫下面，他准备等到走的时候再带出程家，这样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了。 除夕当天，程家的主人们就会陆陆续续回来了。在此之前，余闵会例行开一个早会，大致分配一下任务，每个人都会领到一个讨彩头的红包，然后过年不留在程家的人就算放假了。 小旗今年就要回家，因此他兴冲冲地拉着明宇早早地就来到了主楼的大厅，没一会儿浩南和厨房的两个学徒姐姐也到了，余闵和鹿鹿正从楼梯上下来，边走边说着什么。 浩东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最后才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没站稳，把明宇撞得踉跄了一下，小旗眼疾手快地扶了明宇一把，余闵瞥了他们一眼正要开口，小旗却“哎”了一声蹲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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