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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江意淮看他一眼。 李赟：“还能有谁，戚泊呈啊。” “来。” 水差点从杯子里满出来，李赟赶紧喝了一口，说，“嚯，好大一盘棋。” 江意淮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看他要伸手拿水果，当没看见，自己端着果盘走了。 温瑶在厨房主动帮忙。 萧书仪很喜欢温瑶，因为从前郑风就和江意淮关系好，跟亲兄弟似的，高中的时候郑风就经常来家里玩，一口一个萧姨叫得热情，一直以来也没隔阂，所以对温瑶也是当作自家人对待。 温瑶听说萧书仪还叫了戚泊呈，也不禁问道：“阿姨你知不知道戚泊呈对意淮的想法啊？” 萧书仪一听，也笑了：“我还能不知道？那么明显，我第一次见意淮家里见到他的时候，就猜出来了。” 温瑶说萧阿姨可看得真准。 “我当时把他拉到一边悄悄问他了，他那时候就当我面承认说喜欢我儿子，”萧书仪笑道，“这孩子看着冷，但态度挺好的。” “是，我们都这么觉得。” 江海昭也跟着接话：“是挺好，要他真能和咱们家意淮走在一起，我也满意。” 他们在厨房里聊着，另外几位在客厅瘫着。 戚泊呈还没来，菜还剩一个海鲜汤一个炒菜就齐全了，萧书仪让江意淮问问戚泊呈到哪儿了。 江意淮给戚泊呈发了消息过去。 戚泊呈那头说快到了，路上堵车有点严重，所以来得晚。 江意淮又把这话转告萧书仪。 “那应该是要到楼下了，”萧书仪支使江意淮，“你去接一下呀，他头一回来，不熟悉路。” 江意淮默默起身，很想说戚泊呈并不是第一次来老小区了。 去年，戚泊呈提出送他回家的时候，来过这里一次，只是当时没有上楼。 但他没什么必要把这事说出来，自己知道就好了。 江意淮一边下楼一边看手机，给戚泊呈又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在楼下等他。 戚泊呈在开车，没回，但应该能看到。 在楼下等了不到两分钟，就看到戚泊呈的那辆车开了进来，找地方停好。 江意淮站在原地没有走动，等戚泊呈朝自己走过来。 最近几天气温日渐回升，但远不到早春的温度，还是偏冷的。江意淮外面只穿了件偏厚的浅色套头毛衣，没有加外套，在金色的夕阳光下气质显得很温柔。 戚泊呈到他跟前，就问：“冷不冷？穿这么少。” “不冷。” “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的，饭还没好，就是他们催得急。” 这说两句话的时间，身后边又过来一个人，先喊了声“小江啊”，江意淮看过去，就见楼下的程阿姨买完菜回家来了，手里拎着购物袋，那点绿葱冒出头来。 “程阿姨。” “哎，好久没见你了，”程阿姨笑呵呵地，又朝他身边的人看了一眼，问，“这是你朋友啊？” “对。” 戚泊呈朝她礼貌点了点头。 “站这做什么，上去啊，天还有点冷呢。”程阿姨催着这两人一块儿上楼。 楼道不算宽，还有点旧。 她走前面，戚泊呈和江意淮落在后面两步，并排上阶梯。 程阿姨是个热情话多的性子，脚下穿着有矮跟的单鞋，走在楼道里“噔噔噔”地响，动静挺大，她一边上楼，一边回过身要跟江意淮说话。 “之前啊，你妈还说让你跟我们家小邵认识一下，但我很少见你过来，过年你们也不在家，没什么机会提这个事。”程阿姨碎碎叨叨地说着。 江意淮全然不知道这件事，他母亲又什么时候给自己安排要跟人家认识的任务了？ “...是嘛？”江意淮迟疑地问道。 戚泊呈没说话，侧过眸子看了江意淮一眼。 两人视线很有默契地对上，那眼神江意淮说不上来，就觉得凉凉的，还有点复杂。 “是啊，去年了，老早就说过了，”程阿姨丝毫没发现身后两人的不对劲，继续道，“阿姨我是挺喜欢你的，我一见你就喜欢，我看小邵呢，我了解他，应该也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阿姨，这...我妈也没跟我商量过。” “她没告诉你啊？”程阿姨不免惊讶，又笑道，“没事，我现在告诉你了嘛，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想法，我给你介绍一下哈，我们家小邵工作稳定，是公务员，今年还晋升了。长得呢，也端端正正的，没有不良嗜好，条件各方面都不差，你觉得怎么样？” 江意淮听完头有点大。 “哎，要不要看看照片，我给你翻。”程阿姨说着就要往包掏手机，但她提着东西，不太方便。 江意淮赶止住她的动作，说：“不用看了程阿姨，你这也不好拿。” 说完又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岔开：“他条件这么好，怎么没谈朋友？” “眼光高呗，这也不喜欢那也看不上，我是搞不懂他了，”程阿姨又把话题绕回来，“要不你先跟他加个微信聊聊？就当交个朋友。” “不了吧，程阿姨。”江意淮拒绝得挺直接。 正好到她的楼层了，她正找钥匙，顿了顿，“怎么啦？看不上我们家小邵啊？” 戚泊呈在一旁一直没说过话。 听到这问题，难得幼稚一回，在心里早回答八百遍了。 看不上。 但他要说出口就显得自己特小气，而且还有点不尊重这阿姨的意思，他也没资格替江意淮回答。 所以他没说，憋着呢。 江意淮也推脱过去：“是这样的程阿姨，我现在吧，没这方面的想法，不考虑了。” 程阿姨神色有些遗憾，“这样啊。” 她看了看江意淮的那位朋友，从上楼脸色就一直冷冰冰的，怎么这会儿还阴沉上了。 虽然疑惑，但没多问，程阿姨也没继续推销他儿子了，看江意淮没什么想法，这事也只能这么作罢。 江意淮和戚泊呈还要多上一层楼。 从来没觉得这几楼爬起来这么漫长过。 还没进去，戚泊呈忽然在门口站定，脚下一迈堵着门，挡在江意淮面前，开口：“江老师。” “...嗯？”江意淮有点底气不足。 “工作稳定，长得端正，条件不差，”戚泊呈重复着刚程阿姨说的话，“江老师哪点不喜欢？” “你明知故问。”江意淮看着他说。 “那没想法，不考虑，”戚泊呈慢悠悠重复他刚说过的话，目光也慢条斯理地看向江意淮，“是不考虑别人的意思吗？” “你觉得呢？” 戚泊呈没直接回答，伸手把江意淮拉近了点，鞋尖轻轻抵着的距离，他微微俯身，带着点压迫的气息，问：“我算别人吗？” 他问得很直白，一向是不拐弯抹角的作风。 江意淮抿了抿唇，感到些许脸热，看他有想要追问到底的架势，很快妥协，“...不太算。” 戚泊呈闻言挑了下眉，神情明显愉悦几分。 静静地盯着江意淮看了几秒，他又开口道：“我条件比他好，江老师有想法了，得先考虑我。” 他们进了家里，萧书仪正在解围裙，把大家招呼到餐桌前坐好，“来了啊泊呈，就等你呢。” “不好意思萧阿姨，路上堵车，来得晚了。” “不晚不晚，”萧书仪笑盈盈的，“汤马上就好，先坐先坐。” 几个人很自觉地把空位留了出来，江意淮和戚泊呈挨着坐。 这会儿厨房只有他父母在，江意淮又进厨房，跟萧书仪说话，问：“妈，你什么时候跟楼下程阿姨说要让我和她儿子认识一下的？” “啊，”萧书仪想起来还有这事，她都给忘了，“就去年，你分手之后，我才说的。” 江意淮看着她，没说话。 “我当时也给你提了一嘴，看你对人家好像没什么想法，就没张罗这事，我给忘记了。” 主要是后来遇着戚泊呈了嘛，也不需要别的小邵小张这些了。 “妈，你下次可不要再背着我安排了。” 萧书仪就笑，“不安排，以后都不安排。” 她说完才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了，碰着程阿姨了？” “嗯，刚上楼的时候她说的。” 他们说一起上楼来的，那就是戚泊呈也在，也听见了，萧书仪又笑了，瞧江意淮来自己这兴师问罪的模样，就猜测着说：“泊呈吃醋了？” “...没有，”江意淮说，“妈你脑洞好大。” “不应该啊，这醋可以吃了，”萧书仪自言自语地说着，“是不是藏着呢。” 他俩说话压着声音，江海昭没听全，就听见几个词儿，便问：“醋？谁藏了？就在那儿呢，没人藏啊。” 说完他还朝那瓶白醋的地方指了指。 江意淮不跟他们聊了。 说完话，饭也盛好了，江海昭把汤端出来，桌子上的菜都快摆不下了。 “萧姨你太客气了，每回让我们来都准备这么一大桌子菜，我们都不好意思了。”郑风说。 “你还不好意思呐，”萧书仪笑了，知道他德行，对着另外几个人说，“让你们来吃饭当然是要多吃点，不吃饱怎么行？” “再说了，泊呈是第一次来，我和你江叔都得漏一手。泊呈厨艺那么好，我们还怕做不好呢。” 这待遇太高了，戚泊呈有点受不住，赶紧说：“不会，比我做得好。” “你喜欢吃就好。” 温瑶和郑风李赟他们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地藏着笑意。 江意淮已经饿了，催他们，“快吃吧。” 都是熟人，吃饭也没那么拘谨，时不时会聊几句天，气氛和睦融洽。 说起魏星波和他女朋友的事情，都等着看能不能求上婚，大家还帮忙想了几个求婚主意，说到时候发给他，属实是比他本人还要迫不及待了。 当初毕业，郑风向温瑶求婚的时候，也是这几个人一块儿帮忙，但是都是头一次，经验不足，一场求婚弄得有点状况百出，是又无语又好笑，这回说是怎么得也要弄个完美的求婚仪式。 讲到这些事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 江意淮也是。 他特别开心的时候就只是弯着眼睛笑，不刻意，不伪装，特别好看。 身边都热热闹闹的，戚泊呈本就话少，便显得有点静。 但他是看着江意淮的。 “瑶瑶，下个月跟我一块儿去摘草莓呗？”萧书仪问起温瑶。 “去哪儿摘啊？” “就生态园那边，坐大巴车去就行，直达，你江叔他最近沉迷公园下棋，咱俩一起，有伴。那草莓长得好，做蛋糕做沙拉都合适。” “坐什么大巴，开车送你们过去。”郑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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