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心脏加速跳动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 经过齐正一个月的用心培育,洒下的那些种子已经长出了茁壮的幼芽,绿油油的看着就觉得高兴。 他前段时间向第一学院提交了辞职申请,老校长无比痛心疾首的想要挽留他。 虽然他在学院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但好歹是唯一一个雄虫教授,多少还能起点噱头。 可齐正态度温和却坚定,最后老校长想让他给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他微笑着表示家里需要有个虫做饭,营养剂吃多了不好。 从那以后,老校长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雄保会倒是找过他一次,询问他是不是受到了布维拉尔的胁迫,语气凝重又紧张,只等他说一声是,他们会立即发布公告逮捕布维拉尔。 他温和的解释说没有,且不需要他们去找布维拉尔,因为现在布维拉尔就在床上熟睡,并且请他们下次打通讯的时候声音小一点,他不想影响到布维拉尔休息。 能让一个3S级军雌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床…… 从那以后,雄保会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细心的给花浇好水,太阳已经西沉,他连忙在身上擦了擦手,走到敞开的门口。 果然,布维拉尔刚好从军部回来,每一次他都会在这个位置等他回家,每一次都是刚刚好。 今天的布维拉尔似乎有些不同,在齐正接过他脱下的军帽的时候,布维拉尔第一次主动的拉住他的手,用那张冷峻威严的面孔说:“雄主,从明天开始我就不会去军部了。” 他指尖一动,反过来牵住布维拉尔的手,温声安慰他,“没关系,我相信你迟早有一天会回去的。” “雄主,我要去第一学院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任职了。” 齐正不再说话了。 “雄主,或许历史专业离大会场远吗。” “……” 【啧啧啧……】 “请闭嘴,好吗。” 【好的】 “不远,只要越过教学楼就是。” 布维拉尔握拳轻咳了一声,再问:“或许,雄主你的婚假结束了吗。” 齐正将他的军服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回过头,微笑着说:“不,它被无限延长了。” 得知他已经离职的消息,布维拉尔默不作声的走进了浴室。 他跟在身后,温声道:“刚刚布维拉尔是想说什么呢。” “没有。” 布维拉尔想要关门,门框却被齐正扣紧。 愚·皙·筝·藜· “衣服。”整理好的衣服被递了进来,布维拉尔看向他,又垂下天蓝色的双眼。 【宿主,你不会真的想当一个全职先生吧!】 “不好吗。” 倒也不是这么说,只是来都来了,就不准备改变个世界什么的吗! “啊,我忘记我还在熬汤了。” 【……】 …… 当布维拉尔预想的情况变成他独自一人前往第一学院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雷厉风行的虫了。 “布维拉尔,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就要迟到了。” 齐正站在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温声提醒他还没有吃早餐。 布维拉尔换衣服的动作一停,又脱了下来,拿起另一件军服。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两套衣服,他已经换了将近二十分钟。 隔着门缝,齐正笑脸盈盈的看着布维拉尔高大挺括的背影,凹陷的脊椎和舒展的蝴蝶骨,在没有虫纹的时候,是十分紧致光滑的蜜色肌肤。 只是现在那上面遍布吻痕和带血的牙印,在细腻的皮肤上面留下了旖旎的颜色。 虽然他知道,可能到今天下午这些痕迹就会全部消失了。 眸色微深,他笑意不减,看到布维拉尔穿衣服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对方正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袖口,那上面有一朵盛开的蔷薇花。 忽的,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又绕到他的身前。 齐正伸手翻开他的领口,又帮他拉了拉衣摆,再一颗一颗的帮他把扣子扣上。 “累了吗。” 他永远都这么温柔贴心。 布维拉尔配合的弯下腰,让踮起脚的齐正将他脖颈上的扣子扣好。 “不累。” 他回答,却颤了一下,因为有只温凉的手从他震动的喉结轻轻滑过。 齐正的指尖从他的脖颈抚向他的耳后,布维拉尔那双深邃的天蓝色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弯下的腰越来越低,温热的呼吸轻轻贴近,齐正收回手,轻抚过他的银发。 “最近天气有些凉了,不要喝冷水,我帮你装好了温水壶,待会儿记得带过去。” 他抚平布维拉尔的肩,帮他把胸章戴好,又拿起军帽。 这次,布维拉尔垂下了眼睑,低下头,却没有再向他靠近。 由于时间来不及了,齐正帮他把早餐带到了飞艇上,叮嘱他要尽快吃,凉了对胃不好,还记得要启动无人驾驶,注意交通安全。 到最后连安全带都帮他系好了,布维拉尔还是没说话,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手指却不停的抠着旁边印有草莓贴纸的温水壶。 “布维拉尔。” 听到齐正的声音,他转过头,一双手却伸过来捧住了他的脸,在他震动的瞳孔下,一个温和轻柔的吻印在了他的唇上。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记得告诉我。” 布维拉尔眼睛一亮,正襟危坐,背挺的笔直。 这是,齐正第一次吻他。 2 目送着布维拉尔的飞艇消失,他才转身离开,回去换好了衣服,他又提着一袋垃圾和菜篮子走了出来。 接着是每天固定的路线,先去买菜,再在附近逛一逛,如果看到有适合布维拉尔的东西,他会多停留一会儿。 等回来之后,他会去前院的地里松土,浇花,然后再把布维拉尔一些不适合机洗的军服用手洗干净,再打扫卧室,叠被子,将散乱的衣服重新收纳整齐。 最后他坐在阳台上继续帮布维拉尔一些穿旧的衣服进行缝补,偶尔带有一点小心思的在袖口上绣下一朵蔷薇花。 只是在下针的时候,他一下刺破了自己的指腹。 鲜红的血珠染红了那朵蓝色的蔷薇,他愣愣的低下头,忽然抿了下唇,迟来的酥麻好像瞬间被点醒一下流通进他的身体。 他发起了呆,任由那滴血珠渗进了军服的袖口。 【宿主,你怎么了】 “布维拉尔快回来了吗。” 【他才离开半天不到】 “才过去几个小时吗。” 【宿主,你是不是想他了】 齐正眼眸微动,他挽起耳边的碎发,继续开始缝补衣服。 2526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他的回答。 …… 大会场的门打开的时候,那些学生全都是面如土色,两腿打颤的往外走。 高年级学生一脸同情的摇了摇头,却掩不住眼里的幸灾乐祸。 他们之前入学后的操练还是由军团里的少将负责带队,但这次来的可是布维拉尔元帅。 一个以一己之力为帝国结束了十年战争期的虫。 但幸灾乐祸的同时他们又忍不住有些羡慕。 不管他现在是否是元帅,攻击雄虫的事件有没有其他的理由,对于他们这些想要从军的虫来说,布维拉尔都是他们向往的存在。 等那些学生都散尽,布维拉尔才从大会场里走出来,除了军服外套解开了两颗扣子,其他的看起来还是一丝不苟,连头发都没有乱。 他走出大门,路过的时候却突然脚步一顿。 在林荫道上,有一个亚雌学生在卖花。 学院没有严厉的限制学生们的行为,所以有些学生会售卖自己的手工品或用一些闲置的东西以物换物。 亚雌是植物学专业的,这是他培育出来的新品种,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卖出一束。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停在他的面前,黑漆漆的影子将他笼罩,隔绝了头顶的阳光。 他抬起头,脸色一白。 “布……布维拉尔元帅。” …… 齐正没有想到布维拉尔会回来的这么早,他正在阳台上收衣服,穿着军服的布维拉尔从门外走回来,身后是大片沉下的夕阳,金黄色的光铺成了一条长长的路。 他似有所感的低头往下看,而布维拉尔恰好站在花圃里抬头,身后是夕阳,头顶是天空,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束红艳鲜嫩的花,在最后的余晖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最后,这束花被推到了他的怀里,布维拉尔别过头,欲盖弥彰的说了一句:“路上随便买的。” 说完,他状似无意的看了他一眼,又像被烫到一样收回目光,然后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 齐正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怀里一大束包装精美的花束,愣的忘了反应。 却不知道上楼的布维拉尔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的极其的缓慢,银发下是大片红透的皮肤。 只不过,到最后齐正也没有说什么,而这么一段短暂的路,布维拉尔走的再慢也走完了。 静谧忽然成为了一个解不开的谜。 吃饭的时候,齐正还是一样的贴心温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布维拉尔捧着花站在阳台下的画面以一种惊人的清晰度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哪怕他已经吃完饭,洗好碗,擦好桌子,将一切事情都做的井井有条,布维拉尔仰头看他的画面也没有消散。 那束花,好像开在了他的心里。 布维拉尔察觉到了他的反常,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想,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 只是越想他追溯的越远,到最后,他已经想到他一开始对对方的不信任,然后是多次试探,甚至这么久以来,一直是对方做着本该是身为雌君的他应该做的事。 心里忽的一个咯噔响起,他回头,被子叠放的很整齐,地面清理的很干净,连桌子都亮的在发光。 他完全无从下手,在原地彷徨了一会儿,他忽然看到了阳台下那个已经生锈的秋千,一直还没来得及换。 …… 齐正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浓密的睫毛上抖落了一滴水珠,那双灰白色的眼眸微收,脸颊带着热气蒸腾后的淡红,显得那张白净的脸有了几分血色。 他擦干净头发,安静的坐在床沿,柔顺的发丝就这样散乱在肩头,他双腿并拢,两手搭着膝盖,连坐姿也是矜持中带有几分乖巧。 因为没有戴眼镜,他眼神有几分无法聚焦的朦胧,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床头那束精致美艳的花。 游走四散的意识忽然就清醒了过来,他抿了下唇,缓慢的伸出了手。 当他的指尖触上那片温凉柔软的花瓣,他好像被刺了一下迅速的收回动作,而后再带着试探一般的小心,轻轻的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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