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伊莱纳斯先生沐浴液的香气吗,还是他房间里的熏香和他们房间里的不一样。 又或者…… 平乌一愣, 意识到自己正在想什么,立马掀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过了许久,他才将头冒出来,白净的脸颊上带着一些被闷出来的汗。 他翻了个身面向窗户,窗帘没有拉, 于是巨大的落地窗能够清晰地看到外面高高悬挂的月亮。 幽冷的光线将这扇窗照亮,还有地上华丽繁琐的地毯, 清静安然的感觉伴随着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平复了内心那一丝掀起的波澜。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 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闭上了眼睛。 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切微妙的动荡都让他浮动的内心难以得到平静。 而2526静静地看着这位宿主, 不禁托腮叹息。 宿主还真的是个小少年啊。 …… 第二天一大早平乌就被风风火火地敲门声惊醒, 他腾地坐起来,头发睡的一头乱, 人还有些没清醒。 其实后半夜他根本没睡好,一直睡不安稳,现在人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没精神。 他打开门, 果然见一头红毛的安辛尔同样一脸黑眼圈地看着他。 见到他的时候, 对方松了口气, 抓了抓头发说:“我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梦到我们睡在一个墓地里, 周围全是吸血的怪物要把我们的血吸干净。” 说到这里, 安辛尔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到有些难得了, 安辛尔一直没心没肺, 来到这里却做了这样可怕的噩梦,可见昨天经历的一桩桩事件还没让这个年轻人消化干净。 “平乌,你也没睡好吗。” 安辛尔凑过去看他眼下的青影,立马同情地看向他,“你也做噩梦了吧。” 平乌别开视线,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没有。” 他确实没有睡好,但也不是因为噩梦。 安辛尔观察着他的神情,突然恍然大悟,指着他说:“我知道了,你在做春……唔……” 平乌捂着安辛尔的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书房门口的伊莱纳斯,立马耳朵通红地低下了头。 等人走远之后,他才松开快要被他捂的窒息的安辛尔。 “你别乱说,我没有!” 他……他才不会做那种梦呢! 安辛尔喘了几口气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他十分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没关系的,你也已经长大了,没什么好害羞的,再说了,你都结婚了,就算梦到和伊莱纳斯先生……嘶……” 他捂着自己的头蹲下了身体,一脸愤怒加委屈地瞪着平乌。 “不准说这么没礼貌的话,伊莱纳斯先生是名omega,你这样是在对他耍流.氓!” 平乌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看着他。 安辛尔捂着后脑勺愤愤不平地嘀嘀咕咕,“像伊莱纳斯先生那样的人,见识过的东西可比我们多多了,说不定他根本就不在意,哎哟,你又打我干嘛!” 平乌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那他也是名omega,我们要尊重他,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好嘛。”安辛尔撇撇嘴,又不服气地问他,“那你一副脸红的样子干嘛,还以为你做了什么不正经的梦。” 说到这里,平乌又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伊莱纳斯的房间和他只有一墙之隔,所以他总能在梦里嗅到那一缕花香。 就这? 安辛尔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一点香气而已,至于吗。”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下去用早餐了。 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到用餐时间,晚上的噩梦对安辛尔都没什么影响了。 平乌独自一人站在房间门口,又侧头看了眼隔壁伊莱纳斯的房门,随即他摸摸鼻子,转身进了房间准备换衣服。 好像确实没必要。 可当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黄嫩嫩的小黄鸭睡衣还有翘起几根呆毛的头发,他神情呆滞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所以他刚刚就是以这幅样子见到了伊莱纳斯先生吗! 怎么办,穿小黄鸭睡衣的他看起来更不可靠了! …… 吃早餐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伊莱纳斯坐在上座,动作慢条斯理又优雅。 平乌低着头,一副快要将自己的脸埋进碗里的架势,诺格也是极有修养的不紧不慢,只有安辛尔好像饿死鬼投胎那样吃的呼噜作响。 伊莱纳斯每次一动就能听到安辛尔碰餐具的声音,然后他停下来,静静的平复了一下情绪,准备用餐的时候,又听到安辛尔兵荒马乱的动静,他又停下来,闭了闭眼睛。 如此重复了几次,伊莱纳斯觉得空气都是噪音,他睁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啪”的一声将餐具拍在了桌子上。 三个小孩被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向他,安辛尔咽下嘴里的牛奶,还没忘记往嘴里塞了口面包。 忘了提,莱斯给他们准备的是富有营养的儿童套餐。 按照平时,这个时候就该摔杯子了,所以莱斯机智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免待会儿汤汁溅到自己的衣服上。 却见伊莱纳斯那只手放在桌子上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却是自己“唰”地站了起来,起身想要回书房。 四周安静了一秒两秒,等伊莱纳斯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的时候,空气好像才重新开始流通。 “叔叔是不是生气了。” 诺格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楼上。 “是的。”莱斯回答的不紧不慢,并且开始自如的收拾伊莱纳斯的餐具。 “不过不用担心,公爵殿下今天的忍耐力比之前进步了许多,所以大家不用害怕。” 莱斯慈爱地看了看三个小少年,虽然他一张面瘫脸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而平乌看着楼上书房的方向,眼里有些若有所思。 …… 伊莱纳斯揉着自己泛疼的眉心,浑身都散发着阴郁的气场。 因为身体原因,他的情绪总在下沉,可情绪越糟糕,身体的不适感就越强。 昨天他的信息素散的整个房间都是,以至于他在床沿坐了一夜,看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月亮。 “伊莱纳斯先生。” 门外传来了那个小alpha的声音,伊莱纳斯抬起眼眸,里面一片晦涩,阴沉沉的好像悬崖尽头。 他没有说话,假装自己不在。 门却“咔哒”一下开了。 平乌愣愣地站在门口,手还举在半空,似乎正准备敲门。 伊莱纳斯:“……” 忘记锁门了。 “伊莱纳斯先生,你还好吗。” 乖巧白净的小alpha礼貌地站在门口,虽然他一副沉稳又冷静的模样,但他青涩的眉眼还是出卖了他的年纪。 伊莱纳斯拒绝说话。 平乌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回答,抬起眼,悄悄地伸出头看向他,却见伊莱纳斯正捂着额角,脸上一片沉郁。 他看着他,轻声问:“伊莱纳斯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进。”低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郁气。 平乌眼睛一亮,大步走进去,站在了他的身侧,却在他要伸手的时候,伊莱纳斯猛地睁开双眼,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想做什么。”那双被雾掩盖的灰蓝色眼睛冰冷刺骨地看着他。 平乌顿了一下,视线从伊莱纳斯棱角分明的脸看向了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 苍白修长,手腕能看到明显的骨骼,真的很瘦。 他试探着地张开了自己的手指,又轻轻的收紧,好像真的能轻而易举的将对方的手腕抓满。 “伊莱纳斯先生,你的头很疼吗。” 伊莱纳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平乌抬起另一只手,将指尖轻柔地摁在伊莱纳斯的眉头。 “伊莱纳斯先生,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而伊莱纳斯已经僵住了。 少年的身体是和他不一样的温暖火热,连指腹都是柔软而温热的触感,轻轻地抵着他眉间的时候,温暖的感觉驱散了那一点冰凉,竟然真的缓解了那种始终折磨着他的闷痛。 他有些怔愣地松开了对方的手,这个时候才察觉到这么片刻的功夫,他的手心已经被对方的皮肤温暖了。 感觉到他松懈下来的防备,平乌眉眼弯弯地笑了一下。 他站在伊莱纳斯的身后,轻轻地揉着他的眉间,低头能看到他松缓下来的眉眼,还有逐渐垂下来的睫毛,浓密的浅色,真的很像幼鸟的羽毛。 而伊莱纳斯感觉到自己放松下来的神经,逐渐升起了一丝困乏的慵懒。 他太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不知不觉,在逐渐变得宁静的氛围中,带有一丝清新的橙子味逸散出来,将两个人包裹其中。 金色的阳光破开厚重的云朵,背后的窗外是绿意盎然的树还有在草间茁壮生长的野花。 这一刻,这个阴暗森冷的像墓地一样的地方竟然也变得温馨浪漫起来。 察觉到对方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闭着眼睛的伊莱纳斯不满地皱了下眉,动了动脑袋示意对方继续。 等那种舒适的感觉继续让他昏昏欲睡的陷入安宁的时候,他满意的松开眉头,在困乏中陷入了安眠。 而平乌则满脸通红地抿紧了嘴巴。 …… 十二星确实和他们见识的任何一个星球都不一样,显得没有那么广阔,也没有那么明亮,好像连天空都是灰色。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不多,但或许是因为路太狭窄,便也显出一点人来人往的繁华。 大家的脸上都看不见什么笑容,反而因为过于浓郁的深色,连衣服都是不那么鲜明的颜色。 平乌是从别人嘴里知道他们正在想办法抵御即将到来的异兽潮。 而此刻的他正站在城门修建的护城楼上。 每个人都很忙碌,但想象中的绝望和颓丧却没有看到,反而他们都异常的坚定和努力,甚至有一种紧迫之下的森严。 诺格新奇的四处张望,被娇养长大的小王子还不知道生命的沉重,所以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悲悯,只有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安辛尔已经自发的去帮忙了,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根长矛,歪歪斜斜的戴着一个头盔,神采奕奕的样子看起来像一个精明的小将。 他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大声地说:“平乌,我喜欢这里,我要留在这里战斗!” 他当然知道他的伙伴内心永远有一团燃烧的火焰,于是他拍拍他的肩,温和又认真地说:“你一定是个最出色的战士。” 安辛尔咧开嘴笑出了一口大白牙,两只眼睛好像闪闪发光的太阳那样明亮。 而平乌却将目光看向了伊莱纳斯。 他依旧是一件黑色的大衣,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原因,他似乎不太喜欢过于炙热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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