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海关大厅仍是熙熙攘攘,空气中弥漫着疲惫和焦急,形色紧张的青年混在其中并不突兀,干净的着装和阳光的面容掩盖了他的可疑。 一切都进行顺利,所有行李早就通过安检,但他仍被扣下。 电话很快就拨到凌鹊羽那里,他睡眼惺忪地接通,对面说道:“黑名单里的,今天逮到一个。” “谁?”凌鹊羽打着哈欠问,轻步走到房间外面。 “李菁,你绝对想不到他带了什么。”对面说道。 “别卖关子。”凌鹊羽不耐烦道。 对面邀功似的回道:“玫瑰紫釉胆瓶,另外还有个白玉镶金镯子,怎么样?请我几顿饭?” 凌鹊羽揉着眼睛,慵懒地说:“一顿都不请,你肯定不是安检发现的,是因为我给的名单。” “你怎么知道的?”对面有些不甘心。 “我就是知道。”凌鹊羽说,“把他扣好了,别声张,我睡醒了去提他。” 挂掉电话凌鹊羽伸了个懒腰,又轻步回到床上,还没躺下就被床上的人扑倒紧紧揽在怀里。 “出什么大事儿啦?”韩清霜问。 凌鹊羽顿了数十秒,用力掐了下韩清霜的腰,叹气道:“宝贝,你可以准备去收一下汤云旭了。” 韩清霜头埋在男人胸口来回蹭,他知道男人心里的酸,明知故问道:“多好的事儿啊,干嘛唉声叹气。” 凌鹊羽支起上半身压住了韩清霜,手指在他脖子上来回划着,说:“多好的事儿啊,可是我小心眼,你说怎么办?” 韩清霜微微一笑,似是得意,又一双迷蒙的眼神挑逗,“多小的心眼呀,拿出来我看看。” 凌鹊羽轻轻捏着韩清霜的脖子,低头吻他,“拿不出来,做给你看吧。” 第二天凌鹊羽出门时韩清霜仍未醒,疲惫的躯体上色彩斑斓,那位心胸狭窄得十分张扬。 京城的初秋仍是一片绿意盎然,微风徐徐吹过林间扬起一阵沙沙声,韩清霜趴在河边栏杆上看着水面浅浅涟漪,琥珀珠串在指间盘了一圈又一圈。 他在等人,午休时间公园里散步的人逐渐变多,时而会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他压低了鸭舌帽仔细地搜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始终不见汤云旭的身影。 今天又蹲不到吗…… 韩清霜抻了抻手脚,腰身拉出一条优美的线。 “韩清霜?”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回头一看,正是汤云旭。 “汤叔叔,好久不见。”韩清霜立马站直了,笑笑回答。 “哼,你又来蹲我。”汤云旭冷冷地说。 韩清霜眉尾轻挑,说:“您明知道我是蹲您,还跟我打招呼,说明还是想见我。” 汤云旭始终面无表情,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哦,汤叔叔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我要做什么。”韩清霜凑前两步靠到汤云旭身边说,“我陪您散散步吧。” 汤云旭往旁边挪远了一步似是拒绝,韩清霜叹气道:“我这腿还疼呢……” 汤云旭眉头一颤,说:“那次,谢谢你。” “那就陪我散散步吧。”韩清霜说。 汤云旭思索几秒后点点头,韩清霜便跟着他慢慢走起来,没走几步韩清霜就发现汤云旭一脚重一脚轻的,他问:“您是鞋不合脚?” “嗯,新鞋。”汤云旭回道。 韩清霜眼珠一转,说:“叔叔您在这儿等我一会儿。”边说边跑走了。 不一会儿他就提着一双黑色休闲鞋回来,蹲下把鞋放在汤云旭脚前,“您换这双吧,小羊皮的,软。” 说完韩清霜抬头笑着看汤云旭,明亮干净的眸子忽闪忽闪的。 这汤云旭哪里招架得住,他躲开了韩清霜的目光,竟觉有些紧张。 “汤叔叔,您穿吧,我看您跟我鞋码应是差不多,这就是我一双旧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韩清霜仍是蹲着,将鞋往前又递了递。 “我有那么老吗,一口一个叔叔。”汤云旭嘟囔。 韩清霜知道汤云旭态度放软,他哪会放过这个机会,立马回应:“那……旭哥哥,穿嘛,陪我多走会儿。” 汤云旭被这一声哥喊得一身麻,顺从地换了鞋,韩清霜毫不忌讳地捡起汤云旭换下的鞋收好,拎在手里。 “你到底要做什么?收手吧,免得两败俱伤。”汤云旭说。 韩清霜朝前快走两步转过身正对着汤云旭说:“旭哥哥,别跟荔铖玩儿了,跟我玩儿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汤云旭不看他,冷言道。 “我什么东西都不是,但是我朋友多,”韩清霜又转过身去朝前走,边走边说,“我有个朋友在海关,前天大晚上的,他竟然碰到了我的眼中钉……” 韩清霜回头看了汤云旭一眼,继续说:“您知道吗,太好玩了,我朋友把他给扣了。” 韩清霜转身正对着汤云旭倒后走,说:“更有意思的是,我那倒霉眼中钉身上揣着个胆瓶……” 韩清霜抬眼盯着汤云旭的眼睛,眸子里透着深不见底的寒,“那瓶子,可是博物馆的藏品。” 汤云旭面不改色,不搭话。 “旭哥哥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韩清霜转身继续往前走,“您不好奇我的眼中钉是谁吗,您也认识他哦。” 汤云旭脚步顿了一下,韩清霜翘起嘴角说:“几年前,还是您大半夜的去派出所捞他。” 韩清霜又转身跳到汤云旭跟前,说:“他说他的瓶子,是在他大表哥那里拿的,谁是他大表哥呀?” “一个瓶子能说明什么,它不能是赝品吗?”汤云旭说。 “能,博物馆里都能是赝品呢。”韩清霜意味深长地说。 汤云旭没答话,韩清霜扬着下巴,说:“你要是不跟我玩儿,我可就不管他的死活咯。” 韩清霜从裤兜里掏了根笔,拉起汤云旭的手写了一串号码,低声说:“这是我的手机,你要是想找我玩儿就打给我吧。” 说完他将手里的鞋交给汤云旭,又说:“鞋你穿着吧,以后不合脚的鞋,就别穿啦。”
第111章 *逃 法院传票如约而至,狗急跳墙的荔铖还是提出了起诉,荔铖这么健硕的骆驼它被削去再多也是比马大,纵使各方流言在境外满天飞,境内仍是只字不提。而荔炎,即使被凌鹊羽想方设法转移到第三国,仍是没办法让他顺利入境。 关于韩清霜的流言在境外亦是传遍大街小巷,荔铖撤掉了所有“保护”后,墙偶有漏风,只言片语时不时就会透进来,视频也是。虽然这一切在台面都见不到,但台下早就如海啸一般迅速蔓延。 这都在韩清霜意料之中,他知道,去找汤云旭的那一天就如同宣战,受伤便是不可避免的结果,可是他怕吗,他不怕,他相信哥哥们始终会是坚实的铠甲,他相信提着正义的剑,用纯粹的心去战斗,即使战败也是优美的事情。 保护伞再多,该走的程序也还是要跟着走,韩清霜无法避免地要一遍一遍复盘整个过程,潘力饶仍是实力超群,字字戳他软肋,句句瓦解他的意志,断断摧毁他的内心。 即使早早地就将韩清霜从派出所捞回了家,屏蔽所有外界影响,坏情绪也是如约而至,他想得再明白,也阻挡不了应激反应排山倒海般侵袭,这团浓稠的雾氤氲身侧无法驱散。 这天凌鹊羽傍晚回到家时,韩清霜是睡着的,面无血色额头覆汗,胸口急促起伏,他嘴巴里塞着纱布,手脚都被绑着,腕上还缠着绷带。 中午的时候,韩清霜将花瓶摔碎割了腕,瓷片不够锋利,被发现时划得乱七八糟的,他却似是不知疼一般使着全力一下下地割,好不容易给他清理干净,他又趁人不注意企图跳窗。 进门时家中阿姨就已经跟凌鹊羽说了大概情况,但看到的时候那钻心的疼仍是瞬间跟着血液蔓延全身,他扑过去先是轻轻把韩清霜嘴里的纱布取出,惊醒的韩清霜缓缓睁眼,眼睛无法聚焦般四处躲闪。 “宝贝我来晚了。”凌鹊羽轻轻握着韩清霜冰凉的脸。 “哥哥,带我出去……”韩清霜离散的眸子变得更浑浊,水汽泛滥,他使尽了全力说,“这里太难受了,他们都在跟我说话,好吵……” 凌鹊羽起身慢慢解开韩清霜的手,眼珠子转着思考对策。韩清霜现在不能出去,开庭之前他不能出现在外面,可是现下这个状况若再关着他怕是身体会受不了…… “我带你走,但是你得等等我,我下去准备一下,行吗?”凌鹊羽问。 韩清霜点点头。 “我把你解开,但是你得答应我什么都不要做,等着我回来,可以吗?”凌鹊羽又问。 韩清霜又点了点头。 凌鹊羽轻步迈出房门,脸色一阴,自言自语:“我他妈还打算给你们留条全尸……” 他不动声色地喊冯阿姨去给韩清霜煮宵夜,随后在屋子里若无其事看了会儿新闻就遛到前院打电话。 凌鹊羽靠在墙边,冷冷看着沟缝里的杂草,说:“那个荔炎,就地卖了吧。” “要留整的吗?”电话那头问。 “不要,灰都不要留下。”语毕凌鹊羽挂了电话,仰头露出脖颈棱角分明的线条,舌尖滑过下唇,闭眼深吸一口气,爽。 他不敢多做停留,偷摸绕到后院备车,没几分钟就揣了个小背包在怀里遛回客厅,趁佣人不注意用保温杯装了粥,假意哈欠连天地踱回房间。 韩清霜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一点生气也没有,但他似乎没有伤害自己,凌鹊羽走过去抱住他的脑袋,轻声说:“宝贝,还有力气吗?我们只能从窗户出去。” 那如死灰般的眼眸突然闪出一丝亮,兴奋感旋绕心间,韩清霜抬头虚弱地咧嘴,用力点头。 不管怎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笑了,怎样都无所谓,凌鹊羽低头深深吻了他,说:“那走吧。” 他们顺着登山绳,从二楼窗户缓缓爬下,划伤了手指头,摔疼了屁股,沾上一身的灰,却始终笑着,就像两个逃课的中学生。 车子疾驰,终见天日的韩清霜捧着热粥,凉风打在身上,脸颊终于泛出一点点颜色。车子停在超市,停在便利店,随便买了几件衣服,扫了一堆零食饮料。 “感觉好像在私奔。”韩清霜有了一些精神,笑得很甜。 凌鹊羽低头唇印在韩清霜微凉的额头,回:“难道不是吗?” 是的,谢谢你卷走了哀愁,似是带走了秋,谢谢带我逃出阴霾,我的爱人。 天蒙蒙亮,山峦中的寺庙一派幽静,韩清霜被一声声敲钟声吵醒,他不愿睁眼,静静听那净化灵魂的钟声。 韩清霜动作不大,却足以惊醒身后的凌鹊羽,他收紧了手臂勒得韩清霜无法动弹,不一会儿就松开在韩清霜身上乱窜,手指掐住他挺立的乳珠揉捏,让它在指间越大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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