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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霜突然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睛，回了一声：“嗯。” 韩清霜洗漱完审视了一下镜中的自己，脖子、手臂、膝盖，甚至是小腿上，布满了各色印记，就跟打了一架一样。大夏天的也不能围围巾，韩清霜苦恼于怎样让人看上去不要太惨。他把脖子用遮瑕盖了一些，上身穿上长袖衬衫，小腿也打了一层遮瑕，膝盖贴上卡通创可贴，依旧穿了条短裤，看上去还算精神。 凌鹊羽看到韩清霜干净了不少的脖子，心里说不出的不悦，有种好不容易标记的领地被洗掉的恼火。 晚饭是叫酒店送到房间里吃的，杨云杉一进门就看到了韩清霜的脖子还有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长袖衣，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凌鹊羽。殷夕随觉得有意思，他越来越觉得韩清霜好可爱，好想跟他做朋友。 “荔加在高松，他在找你。”杨云杉开门见山说道。 韩清霜侧头看了一眼凌鹊羽，像是在询问，凌鹊羽朝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应允了什么。韩清霜回头时眼神多了一份坚定，他伸手握紧凌鹊羽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坐直了身体说：“我想去见他一面，他有心结，这个结我觉得应该要我去打开。” 凌鹊羽眉心跳动胸中苦涩，但他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握紧了韩清霜的手。 “你可以吗？”杨云杉也是有些担心。 “我也有心结，逃避了这么多年也躲不过，我也想解开他，让他过去。”韩清霜侧头看着凌鹊羽说：“你会陪着我的对吧？” 从韩清霜口中说出“他也有心结”的时候凌鹊羽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但看到韩清霜那满载信任的眼神，他又胸口一热。 凌鹊羽朝他点了点头。 ---- 谢谢鱼鱼的赞，感动啊╭(╯3╰)╮
第44章 鸢尾 虽然共同商量的结果是尊重韩清霜的决定，但凌鹊羽和杨云杉对荔加的戒心都极深，他们决定分头行动先去摸摸荔加的底。 松原裕人在当地是有一些人脉在的，出乎意料地提出了帮忙，他只知道是要找个人，并不知道这个人跟韩清霜的关系。经过几天的相处，杨云杉倒也觉得他并不是什么坏人，想着有他在或许沟通上会方便些，在这件事上，也就顺其自然并没有拒绝。 翌日杨云杉带着殷夕随，和松原裕人一起去了丰岛，凌鹊羽领着韩清霜去附近的小岛看猫，这个岛不大，却住了很多猫。 原本说去看猫，结果韩清霜被岛上的各式装置艺术吸引，他抬头问道：“我好喜欢这里，明天还能来吗？” “当然能，”凌鹊羽看了看远处的租车店说，“我们去租辆自行车吧。” 韩清霜撅着嘴小声说：“我不会骑。” 凌鹊羽摸了摸韩清霜的头，“知道你不会，我带着你。” “你怎么知道的？”韩清霜不解道。 凌鹊羽领着韩清霜边走边回答：“因为你没有自行车思维。你近处都是步行，远处就搭车，你从没有自行车的选项。” 韩清霜笑了，确实是这么回事。 坐在自行车后座并不舒服，可是韩清霜搂着凌鹊羽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背，一边感受那微微心跳一边看着远处湛蓝的海，空气中也似乎洋溢着淡淡花香，这个感觉奇妙得让人流连忘返。 他们骑到山上一个咖啡店坐了下来，室内有空调，但外面的座位正对着远处深邃的蓝，阳光打在海面上泛起一片星光点点，韩清霜有些着迷，不禁感叹道：“真美啊！” 凌鹊羽托着脑袋侧头看他重复着，“嗯，真美啊……” 室外的座位视野好但也有点晒，凌鹊羽问道：“要是怕晒黑咱们就进去坐吧。” “你怕吗？”韩清霜回问，凌鹊羽摇摇头，韩清霜继续说，“我也不怕……”接着他侧头看着凌鹊羽，“你是把我当成女孩看待了吗？” 凌鹊羽看向远处的深蓝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也说不好，一直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想吧，觉得把你当成男孩还是女孩好像都不太合适。以前我的朋友韩清霜是一个女孩，我喜欢的人小白是一个男孩，”凌鹊羽侧过头看着韩清霜的眼睛，“现在我的爱人他就只是韩清霜，这好像跟性别没有任何关系，你让我最欣喜的应该是这里，”凌鹊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而不是其他的，你希望我把你当成男孩还是女孩呢？” 凌鹊羽的回答让韩清霜有些意外，但就那么刚刚好地撩动了韩清霜的心窝。 “我也不知道，”韩清霜低头喝了一口饮料想了一下继续说，“其实我自己没有太纠结这个问题，也是觉得都无所谓，但是你也知道，我总要选择一种性别生活在社会里，我也不知道我该是什么性别。” “你原来一直都是女装，我曾经以为你想做女孩子。”凌鹊羽淡淡地说。 “很多人都这样想，”韩清霜咬着嘴里的吸管说，“我以前穿女装只是觉得好看，女孩子的衣服款式多，很有意思，化妆也很有意思。但是我觉得自己并不是想要变成女孩，男装我也很喜欢呀，大部分时间吧，我想我还是更喜欢当男孩。” “但导师觉得女孩的身份会安全些，我觉得也对，所以就那样了。” 韩清霜抬眼看着远处那无边无际的海，蓝得没有边，蓝得不见底，你看得见它又看不见它，“可是其实就像你说的，我是什么都不合适，我在哪个性别里对别人都是一种冒犯。” 可是如果他们要侵犯自己，又怎样都能找到理由。韩清霜轻轻叹了口气。 “认识你之后我曾经想过一件事，”凌鹊羽拉起韩清霜的手玩他的手指头，低着头说，“是什么让我们自然而然地认为化妆和穿裙子就是女孩子的呢，女孩子也可以不化妆，男孩子也可以化妆不是吗，就不过是一种装扮而已。” 韩清霜侧头看他，凌鹊羽也歪头与他视线交汇，“那个镂空瓶，烧坏的那片叶子，你说就像一只落在花瓣上的蝶。你那天问我，为什么牡丹只能是盛开的，它不能是花苞吗，不能是残花吗？为什么花瓣上不能落一只蝶……”凌鹊羽低头继续摆弄着韩清霜的手指头，薄茧划过细嫩的皮肤，带去一些温润的暖。 “我觉得你问得好，美其实没有定义，它可以灿烂它也可以阴郁，既可以阳刚也可以妩媚，不管是什么性别，他都有追求美的权利，都应该尊重生命本身，活成他自己的样子。” 韩清霜眸子亮了起来，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凌鹊羽轻轻抚着韩清霜的背，眼里露出满满的心疼，“你在学校好像从来没去过厕所。” “教学楼里没有第三卫生间，我实在想去的话就去美术馆的，可是有点远。我书包里一般会带一个空瓶，紧急情况也可以用一下。”韩清霜说得轻描淡写，凌鹊羽听得透骨酸心。 凌鹊羽伸手去揉韩清霜的头发，韩清霜也仰头去蹭他的手，慵懒地说：“还是想留长头发。” “到时候给你做鸢尾花的簪子吧” “为什么是鸢尾？”韩清霜好奇道。 “因为是鸟的尾巴。”其实是愿他光明和自由，凌鹊羽没说出来，但没想到韩清霜接话道：“跟着飞鸟翱翔天空的意思吗？” 这共振泛起阵阵涟漪，凌鹊羽掰着男孩的脑袋亲了上去，“是，做我的小尾巴吧。” “我不要，”韩清霜将凌鹊羽推开，“我才不小。” 凌鹊羽又将他拉回来拷在怀里，没等他说话韩清霜继续说道：“我不想做你的尾巴，我希望可以是你的翅膀。” 凌鹊羽看着韩清霜，摸了摸他的脖子说：“你本来就是我的翅膀。” 韩清霜看向别处翘起了嘴角，远处两个穿着和服的女孩子走在林间，就像两朵清雅的花摇曳在青绿中，韩清霜低叹：“这花色真好看呀。” “想穿吗？”凌鹊羽贴近他耳边问道。 韩清霜垂眼有些迟疑，抬眸看去又有些期待，本不想过问的凌鹊羽没忍住试探：“你好久都没穿女装了。” “因为有点膈应……”韩清霜回头把脸埋在凌鹊羽胸前，“李菁那天扯了我的裙子，我在想如果我不穿裙子，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凌鹊羽脸色突然沉了下去，他轻轻抚着韩清霜的背，“霜霜你听好了，你没做错任何事情。” 韩清霜在男人胸口微微点头，“我现在没那么膈应了。” 韩清霜抬头伸手捧着凌鹊羽的脸，亲了亲他的鼻尖说：“你觉得我穿什么好看呢？” 凌鹊羽歪着头认真想了想说：“都好看。” “你好敷衍哦。”韩清霜笑了。 “我说真的。”凌鹊羽深深地看着韩清霜的眼睛，“非要说的话，不穿最好看吧。” 韩清霜忍不住咧开了嘴推开凌鹊羽，骂了句：“流氓。” 这天出门急，凌鹊羽没来得及刮胡子，他伸手揽过韩清霜的脖子，用胡渣去蹭他的脸说道：“就耍流氓了，你能怎么着？” 韩清霜喊着“好痛”可是又止不住笑意，做着无济于事的躲避。 凌鹊羽摸了摸韩清霜的下巴说：“你好像一直没有胡子。” “我脱毛了呀。”韩清霜笑着回。 凌鹊羽惊讶道：“这也能脱？” “可以呀，”韩清霜也伸手摸着凌鹊羽的下巴说，“医生用一根枪，在这里啪啪啪，打完就没了，不过真的好痛的。” 凌鹊羽觉得有趣，轻笑了一下，“你怎么想到要去脱胡子的？” 韩清霜眼神闪烁了一下，“因为我懒。” 自然不是懒，是因为荔加不喜欢，这妨碍了他把韩清霜当作女孩。 虽然不明显，但敏感的凌鹊羽看出了他的隐瞒，心里不太舒服却也没有拆穿，只是托起韩清霜的下巴，咬住了他的唇，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
第45章 *演习 烈日炎炎，午后火辣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打在身上的风都是热的，凌鹊羽想起昨日杨云杉的提醒，他担心韩清霜的身体吃不消，但又顶不住疯狂撒娇，只好尽量把韩清霜往阴凉的地方带，不知不觉就骑上了山，微风徐徐的山间确实舒适了许多，他们停了下来坐在丛林间倾听这风与树林窸窸窣窣的恋爱。 阳光从叶间透出来洒在凌鹊羽的身上，小麦色的皮肤铺着一层薄汗闪出粼粼的微光，他的肌肉线条在柔和与强劲之间达到了某种平衡，韩清霜看得着迷，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唇。 韩清霜眼神上滑，盯着他那像是大师雕刻般的下颌线，抛出了一直以来都有的一个疑问：“哥哥，你原来也只是1吗？” 这个问题韩清霜一直很在意，害怕自己满足不了他。 他明明是想要什么都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的人。 “怎么突然这样问？”凌鹊羽歪头看着韩清霜疑惑道，心想着这小子怕不是想反攻，莫名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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