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没有再动,低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给我一根。” 房子是一梯一户,开了电梯就是何子悦家的大门,他现在心情烦躁,不想理周初雨,随手把烟扔进门口的杂物堆里去了。 指纹锁嘀哩叭啦响了几声,何子悦开门进屋。 客厅里光线昏暗,落地窗能看到远处的烟火,何子悦走了两步,敏锐地闻到一股花香,他猛地转过身去,身后没有人。 门半掩着,何子悦拉开房门,周初雨站在门外,依旧是看着他,但并没有进来。 “你之前来过?” 何子悦拉开门,他刚刚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桌上的东西,皱着眉头心情复杂的询问周初雨。 廊前的灯是感应的,这会重新亮起来,明灭的火光闪动,何子悦闻到了烟味。 “烟雾报警器。” 何子悦伸手把周初雨拽进屋内。 漆黑昏暗的室内,周初雨被拽着手臂踉跄地走在后面,他能感觉到这只手的冰冷,何子悦把烟熄灭在烟灰缸,却没有放开他的手臂。 “哥哥,不喜欢可以扔掉啊。” 周初雨自小备受宠爱,他的情感充沛,却十分缺少共情能力,他非常讨厌虚与委蛇的场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直白的告诉何子悦。 纵然不经过别人同意进入他人住宅何子悦已经可以报警,但在周初雨打开门的那一刻,他觉得没有什么,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什么时候送来的,闭气。” 何子悦伸手把装着大簇香槟玫瑰的水晶瓶拿到阳台上,感应灯此刻已经开了,室内亮堂许多,何子悦顺手开了地暖。 “我过敏没有那么严重。” 周初雨打了个喷嚏,随便抽出张纸巾捂住鼻子,闷闷地说。 “真是烦你。” 何子悦看他一副可怜样子,湿润的小鹿眼睛亮闪闪的,鼻头都泛着红,无奈又心疼。 “我又没做错什么。” 周初雨嘟囔两句,何子悦没搭理他,周初雨立刻打蛇上棍,坐在沙发上,跟何子悦挨着。 “你听我说啊。” 何子悦抬起眼睛看着他,于是周初雨继续说。 “我没故意瞒你,是他先找人骚扰我姐的,我就是将计就计,但是——” “但是什么?” 何子悦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他。 “但是哥哥太漂亮了,搞得我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我太喜欢哥哥了!哥哥还对我这么好。” “什么跟什么。” 眼看周初雨又开始撒娇耍无赖,何子悦抬手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本来就是,那天我差点就被人打死了,还好哥哥救了我。” 何子悦上下打量了一些周初雨的身材,即使他并不清楚周初雨的是否会防身技巧,但就凭之前上床时候的力气,他也不信张恣和他的草包保镖能打得过周初雨。 “哎呀当时我被骗了啊,他们偷袭我。” 何子悦半晌没说话,不知道信没信。 奈何周初雨像是他肚里的蛔虫,立刻皱起眉头,开始满脸无辜格外委屈的控诉。 “这些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哥哥别生气了。” 解释到最后,周初雨抬手轻轻碰了碰何子悦放在一边的手。 何子悦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室内的加湿器平稳运行,昏黄的落地灯安静的立在沙发边,何子悦点开手中的平板。 监控运作,画面转到客厅,空旷的客厅上桌子上的水晶花瓶里竟然放着一簇新鲜的白玫瑰。这是江筠最喜欢的花,周初雨想必是误会了,不然也不会买这么多。 何子悦抬起头,隔着玻璃望向阳台的小桌上,一大束蓬勃生长的香槟玫瑰,他叹了口气。 秦玉跟江筠只有三分像,他恍惚地想。 周初雨跟谁也不像,他比江筠高的多,也漂亮的多的多。 他看到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周初雨走到监控范围内,伸出手把湿淋淋的玫瑰抓出来,两只白皙纤长的手合力把一束玫瑰全部拦腰折断,鲜切的玫瑰刺并未去除,十分扎人。 周初雨的手指上很快溢出血,跟玫瑰上的水混在一起,染在玫瑰花瓣上,混合在一起有种诡异的美丽。 怪不得刚刚手指上贴了创可贴,何子悦把平板关上,认命的走到橱柜前翻找家里的消毒水。 洗完澡出来的周初雨似乎丢掉了他仅有的一点点清醒,纯粹只剩下了胡搅蛮缠,何子悦握着他的手指上药,周初雨开始翻看何子悦的手机。 “别翻了,就你一个。” “那刚刚后座那个呢,他还说你们是初恋呢。” 周初雨刚刚洗完的头发蓬松的搭在额前,他那张美丽俊秀的脸在昏暗中美的惊心动魄,何子悦想起刚刚那些被扔掉的白玫瑰。 “就因为这个就生气了?” “就因为?什么叫就因为,我不允许。” 何子悦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轻轻地抬起手指,将最后一个创可贴贴在周初雨的伤口上。 “张恣,是我姐的上司,秦玉,我姐的前男友,他不喜欢男的,就是跟江筠合伙骗你的,他虽然没要什么,但是想跟你谈恋爱就已经足够贪心了。” “原本就是来骗我?” “我原本来找江筠报仇的。” 周初雨将手翻过去,扣在何子悦的手掌上。 “后来为什么找我?想跟我谈恋爱吗?” 周初雨点点头。 “喜欢你。” 周初雨的年纪不大,讲出来的话也跟他一样孩子气。 “滚开。” 何子悦推了推黏在身上的人,周初雨笑起来,胳膊抱得更紧了些。 落地窗外是年初一的晨曦和璀璨的烟花,新年伊始,何子悦靠在周初雨的怀里,或许他们也能获得新的开始。 “新年快乐。” 何子悦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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