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强正纳闷,大门口,容满昌步履矫健的走出来,他左右看看,飞快的上车,接着,大奔就疾驰而去。 一路跟到郊外一家农家乐,周志强不敢再跟。 容满昌认识他,司机也见过他几面。 好在,他拍下了几张还算清晰的照片,收获不小。 给容颜打电话汇报过情况,他驾车离开。 晚上,容颜给安霁华看了周志强打印出来偷拍的照片,没说话,只望着窗外喝茶。 容满昌比他想象中无耻多了。 安霁华安慰般拍拍他肩头,转头给容锦打了电话,剩下的就交给容锦,他们置身事外等结果。 容锦的速度却快如闪电,直接找了私家侦探蹲守目标小区。那人以前是侦察兵,退伍后开了家私人侦探所,更是将原来所学发挥到了极致。 仗着旧身份,几盒烟就和小区保安拉呱成了好兄弟,随带把女人家的门牌号都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连又跟踪了几天,拍下了厚厚一沓照片,原来女人不止怀有身孕,身边女童居然名唤容佳欣,容貌更是像极了容满昌,想来也是他的私生女了。 容锦握着手中证据,胸口堵得发慌。他早知道自己父亲这么多年来在外有人,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卑劣到如此地步。 他是放弃和自己的父子关系,转而找寻下一任接班人了吧。 攥着照片的手指关节泛白发青,容锦将后槽牙咬了又咬,直到嘴里泛上血腥味,才缓缓放松手指,无力的跌坐沙发,郑重地将照片封回文件袋里,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容锦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马路上转悠,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个父亲,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绝情无义。他怎么能一边吃着谷家的红利,一边伤害着母亲,还肆无忌惮到这种程度。 难道在他心里,母亲和自己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他什么不如外面的那个私生子,长相?学历?人品?能力? 他们或许不太亲近,可他从未想过舍弃这个父亲。即使和他作对,也只是想要一些关注,想让他信任自己,放心把公司交给自己,退休后,他可以和母亲种花喝茶,颐养天年。 车在高架桥绕了一圈又一圈,副驾上的手机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他都无动于衷。 这些照片击垮了他的骄傲和自尊,如果说容颜的出现他多多少少心寒了,那么,现在的他,就好似心死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大家眼中的天之骄子,出身好,学习好,有能力,留学回来进入由外公创立,父亲扩大的公司,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奉献十多年,到头来,变成场笑话。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唐更可笑的事情吗? 过去种种怨恨见缝插针的钻出他心底,仿佛在提醒他,他的父亲从没有重视过他,爱护过他,有的只是利用,算计及漠视。他就是不如外面的孩子听话,不如外面的孩子能讨父亲欢心。谷家老一辈将他捧上天又如何,他在容满昌眼里,远不如一个私生子来得重要。 方向盘上的手抖动明显,他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暴风雨。他想将那些照片掼到容满昌脸上,看看他会不会羞愧难当。他想把照片贴满所有谷氏公司,让大家看看董事长的风流龌龊丑事。他更想问问父亲,他外室肚子里的儿子出生后,要被比自己大好多岁的侄子叫叔叔,他同时身为父亲和爷爷,会有什么感想。 他甚至想恶意的问父亲,那个孩子一定是他的种吗?他这个岁数,还有功能吗? 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血淋淋,冷冰冰。是他疯了,还是他的父亲疯了? 车窗外斑斓的霓虹照进车内,映着他扭曲疯狂的面孔。此刻的他,不再是温文尔雅的大家公子,而是被亲生父亲逼迫到疯癫嫉妒的失控者。 夜色越来越沉,路灯也愈发暗淡无光,车在转了几圈后,终于拐下高架桥朝家的方向驶去。 容颜已无暇顾及容锦的感受,此时的他,更在意生母的下落。 安霁华不负期望,千求万请的通过孙姐,查阅了当年的病案资料,拿到刘茜的身份信息。 刘茜,72年,桐城人,住院生产那一年,刚满19岁。 其余信息一概无。 安霁华捏着薄薄一张泛黄纸张,心中发酸。 青春懵懂的少女,究竟是怎样一步错步步错,当了小三怀孕并决定生下孩子的?那年秋天,躺在产床上的她,又怀着怎样的心境? 容颜盯着手机里的资料已经半个小时,都不曾发出动静。 这一刻,他透过一份简单的病案,第一次见到了他的母亲,素未谋面的母亲。 眼尾发红,眼眶发胀,在一滴泪落下前,他抬手拭去,强颜欢笑道:“我妈真漂亮。” “是,不然怎么能生下倾国倾城的你。”安霁华扳过他,心疼的发慌,垂眸吻他眼皮:“不要难过,我会帮你找到她。” “嗯。”容颜靠进他暖融融的怀中,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味道,来抵挡内心兵荒马乱的糟乱。 夜幕降临,容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容宅,在客厅遇到谷静好。 他一如既往温柔的打招呼,叫她妈妈,陪她吃药,给她按摩,最后互道晚安。 然后,做了一晚奔跑寻找的梦。
第50章 意外收获 次日,天光大亮。 容颜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懒懒散散地下床穿衣洗漱。 中午,他有场相亲。 容满昌从来没有放弃让他和各豪门的联姻,一个不成,就介绍下一场,他一厢情愿的认为,总有一款富家千金能对上容颜的审美,继而修成正果。 距离公司不远的一家咖啡馆,容颜和相亲对象王亦心相谈正欢。 本来两人约在一家餐厅,碰巧王亦心中午来这边办事,索性就近找家咖啡馆,简单聊聊。 王亦心是事业女强人,对爱情和婚姻无过多苛刻要求,只要双方三观合适,互不干涉,婚后生两个孩子,对家里有交代即可。 所以,她挺满意容颜。 王亦心讲了个职场小笑话,容颜正附和的笑的欢,一扭头,看见窗外遮阳伞下,容满昌和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士对坐。 他现在对容满昌身边的女人都充满审视心理,难免多看了两眼,略一失神,被王亦心精准捕捉到。 由于容满昌背对他们,王亦心没发现他身份,反而好奇道:“你认识孟老师?也是她带过的学生?” “不认识。”容颜不动声色的搅动着咖啡,浅浅一笑,“就是觉得她气质好优雅,和我一个阿姨很像,所以多看了两眼。” “当然了,孟老师是教音乐的,不光专业知识过硬,气质衣品也好到没得说,她儿子长的很哇塞,是令女孩子惊艳的长相。”王亦心随手撩拨了几下飘逸的长发,笑语嫣然和他说。 “是大学老师吗?难怪。”容颜闲闲道。 “实验中学高中部的孟雅茹老师,还上过央视呢,你真是孤陋寡闻。”王亦心嗔笑。 容颜适时露出个难为情的表情,咕咚喝了口咖啡,哭得他直皱眉。 趁着王亦心上卫生间的功夫,他掏出手机拍下一段两人好似争执的视频。 窗外的两人明显对某一事件没有达成共识,容满昌全程几乎是在恳求,而孟雅茹很抗拒,上身坐的板正,手放在腿上,连咖啡杯都没碰过。 孟雅茹越说越激动,最后骤然起身,失去教养的指着容满昌鼻子说了些什么,转身拂袖而去。 容满昌不死心,追上去继续纠缠,两人边走边说,彻底离开容颜视线之外。 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和一个高中音乐老师,会有什么联系? 何况,孟雅茹这名字,他听都没听过。 “还想孟老师呢?”王亦心回到座位,看着发呆的容颜,多少有些不高兴,明明她才貌双全,可相亲对象却对年近四十的女老师神魂颠倒,任谁都憋屈。 “也不知那位男士有福气,能娶她为妻。”容颜也不解释,淡淡然道。 女人嫉妒心的作用有时候能超出人的想象。 “福气不一定。” “这话怎么讲?” “没什么,随口一说罢了。”王亦心笑意意味深长,看看腕表时间,握着手机歉意:“不好意思,我和人约的时间到了,先走了,保持联系。” “我送你。”容颜帮她拉开椅子,开门,一同走出咖啡馆。 路过刚刚孟雅茹坐过的地方,停顿一下,瞧着两杯基本未动的咖啡若有所思。 出于直觉,容颜找人调查了孟雅茹的家庭状况。 结果令他很意外。 据说孟雅茹十年前就离婚了,她前夫婆家和娘家都不同意,闹了两年才离清,她净身出户,只要了独生子冉乐,后改姓叫孟乐。 至于离婚原因,官方说法,也就是离婚诉讼上写的是性格不合。可据老同学们回忆,他们是彼此初恋,一路从高中走到大学,一直是同学们眼中的模范情侣。 真实原因吗?就无从知晓了。 但她前夫冉云飞这些年耿耿于怀,连带着对唯一的儿子都很少探视。 容颜暂时理不清其中的关联,干脆专心致志探查生母消息。 他住在容宅,又要上班,实在找不到借口去桐城查访,只得拜托周志强替他前往。 煎熬了三天,周志强带回的消息却令人失望。 身份信息上的原址已拆迁,他走访了周边一些老人,只说刘家后来全家搬迁,再无音讯。 容颜尽管心里难过,还安抚周志强:“没事的,过段时间我再去一趟,多问些曾经的街坊邻居,总能找到线索。” “嗯,你也别太心急,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找到阿姨。”周志强不忍心,笨拙的转移话题:“何况还有安主任呢,他认识的人广,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知道,哥你回去休息吧。”容颜说。 打发了周志强,他靠着别墅外墙,竖起风衣领子,双手揣兜,就那么静静站了许久。 提到安霁华,他的心事又多一桩。 病案信息已拿到,安霁华没了用处,该分手了吧。 虽然这事干的不地道,可后续肯定会有冲突矛盾,此时和安霁华撇清关系,也算一种保护吧,避免他掺和到自己家的破烂事里。 医生是治病救人的,需要情绪稳定,需要平静的大后方,而不是跟着他每天被各种烂事影响心情。 容颜给自己找好冠冕堂皇的理由,清冷一笑,整整衣服,回家去接着表演。 分手情绪酝酿好,分手对象却出差了。 安霁华作为医院骨干,临时接到邀请,去外省交流学术经验,为期两周。 听闻这个消息,容颜紧绷的神经‘啪’的绷断,整个人突然就松弛下来。 虽然具体原因他也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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