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淮之试着抓起他手臂时,周祁珞莞尔轻笑,“知道了,我自己来。” 他松开沈淮之的衣服,挽起自己的衣袖,低头照着傅斯扬刚才的话,平静地给自己注射了一针强效抑制剂。 就诊室内刚还铺天盖地强势猛烈的香槟信息素顷刻间就被压制,余留下几缕清淡的葡萄香。 傅斯扬松了一口气。 沈淮之不知何时向后倚靠在桌边,指节轻点桌面,一双墨黑的眼,沉静地注视着周祁珞。 周祁珞学着他无动于衷,半支起身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将使用过的抑制剂针头包好,然后转身示意傅斯扬,“麻烦傅医生了。” 傅斯扬上前接过,放进袋里,“没事。”傅斯扬缓过刚才那阵难捱的压迫感,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自在,他耸肩,对周祁珞轻笑,“怎么样?觉得适应吗?” 周祁珞挑眉,“傅医生在问我的信息素?” 傅斯扬点头,“对。” 周祁珞抬手让他看刚止住血的针眼,“傅医生确定没有问错?” 空气里的葡萄香也慢慢消失,傅斯扬脸上笑意不变,“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可以尝试释放一点信息素。” 周祁珞眉头轻蹙,半分钟过后,“抱歉,傅医生,我做不到。” 傅斯扬和沈淮之对视一眼,“没关系,很多Alpha刚注射抑制剂后,都会出现像你这样的情况,过一会就好了。” 周祁珞“嗯”了声。 “我出去叫人进来给你处理伤口。”傅斯扬说完转身。 沈淮之抽了张纸巾递给周祁珞。 周祁珞抬眸。 “脸花了。”沈淮之声音浅淡。 “嗯?”周祁珞歪头看他。 沈淮之见他反应迟钝,从他手中拿回纸巾,倾身向他靠近。 周祁珞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浑身一僵,他手无知觉地扶住座椅把手,看着沈淮之的脸在他眼前被缓慢放大。 两人的呼吸在鼻息间交缠,周祁珞忍不住屏住呼吸。 但沈淮之下一秒温热的呼吸从他脸颊擦过。 沈淮之近距离地抬手给周祁珞擦拭眼眶里悬着的泪以及脸上的泪痕,他每次觉得周祁珞在要哭不哭地望着他,不是形容词,是动词,因为周祁珞每次红着眼看他的时候,眼睛里都有泪,脸上也都挂着泪痕。 很淡,可能只是无意间落下的一滴,但在周祁珞脸上,沈淮之自觉有些明显。 “好了。”沈淮之直起身,折叠好纸巾。 周祁珞眼里有一瞬的茫然。 “我出去一下,等会再来找你。”沈淮之说。 周祁珞回过神听到他的话,下意识伸手拦住他,“你不在这里陪我?” “什么?”他后面两字说得含糊,沈淮之没有听清。 “没什么。”周祁珞说完就反悔,“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沈淮之嘴角无意识地微微上扬,“嗯,我让希挽进来陪你。” 周祁珞想到长相美艳的希挽,“那你带着明参。” 沈淮之没否定,他出去后,希挽就和医生护士一起进来。 傅斯扬在楼上办公室等沈淮之,见他没一会就又上来了,“啧,不陪你的Alpha换药?” “我怎么听说周祁珞伤的不轻啊。” 他一脸戏谑,沈淮之没理会他,拉开椅子坐下,端起一杯水喝完。 “你喝的杯子是我的。”傅斯扬转着笔悠悠道。 沈淮之径直将一次性杯子扔进垃圾桶,“你很缺杯子?明天我让希挽帮你订购一箱。” 傅斯扬笑,“看来是好了,那还继续聊周祁珞吗?” 沈淮之看他一眼。 傅斯扬滑动座椅到他跟前,“我刚给他用的是特殊加强抑制剂,他释放不出信息素说明他体内信息素激素水平差不多已经恢复正常,而你对他刚刚释放的极具压迫性的信息素,并不感到排斥,说明你的腺体比我们预想中要痊愈得好。” 沈淮之抬手系上衣领的扣子,“十分钟前,你不是这样说的。” 傅斯扬握手抵唇轻咳,“谁让你那副鬼样过来找我,我可是推了今晚的佳人约,特地赶回来的,还没找你算加班费呢。” 沈淮之拾起他丢下的笔,夹在手中不疾不徐地轻转,“找希挽算。” 傅斯扬端起水杯刚喝一口,就险些被呛到,沈淮之将纸巾盒推给他。 傅斯扬急抽了好几张擦下巴和衣服,“你有完没完,不下去陪你家那位,还待我这干什么。” 沈淮之后颈的腺体仍旧隐隐不适,在傅斯扬帮忙撕开抑制贴,又在他的要求下,不情愿地给他注射一针镇静剂后,现在已经感觉好很多。 他暂时选择性地避开了刚才在车上的记忆。 他其实比陈声声更早察觉到周祁珞外泄的信息素,也很早就发现周祁珞左手腕的抑制环不在。 傅斯扬擦完嘴又喝了几口水,看着沈淮之脸上神色,忍不住想要开口。 “你想说什么?”沈淮之看他。 “咳……我感觉周祁珞他……”傅斯扬因为不太确定,所以还在犹豫。 但面前的沈淮之,却没打算给他时间犹豫。 “他应该已经恢复记忆了。”沈淮之平静道。
第53章 “陆辙你他妈放开我,不是你他妈……操!唔唔……!”陈声声一路被拽到停车场,声音一直严严实实被捂在陆辙掌心,陆辙腾出手摸车钥匙的功夫,他就逮着机会乱叫起来,陆辙拧眉反手再次捂住他嘴。 “大晚上的,乖点,别叫。”陆辙警告他。 陈声声眼睛蓦地瞪圆,气急败坏地磨牙。 陆辙本来没找着车钥匙有些烦,看见他这样,没忍住,扯唇低笑了声。 声音闷而沉,陈声声耳尖动了动,垂眼盯着地。 陆辙打量着他反应,缓慢松开手,另一只手仍牢牢攥着他手腕。 “喂,是我,我在停车场,你找一下,我车钥匙是不是在你那儿,刚你开车过来……嗯,行,那你送过来。”陆辙给希挽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发现陈声声还低头看着地上。 “在看什么?”陆辙冷不丁凑近。 陈声声被吓一哆嗦,抬头怒瞪他,嘴唇动了动,一副想骂又不敢骂的样子。 陆辙轻笑,“饿不饿,想吃什么?” 陈声声听着他这熟稔的亲近语气,又试着挣了挣手,眉眼间蕴起不耐,“不饿,不想吃。” 陆辙加重力道扣紧手中手腕,然后不紧不慢地喊了声陈声声名字,又问了遍,“想吃什么?” “操……”陈声声下意识想骂脏,话到嘴边了,但他看着陆辙的脸,又把话咽回去,深吸一口气道,“吃饭吃饭!我想吃饭!” “吃饭?什么饭?米饭还是粥?”陆辙继续问。 陈声声已经感觉手腕快不是自个的了,听着陆辙正儿八经神经病似的追问,他也不敢再逞强唱反调,“那个,表哥,我手腕疼,能不能先松开。” 陆辙闻言松了点力气,虚握着他手,没说话。 陈声声盯着那只手,想挣但不敢挣。 “那什么,表哥,你要带我去哪儿?”看着明参跑过来把车钥匙递给陆辙,等人走了,要被强塞进车里前,陈声声一手扒拉着车门边,终于又硬着头皮喊了声表哥。 陆辙站他身后,好笑地看他缩着脖子装鹌鹑。 在陈声声等得不耐烦,扒门边的手一直划拉想放开时,陆辙好心地回答他,“去吃饭,你不是说想吃饭吗?” 陈声声内心暗骂了声,弯着唇回头对陆辙笑,“那表哥,我们不等祁珞宝……不等祁珞和沈总一起吗?” 陈声声发现表哥两个字叫多了也就那样,他现在盯着陆辙的脸喊他表哥,内心已经毫无负担,毫无波澜。 “我刚有说过要等他们吗?”陆辙反问。 是是是,你没说过,你刚说的垃圾话谁他妈听见了,老子说吃饭,你还真要去吃白米饭,你吃饭怎么没把自个噎…… 陈声声鼓着眼看着陆辙,心里白眼已经翻上天,“好的,表哥,那我们先……” 陈声声乖乖伸出只脚放进车里,听到身后陆辙嗯了声,放开他手腕准备关车门,一个侧低头直接迅速地从陆辙臂弯下钻过,正当他兴高采烈要溜之大吉时,陆辙轻易伸手抓着他卫衣帽子把他给拎了回去。 “操,陆辙你他妈放开老子,谁他妈要跟你去吃饭了……”陈声声眼睛都被气红了,被扼着后颈也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 陆辙带着凉意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他后颈的凸起时,陈声声实打实地瑟缩了下,但也只有一瞬,他下一秒压根没停地,嘴里继续骂着陆辙。 陆辙听得脑仁疼,又真担心这么晚,他惊扰到住院部的病人,索性又旧招重启,伸手欲捂陈声声嘴。 结果陈声声这次,两只手都没被控制,不用他动手,一察觉到他的意图,就两只手抓起他胳膊,低头咬了上去。 陆辙皱眉,陈声声没省力,真在他胳膊上留下了两排整齐的牙齿印。 见陆辙没挣扎,陈声声咬完就后悔了。 陆辙跟他折腾了一晚上,也累了,见他咬完缩着脖子装乖,懒得再跟他计较,把人塞进车里。 车门“嘭”地一声被他随手关上。 陈声声透过黑黝黝的车窗看他,如坐针毡,视线一直巴巴跟着他,看他从车头绕了圈开门坐上来。 “表…表……”哥,陈声声嘴唇一张一合,看着陆辙胳膊上的牙印,脑子里正酝酿着道歉的话。 陆辙却忽然倾身拉开他座位前的抽屉。 陈声声身体紧紧贴着椅背,疑惑地看着陆辙给自己注射抑制剂,道歉的话卡了壳,出口换成了,“你你在干嘛?” 陆辙抬眸扫了他一眼,“打狂犬疫苗。” 陈声声:“……”当他眼瞎不认识外包装的字?再说他好歹也是个Alpha,当谁没用过抑制剂? 陆辙嗅着车里忽歇下去的皮革香,不着痕迹地略松了口气,见陈声声不解,他也不打算先解释,也没有多此一举递给陈声声一针抑制剂,他发动车,带陈声声驶离医院。 沈淮之接过希挽手中电话,去到一旁接听完再返回时,脸上多了丝疲惫,他揉着眉心同希挽一起站在就诊室门外,“他还要多久?” 希挽低声回,“可能还要半小时,医生说夫人脚踝肿胀明显,需要多冰敷一会。” 沈淮之嗯了声,没再说话。 周祁珞从床上摔下来时,膝盖在桌角狠磕了下,虽没伤到骨头,但创伤面积大,上过药后,红红紫紫,看着触目惊心。 周祁珞眉头蹙了下,连带着抬高的脚也颤动了下。 沈淮之走进去站在他身后。 孟泽钰看着沈淮之进来,嘴唇动了动,想说话被沈淮之眼神制止。 周祁珞双手握拳抵在膝盖两侧,眉头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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