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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沈淮之当然知道江御有他的衣服，而且不仅有他的，还有老爷子让人特意为周祁珞准备的。 车门忽然从外面打开，沈淮之升起前座和后座间的隔板，对周祁珞道，“先下车吧。” 医院里排队挂号的人不多，沈淮之看了眼问周祁珞，“让小陈陪你去看医生可以吗？” 小陈是跟过来的司机。 周祁珞，“我可以自己去。” 沈淮之却没再问他，吩咐小陈留在这后，就迈步朝电梯方向走。 他径直上了四楼，结果没想到今天晚上他熟识的医生并不在。值班的护士听他说完症状，又给他量过体温后，只简单给他开了点感冒药。 沈淮之就着护士递来的水杯喝完药，便下楼去找周祁珞。 他到的时候，周祁珞正在上药，小陈抱着他脱下的外套站在一边。 周祁珞一听见声音就转头看了过来，按着他腿的护士连声让他不要乱动。 沈淮之和他对视，看见他又眼泛泪花。 “很疼？” 沈淮之走近后才看清周祁珞的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显的崴脚伤，脚背和脚踝都高高肿起。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着穿鞋的，怪不得眼睛红成那样，看着一直要哭不哭的。 周祁珞伸手抓住沈淮之的衣角别过头不愿意说话。 医生处理完伤口，开了外用和消炎的药，沈淮之让小陈先去开车，他去缴费拿药。 小陈应声走了。 沈淮之转身就要过去拿药，周祁珞却忽然单脚撑着椅子缓慢站起来。 沈淮之顿了下，“祁珞，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过去？” 沈淮之原本是打算让周祁珞在这里等他拿药回来。 周祁珞看着他不说话，黑白分明湿润润的眼看得沈淮之无奈。 大抵美人总是有让人心软的特权，即使沈淮之不满意和周祁珞这太过荒唐的婚事，但也不否认，周祁珞是那种一眼惊艳又极耐看的长相。 “我扶你过去？”沈淮之朝他伸出手。 周祁珞没有拒绝，他抱住沈淮之的手臂，借着力慢慢地向前走。 拿药那边要比缴费这边排队的人多一些，沈淮之交完费用后，没有再让周祁珞跟着过去拿药。 “117号！周祁珞？” 沈淮之站在拿药窗口前，听到里面医生喊，点头“嗯”了声。 “20了还没分化？”给他拿药的医生看他一眼，又低头对了对手里的药单。 药单上的信息栏里的第二性别处空着，最后面特别标注了句“近期可能会分化”。 沈淮之没有答话，医生见状低头拿笔重新修改了用药剂量。 沈淮之其实在过来拿药前就已经看到药单上的那句标注。 今天周妗生日，周祁珞虽然晚归，但还是上楼精心换过一身小西装，如果忽略他走路姿势的怪异，他站在周妗身边，真的像一只小金丝雀，漂亮得不像话。 而此时背对着在等沈淮之的周祁珞，脱掉了外面的西装，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衣。沈淮之记得这件衬衣的前襟没有系领带，是层层堆叠的皱褶设计，领口敞开露出了一对精致的锁骨。 沈淮之看向周祁珞的后颈。 “祁珞。”沈淮之忽然出声。 周祁珞蹙着眉转过来，沈淮之在拿药窗口耽搁了不少时间，他一个人站在这等了有好一会，来来往往的人总喜欢先将视线落在他脸上，然后再落到他被包扎得像粽子一样的脚上。 沈淮之看着他，顿了下。 周祁珞往前蹦了两步，动作自然地攀上沈淮之的胳膊，低声催促他快走。 沈淮之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带着他走出医院。 从医院离开再回到江御时，时间已经很晚，两人神色都略显疲惫，开门下车时，在别墅门口等候的佣人及时递来一副拐杖。 周祁珞看了眼已经先往前走的沈淮之，接过拐杖后一言不发地跟进去。 他走得很慢，在佣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走到二楼的主卧门口。 他和沈淮之今晚都是第一次在这里住，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你先下去吧。”周祁珞对着跟过来的佣人道。 就算待会他和沈淮之分房睡，周祁珞也并不希望今晚就让别墅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好的，小少爷。”佣人替他敲过门后，便离开了。 周祁珞在门口安静等了几秒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他抬手按下扶手，正准备推开门进去，猝不及防被门内更大的力气拖拽着身体前倾。 周祁珞没有惊叫，在沈淮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摁在墙上时，只诧异了一瞬。 沈淮之缓慢松开他的手，开口问，“祁珞，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腺体为什么要用阻隔贴？”
第3章 只眨眼功夫，沈淮之就又重新收敛好情绪，变得温和克制。 周祁珞扫了眼被捏疼的手腕，“这很重要？” 沈淮之没接话。 周祁珞抬脚侧着身往旁边跳了一步，“我有打电话想告诉你，我好像快要分化了，但是你一直没接电话。” 沈淮之不记得他手机上有过未接来电，闻言他轻皱起眉，“你确定打了？” 周祁珞扭头看他一眼。 沈淮之抬手按了下额角，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过多计较，“抱歉，是我不对，下次一定会注意接你电话，现在身体感觉还好吗？” 周祁珞没说好与不好，他看着沈淮之倦怠的神色，忽然鬼使神差地开口喊了一声沈淮之的名字。 “嗯？你刚说什么？”但是沈淮之似乎并没有听清他紧接着说的话。 周祁珞在他平静目光的注视下，一点一点耷拉下肩。 他不想再说第二遍。 沈淮之看了眼周祁珞，有些Beta在没有完成分化前也会有信息素，和会分化成Alpha或Omega的Beta相比，也只是味道是否明显的差别。 沈淮之在分化失败以前，信息素是一种木质的冷杉香，所有知道他信息素味道的人都说这个信息素和他相配，很适合他。 但他现在已经没有信息素。 沈淮之忽然就对周祁珞即将到来的第二次分化毫不在意，即使周祁珞嗫嚅着想要告诉他。 因为他已经记起来，周祁珞之前的分化报告上的结果预测显示为Beta。 周祁珞长得很漂亮，这种漂亮让人看到他的脸时，会不由自主先叹一声可惜。 可惜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被养在家里，没有出来见过人，导致外界十几年都以为周家那个生下来就患病的小儿子已经夭折。 而他如今站在周妗身边，被周妗精心呵护，就算不少人清楚周妗这是废物利用，用一个爹不要妈不管的小废弃搭上沈氏的梯子，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废物在周家再不起眼再没用那也是位废物美人，被周妗重新疼惜也是应该的。 沈淮之垂下眼和周祁珞对视，发现周祁珞长得并不矮，至少从外形上看起来，这十几年周家应该没有亏待过他的吃穿。 沈淮之作为一个曾经身体各功能直逼Alpha的Beta，身高和秦述陆辙近似，只相差了几公分，而周祁珞似乎与他差不多。 “好了，早点洗漱完休息，今天就不要洗澡了，你的脚不能碰水，我去隔壁睡。”沈淮之说。 周祁珞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他也无所谓，随意应了声就转身朝浴室跳去。 沈淮之刚才先上楼时就已经看过二楼除了主卧以外的其他房间，他从主卧出来后，挑了间离主卧最远的次卧。 但他没想到别墅佣人的工作做得这么差，次卧的卫生间里没有毛巾也没有洗漱用品。 沈淮之揉了下眉心，无奈返回主卧。 主卧室里没人，沈淮之听见浴室那边传来的动静，闪身先去了衣帽间。 他和周祁珞的衣帽间连在一起，沈淮之没有对比两边的柜子，他径直走向一个柜子，随意翻了翻，感觉是给他准备的衣服后就取下拿在手中。 他过去浴室门口敲了下门，说，“祁珞，你现在方便吗？那边房间没有准备洗漱用品，我需要进来取一下。” 沈淮之等了一会，浴室里才传来周祁珞的声音，“你进来吧。” 声音有点模糊不清，沈淮之却没有注意，他已经有些不耐，一拧开门就大步走了进去。 结果瞬间他就被浴室里充盈的信息素逼得脚步后退。 周祁珞的信息素很甜，像是葡萄味的泡泡糖，闻起来清新甜口，但沈淮之敏锐地嗅到了大量信息素里隐匿着的刺鼻的酒味。 沈淮之后退到门边，深吸一口气适应了周祁珞的信息素后才又开口唤了周祁珞名字。 “周祁珞？” 周祁珞没应。 沈淮之拿他没办法，担心他出事，只能走进去拉开最里面的隔间门查看情况。 没想到拉开门后，空气里的信息素味道更加浓郁，酒味更加重。 “周祁珞。”沈淮之再次叹服于周祁珞的折腾能力，完全不理解周祁珞是怎么长到这样大，正常人怎么会用个淋浴，身上衣服还没脱，就把自己全身弄得这样狼狈，从头湿到脚。 沈淮之不用看就知道周祁珞受伤的那只脚肯定沾了水，他扯过旁边架子上的毛巾，包裹住周祁珞是湿漉漉的身体，然后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 怀里的周祁珞挣扎了一下，力气太小，沈淮之没有管。 将他抱出去放在床上后，沈淮之按响内铃，最终还是叫醒了佣人，让她们上来收拾浴室，顺便收拾周祁珞。 “信息素。”周祁珞听到他嘱咐佣人，伸手抓了下他的衣角提醒，“浴室里有信息素。” 沈淮之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信息素影响到佣人们。 “没关系，你那点信息素对Beta没有伤害，而且她们也不会闻到。”沈淮之即使在这种时候，都还是一副平静温和的模样，话里没有一丝的怨气和不耐，帮着周祁珞拉好被子遮盖住脚后，又温声问他还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周祁珞怔怔地看着他。 沈淮之伸手碾了下他湿润的发尾，想着佣人可能还有一会才能上来，担心他会感冒，于是就着刚才用过的毛巾给他擦拭头发。 周祁珞沉默着坐在他身前，任由他擦拭。 沈淮之其实说得不对，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今晚喝过感冒药，身体抵抗力下降，他有一刹那莫名感受到了来自周祁珞信息素对他的压迫。 沈淮之以前也有被秦述和陆辙的信息素影响过，但他们两人都是Alpha，只是在抑制剂的压制下外泄的一点点信息素并不会伤害沈淮之，只是令他从生理上对Alpha的信息素感到不适。 然而并不是所有Beta都和他一样，能闻到某一小部分人的信息素，这种概率很小，秦述替他解释为是因为他曾经差点分化成一个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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