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格森的眼眶已经红透,苍白的手臂上只剩下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显眼的红色针孔却那么插眼刺骨。 温木的心乱作一团,他神经兮兮的盯着贝格森手臂上那些细小孔洞。 他在心里平静的数着。 1、2、3、4…… 心好疼,撕裂的疼,心脏的跳动频率随着针孔,每数一个便停一节拍。 温木数乱了。 他马上重新数了一遍。 1、2、3、4、5、6、7、8、9 九个针孔。 一共九个针孔。 贝格森那时候发着疯病,自己打了一整管的镇定剂,那算一个针孔。 手臂上剩下的孔洞,是治疗时一针又一针的抑制剂。 贝格森打了八针,才终于救回一条命。 原来—— 贝格森失去温木的几个小时里,用掉了八支针管和半条命。 温木轻轻搭上贝格森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耸肩颤抖而又糟乱的野兽。 少年抬起突突直跳的眼皮,褐色的漂亮眼眸与那双海蓝湿润的眼睛对视,他扯着干哑的嗓子,在贝格森心田种下一整片梧桐树林。 “车祸刺伤的后背还疼吗?有没有哪里难受?” 贝格森摇头。 温木又小声问道:“小时候那个洞是你挖的?” 点头。 “你那时候偷听我多久了?” 抿着唇,不说话。 温木无奈失笑:“行吧,那以后还发疯吗?” 摇头。 “以后还关着我吗?” 摇头。 “以后还凶不凶我了?” 摇头。 “以后还管我那么宽吗?” 啪嗒—— 贝格森垂着头,滚滚泪珠划过鼻尖的酸涩,嘀嗒、嘀嗒、浸湿了地板,水滴与硬板碰撞发出哒哒脆响。 温木叹了口气,稍稍妥协:“好吧,这个先暂且放一放。” 他说完,一手捧上贝格森的脸颊,将自己柔软的温唇印在了哭泣者滚烫的唇瓣。 温木只是简单的亲上一口,便迅速分开。 接着又厉声问道:“那以后能不能好好过了。” “能。” 贝格森终于拾起自己散落一地的破碎音调。 温木很满意的点点头。 他搂着贝格森的脖子,又亲了一口上去,唇瓣蹭过沾满泪水的鼻尖,留下朦胧清晰的温柔。 温木纠正了贝格森话里唯一的错误: “你从来不是我的霉运,虽然这么说有点土,但——你是光,贝格森。” “那时候是你救了我。” “你是我的光,独一无二的光。” “从小到大,再到未来,永远都是,相信我——” 贝格森将温木拽出异乡的泥潭,将所有的爱灌进少年的心脏。 他们鼻尖对碰,十指相扣。 温木垂下眼帘,两人唇瓣相触,热烈而又真挚,他平静却坚定的宣誓: “我爱你,贝格森。”
第117章 番外童话故事(狼与飞鸟) 话本里有个关于他们的故事。 深冬的夜晚,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饥饿的野狼在泥泞的坑底里捡到一只垂死挣扎的麻雀。 野狼救它于雪后的泥坑,将所有的爱亲手灌进笼子的餐盘。 后来他们一起长大,嬉笑欢闹,度过了最快乐的寒冬。 麻雀的腿上永远戴着一根细长的锁链,它的另一端被连接在野狼的利爪上。 麻雀飞不远,每天只能站在野狼的头顶,但他还是很开心。 春季来临,麻雀长成了惊艳夺目的飞鸟,野狼变成了强大凶猛的狼王。 飞鸟一天比一天向往广阔湛蓝的天空,他开始每天趴在笼子的铁栏上仰望星空,眼里满是憧憬。 细心的狼王自然将一切看在眼里,他也逐渐为此感到不安。 后来有一天,他们终于爆发了。 他们吵得很凶,双方都很有道理。 飞鸟主动让步,他在笼子里煽动着翅膀,说:“我只是去天空飞上几圈,很快就回到你身边。” 狼王不肯妥协,他难受的摇摇头,低下高傲的头颅,说:“你可以飞出去无数次,我却只能赌一次,我赌不起。” 一时间,话本外的读者们竟也分不清谁对谁错。 狼王和飞鸟谈崩了。 之后他们依旧保持着原样,狼王在外面搞定一切,飞鸟只需要陪在狼王身边叽叽喳喳。 但飞鸟不乐意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渐渐的,飞鸟瘦了很多,闷闷不乐,无意展翅。 狼王心疼无比,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他觉得可能是笼子太小了,于是他又专门换了个更宽阔的笼子来逗飞鸟开心。 他觉得可能是锁链太短了,于是他又换了根更长的锁链,将它连接在飞鸟的脚踝。 他觉得可能是这片森林玩腻了,于是他带着飞鸟搬到新的家园,想让飞鸟高兴点。 但是狼王做的这些没有任何作用,飞鸟一天比一天的憔悴不堪。 光滑斑斓的彩色羽毛变得黯淡无光,他不再唱歌,也不会站在狼王的肩膀叽叽喳喳了。 狼王彻底慌了,急得不知所措。 他在某个夜晚伸展四肢,在漆黑的森林里奋力奔跑着发泄情绪,跌跌撞撞碰上许多石头与树干,却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树林的影子犹如三倍速的放映机一般在身旁猛地划过,过往的快乐回忆打湿了他的眼圈。 狼王想不通,怎么想都想不通。 他不愿意打开笼子的铁门,这辈子都不愿意。 但飞鸟瘦了,哭了,不高兴了。 他跑啊跑,跑到全身冒着热汗,跑到太阳从林间的缝隙升起,跑到瀑布的激流哗哗涌下。 狼王最后还是没想通。 他经过一整晚的思考,只看清了一件事。 那就是飞鸟已经骨瘦如柴。 狼王难受的总结:他没办法了。 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狼王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飞鸟的笼子前。 将孤傲的脑袋抵在冰冷的铁门上,耳朵拉拢着,用沙哑的嗓子,情绪崩溃的开口: “我放你出去,你可以好好吃饭吗?” 飞鸟也很爱狼王,他看出爱人的不安与狼狈,于是保持着初衷安抚道: “我只是去天空飞上几圈,很快就回到你身边,相信我。” 狼王哭了。 他无力的扒着铁杆,再也没有了位高者的权重威严,泪水一滴滴滑落,浸湿了软毛与铁杆。 他抽泣着,用锋利的爪子一点一点的,慢慢将笼子打开。 嘴里一遍又一遍的,一字一句的,哭喊着点头: “我信、我信、你可以好好吃饭吗?” 狼王不明白飞鸟为什么非要出去,为什么非要证明自己飞的很高。 他自始至终都不明白。 他打开笼子,顺着飞鸟的心,仅仅只是想让自己的爱人多吃一点食物,多长点肉。 然后再次变成活蹦乱跳,叽叽喳喳,偶尔掐着调子唱歌的飞鸟。 飞鸟终于可以出笼,他激动的望向天空,兴奋的不能自已。 他在临走前亲吻了狼王满是泪水的眼角,用此生最温柔的声音保证: “我很快就回来!” 他展开酸硬的翅膀,翱翔在自由广阔的天地。 他看了山,看了水,看了大海与花园。 回来时还携来一片永不枯萎的梧桐树叶。 他告诉路上朋友,这是他专门送给自己爱人的。 朋友们疑惑不解:“你这么轻易就爱上他啦?” 飞鸟一脸护犊子的表情:“我一直很爱他啊!” 看到远处飞回来的爱人,高冷孤傲的狼王也开始激动的疯狂摇尾巴! 他张开獠牙利齿,然后反差萌的把飞鸟舔了个遍。 于是飞鸟又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羽毛再次飞向天空。 他跟路上的朋友指了指自己湿答答的脑袋,满脸炫耀:“你看!爱的证据!” * * 【接下来就是甜甜的恋爱啦!!!我要甜死所有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18章 见家长 知乐(le)市是座临海的经济城市。 这边的建筑规模不比华国最鼎盛的国际大城,但城市发展稳定,风景也是一流的美,露营旅游都是很好的选择,生活节奏确实要轻松很多。 这里的知乐大学则是华国出了名的学院。 最为突出的便是里面的艺术系,其中包括建筑设计、服装设计等,人文艺术方面与音乐在里面也能出类拔萃。 诶嘿,扯远了。 我们要讲的故事发生在知乐市海边的一座别墅内。 现在是临近冬季的下午三点。 冰凉凉的海风吹来,裹卷着肆意潇洒的味道。 长期生活在西方的两人自然而然的喝起了下午茶。 贝格森端着点心向别墅后方的花园走去,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毛毯。 花园里,温木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遮阳棚也没能挡住他现在好到爆表的心情。 他脑袋垫着手背,唇角的那抹弧度似乎从未消失,白皙精致的五官充满了青春的味道,似睡非睡的,眯着眼享受新鲜空气。 哒—— 贝格森将鲜榨的果汁轻轻放在温木身侧,再用毛毯将温木认真裹好,一下子便隔绝了阵阵冷风。 温木感受着身上柔软温暖的毛毯,只觉得燥热。 他不禁皱眉,伸出手一把将毛毯扯下,又翻起身将身侧的果汁一饮而尽。 贝格森又盖了一遍。 温木又掀了一遍。 就这样反反复复。 等到了第四次,贝格森拿着毛毯攥在手心,无奈的叹着气终于开口,他音调重了两分: “温木,你是不是非要等感冒了才后悔。” 这句略带生气的话语瞬间将温木点醒,他心一颤,猛地坐起来,嘴里还振振有词: “我一个大老爷们又没那么娇弱,再说了我也不冷,我这叫感受大自然。” 说着笑嘻嘻的拍拍躺椅的空位,褐色晶亮的双眸印在贝格森涌动的心田。 “来来来,诚挚的邀请贝格森少爷一起坐,来呀来呀来呀——” 贝格森听着温木略显滑稽的声音,轻笑出声,眉眼间染上柔和的温柔。 他随意的坐下,手上的动作却很迅速,直接将毛毯狠狠压在了温木身上,不容对方反抗一丝一毫。 “快冬天了海风很冷,你听话点。” 温木一阵无语,他懒得挣扎,也就任由贝格森给他盖好。 他将一只腿搭在贝格森的膝盖,后背靠着他温热的身体,支着腿随意的乱晃着,休闲的不得了。 没过多久,温木眼光一亮,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猛地一翻身,稍稍使力,将贝格森拽过来压在身下,他们的脸贴的很近,一上一下,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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