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当暗黄的夕阳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又穿过已经蒙上一层灰的玻璃窗,最终宛如金色的雨点,打落在他们身上。 杰德开口了。 “温木,你想离开贝格森吗?” “我——” 杰德迅速打断他的话,然后严肃的望向身旁盯着地板的温木。 “点头yes,摇头no,你就跟我说,想?还是不想?” “…………” 天已经有些暗淡了,夕阳逐渐消失在窗边,仅剩的一点点金红包裹着站在长廊的温木,明明夕阳印在身上是应该带有暖意的温度,但他却只觉得四周阴冷的让人打颤。 良久之后,只见温木轻轻点了点头,看向灰蒙蒙的窗外,外面的景色被模糊在沾满灰尘的玻璃窗上,什么都看不清。 “大家!!快来!!你们来这里看看!” 前方忽然传来艾露比焦急的声音,将两个各怀心事的少年拉出了深陷的旋涡。 他们恢复神志,快速朝艾露比的方向冲过去,待两人跑到了一个精致华丽的房间后,眼中只剩下惊叹。 温木轻手捻了捻放置饰品的桌面,随后转头总结道: “没有灰尘,装饰也比其他房间要好上许多,这里倒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杰德疑惑:“是玛格丽住在这里?咱们这样随随便便溜进别人家,会不会不太好?” 温木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不是哥们,你才发现吗?先别纠结那么多了,活着出去是关键。” “你的意思是这里有危险——” 他沉住心观察着四周,小声开口:“破败的洋楼里有一个没沾半点灰的豪华套房,这里一看就不正常……吉米可能会有危险。” 艾露比走到房间的床边,床头的墙壁挂着一幅油画,上面赫然是一株盛艳开放的美丽花朵,学名叫“天仙子”。 这种花主要分布在欧洲地区,花瓣呈紫黄色,花萼筒状钟形,花开后增大成坛状,结蒴果,深黑色的蒴果包藏于宿存萼内,长卵圆状,含有毒性。 说实话,天仙子并不是一种很好看的花,甚至能让人从它那深紫色的花蕊中感受到一股诡异的恐惧。 就好像魔鬼张开了血盆大口,仿佛可以将这一整个房间的人都活活吃进肚子里。 一个富足华丽的贵族小姐,为什么要把这么普通又奇怪的油画安置在卧室最显眼的位置。 难道现在流行暗黑风格的装修风格? 艾露比微微凝眉,陷入了沉思。 那朵天仙子就犹如一双瞪大了的眼睛死死盯着你,难道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感到害怕吗—— 就在这时,地板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滚动声。 好像是某种球体滚落在地板的声音。 还没等众人低头去看一眼地板的东西是什么。 只听一声,嘭———— 滚到杰德脚边的铁球突然爆炸!! “卧槽??!” 杰德被这一声巨响吓得直震,根本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 温木眼皮猛地一抽,心脏停了一瞬,他连忙发力将愣神的杰德拉走,紧接着就朝着艾露比大声吼道: “大家!!别闻!” 但显然他已经说晚了,浓厚的气体霎时间扩散到了房间的每个角落,三个人多多少少都吸入了一点。 眼前瞬间变得朦胧不清,沉沉的困意袭来,千斤重的脑袋如醉了一般,嗡的一声向前倒去。 闭眼前温木只想到了三个字。 贝格森—— 他的思想渐渐地模糊起来,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以及一些若有若无的空虚影子,耳边响着的也是空虚如梦的声音…… 好困—— “哈哈哈哈哈上不来了吧~” 温木迷迷糊糊的皱眉吐槽:好烦啊,哪个小子这么聒噪—— 将睡未睡之际,一个似曾相识的音色传进他的脑袋里。 “温木!!” 迷雾一眨眼的功夫散尽,他终于看清了眼前五官变得清晰的混血少年。 “温木,赶快给我下来!” 贝格森正在树下抬起头,咬牙切齿,暴躁恼怒的低吼着。 只见约莫11、2岁的温木站在树干上,朝下面狂笑着,眉眼间显露着得瑟无比的表情。 他看着下面阴沉着脸的贝格森,哈哈大笑着,开始放肆的挑衅对方的底线: “贝格森!!老子告诉你!我看你那张臭脸早就不顺眼了!有种你上来啊——” 贝格森气的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咬他:“下来!” “我~就~不~,你能怎么着?” 温木挑着眉头叫嚣着,言语中都搅拌着狡黠。 树上的少年把「欠揍」二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贝格森攥紧青筋暴起的拳头,努力耐着性子商量起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下来后咱们一切都好商量。” “那你给我道歉!” 温木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平常的贝格森供他吃,供他喝,把他当上帝养着,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以他只想要贝格森的一个道歉。
第63章 玛格丽时隔几十章,再度登场! 情窦初开,淡漠冷静,藐视一切,更不会哄人的少年从没向谁低过头,骨子里都带着傲骨。 他疑惑不解的反问:“我为什么要道歉?” 他哪里做错了吗?为什么要道歉? 温木一听,气的都要从树上跳下来踹贝格森一脚了,他情绪激动的质问: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小雅赶走!” 贝格森直接张口,冷声总结了一句话:“她吃了我给你的蛋糕。” “那是因为我让她吃的!就吃个蛋糕你就把人家赶走!你怎么这么小气!那你怎么不赶走我?” 贝格森听到最后一句,彻底压制不住已经涌上喉咙的火焰,撑起干涩的嗓子,咬着牙怒吼: “温木!你非要和我闹是不是!” “我怎么闹了?小雅她还那么小!出去了怎么活?!” 11岁的孩子,离开了孤儿院就意味着死亡,温木的眼角都要委屈红了。 贝格森幽深森冷的蓝眸对上温木已经红了的眼眶,心跳猛地一顿,他压下暴怒的音嗓,再次用出毕生的耐心,竭尽全力温柔的解释道: “她去了其他孤儿院,死不了。” “对不起,温木,我错了。” 他一贯清冷的神情在此刻绽放出一缕柔情,开口说话的声音都沾染了初春的暖意。 事实上,是非对错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让温木下来。 少年的目光炽热坦诚,双眸像是世界最深的湖水,里面盛满深情,满满当当的像要溢出来似的。 “温木,松手吧,我就在下面接住你。” 温木犹豫了,小心翼翼的开口:“你确定可以接住我?” “接的住。” 贝格森现在就好像挑诱松鼠出洞的猎人,他将美味的食物摆放在松鼠面前,危险迷人的引诱着它自己出来。 “相信我,再也不凶你了。” 于是温木扶着树干,朝下面通知:“那我可就要跳了啊——” 声音逐渐变得混沌,他的身体突然轻如浮云,不但轻,而且还像渐渐化开来一般,宛如一朵出岫的云。 叮咚、叮咚、叮咚 钟表摆动的音调如一滴水落进湖面,瞬间勾起浅浅一层的涟漪,一滴又一滴,节奏规律的颠簸着温木的心弦。 残梦依人,腻腻不去,他忽然双眼一睁,如坠深谷,万象寂然——只有墙上的钟表还在嘀嗒作响。 空气还没有安静几秒,紧接着,他便听到了一旁艾露比激动的叫喊声。 “吉米呢?!你把吉米怎么了?!” 他听到动静抬头看去,只见他们三人找了整整一下午的玛格丽小姐,正优雅的站在他的面前,支着扇子,礼貌有调的俯视着他们。 这时候的温木才发现自己被铐上了脚链锁在一个不知名的房间里。 他的链子一直延伸到床边的柱子上,剩下杰德两人的锁链也分别被拷在房间的其他角落。 趴在窗边的杰德还沉浸在梦乡,睡得很沉,艾露比的锁链则被放在房间另一头的梳妆台边。 “……吉米?” 玛格丽独有的女人音嗓响起,不是那种娇滴滴的,而是带着奇怪的温柔和淡漠。 “嗯……啊!你们是说那个我从孤儿院带来的孩子吧?放心,她没在这里。” 她双手一合,手掌相碰,啪的一声,拍出声音来。 艾露比愤怒的瞪着眼前的女人:“那她去哪里了?你把她藏哪里了?!” 玛格丽似乎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对她说话,她瞬间拉下脸来,语气中带着些指责的意思:“别这么激动啊,表现的淑女一点可以吗?吉米应该没死。” 一直注意着她们的温木:“…………” 不是,姐,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应该没死」? 玛格丽顺势收起手里价格昂贵的折扇,抱歉的解释道: “我带她离开孤儿院后,回去时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醒来她人就不在房间了,只留了个字条,说是不想走了,要回去找你们。” 说完她皱起眉,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温木:“她没找到你们吗?” 温木直接被这个消息震惊住了,他低头不语。 难怪了,难怪吉米没有消息,原来她根本就没有来玛格丽的庄园,而是选择了半路折返,她放弃了优越的生活,直奔曾经困住她半生的孤儿院。 是想找艾露比吗—— 如果就吉米一个人的话,要回到孤儿院最少也得半个月的时间,而那时候大家已经结伴离开了孤儿院,并且还造了一场火灾…… 吉米如今生死未卜,她可能已经回到过孤儿院了,又或者在半路上出了什么状况,总之一年多的时间,吉米都了无音讯。 “放心,你们不会有事的……” 玛格丽温柔似水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们的浮想联翩。 “我的丈夫,他……” 玛格丽声音明显的一顿,之后又面色痛苦的接着说道: “他已经疯了,但他不会杀你们的,我跟他讲过了,你们就在房间里待一段时间吧,等过了十二点我就放你们走。” “房间里有我准备好的饼干和牛奶,你们饿了可以吃一点,千万不要乱跑。” 她瞥了一眼栓住他们脚踝的铁链,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 房间里的空气再次变得凝固,这时的杰德也悠悠转醒,等他清醒后,温木跟他大致复述了一下玛格丽带来的信息。 第一,吉米生死未卜,但至少情况没现在的他们糟糕。 第二,他们被关起来了,铁链很牢固,跑不了。 第三,玛格丽的丈夫是个疯子,至于为什么是疯子,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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