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自己在意,梁寄沐会不会觉得他矫情?直接说“既然这样那就离婚吧”? 成大事者要不拘小节,如果因为这点矫情就离婚,他家产还要不要了? 方逾拾劝自己看开点,猛地起身,热情道:“没事,是我自己想多了。走吧,梁老师,吃饭去!” 人家谈恋爱又没碍着他的事,他是找大腿,不是找男人,只要看得开,快活似神仙。 梁寄沐:“?” 梁寄沐一百六的智商第一次完全摸不着思路。 稀里糊涂跟着方逾拾来到餐厅,吃了一顿看似寻常的饭。 除了他给方逾拾剥蟹时,被礼貌婉拒了。 梁寄沐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一定有什么问题还没解决。 而方逾拾一晚上也在不停给自己做心理疏导。 他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无法杜绝的动静呈几何倍放大,敲击他的耳膜。 他想:方逾拾,你要…… “砰。” 梁寄沐开了卫生间门。 他翻了个身。 方逾拾,你要大…… “哗啦。” 梁寄沐打开了水龙头。 他又趴在了床上。 方逾拾,你要大度…… “嗡嗡嗡。” 梁寄沐落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操! 方逾拾猛地坐起来,忍无可忍大步向前,推开卫生间门:“梁寄沐!我要跟你谈——” 梁寄沐脱衣服的动作,停滞了。 方逾拾:“。” 梁寄沐稳了两秒,淡定把上衣全部掀起来脱掉,背对他问道:“你要跟我谈谈?现在吗?” 方逾拾猛地关上门:“对、对不起,等、等你出来再说。” 因为太过紧张,关门一下子没关上,卡了好几下才落锁。 从缝隙中听到,里面那人似乎还笑了一声。 方逾拾悔得肠子都青了,欲哭无泪蹲在卫生间地上。 作孽啊,社死啊,没脸见人了啊。 怎么就非得冲动,来那么一下? 不过有一说一,梁寄沐背部线条肌肉还挺…… 打住打住! 方逾拾你冷静点!那是有主的男人! 他拍了拍脸,严阵以待坐在床上,等那人出来。 梁寄沐今天洗漱比平时都要快。 出来看到床上正襟危坐的人,温声道:“你这样,我也有点紧张了。” 方逾拾清了清嗓子:“梁教授……” 梁寄沐:“不叫‘梁寄沐’了?” 方逾拾:“梁总!” “抱歉,我在听。”梁寄沐擦着头发也在床上坐下,和他面对面,“你说吧。” 方逾拾正了正神色:“梁总,我想谈谈关于我们的婚姻问题。” 梁寄沐脸上笑容淡了下来:“你说。” 方逾拾说:“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希望,如果梁总找到真爱了,能给我说一声,我们可以不对外公开,协商离婚,不要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一鼓作气说出来,心口赌着的气陡然消散,语无伦次找补:“那个,我不是说嫌弃或者事儿多怎么样,就是感觉,嗯……您肯定不舒服,所以……” “离婚?” 梁寄沐听了半天,就蹦出这俩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毕竟爱情来了挡都挡不住嘛。”方逾拾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客服语录都用上了,“您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梁寄沐冷静下来,可算是明白了,笑道:“你担心我出轨。” 用的肯定句,不是反问句。 他笑得方逾拾冷汗直冒:“哈哈,我们这是联姻,也不能说出轨这么难听。” 梁寄沐一个深呼吸,定定看着他:“方逾拾,你觉得婚姻是什么?” 问题抛回自己手里,方逾拾琢磨着答案模板:“对于我们来说,是合作的另类形势?” 梁寄沐尽量心平气和:“不管对别人,还是对我们,婚姻比起爱情的成果,更像是责任和担当。” “在正常情况下,婚姻是人们爱情走到一定程度的选择,是人为定制的条例,选择与否都是正确的。有些人愿意承担这份责任,比起一场虚无的形势,更是给伴侣的一份承诺,用于约束自己的行为。” “或许婚礼誓言在大众眼中已经变成了刻板流程,但他们都忘记了誓言存在原因和初衷,早在一开始,它就划定好了底线。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散沙,但这不能够成为背叛的理由。”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结婚,爱情也好,利益也罢,守住底线都是一个人的社会基本素养,只不过有爱情基础的要守一个心。” “现实和电视剧里联姻后养情人养小三的很多。确实,不违法,但在我看来,无非是他们做不到克己守礼,不愿约束自己,把‘联姻’当做借口。” “但我不一样。” “不管你怎么想,我既然选择了和你结婚,就会把你当做我的丈夫,给你属于伴侣该有的尊重和特权,尽我应尽的义务,这其中包括对婚姻忠诚,对你忠诚。” 梁寄沐这种级别的科研人员,应该很少跟人说教这么长一段。 方逾拾有幸成为第一个得此殊荣的学生。 不过换个层面来说,这也是方逾拾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婚姻的教导和讨论。 在此之前,那个在家中的红本本都像个虚无缥缈的存在沉睡,落在没有定位的角落。 他以前也尝试过跟江麓和宋井溪说过,即便联姻,也不出轨,也不接受梁寄沐出轨。 那会儿他们给的回应都是:反正是联姻,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所以方逾拾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的想法没错。 结婚证存在的意义,就是对彼此宣告责任和义务,以及旁人都无法、也没资格给予的忠诚。 他摸摸鼻子,忽然有种被夸的小欢愉。 “那我可以再问您一件事吗?要三秒内回答我。” 非常无理取闹的要求。 梁寄沐欣然接受:“可以。” 方逾拾说:“今天中午在亭子里,给你打电话的是谁?” 三秒时间太短,梁寄沐不过大脑回答:“我表姐。” 回答完,才有时间回顾原因:“你……” “好的,我问完了!” 方逾拾听完“表姐”二字,耳根就已经烧火了。 早该想到的,梁教授根本不是那种人! 梁寄沐有没有喜欢的人,对他来说无关紧要,那是相爱的人需要在的事情。 诚如他所言,他们没有爱情的婚姻守住的不需要心,只要行为上不逾矩,还有什么别的好操心呢? 他“啪”的关掉自己这边夜灯。 “我有些困了,梁老师,晚安。” 那边安静片刻,也关掉了夜灯。 梁寄沐叹口气,道:“晚安,好梦。” 方逾拾上下眼皮紧紧加在一起,努力入睡,却怎么都睡不着。 一是因为还没到生物钟,二是因为晚上听到的太超纲,还没消化完。 两小时过去,梁寄沐都睡了。 尝试无果后,他不得不放弃,把脑袋缩在被窝里,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刷帖子。 都说大数据是敏感的。 这边刚来白湾,平台就给他推了白湾的旅游攻略。 【那些你不知道的小众观星攻略来啦!】 方逾拾随手点了进去。 帖子说,白湾最南边有个山洞,穿过山洞有个向上弯曲的小路,尽头是白湾视野最高、最开阔的地方。 没有任何东西遮挡,夜空一览无遗。 方逾拾习惯性想转发进江麓宋井溪宋尧的四人小群,并配文——【想看星星】。 谁知道手指不小心点错了人。 因为以前置顶除了方逾栖就是他们的小群,现在还多了个梁寄沐,手指肌肉反射对着最上面一戳,就发送给了【77】。 隔壁床头柜忽然叮了一声。 紧接着就是隔壁邻居翻身的窸窸窣窣声。 完了完了,怕不是被吵醒了。 已经凌晨一点多,自己要是这个点被吵醒,至少要把人打一顿。 方逾拾紧张坏了,手忙脚乱点了好几下才撤回。 正庆幸着自己反应快,床头夜灯亮了。 不一会儿,“邻居”拍拍他缩在被子里的脑袋:“还没睡?” “……嗯。” 方逾拾抓着被子缓缓长出头来:“睡不着。” 梁寄沐低笑了一声。 声音带着还没睡醒的倦意和嘶哑:“那就起来,我们走。” 方逾拾晕晕乎乎问:“走哪儿?” 梁寄沐打了个哈欠,拿起车钥匙,懒声道:“去看星星。”
第26章 现在网上的虚假旅游攻略很多。 博主们为了博流量, 下水道都能p成赛博朋克。 方逾拾稀里糊涂看完星星后,给那帖子点了个赞。 或许是因为刚下过雨,空气中的灰尘都被打落在地, 那晚星星确实好看, 梁寄沐身边也很暖和。 以至于一周后回到海城,偶尔还能梦到当时的夜空。 其实方逾拾国外生活很丰富, 看过日升日落, 看过流星极光,远比白湾的景色更美更难忘。 他有过很多次突然发疯的经历, 半夜赶due惊坐起,随便买张机票漫无目的地飞。 江麓和宋井溪回国后,每次不是他个人行,就是花钱雇陪玩, 有时候还能遇到几个,为了蹭吃蹭喝蹭钱主动请缨的同学。 随着年岁增长,这些年来大家越来越忙,不能陪他发疯了。 梁寄沐还是头一个愿意深更半夜自掏腰包花时间跟他一起闹的。 那晚,方逾拾看到北极星的时候, 问梁寄沐为什么会陪他。 梁寄沐回答说:“是特权。” 是他之前说过,能给予伴侣的特权。 至于特权具体有哪些, 方逾拾见好就收, 没有细问。 即便心中小人已经好奇得满地打滚。 办公室的地暖烘得人没燥热, 他回忆着梁寄沐被雨打湿的白衫, 和浴室里裸露的后背, 搓搓脸, 拿起手机去了楼上健身房。 现在是工作时间,社畜们都在兢兢业业工作, 他这种有后台的资本主义才会来摸鱼,方逾拾痛快跑了半小时,大汗淋漓地下来,刷起了ins。 不含偏见地说,还是外网看起来爽。 刷前运动是为了释放精力,不让多余的激素跑不该跑的地方去。 这儿是公司,欣赏可以,发泄不合适。 可外网现在油腻男也多,翻了好些没一个对胃口。 方逾拾只能打开自己八百年没有翻过的关注。 玩了好些年,不知不觉,他的关注已经六百多了。 列表鱼龙混杂,上一个是金融大亨,下一个就是擦边男模,再往下还有音乐博主赛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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