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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止自然不会看不到他们的动作，微微一笑：“我听说昨天粉丝探班的时候出事了？” 虽然媒体方面有剧组把新闻压下去了，但因为记忆调整并没有把事故抹去，有人知道出事了也很正常。 于是夏星池谨慎地点了点头，顺着乔陌前一天跟自己讲的说法道：“对，去的咖啡店里机器出了点问题……” “是异能失控吧？”慕言止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夏星池停了下来，有些尴尬地向乔陌眼神求救。 乔陌本是靠着一个化妆台坐着，这时站起来，问：“你知道？” “昨天听说这边调了一个处理小组，雍辰也来了。” 乔陌颔首，接受了这个说法。看夏星池不明白，便解释了一句：“一般异能事件只要一到两个人就能处理，调一个组，基本就是大型事故。雍辰是行动组的，需要武力镇压的，不是异能伤人，就是异能失控。” 于是两相综合，异能失控的可能性更大。 见慕言止还在看自己，夏星池点了点头：“我的一个粉丝异能失控了。” “确定是你的粉丝吗？” 夏星池没想到慕言止会这么问，说实话这问题有点不伦不类的，听着让人摸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时在咖啡店里只有我的粉丝。” 慕言止似乎听出了他的语气里那一点点极细微的抗拒，便又解释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说，确定异能失控的人不是混在你的粉丝里跟来的吗？” 夏星池想起了那一对毛线娃娃和李蔚然哭着不停重复的“对不起”。 “不，她确实是我的粉丝。” 慕言止看起来有点疑惑：“能见到偶像，不是应该很开心吗？为什么还会失控，当时发生什么了吗？” 夏星池不明白他究竟在追究什么：“慕先生究竟想问什么？失控的原因很重要吗？这个事情对电影应该没有影响吧？” “别误会，我就是听说了这边的事，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异能失控。” 乔陌突然开口：“如果不是呢？慕先生觉得会是什么？” 慕言止沉默了下来。 “慕先生是不是还想确认，这个异能失控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乔陌的语气有些强硬，“我才是夏星池的监护者，慕先生不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太宽了么？” 慕言止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吓住，半晌笑了笑：“你多虑了。这个电影是我推荐他来的，他在剧组里出了事，又是跟异能相关，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与我慕家为敌，我会在意，不是很正常吗？” 他的态度非常自然，好像他确实就是那么想的，因为被乔陌质疑，还显得有点无辜。 夏星池一直听着两人对峙，这时终于开口：“乔陌，我想单独跟慕先生说两句。” 乔陌马上就皱起了眉头，但夏星池没给他机会拒绝，又补上一句：“我相信慕先生不会伤害我。而且这里就只有一个出口，他也不可能凭空把我带走，你就在外面等我一下，好吗？” 乔陌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沉默了一会，他终究没有拒绝，往门口走了出去。经过慕言止身边时，他还有些不善地看了慕言止一眼。 看着他走出去又把门掩上，慕言止才道：“乔陌是个合格的监护者。” “对，他很尽责。” 慕言止笑了笑：“即使他让黎戈在眼皮底下把你带走了？” 夏星池看着他：“你知道？” 慕言止又沉默了，似乎刚才那一句就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如今正为自己的失言后悔着。 夏星池没有跟他绕弯：“我觉得，慕先生好像确实很关注我。” 慕言止没有否认。 其实比起不否认，夏星池觉得他看起来更像是一时间找不到否认的理由。 “所以，慕先生为什么这么关注我？”夏星池等了一会，他又试探着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慕言止目光微烁，很快便垂下了眼，语气里带着点笑意，似乎又有些无奈：“认不认识，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说呢？”夏星池模棱两可地反问。 慕言止又沉默了。 夏星池的心沉了下去。 慕言止的沉默只能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个人一直关注着他，而且非常了解他，甚至知道他失忆的事情。 那么久以前，除了父母和当时负责的医护人员以外，被自己父亲捂得严严实实的事，他却知道。 虽然心中波涛汹涌，但夏星池掩饰得很好，没有得到慕言止的回复，便很随意地又起了另一个话题。“我之前拍一个微电影的时候，在那个拍摄地点，遇到过另一位慕先生。” 慕言止始终没有抬眼看他，但夏星池知道，这个人一直在听着。 “乔陌说他是你的叔叔，是如今慕家的当家。”夏星池继续往下说，“当时我还要回去拍摄，也没聊上几句，不过有一句我记得很清楚。” “那位慕先生说，我跟他认识的一位故人长得有点像。” 慕言止终于开口了，他叹了口气：“是的，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夏星池看着他，没有马上接话。 慕言止知道他在等自己说下去：“是我少年时的一位同窗……那时候我们关系很好。” 听到慕言止亲口承认，夏星池还觉得有些荒唐，他其实并不觉得像慕言止这样的人，会仅仅因为自己像某个人，就对自己如此关注，提起慕与泊的这个话，也不过是想试试能不能套出点什么别的东西。 但慕言止的回答，无疑是间接承认了他的猜想。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笑了笑：“所以，慕先生是因为我跟故人相似，所以对我另眼相看？” “你就当作是吧。”慕言止笑得很温柔，“你只要知道，我真的没有恶意就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 夏星池却因为他的回答微微蹙了眉头。 他想起刚相识时慕言止不止一次地说过，他不适合当偶像，甚至为此让他失去了一次机会。那时候他觉得非常奇怪，可如今想来，却好像找到了答案。 不是自己不适合，而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不适合吧？ 这种被当做他人替身的感觉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舒服，他忍不住道：“慕先生，你应该很清楚我是谁。” “当然，我很清楚。” 夏星池看着眼前人脸上那仿佛永远被会被撕开的微笑，突然特别不确定，他是不是明白自己的话。 可这样的话却又不能多说，再说，就太过自作多情了。 “那我就先谢谢慕先生的厚爱了。”夏星池顿了顿，语气里还是难免泄露出一丝嘲讽，“也谢谢那位故人先生。” 慕言止像是没听出来似的。 “还有一个问题。” 听到他的话，慕言止似乎有些意外，却依旧露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虽然想过也许有的问题，乔陌不在，慕言止才愿意回答，但那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试探罢了。 这才是他特异让乔陌离开，真正想问的问题。 “乔陌是不是曾经异能失控过？” 第87章 听到夏星池的问题，慕言止没有马上回答。 但他也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表情，只是看起来非常谨慎地思索了一会，反问：“你没有问过他吗？” 夏星池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慕言止又问：“如果是，你会怎样？” “不怎样，只是确认一下罢了。” 从第一次提起异能失控时的反常，到昨天乔陌对异能失控的态度，夏星池觉得，这可能是唯一的解释。 但这样的问题，他不能问那个人。 “对，在他十三岁的时候。” 猜测成真，心里一直绷着的某根弦似乎一下子就断了，夏星池有点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在监控区待了六年，一直接受异能的开发和控制训练，通过了特管局三个研究所的测评，才进的行动组。” 慕言止温和地看着他，似乎想给他一些安慰，所以说得非常仔细。“从第一次失控后到现在十四年，每一次失控可能性评估他的结果都低于危险值，没有出现过任何疑似失控的征兆，所以从数据上来说，他甚至比很多从来没有失控过的异能者都要安全。” 但只要有一次失控，就足以在人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大部分人都认为，只要失控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事实上也是如此。 夏星池记得乔陌说过的话，他甚至能从这话里，听出了乔陌曾经受到过的怀疑。 乔陌说他以前不愿意做监护者，因为大部分人一开始都不会太信任监护者，实际上，是因为大部分的人不愿意相信他。 就连夏星池自己都无法保证，在看过李蔚然的失控后，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乔陌也曾经失控过，他是不是还能像当初那样轻易接受这个人。 慕言止却仿佛还在担心他会对此有负担，想了想又补充道：“乔陌的异能，在行动组里也是能排在前头的。” 夏星池笑了笑，终于回应他：“我知道他很厉害。” 慕言止观察着他的表情。 夏星池重复自己的话：“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慕言止：“我不会跟他说的。” 夏星池勾了勾唇：“那还真是谢谢了。” 慕言止微微一笑，看了一下时间，体贴地问：“你是不是该回去拍摄了？” “嗯。”夏星池应了，往门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回头发现慕言止好像一直在看着自己。 “你的那位同窗，叫什么？” 慕言止的表情很平静，却过了好一会才回答他的问题：“沈玉笙。” 一个陌生的名字。 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那天开机仪式后，在院子里撞上，这个人几乎脱口而出的一个单音吧？ 夏星池问慕言止：“他已经死了吧？” “对，他已经死了。” 夏星池点了点头，好像已经没有问题要问了，慕言止目送着他一路走到门口，几乎就要拉开门，却又一次停了下来。 慕言止的心微微提了起来，而后听到夏星池问：“他也是异能者吗？” 这个问题…… 慕言止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夏星池回头，一定会发现他的笑容里掩饰不住的茫然。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大概，不是吧。” · 夏星池没有再问，拉开门走出去，就看到不远处靠着墙不耐烦地划拉着手机的乔陌。 一听到开门声，乔陌就走了过来，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化妆间里的慕言止，而后才看向夏星池。 他没有问夏星池跟慕言止在里面究竟聊了些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他没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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