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鹿听完,眼泪瞬间流的更凶了。 他也不说话,哭的时候一丝声响也没有,只有源源不断的泪珠滚落,顺着乔鹿巴掌大的小脸,蜿蜒向下,沿着细长的脖颈滑落,沾湿了林潮生跟他紧挨着的手。 眼泪都带着滚烫的热意。 林潮生看着乔鹿的眼泪,心底一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后再也无法强撑着冷淡漠然的模样,他手指向上移,抚过乔鹿那双被泪水浸湿的雾气蒙蒙的眼睛,放轻了语调,开始哄人:“不哭了,是不是身上疼?” 林潮生只要一想到方才看到的乔鹿身上那些伤痕,心尖就酸疼一片。 去找他的路上,该是在雨里摔了多少次,摔得多狠,才会将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 林潮生都不敢细想。 明明是最娇气不过的人,平常也惯会撒娇惹他心软。 怎么真正受了这样多的伤,却总想着瞒他呢。 乔鹿敏锐地察觉到林潮生态度的细微转变,眼泪渐渐止住一些,他拿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看向林潮生,随后伸手主动抱住林潮生脖子,在人耳边细声细气地说: “疼。” “好疼啊,潮生哥哥。” 乔鹿现在整个人像个小暖炉,热烘烘地贴在林潮生怀里。 说话时微烫的吐息卷到林潮生耳边,林潮生垂眸,双手将人往自己怀里又紧了紧,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草莓味的夹心牛奶糖,剥开糖纸递到乔鹿唇边,看着乔鹿「嗷呜」一口将糖果吞了进去,眼泪终于彻底不流了。 “乖,去医院看看,看完就不疼了。” “给你带了很多糖,你听话,待会儿就都给你吃,嗯?” 乔鹿含着糖,脑袋瓜在某些事上又转的挺快。比如此刻,他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林潮生的话,心思却飘到了之前电话里,林潮生说只给他带了六颗糖,现在却说,他还有很多。 乔鹿用下巴撞了撞林潮生的肩,苍白的嘴唇不高兴地动了动,趴在林潮生耳边,小声叫他: “骗子。” “潮生哥哥就会骗我。” 作者有话说: 还没在一起就天天抱着走,这像话吗! 看到有些宝的评论由于苦茶子飞飞被审核无情删除,我好心痛! 默默帮大家捡起苦茶子QVQ 不可以涩涩! 感谢在2023-03-2120:51:49~2023-03-2220:39: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顶上的白炽灯泛着刺眼的光,急诊科外长长的走廊上,乔鹿挂着水,脑袋靠在旁边人身上,眼睛闭着,纤长乌黑的睫毛低垂着,睡颜安静乖巧。 乔鹿扎着针的左手有些轻微的冷,被林潮生轻轻挪到自己腿上,用掌心虚盖着。 林潮生叫来护士,要了一个小热水棒,缠绕在输液滴管上。 给乔鹿拨了拨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林潮生无声端坐在椅子上,视线始终停留在安静睡着的人身上。 两个小时的点滴时间,乔鹿无知无觉地睡着,林潮生就一直这么看着他。 输完液,天也快要亮了。 林潮生给蒋玉发了消息,两人没再回去山上的酒店。 在医院附近重新开了间房,乔鹿的精神依然不是太好,烧是退了下去。但浑身没什么力气,进了房之后就被林潮生按进了被窝里,让他继续休息。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乔鹿意识模糊,眼皮彻底合上之前,他伸手拉了林潮生一把,见林潮生配合地弯下腰,乔鹿微哑的嗓音响起,带着软绵的困意,朝林潮生道:“潮生哥哥,你也一起睡会儿吧。” 因为是医院附近,现在又是旅游的旺季,两人临时过来订房,只剩下一间大床房,房间跟几人之前住的相比小上不少,且只有一张床。 林潮生手掌心贴了贴乔鹿的额头,见温度正常,撤回手,给人把被子拉了拉盖好,轻声道:“我不困,你睡吧,我就在旁边。” 乔鹿闻言挣扎着将眼睛张开了一点,还想在说些什么,不过实在是太困了,在林潮生有意的哄劝般的动作下,终于还是重新沉沉睡了过去。 乔鹿几乎睡了一天,第二天他情况好了不少,被林潮生带着一起回了蒋玉刚开始安排的酒店,跟其余几人汇合。 经过这么一遭,众人也没了继续玩的心思。在乔鹿彻底退烧之后,他们坐上了回A市的车,各回各 乔鹿一到家就被陈姨和苏阿姨拉着好一阵关爱,说已经给他炖上了鸡汤和排骨,要给他好好补补,早日把病养好。 “这小脸白的,乖乖哟,真是遭罪了。”陈姨跟苏阿姨瞧着乔鹿病中苍白的脸颊和毫无血色的唇,心疼地直喊乔鹿「乖乖」,乔鹿受宠若惊地接受着来自长辈热情且难以招架的关爱,一直小声说自己真的没事了,不过陈姨他们还是一脸慈爱担忧地望着他。 乔鹿被人关心得有些难为情,无措地看向林潮生。 湿漉漉的眼神带着些紧张与茫然,看向林潮生的时候,眼尾微微耷拉着,瞧着让人心软。 “妈,陈姨,乔鹿刚坐完车,让他回房休息一会儿吧。”林潮生站直了身子,将乔鹿从两位女士手中拉到自己身边,说完话后便领着乔鹿往卧室的方向走,将人推进房间,林潮生也跟着进去,将乔鹿的行李箱放到墙边。 “吃饭还要一会儿,要不要再睡一觉?”林潮生走到乔鹿面前,略微垂下视线,看着乔鹿颜色依然浅淡的唇,轻声问他。 乔鹿已经在车上睡了一路,其实不怎么困,摇摇头说不困。 林潮生探手又摸了摸乔鹿的额头。 自从乔鹿发烧之后,林潮生每天都会不定时这样伸手去探他的体温,乔鹿已然很习惯了,自然地微微仰起脸,让林潮生更方便地摸他的额头。 “真的好啦。”乔鹿眨眨眼,看林潮生收回手,抓着人的手摇了摇,语气有些无奈地小声说。 他总觉得那天之后,林潮生对他的病有些过于紧张了。 其实乔鹿就烧了一天,挂完点滴后的白天又起了一次热,吃药压了下去,之后体温就没有再上来过了。 但是林潮生总不放心的样子,一定要亲手摸过,确认乔鹿没有再烧起来。 “坐好,给你上药。”林潮生没有正面回应乔鹿的话,只拉着人坐到屋内摆放着的粉色沙发上,拿出一管白色的软膏,掀起乔鹿的裤腿,将带着清凉冷意的药膏均匀抹在乔鹿腿上大大小小的红印上。 经过这几天,乔鹿身上的伤痕已经消了肿,青紫色褪去,只剩下些许红印,斑斑点点地点缀在腿上,跟暖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脚底的那处小伤口一开始存在感最强,但却是好的最快的。如今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不需要再抹药了。 林潮生安静地给人上着药,乔鹿乖乖坐在沙发上,用手指拎着自己被卷起来的裤腿,看着腿上好得差不多了的伤痕,问林潮生:“还要涂多久药呀?我看已经快好了,而且也不怎么有感觉了。” 林潮生涂完药,站起身不轻不重地敲了乔鹿脑门一下,嘴里说出的话不是乔鹿想听的回答:“至少再涂一周。” 乔鹿忧愁地垂下脑袋,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好吧。” 回家之后,国庆假期余额严重不足,只剩下短短两天。 乔鹿抱着怀里沉甸甸的假期作业,泡在了林潮生房间的书桌上,每天奋笔疾书,紧赶慢赶,终于在要上学前一天晚上将作业都写完了。 合上最后一本练习册的时候,乔鹿精神恍惚,撑着的一口仙气散去,虚弱地趴在了桌子上,扭了扭头,他看着早就做完作业在看手机的林潮生,哀怨地边叹气边朝林潮生道:“潮生哥哥,赶作业可比生病难受多了呜……” 林潮生抬起眼,看了乔鹿一眼,捕捉到关键词,皱着眉起身来到乔鹿身边,又要伸手去探乔鹿的额头。 被乔鹿一偏头躲开了。 乔鹿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胳膊里,闷着声音说:“潮生哥哥,你好笨。” “我说的不是那种难受哇。” 林潮生长这么大没被人说过笨,伸出的手顿在那里。 小笨蛋,居然还说别人笨。 看着乔鹿因为赶作业而累得呆毛都耷拉下去的模样,林潮生盯着人的后脑勺,从乔鹿趴着的毛茸茸的脑袋上,品出了一点生无可恋的委屈…… 半晌后,林潮生轻笑了下,随后将手落在乔鹿露出的一截白皙的后颈上,像安抚咪咪一般捏了捏乔鹿的后脖颈。 林潮生撸猫撸惯了,手法很好,几个动作下去,就能让猫咪舒服得「咕噜咕噜」起来,毛炸的再厉害都能给撸顺了,「喵喵」叫着黏着人手指,想要更多。 用在乔鹿身上,大抵也能有些共同之处。 乔鹿的确被捏得一愣一愣的,他感觉有些奇怪,但并不难受。 片刻后,乔鹿将闷红的脸从臂弯里抬起来。 他被捏得有些舒服,但又不太想承认,眨了眨眼睛,乔鹿别别扭扭地小声说:“你这是在撸猫吗?” 林潮生答非所问,只道:“不喜欢么?” 乔鹿哼哼唧唧地点点头,不太出息地道:“喜欢。” 回到学校之后,乔鹿还是每天去高三楼找林潮生补习。他现在去高三就跟回自己班级一样,毫不陌生,路上遇到眼熟的学姐学长,还能自然地跟人笑着打个招呼。 上学一个星期之后,乔鹿身上的伤完全好了,红痕也浅的看不出来了,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不再像刚回来时那般苍白,看着让人担心。 林潮生也终于不再每天探乔鹿的额头,不再每天晚上按着他涂药膏了。 乔鹿终于被允许吃一点眼馋好久的雪糕。虽然只能吃很小一盒,但乔鹿依然开心得不行,喊林潮生的时候尾音都不自觉浸上冰淇淋一般的甜意。 夏天的尾巴随着十月的过去而走向尾声。 学生们换上了秋季的长袖校服,套上蓝白色的校服外套,上课时无法再用夏困做借口偷懒了,一个个被老师们鞭策着,赶跑不经意光临的瞌睡虫。 与此同时,期中考试转眼到来,教学楼的灯灭得越来越晚,乔鹿每天放学后还要窝在林潮生房间的书桌上,写上好久的题,碰到不会的就找林潮生给他讲。 离期中考试越近,乔鹿睡得就越晚,有时候学得太晚,没有注意时间,林潮生一个转眼的功夫,就会在自己书桌上收获一只脸压在试卷上,不小心陷入梦乡的乔鹿。 考试开始那天是个大晴天,乔鹿前一天晚上被林潮生按着早早睡了,没有熬夜。 一大早起来之后,乔鹿睁眼第一件事是爬起来去找自己的书包,赤着脚鞋也没穿,在屋里转了一圈,没看见书包,愣了一会儿,转身就开门朝林潮生房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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