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齐深吸一口,硬生生塞给洁白的雪人嘴里,连忙直起腰冲着秦海坏笑,双眼弯弯,嘴巴咧天上,“这次堆男的!” 三年前,秦海恍惚站在雪地里,回忆起那个两人和好相拥的日子。他似乎要兑现诺言了,不然也不会喊秦时齐回来一趟。 每当秦时齐玩雪都会显得别样童真,不远处一颗雪球突然咻一下啪他肩膀上,秦时齐“操”了一声,像只雪地狗抖落身上积雪,发现是秦海扔的,骂骂咧咧粗暴抓起地上积雪猛摔过去。 秦海扭身子躲过,再回头秦时齐踉跄跌倒在雪里,他又心疼又想笑,连忙跑上前扶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时齐圈住腰,往下一摁,栽在温暖的怀里。 “我赢了。” “我又没和你比……”秦海赖在他身上不愿意起身,“偷袭,扣你十分。” “九十分我也满意!” 他们玩得不亦乐乎,雪地里打滚,偶尔躺在冰冷的草地垛,逐渐忘了时间。 回去路上秦海告诉他,爷爷准备在长沙买房,自己已经决定好了考哪所学校,未来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秦时齐捏紧方向盘意外,“真的假的?我靠。” “真的,到时候我们可以搬进去。”秦海抿嘴严肃道:“我想大学里试着创业。爷爷联系了熟人,之前吃饭见面谈过,虽然互联网我不太感兴趣,但个人IP前景确实很好。爷爷其实一直在找人问我以后选专业的事,看得我头都疼,三四本参考资料……” 秦时齐目瞪口呆,“啊?” “一下子就长大了。”秦海思索片刻,轻笑道:“我的未来都是爷爷一砖一瓦垒好了,看着顺风顺水,其实也挺没自由的。” “他怎么把你当机器人一样。”秦时齐脑子里特别乱,“可你这都没高考,急于这些事情做什么……” “一百多天,快了。” 秦时齐再次感慨两人的生活可谓是天差地别,斜了眼刚满十八的秦海,内心低骂,也怪不得他早熟懂事,爷爷这套磨人的教育能把傻子都捧成天才。 冬天夜长,天黑较快,两人回到家时秦俊峰正笔直站门口,双手背身后。 秦海面露难色,让秦时齐把宝马停车库赶紧出来认错,“爷爷,我们就跑湖那边玩了会儿。” “洗澡,睡觉。” “好。”秦海推推身旁人,气氛微冷秦时齐不懂怎么搭话,悻悻点头,跟着两人进大门。 洗完澡他穿着秦海衬衫休闲裤出来,边套袄子边哆嗦,客厅太大冰冷的很,他拘谨不已,“爷爷,我、我先去睡觉了。” 秦俊峰却突然招手示意他过去,秦时齐心里叹气,想着该来的还是要来,大剌剌坐过去咳嗽两声,“咋啦?” “丫头走两年多了。”秦俊峰眼角皱纹动了动,将珠串稳当一扔到茶几上幽幽道:“给我留了封信。” 秦时齐意料之外爷爷突然提起周雨,疑惑问:“与我有关?” “她说你愧疚,对小雪的事。”秦俊峰沉声:“以前是不是你跟丫头有过什么?” 秦时齐一瞬反应不过来,呆愣愣地搔头摸耳,“什么什么?” “你招惹人家的。”秦俊峰语气笃定,不悦神色摆脸上。 招惹?招惹! 秦时齐惊慌失措摇头喊冤,“她跟我特别好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他莫名其妙,但想着周雨死前居然还在帮自己“开脱”罪过,心里升腾起浓烈的感动之情。可是,他俩清清白白怎么能给爷爷无端诬陷呢? “她跟我打桌球认识的,关系特好,平时总出来玩。” 秦俊峰将信将疑把东西轻甩在茶几上,还有一张红艳艳的房产证,他疑惑拿起,里面夹了张银行卡,密码用纸条贴着。 秦时齐恍然大悟,手有些抖。 原来所有东西他和秦海一人一份! “乐意就拿着,不乐意给秦华。”秦俊峰阖眼再拿起菩提循循捏着珠串,悠悠告诉他去年底其实已经找到了秦雪的痕迹,打听一番发现人家考了好大学现在订婚了,生活美满和睦,跟他爸妈商谈一番决定还是算了。 不管消息是不是真的,对秦俊峰而言,似乎都过去了,无论好坏算个结局。 秦俊峰苦思冥想觉得秦家克“女”,不然这么多年除了秦海、秦时齐,好不容易儿媳再怀上还是男孩。连认个孙女都以这样戏剧的结局收场。 秦时齐百感交集,甚至听完后眼眶湿润,他没想过爷爷这么多年还在找姐姐,而且找到还能成全人家,这格局太大了,他情不自禁佩服。 “对你严,是希望不要走我曾经的路。”秦俊峰眼神凌厉,语气严肃,“纵有麒麟子,难敌化骨龙。你不着边际,爱玩爱闹终究是葬送自己的前途。” “不是每个人都想当’公务员‘!做自己喜欢的事……”秦时齐倔犟脾气嘟囔:“再说,行行出状元,指不定我未来……” “我要你有学识,不是要你有钱!”秦俊峰将珠串稳当扔茶几上,“跟秦华一个德性。” 短暂谈话爷爷两次甩菩提珠,事不过三,再来一次真该动怒了,可他仍然欲想争辩,与其争个赢高。 好在秦海闻声从房间出来,疑惑地望着他们,走上前看见房产证和东西,反应过来拿起塞秦时齐怀里,连忙道谢推搡他进房间。 “我不出来你是不是要跟爷爷吵架。” “他就那套说辞,一棒子打死一堆人。”秦时齐闷闷不乐把怀里东西放他床头,躺下叹气。 秦海坐床边拿起查看,拍他肩膀,“爷爷把我们俩的房子买在同一个小区。” “那我说不定不在那边发展呢?” “租给别人呗,反正买的商品房。”秦海莞尔一笑,“说了爷爷不是真讨厌你……” “我他妈当然知道了!我是他亲孙子。”秦时齐转身质问:“你看过雨姐写的信怎么不告诉我。” 秦海神情复杂,良久,还是坦白,“那时候她刚刚过逝,我病了,爷爷带我去外省看医生了。” “哪儿啊?病哪儿?什么病?你胸口疼是不是这原因?”秦时齐急切地问:“怎么现在才提这个事?” 秦海痴笑摇摇头,摸索他的手放自己胸前,“心本来空了……” 你来又满了。 秦时齐不明白他意思,可是连忙抽回手,脸唰一下火热热的,站起身嘟哝着什么叫心空了,那心空了不就是个死人,就喜欢说这种不好笑的笑话。 “逗你的。”秦海眼里兜不住笑意,“今天一起睡,客房都没人收拾。” “放屁,上次都睡过。” 秦海冲上去拦着欲要开门离开的人,“别走啊。” “起开起开。”秦时齐推着他胳膊,这人堵着门张开双臂,跟个什么似的,他挪开视线啧了声,“我揍你啊,今天不想跟你睡。” “那你多久跟我睡?” “下次。”秦时齐不耐烦之中透着羞赧,“滚开啊。” “不行,进都进我房间了。” 秦海耍无赖挡着门锁,秦时齐发现真小看他了,用力拽一番发现根本扯不动。他心里不悦,怎么可能“斗”不过这小子!暴躁脾气上来连拖带拽,俩人在门前推推搡搡、拉拉扯扯好似打架。 啪啪——哒哒哒—— 秦时齐衬衫扣子给他连“拔”两颗,掉地板上咯咯哒哒还在滚圈,秦海瞅着地上两颗翻滚的扣子,不紧不慢抬起头讨债:“这衬衫我以前七百块买的,现在睡下不让你赔。” “赔你个头!你他妈居然找我要钱!”秦时齐炸毛叫骂:“老子平时给你买吃的买东西,哪里才七百!就这破衬衫你他妈狮子大开口——” “你睡这儿就不让你赔。”秦海弯腰捡起扣子,“这衣服版型很难买到适合我的,我都穿两年了。衣服也有感情懂不懂,如果你不愿意赔偿我,我只好……” “好什么?”秦时齐信以为真。 “我只好哭给你看。” 秦时齐眼睛睁大,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少他妈发疯,我给你缝好就行了。” 秦海略显质疑,“你还会缝衣服?”随后眼神透着浓浓的崇拜,“哥,你连这个都会啊?” “我他妈除了不会学习,什么都会。”
第58章 第五十七回 够了 秦海翻找了整个房子,才从犄角旮旯里找出针线,还是曾经奶奶用过的东西,塑料盒裂痕严重,秦时齐稍用力盒子直接烂开了。 他不悦啧了声,脱下衬衫,光着膀子穿套上羽绒服,秦海还没从他刚赤裸上身回神,就被指挥来帮忙打灯。 秦时齐像模像样欲要穿针引线,插几次进不去,便张嘴轻含线头再尝试,随后麻利打结缝衣,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你以前自己缝衣服?” “弄过两次,很简单。” 秦海聚精会神地注视灯光下的人,秦时齐回来才剪的头发,两鬓修短,未戴耳钉的耳洞在白光下非常明显。 童真、可爱、体贴、温柔、嘴硬心软,这些都是秦时齐的标签。 他伸手捏着秦时齐耳垂,秦时齐蠕动脑袋躲了躲,没躲过,仍然神情自若对准纽扣眼扎进去,抽出长线。 房间静悄悄,秦海轻柔按摩他耳洞,“你什么时候打的?” “初一的时候。当时张邵他妈不让,我们本来约好一人打一个的……” 秦海立马缩回手,“哦。” “你也想打啊。”秦时齐抬头憨笑,“不疼,蚂蚁咬一下。” “你给我打呗,我不怕疼。” “我拿这个给你扎?”秦时齐拿针做样子吓唬他。 秦海眉毛轻挑,勾唇淡然道:“你要是敢穿,我就给你练手。” 秦时齐不甘被挑衅,将线打结咬断,还真凶狠劲十足拿针靠近他。没想到秦海不移不动,偏脑袋露出耳朵,秦时齐蹙眉,“我真穿了你别哭啊。” 秦海嘴角微微上扬,“不会。” 秦时齐看着他这幅无所畏惧的样子莫名来气,蹿爬到床头柜拿起打火机烧针消毒,无比炽热的针头靠近秦海左耳,那股热气使得他睫毛轻颤。 两人距离骤近,秦时齐呼吸声也是灼热的,扑洒在秦海侧脸,暖烘烘、心痒痒。那细小滚烫的针头刚触碰到耳垂肉,白光照下连细微毛发都能看清,秦时齐偷瞄了一眼,发现秦海真在等着他下手,心里一阵想笑。 “好了吗?” “好个屁!二逼吧你。” 秦海不悦,一巴掌轻呼在他腿上,“让你做就做,笑什么笑。” “草!针掉了!”秦时齐一个没握住,两人连忙在床上摸索,被子枕头床单一顿乱掀,始终没有找到那颗针,面面相觑,“能睡吗?” “鬼知道会不会在床上!多危险啊。” “那正好,我俩都睡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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