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状态不好,晚上不如点个外卖算了。
他渐渐地感受到了疲劳,便抱着小狗、裹上毛毯窝在沙发上睡了。 ——等睡醒了,一定要好好跟欢欢分享这个好消息。
……
“喻勉?喻勉!”
朦胧之中,喻勉好像听到了肖亦欢在叫他。 他睡着了,睡得很沉,现在也没有完全醒来。他的头好重、眼皮好沉、身上又酸又痛、冷得要发抖。
“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喻勉,你是不是发烧了?” ----
第41章 病号快乐粥(下)
喻勉缓缓睁开生锈的眼皮,因为没带眼镜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意识也没有立刻回笼。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却只是“嗯”了很轻的一声。
冰冰凉凉的手落在他滚烫的前额和眼周,那样的触感好舒服。 “你眼睛都红了。怎么眼睛比额头还烫?”肖亦欢满是担忧的声音落入他耳中。
他虚弱地说:“那我应该是发烧了……我就是这种体质,一发烧,眼周的皮肤就充血,眼睛也有血丝……比脑袋都热。” 话一出口,喻勉也被自己哑得过分的声音吓到了。
“我现在说话好像曾志伟啊。”喻勉想玩个梗。 因为现在的肖亦欢看起来很担心他,露出了很难过的表情。
肖亦欢冰冰凉凉的手轻轻打在喻勉身上,“还有心思闹,你都不知道自己快缩成瑞士卷了吗?” 他身上的毛毯其实比刚睡着时多了一层,是拉德茨基狗窝里垫的那一张。看来是小狗看他缩起来发抖,把自己的摊子让给了爸爸。
宠物发声按钮被不断地发出声音。 “爸爸”“疼”。
肖亦欢对着在沙发后按钮区狂踩的卡门说:“知道了!知道了!不用踩了!” 他扭头帮喻勉把毛毯掖好,“我回来,卡门就在那边狂按‘爸爸’和‘疼’。她俩还真是比人都会照顾人。”
“唔,都是曾志伟的好闺女。”喻勉顶着全身的肌肉痛和寒颤开玩笑。 肖亦欢拿他没辙,道:“起得来吗?我们去床上躺着。我先给你把药箱找出来,量个体温再吃一粒退烧药。”
“呜呜!” 拉德茨基叼来一瓶矿泉水,湿漉漉的狗鼻子轻轻戳在肖亦欢身上,水汪汪的黑眼睛眼角耷拉着,一副快哭了的委屈小模样。
“没事的拉宝,我在的。”肖亦欢接过水瓶,轻轻摸摸奶油小狗的脑袋,“爸爸就放心交给我,好吗?” 拉宝“呜”了一声,十足的嘤嘤怪。
肖亦欢先找到无菌砖包装的柠檬茶,把吸管抠了下来,放进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里。 他让喻勉靠着他坐起上身,将吸管放在小病号的嘴边,“先喝口水。发烧一定要多喝水。”
喻勉听话地任人摆布,靠在肖亦欢怀中嘬了一小口水。 喝过水后,他的声音似乎没那么沙哑了但听起来还是有气无力的。 “身上疼。”他是真疼的不行了,冲肖亦欢撒娇,“平着躺后背疼、腰疼,侧着躺胳膊痛腿痛。浑身都好难受,骨头要散架了。”
听的肖亦欢心疼够呛,“我的小可怜,难受的动都动不了了。我们到床上去,好不好?” 那双控制得住大型犬、托举得动女舞伴的手臂看似纤细,实则有力气得很,将喻勉脸人带毛毯卷抱了起来。
目睹了这一幕的卡门和拉德茨基狗眼惊得快瞪掉了。 两只小狗满脸惊恐地愣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跟上肖亦欢往屋里跑。
“我要被兽医治了吗?”全身滚烫的喻勉靠在肖亦欢肩头,很小地“汪”了一声。 肖亦欢将他轻轻放在床上,“我还治不了你?” “治得了,你专治狗狗各种不舒服。”喻勉红红的眼睛淌下一行因为发烧引起的生理性眼泪,“狗狗难受。”
软和的被子盖在身上,肖亦欢翻出了退热贴,将一份清凉粘在喻勉的额头。
“我知道,狗狗难受要心疼死我了。亲亲狗狗。”肖亦欢轻轻吻在喻勉流泪的眼角,“我的大狗狗怎么病了呢?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太辛苦了?” 喻勉顶着流泪狗狗头,“我都好久没病过了。可能是……太激动了?”
作为一个生理状态极易受心理状态影响的人,这样的反应对于喻勉而言并不陌生。 当年他高考、考研之后也是这样。随着大事件的结束,绷紧的那根弦松下来,他的免疫系统也想跟着“热烈”庆祝,总要发一场没由来的热才算是画上句号。
仔细想来,他四点起来备菜又熬了一个通宵,又接连发生了那么多的牵动情绪、改变生活状态的大事件,在这样生理与心理的内外夹击之下,也难怪他病倒了。 积攒下来的压力和突如其来的喜讯冲破了他能够承受的临界点,在此刻彻底爆发了。
他看见肖亦欢转头去药箱里翻找,心里空落落的,急忙唤对方的名字。 “欢欢。” 肖亦欢柔声应道:“我在的。”
“欢欢,狗狗可能要读博士了。”喻勉看着体温计被轻轻塞到自己腋下,“我跟导师聊过,过几天见面。要是……我跟新导师很合眼缘,我就……”
肖亦欢哭笑不得,“我的天啊!行了我的狗狗博士,您现在还烧着呢。能不能等病好了在说?” “还不是呢。”喻勉烧得迷迷糊糊的,固执又有点答非所问地在细枝末节上较真儿,“不知道导师能不能选我呢。”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烧糊涂了还是没烧糊涂。
“不是博士你的学历也已经可以碾压大多数人了。”肖硕士将吸管塞进小病号嘴里,“我还不是个医学的硕士,只不过是个农学的硕士而已。” 喻勉叼着吸管,问:“兽医不是医学?” “对,兽医非医,是农学。”肖亦欢哄小孩似的回应他。
拿出来体温计一看,三十九度八。 肖亦欢“啧”了声,“高烧,你得赶紧吃药了。” “嗯。”喻勉可怜巴巴地缩在被子里,只露出烧得通红的眼睛,眼眶里噙着泪。
看的肖亦欢跟着难过极了,声音跟吸猫逗狗那样夹了起来,“小可怜,来,稍微坐起来一点,把这粒药吃下去再躺下好不好?我给你冻一个冰敷眼罩,给眼睛降降温好不好?”
喻勉眨了眨红得小兔子似的眼睛当作同意,眼角“吧嗒吧嗒”掉了两颗生理性的滚烫泪水。
“现在是……”肖亦欢抬手看运动手环,“晚上八点三十二,第一粒药吃下去如果温度还没降下来八小时之后才能再吃一粒,应该是凌晨四点半五点那个时候。”
一粒退烧药下肚,喻勉像是萎蔫的植物那样靠在床头。 “饿不饿?狗狗今天都吃了什么。”肖亦欢坐在床沿,手像是给小猫咪顺毛那样轻轻拍在喻勉胸口。 喻勉摇摇头,“没怎么吃。”
“呜,狗狗怎么这么可怜?我们喝点蜂蜜水,稍稍补充一点点糖份就去睡觉觉好不好?”肖亦欢抽了几张纸擦去喻勉脸上的眼泪,“狗狗困不困?狗狗发烧了要多喝水、多睡觉、多上厕所。”
他给喻勉喂了水,又把冰敷带和退热贴放在颈部两侧、腋窝、大腿内侧这些有大血管、散热快的地方,让体温尽量不要再上升了。
过了一段时间,解热镇痛药的药劲儿上来了,喻勉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渐渐模糊了。
“我们狗狗困了,要睡觉觉啦!待会儿出汗了不用捂着。稍稍把狗狗爪爪放在外面散热是没问题的。出汗就是为了体温能降下来,明白吗?猫咪给狗狗做点吃的,好吗?”肖亦欢耐心地叮嘱道。
哄着喻勉睡着后,他起身准备去厨房做点病号餐。 他往门口一看,正对上两只小狗的目光,她们也在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呢。
“嘘!”肖亦欢冲着小狗比了一个手势,轻手轻脚地掩上门,“饿不饿?吃饭吗?” 没吃上晚餐也没有出去玩的卡门点点头。
肖亦欢蹲下去,直视小狗的眼睛,小声问:“爸爸病了,今天晚上我们吃完饭看家好不好?” 看家——小狗最讨厌的词汇之一。
卡门不太高兴,但也没有发脾气,只是转头扭屁股走回窝里趴着了。看来她对喻勉的关心虽然有限,但还是能勉强为爸爸忍耐一下看家这种“酷刑”。
而拉德茨基跟着喻勉的时间更久,知道人类偶尔会难受不想出门,非常乖巧懂事地蹲在喻勉房间外,把狗鼻子伸进门缝里。
肖亦欢洗过手,满上两只小狗的饭盆,随后打开冰箱,搜刮喻勉剩下的食材。 “东西还不少呢,食材充足,弄一个病号快乐营养粥好了。”
除了煮泡面、做豆乳盒子之外,肖亦欢也有一道拿手好菜,那就是煮粥。
他先将大米以双手揉搓的方式淘洗干净,据说这样搓过的米粒煮起来会更香更黏稠。随后,他将沥掉水份,在生米粒中加入少量的花生油和黑芝麻油浸泡。 冰箱里有盒还算新鲜的香菇,被他拿出来洗洗干净切成薄厚相当不均匀的薄片。
冷冻层里的鸡胸肉本来是打算煮来当狗饭的,如今拿来给人吃似乎也没什么问题。肖亦欢将鸡胸肉丢进微波炉叮三十秒解冻,随后烧开一大锅水,放入料酒、葱姜、一大勺盐水,煮时给鸡肉去腥。
锅里水放多了,他手忙脚乱地关小火、用大马勺舀出多余的水放进碗里,不出所料地烫到了自己,还把汤水撒到了料理上。
肖亦欢沉着脸拧开水龙头,把烫伤的手臂放在凉水下冲洗,又从冰箱里翻出一个冻好的冰袋用毛巾缠在手臂上继续做菜,过一会儿又嫌太冰把毛巾冰袋都拆了,擦拭干净喻勉用心维护的台面。
已经去壳的冷冻虾仁和蟹棒在热水里烫一下,汆到半熟,切成小丁方便入口,待会儿在粥水里滚熟就行,切成小段的蟹棒在粥里搅合自然就化开变成绵软鲜甜一丝一丝的了。
备料备了一半,肖亦欢把泡好的米放进电饭锅里加水熬粥,洗洗手去查看喻勉的情况。
解热镇痛药见效很快,喻勉已经在睡梦中开始发汗了。 他深色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浸湿,衣料和窝在床上的区域都湿漉漉的,粘腻的被窝睡起来很不舒服,再加上退烧的不适感,喻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不是很扎实,此时衣服贴着皱起来,露出了半截后腰白皙的肌肤。
“狗狗乖,我们换一套睡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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