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复看他这幅样子,拖住林浩宇落在他身旁的手臂,关切说道:“都一点了你不累吗?快去休息吧。” 说着周复便拉着林浩宇起身,硬是将人塞进房间,勒令其躺下睡觉。 修改过后的图效果很好,贴上灯箱安装在门头,基本上算是装修完成,只差些收尾工作。 “我回来了。” 开店定在三日后,这几日周复便格外忙碌,等他回来已经是夜里八九点。 推开屋门,周复意外地发现今晚没有开灯,厅内反而点着根蜡烛,后面隐隐约约有个轮廓,不禁问道:“停电了?我看别家窗户里灯还亮着——” “Surprise!”林浩宇突然出声,将剩余几根蜡烛迅速点亮,声音里有止不住的兴奋,“欢迎回来。” “这是?” “烛光晚餐啊,是不是很浪漫?”林浩宇炫耀着成绩,期待的双眼在烛火中熠熠生辉。 谁料天生没有浪漫细胞的周复沉着问道:“你生日?” “我生日早就过去了。” “也不是我生日,那你这是?” 林浩宇无奈,“今天可是我们相识两个月的重要日子,如此的有纪念意义,同时为了庆祝后天开店,我特意,准备了今天的晚餐。” “两个月也重要?别告诉我都是你做的,那不一定能吃。”周复脱下外套走向餐桌,看到一桌的西餐,玩笑似地说着。 “当然——”林浩宇拖长尾音,“是我找人做的,我还特地买了酒,就等你回来,快坐。” 周复没有坐下,反而出声问道:“什么酒?” 林浩宇刚拿出酒瓶,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复已经又拿出来一瓶酒,“当啷”放在桌上。 “这么好的日子,”周复沉着而有磁性的醇厚嗓音,让林浩宇听得无酒自醉,而他继续说道:“当然得喝白的。” 周复后悔了。 后悔不该逗学生,没有顾虑地拿出一瓶白酒来喝。 但他也不知道这人这么不经喝啊! 凌晨时分,林浩宇趴在床上,搂着周复的腰不松手,口中念念有词——“唔……周复……” “我在,别叫唤。”周复紧皱眉头,想要扒开腰间的手,可林浩宇看起来不胖力气却出奇地大,怎么都拉不开。 “呜呜呜,周复……我好喜欢你啊,我好喜欢你啊!”林浩宇大哭大喊。 听到人哭了,周复立即想到什么不好的场景,更大力地拉扯对方的双臂,“你怎么跟哭丧一样,起来!” “呜……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 “喂!” “唔,要吐了!” “滚远点!” 宿醉是很难受的,自然转醒后,林浩宇头回体会到这种感觉。他睁开眼,脑子里又疼又晕,跟碎了碗豆腐花一样。 然而下一瞬间,他便完全不知疼痛,怔怔地看着身旁的人,心里唯有一个未解之谜——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复为什么躺在他身旁? 他不会,取了真经但忘了内容吧! 哦,未解之谜原来是三个。 作者有话要说: 外套里放衣服的桥段,当然是学习断背山啦 第25章 回家 所以昨晚他们到底有怎么样吗? 林浩宇看到周复流畅的起床动作时便明白了:当然是什么也没发生。 根据书上的经验来推断,如果有情况,他们至少有一个会下面不舒服。但现在他只有头不舒服,周复则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那么必然是没有出现意外的。 纠结。 林浩宇一边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喝酒误事,忘记最重要的时刻,另一边又惋惜自己怎么没趁着喝酒把该做的都做了,快速成功上位,什么都没发生真是浪费大好良机。 “别装睡,”林浩宇还躺在床上畅想,卧室门便被人敲响,只听周复说着:“吐一晚上了,起来吃饭。” “腾”得一下坐起身,林浩宇发觉自己还是缺失了部分记忆——他竟然喝吐了吗? 丢人啊。 好在林浩宇在周复面前丢人丢习惯了,也不觉着尴尬。 周复的馄饨店终于在期末之前顺利开张,赶在寒假前蹭上最后一波学生潮。 因为林浩宇送去的优惠券,又因为学校里部分人都曾去周复的摊子上吃过饭,这次新店开张,翻台率倒是让周复吃了一惊。 店里连忙招来两位服务员,都是周复摆摊时认识的,一男一女,年纪三十上下,白天在店里帮忙,晚上八点后还要回自己的摊位上忙活。 林浩宇曾偷偷向周复询问,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做工,他们会不会太累。 周复听完只是笑了一下,徐徐说着:“挣钱,忙点好。” 很简单的几个字,林浩宇听完却瞬间想到自己那三位忙到基本上不回家的家人,背过身去无声叹了口气。 他很快也忙碌起来,开始复习期末考试。 林浩宇的确是很聪明的人,不过是抱着书跑去隔壁班蹭着划了几次重点,再回到自己班里时,已经担任起“讲师”的职责,负责各种答疑解惑。 对于解答问题,林浩宇是很热心的,但找他的人太多,太占用他业余生活。 林浩宇仅剩的一点与周复单独相处的时间里,都有同学守在店里等他指导,每每他想将人推脱走之时,却见周复也像个学生一般,兴致勃勃地守在一旁等他开讲,林浩宇便打消了念头,认命地讲解起问题。 因着他的缘故,来店里的学生变多,期末这段时间里,周复的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比隔壁几家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一年总是有个尽头。 仗着寒假没人催他回家,林浩宇在本市拖到腊月二十八才回去。 今年没有三十,二十九便是除夕,在外工作的人抢在二十八之前走完了,周复送林浩宇去高铁站的时候,街上连个汽车的影子都见不到。 天气晴朗,更叫风吹过枯枝时的情景凄凉,林浩宇和周复并排走在街上,步伐一致,踏过斑驳树影。 林浩宇把脸缩在围巾里,一言不发。 “你不高兴?怎么不说话。”周复耐冻,只在黑色毛衣外套了个短外套,脸、手都裸露在寒冷的空气里,说话时冒着白雾,将他锋利的眼角掩映一番,眼尾那抹温柔的弧度便更明显了。 仗着家里东西一应俱全,林浩宇连行李箱都没带,赤手空拳地回去。 此刻他的手插在口袋里,在周复看不到的地方扭成一团,烦躁地握了许久,才慢慢答道:“没有不高兴。” “平时你嘴都没停过,今天却成了闷葫芦,蒙谁呢。”周复调侃他。 “没有不高兴,就是怕这几天见不到你,会想你……”林浩宇的语气有些沉重。 “才回去几天,有什么想不想的。”周复笑了,“你天天见我,就不会烦?” “不会!”林浩宇抢白后,脸扭向另一边,不去看周复的表情,“我不想回去,想和你在一起,看不到你,我就会想你,哪里会感觉烦。” 周复伸手攀上林浩宇的脑袋,做了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指尖伸进头发里,轻轻地揉了两下“狗头”,又抽出手将弄乱的头发梳顺。 做完这一切,他才说着:“那我在这段时间里也去想你,好不好?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林浩宇心里的厌烦瞬间消了一半,他拉住周复摸他的手,带下来后改为交叉着牵手的姿势。 很神奇,周复的手在冬天的寒风里也暖乎乎的,指节明显得硌手,略高的温度却让林浩宇不舍得丢开。 垂着眼看了下林浩宇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周复随即抬眸,对年轻人被吹得格外苍白的脸说道:“等你回来,我还在。” “嗯。” 林浩宇心里剩下的那半烦闷也消失殆尽,好不容易牵上的手便再也没放开,一路黏着走到车站。 “我真的要回去了。”林浩宇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周复好笑道:“我不都说了等你回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就是真不想回去。”林浩宇说着,脑海里全是推开门毫无一人的空荡房间。 他其实很想告诉周复,过年他们家大概率没有人,想请周复一同回去,但他知道对方肯定会拒绝。 他也知道喜欢并不是时时绑在一起,但在特殊的时刻,他仍希望着有人陪伴。 “要检票了。”周复望了眼墙上巨大的表盘,出声提醒。 林浩宇转头时忽然落入一个还带着丝冰冷的拥抱,等他想回应,周复的手已经松开来。 “快去,”周复推着人说道:“回见。” 似是不给林浩宇犹豫的机会,周复说罢就转身离去,朝向那道瘦削的黑色身影,林浩宇道了句:“回见。” 列车跑得很快,林浩宇侧躺在座位里,看着窗外变换的风景:独自一人过河,过桥,穿过隧道,越过千里,回到另一座城市。 林浩宇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自然没有车接他。他在外面吃了晚饭,趁天还没黑打上车报了个地名,下车后又徒步走了挺远才到家。 门卫很快为他开了门,再走一段来到别墅门前,林浩宇深呼吸几口气,做足心理准备。 推开门,的确如他所料,屋子里没有人。 虽然处处装点得有过年的气氛,但林浩宇感受不到人气。 不说别的,他爸的审美很传统,喜欢大红大紫,过年要是在家的话,肯定会悬挂完全不符合家里装修风格的红色彩灯,且二十四小时不间断闪烁,现在没看到灯,他就知道那两口又跑出去了。 前几年他妈生了场病,之后便不敢再受凉,冬天大概率不在本地过。那时他正高二,家里人都瞒着他,这事也就稀里糊涂地过去,等这些年每逢寒假都见不到人时,林浩宇才从他哥口中问出此事。 都不用想,现在他爸肯定和他妈在外面浪呢。 至于他哥,工作狂一个,属于热血奋斗青年,和他完全不一样,他都怀疑自己丢失的上进心都被他哥捡走了,这么个狂魔,八成还守在总公司监工。 啧,真没人性啊,周复都知道过年没生意把店铺关了。 现在,这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缩进四楼自己的房间里,林浩宇和周复道过晚安,躺进曾经熟悉的床铺,却感受不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他好像,开始不适应这种温度了。翻来覆去许久,林浩宇直至今夜才明显感受到,暖气和空调带来的23℃有多么不同。 次日林浩宇下楼时桌上已经摆好早餐,他们家的保姆都住在另外的地方,所以林浩宇到达的时候,食物虽还有余热,他却已见不到人了。 连说话的人都没有,这种日子,还真的挺难过的。 林浩宇忍不住给哥哥打去电话,接通的时候,那边传来的声音果然很肾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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