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老师的评语是:嚣是个非常勤奋的孩子,不到一年时间,他的英语进步飞速,德语也学的很快,毕业之前或许也可以像他的天才哥哥一样,熟练掌握六门语言。嚣也活泼开朗,在踢足球的时候表现出很好的团队协作能力和领导能力,将来一定能有所成就。 金老师的评语是:嚣很聪明,最难得的是他喜欢踊跃提问。我的课不简单,比他大两岁的孩子回答我提出的一些问题都有些吃力,但是他却显得很轻松,不明白的他就问,不害羞也不紧张。他有自己的学习方法,善于归纳总结,也善于逻辑推理,以后应该能成为很厉害的管理者。 鲍尔老师的评语是:嚣有音乐方面的绝佳天赋,不应该被浪费。他以前没有学习过音乐,但是他对旋律和节奏有惊人的记忆力。我真的希望嚣可以多花时间好好培养音乐方面的能力。怀特老师和金老师说的那些优点,所有人都可以慢慢学习和提高,但是音乐的天赋是学不来的,因为这是天赋,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的。就像他的哥哥熙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嚣有过耳不忘的天赋。 . 三年来,谭嚣白天被老师们宠着,晚上则被哥哥惯着。 住宿的分配是两人一间,一人一张床。谭嚣跟别的同学玩儿的再怎么好,室友也都坚持选他哥哥。谭熙从未拒绝过。 两人睡前一直坚持学习语言。这是谭嚣提出的要求,以睡前互相讲故事的方式。 在英国的时候,谭熙睡觉前会给弟弟读英文书。弟弟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又觉得这样不公平,总该回报哥哥什么。所以想出的方法是自己每天先给谭熙讲一首唐诗,然后再听谭熙给他念英语故事。 到了法国,谭熙睡前便给弟弟读法语版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再到西班牙、意大利、德国、奥地利,第一学年结束之前,谭熙继英语版之后,又给谭嚣读完了法语、西班牙语和德语版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谭嚣也给他哥哥讲完了一整本《唐诗三百首》。 虽然他们的屋子里从来都有两张床,可是互相读睡前故事的两个孩子几乎每天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一个手里攥着唐诗,一个手里拿着各种语言的书。 第二学年,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北欧。 北欧是童话的王国。 谭嚣印象最深的是芬兰的冬天。 十一岁那年冬天,他们白天在瑞雪皑皑的拉普兰森林里坐驯鹿拉的车,晚上则在玻璃顶的木屋里看极光。 那里有落不完的雪,有度不尽的夜,也有看不完的极光。 他玩得太高兴也太疲惫,在严寒里发了烧。 弟弟发烧那晚,谭熙还是坚持给他讲睡前故事,但是声音却忽然比之前好听很多,也稳定了很多。他没读几句,弟弟就睡着了。 退烧后,谭嚣鼻塞了好几天,嗓子也沙哑了。又过了些天,他的感冒倒是好了,但是嗓子一直没能恢复原样。 他很担心自己的嗓子,于是问嗓子已经好了的哥哥:“你以前也发烧了吗?我也要等你这么久才能恢复吗?” 十三岁的谭熙摸了摸脖子上已经稍微有些凸出的喉结,告诉他弟弟:“和发烧没有关系,这是变声期,嗓子不舒服的时间确实会久一些。” 谭嚣垂着脑袋坐在床上,又不高兴地仰起头,垮着肩膀,看向玻璃顶上的极光,指了指自己脖子中间嗓子的位置,说:“哥哥,你亲这里一下吧。祝我早点儿变完声,变的跟你的声音一样好听。” 谭熙坐在他旁边没动。 谭嚣看了他哥哥一眼,自己伸着脖子了凑过去,振振有词道:“之前我也亲过你的嗓子,现在你的声音就很好听了啊。你得把我送给你的‘治嗓子好运’还给我!” 谭嚣凑得很近,仰着头继续看变幻莫测的极光。 谭熙只得在喉结尚未发育出来的脖子上匆匆亲了一口。 谭嚣笑着揉了揉喉咙的位置,说:“谢谢哥哥!” . 那时候,谭熙知道他弟弟亲过许多人的伤处、痛处、疤痕处,而他只亲过谭嚣那一处。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既无感情色彩也无迷信功能的随意一亲,竟把他弟弟亲成了多年后的“亚洲现象级唱作歌手”。 ---- 这时候真的没有邪念。他们虽然周游世界,却也在极小的圈子里与世隔绝。 嚣嚣情商高,但是不懂情。 哥哥智商高,也还没开窍。 . 还是期待大家多留言呀~免费的文,读者小伙伴们的留言就是作者坚持下去的动力~ o(* ̄︶ ̄*)o
第11章 11. 远离 【当远离虚假的事。——《圣经·出埃及记》】 离开欧洲之后,他们先去了韩国、日本,又去了泰国、新加坡,然后是澳大利亚,最后是美国和加拿大。 走马观花般将这些国家周游了一圈,谭熙已经长成十五岁的温润少年,而谭嚣还是一只又黑又瘦的大眼儿小猴子。 谭嚣黑,完全是晒的,瘦,则是满世界跑的。 三年来,他跑遍了这些国家的中学校园足球场。 怀特老师为他的二十个学生组建了一支足球队,每到一个新的国家、一座新的城市就联系当地的教育机构,找一支和他们年龄、水平相近的中学生男子足球队,先踢一场友谊赛。用“不打不相识”的方式让孩子们结交当地的小朋友。 在欧洲的时候,谭嚣大部分时间坐冷板凳,给十一个正式上场的队员做替补,只会偶尔上去踢几分钟,因为他的个子和体能确实没有最先被挑出来的那十一个孩子好。 但是谭嚣也想上场当正式球员,所以他请怀特老师给他制定了一套“进阶版”体能训练方案。谭嚣风雨无阻地跟着怀特老师训练,不到两年时间,已经能跟比他大两岁而且高不少的各族裔队友们一起首发上阵。 从韩国仁川机场出来便是他们在亚洲的第一场球赛,也是谭嚣第一次且唯一的一次作为首发队员跟他哥哥一起踢的一场球。 那场球他们踢的很辛苦,因为时差都还没完全倒过来。 但这是谭嚣的第一场首发球赛,他不想输,所以踢的格外拼命。 结果他们真的险胜,他哥哥却在比赛快结束的时候受了挺严重的伤——左腿半月板撕裂。 韩静翎立刻叫救护车把谭熙拉到医院紧急手术治疗,并且也严令禁止谭熙再上场踢球。 谭熙术后恢复的很快,离开韩国和日本,再到泰国的时候就已经行动自如了。他看着弟弟作为首发选手踢了一场又一场球,有输有赢,却没有兄弟两人的并肩作战和默契配合。 但是谭熙并不太遗憾,因为他弟弟不仅是在球场上活跃,而是在任何地方都活得积极而热烈。 金老师的数理化课程,谭嚣学的认真也扎实。怀特老师的文史哲课程,谭嚣也才思敏捷,对答如流。最神奇的是鲍尔老师的音乐课,那才是谭嚣真正如鱼得水的领域。 不出三年,谭嚣已经在鲍尔老师特地给他开设的小课上学会了电子琴、吉他和长笛,并且会唱很多歌,大部分是他们在欧洲各地的教堂里学的福音颂歌,后来还有各个国家和语种的经典歌曲、流行歌曲。 谭嚣唯一的短板就是绘画,也是他唯一抢不了哥哥风头的一项才能。 三年游学,谭嚣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跑”遍了四大洲,而他哥哥谭熙则是一笔一画地画遍了所有的“到此一游”。 谭熙在鲍尔老师的指导和自己的摸索下,从铅笔素描一路画到钢笔淡彩,每个国家都画了一个本子,有欧洲的教堂、城堡,有亚洲的古寺、城墙,有澳洲的动物,也有北美洲的田野…… 两人一个好动,一个喜静,每天同出同进,却还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 韩静翎悄悄地观察了三年,最后还是拿不准这兄弟两人的关系究竟是太默契,还是太生分。 韩静翎太知道了,只有亲密的人之间才会争吵,因为不怕摩擦,并且信任这段关系。但若说谭熙和谭嚣生分,她又实在看不出来到底是哥哥懒得跟弟弟计较多一些,还是弟弟故意巴结哥哥多一些。可若说默契,两兄弟的成长环境和性格都太迥异,又是哪儿来的那么多默契? 何况两个孩子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的。 谭嚣的脾气就体现在足球场上,踢球踢急了眼的时候,自己摔倒、丢球或者别人射门失误、传球失误,他都会骂出一句脏话,用各种语言,然后被怀特老师喊一句“放尊重些”。 谭熙的脾气稍微温吞一点,但是有一次一个同学不小心把牛奶洒在了他新画的一张素描稿上,他也好几天没搭理人家,不论人家怎么跟他道歉都没用。 可是韩静翎观察了三年,从来没见谭嚣对哥哥说过一句重话,也从来没见过谭熙不搭理他弟弟。 她觉得两人应该还是生分的、客气的、有隔阂的。 直到谭熙十五岁那年亲手把一本书扔到他弟弟脸上,韩静翎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倒不是因为谭熙第一次做出这么大动静的动作,而是因为谭熙居然对着他弟弟讲起了一口流利的汉语普通话! 自从谭青林去世,韩静翎都已经有三年多没讲过普通话,她也从不知道谭熙竟然会说,而且还说的这么流利。 肯定不是谭青林教他的。那就是这三年周游世界的时候,谭熙跟谭嚣学的!可是他们白天上课、活动,讲的基本都是英语,或者当地的语言…… 那就只有晚上睡一个屋里的时候! 韩静翎很震惊。原来谭熙三年来居然“屈尊”学习了谭嚣的母语?! “你考上伊顿为什么不去?”谭熙站在沙发前,俯视着翘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弟弟,“你知不知道伊顿公学对你的前途来讲意味着什么?而且你考的分数比我还高!” “因为我想踢球。”谭嚣耸了耸肩,又瞄了一眼不打算掺和这场争执的韩静翎。 “踢球、踢球、踢球!你满世界踢了三年还没踢够吗?你真以为你能踢进职业club吗?那是多苦、多累、多没有保障的一条路,你知道吗?怀特都没坚持下去!你要实在不喜欢读书,那你可以去学音乐!鲍尔说音乐才是你的天赋!” “金老师还说数学是我的天赋呢!哥哥,学什么都是一样苦,一样累,一样没有保障的。”谭嚣满不在乎地靠在沙发上浅浅笑着。 “你真的不去是吧?Is it final?” “Yes, it’s final.我做好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谭嚣话音刚落,谭熙就把手里的伊顿公学简介扔到了他弟弟的脸上。 谭熙显然很生气,可是弟弟只是愣了一瞬,转眼便还是笑意融融的,弯腰捡起那本简介,又抬手递给了哥哥,说:“你喜欢读书,你自己去读吧。我的声音都变了,也不是小孩儿了,你不用什么都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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