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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没有想到，沈期居然真的喜欢他。 为什么？ 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开始的, 又是在什么时候动的心, 何璟对这些一无所知。 何璟了解自己，浑身上下几乎没有讨人喜欢的点, 而沈期也一直很守本分, 一直以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示人, 所以他才没有多想，一直把秦钰鸩的话当做玩笑。 可现在, 赤裸裸的现实摆在他的面前, 何璟反应了半晌, 差点没能理解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是学生对老师的那种尊敬和喜爱，还是... 沈期没有给他自欺欺人的机会, 一字一句道：“是那种超出本分的喜欢。” 何璟沉默了半天，从凌乱的思绪中努力组织语言，最终只说出来三个字：“对不起。” 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应该说一声“荒唐”才是。 可是他对秦钰鸩抱有的那种感情, 不也算是荒唐。 对于这个答案，沈期早有准备，但即便如此, 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何璟心绪正乱, 沈期却又猝不及防地抛出一个更加犀利的问题：“何教授, 你是不是喜欢秦钰鸩？” 何璟：“！” 他下意识地抬起眼眸, 眼睫轻颤, 满脑子都在怀疑，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居然连自己的学生都看出来了。 甚至不用他回答，沈期都已经知道答案了。 更何况现在何璟还结结巴巴，欲盖拟彰道：“你...你在说什么胡话？” 沈期：“......” 太明显了。 何璟真是不会撒谎。 沈期倒也没有戳穿他，只是就这他的话头，淡笑道：“幸好，果然是我想多了。” 他状似无意道：“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人不合适，更何况，他好像蛮讨厌同性恋的。” 何璟愣住了。 沈期继续微笑道：“还好，只是我想多了。” 何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异常难看，没有精力去跟他说些什么，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期站了起来，笑容苦涩道：“今天我的话，何教授也不用放在心上，那只是我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抛开这个，我永远会是你最听话的学生。” 从始至终，何璟根本没有抬起头来看他。 可以看出来，沈期刚才的话，让他遭遇了多么大的打击。 沈期嫉妒秦钰鸩可以分走何教授那么多的注意力。 但只要何璟自己放弃秦钰鸩了，说不定，他还有机会。 这个过程，他心疼，却也决绝。 ... 沈期离开之后，何璟还一直呆呆地待在医务室，忘了动弹。 脑子空白一片。 他走出来的时候恍恍惚惚，甚至连本来都意图是拿药都忘记了。 当初，秦钰鸩提醒他小心沈期，是在让提防这个人，还是同性恋呢。 当时他眼中的敌意，又是针对沈期，还是同性恋这个群体呢。 如果是后者，他会不会被包括其中呢。 想到最后，何璟便不敢再想了。 每想一次，就会被烫伤一次。 中午的时候，秦钰鸩给何璟发消息，问他待会要不要一起回家，他今天又新学了一个菜色。 何璟扶着滚烫的额头，心乱如麻，不想见他。 最终，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复道：【我很忙。】 对面顿了顿，很快又回道：【没关系，我晚上做，不会让您吃不到的。】 何璟抿了抿唇，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想，你当初对我这么糟，为什么现在又温柔的过了头。 何璟对感情一向笨拙，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最后，也只能简单地回复一个字：【嗯。】 回完之后，他就趴在桌面上，因为发烧，有些头昏脑涨，身体发冷。 但他不想动弹。 他只想有一个安静的空间，可以让他静一静，让他心无杂念地思考一些事。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昏沉。 何璟感觉自己有点不过来，身体僵硬的不行，连一根手指动起来都费力。 他听见自己的同时在喊：“何教授，你怎么了何教授？” 何璟张了张嘴，发出了一点微薄的气音。 再接下来，他就烧得昏睡过去，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 另一边，秦钰鸩还在忧心忡忡地思考何璟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冷淡。 厌倦他了？ 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秦钰鸩手指抵在唇上，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夫坐在何璟的沙发上，分析着何璟今天的不对劲。 就在这时，何璟的电话打了过来。 秦钰鸩看见那熟悉的号码，眯着眼笑了，心想，何璟这个人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可是当电话接通时，对面却传来了一阵令人不安的嘈杂声。 电话对面的人道：“是病人家属吗？” 心跳快要停止。 秦钰鸩的喉咙滚了滚，听着自己的发寒的声音，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是。” “来医院一趟吧，病人晕倒了，需要您...” 那一刻，秦钰鸩的手没有握紧，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何璟 难道说。 他想起了那天看到的绝症通知书，想到了何璟今天拒绝自己的状态。 他浑身的肌肉在痉挛，额头上的血管绷了起来，指尖颤的不像话，遍体生寒。 “妈的！” 下一刻，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打开门像疯子一样冲了出去，路人看见他都吓得退后半步。 何璟，算我求你... 你陪我一辈子好不好。 一辈子...
第38章 “发烧这么严重, 都烧晕过去了，下次不能再这么马虎了。” 何璟也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是大意了，低着头乖乖挨训, 苍白的指尖攥着被子,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医生看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用手扶了扶额头, 无奈道：“我已经联系了你的家属, 待会你就可以出院了。” 何璟愣住了。 他哪里有什么家属？ 就在这时, 病房外面响起了一道令他无比熟悉的声音： “请问03号病房在哪里？” 何璟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跳渐渐提了起来。 终于, 门被那个人推开了。 秦钰鸩的样子跟以前很不一样, 他的眼眶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 额前的碎发也有些凌乱，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冷静。 何璟张了张嘴, 哑声道：“...你怎么？” 就在这时，秦钰鸩冲了过来，迫不及待地伸手一把抱住了他，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的手臂竟然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何璟被秦钰鸩这副反常的样子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犹豫了一下, 还是轻轻地放在了秦钰鸩的后背上, 安抚他：“你怎么了？” 旁边的医生看不得这个煽情画面, 默默地走出去了。 走之前心里还在嘀咕, 病人只是发烧了, 这个家属怎么看起来就跟是生离死别一样。 ... 病房里只剩下何璟跟秦钰鸩两个人。 何璟抿了抿唇，不知道要怎么安抚秦钰鸩。 就在这时, 秦钰鸩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哑声道：“何璟，你听我说。” 何璟眼睫轻颤，被这个气氛弄得莫名有些紧张。 他语气放缓，尽量温和道：“你说。” 秦钰鸩轻轻低下了头：“你答应我，知道这件事后，不要推开我，也不要不理我。” 何璟更紧张了，还以为他遭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困境。 到底什么事情会把秦钰鸩弄得这么狼狈。 何璟有点心疼，认真道：“不会的，你说。” 秦钰鸩抿了抿唇，抬起了眼眸，注视着何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生怕漏掉了点什么一般道：“何璟，我喜欢你...是想一辈子待在你身边的那种喜欢。” 何璟愣住了。 秦钰鸩刚才说什么。 喜欢？ 他设想很很多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秦钰鸩想跟他说的居然是这个。 他一天之内被这个字眼冲击了两次，半天没能理解，以至于过了很久后，他才反应极慢道：“你...说什么？” 秦钰鸩认真地看着他，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这些天来一直藏在心底的事情：“何璟，我知道你生病了。” 何璟：“？” 秦钰鸩握住何璟的手，小心翼翼地乞求道：“如果你害怕医院，我会陪着你。你害怕治疗，我也会陪着你，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何璟：“？” 不是，秦钰鸩在说啥，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看着何璟茫然的样子，秦钰鸩觉得他还在极力掩饰自己的病情。 于是，秦钰鸩也不再瞒了，顿了顿，终于道：“上次我在你的房间，不小心看见了你夹在书里的诊断书。” 何璟：“......” 书里..诊断书？ 难道说... 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了他。 这误会大了！ 何璟瞬间就结巴了：“你...我..那个...它其实...” 怎么办，他该怎么有效率地将这件事情给解释清楚？ 秦钰鸩看着何璟这副紧张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样子，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再接再厉，继续安抚，试图唤醒何璟的求生欲望：“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承受治疗。” 何璟嘴唇动了动，干哑道：“不是，你别说了...” 秦钰鸩却继续劝活不劝死，拿出各种心灵鸡汤来鼓励他，主打的就是一个励志。 眼看着秦钰鸩连自己接下来连医生都要选好了，何璟攥紧被子，咬了咬牙，抬高声音道：“我根本就没病！” 秦钰鸩还想再说点什么，听到何璟这句话，反应了半天，才后知后觉，睁大眼睛道：“那我那天看到的诊断书？” 何璟扶了扶额，闭上了眼睛，语气特别无奈道：“那个是误诊。” 秦钰鸩：“......” “啊？” 他嘴巴张了张，上下扫了两眼何璟的脸色，涩声道：“那你为什么会在医院？” 何璟撇撇嘴：“烧晕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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