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璟慌忙去探他的额头,那里皮肤灼热,汗津津的。 他发烧了。
第十八章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手忙脚乱。 他凑近秦钰鸩,唤他:“秦钰鸩,醒醒。” 片刻后,秦钰鸩闷闷地回应了他,迷迷瞪瞪的:“怎么了,何教授?” “你发烧了。”,何璟伸手从柜子里拿温度计,“过来,测一□□温。” 秦钰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当回事:“这点烧,等它自己退下去就可以了,不用管它。” 何璟的声音却严厉了起来:“过来,听话。” 秦钰鸩愣了愣,小时候跟他分别之后,他就很少听到何璟对他用这个口吻了。 秦钰鸩听话地凑近过去,夹住水银温度计,触感微冰。 何璟伸手打开床头灯,秦钰鸩看着他眸子里的担忧和紧张,心情不知为何,格外的好,竟然连身上的灼热都不怎么感受的到了。 体温测出来,38.9℃。 何璟面色一沉,连带着,看秦钰鸩的神色都带了点怜悯。 秦钰鸩心想,他怎么这么看我,我是发烧了,又不是烧死了。 何璟翻箱倒柜给秦钰鸩找到了退烧药。 秦钰鸩看着何璟端道面前的一杯热水,还有两粒退烧药,抬眸撞见他紧绷的表情,心里有些动容。 很久已经没有人在意过他的身体健康。 他乖乖照做,三两下吞下药,喝了一口水往肚里咽,没让何璟担心。 服完药,何璟交代道:“观察一晚上,明天还烧的话就去医院。” 秦钰鸩看着他,看他严肃就不正经的老毛病又犯了,他看向何璟,直勾勾的,漆黑的眼睛里憋着一股坏劲:“怎么那么紧张,怕我死啊?” 何璟的气息又凛冽了几分,冷哼着:“怕你死在我家里。” 秦钰鸩是早产儿,小时候的体质非常弱,对别人来说很寻常的疾病都能轻而易举地要了他的命,那时候,躺在医院打针吃药已经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何璟还当他家教的时候,就提心吊胆着他的身体健康,把这个著名刺头当瓷娃娃。 灯再次熄灭,秦钰鸩以为自己吃了药何璟就会放心睡觉。 但是他半梦半醒中,每隔一段时间都能感觉到一双手覆在他的额头上。 他安然地卸下一切防备,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已经完全退烧的秦钰鸩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将何璟搂在了怀里,而且...还挺紧的。 何璟面对着自己,还在睡着,他身体微蜷,看起来比平常要柔软很多。 只是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睫毛看的根根分明,连呼吸都近到要纠缠在一起。 就这一眼,秦钰鸩感觉自己才退下去的烧又要卷土重来了。 他的手臂轻轻一动,何璟感应到了什么,眼睫轻抖,一副要醒不醒的样子。 秦钰鸩心跳加快,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真的将他惊醒。 要是何璟醒来后看见这个画面,大抵是真的要以为他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性取向了吧。 最近沈期的事情真的将他搞得有些魔怔,他看见有人对何璟拉拉扯扯都要怀疑一下,没想到现在重点怀疑对象一下就成为了自己,之前他还提醒何璟要小心沈期,现在品起来,真的都要有点贼喊捉贼的意思了。 好在何璟并没有醒来,但现下天色大亮,何璟感觉阳光落在眼睛上不舒服,于是便下意识地将脸往秦钰鸩的怀里埋得更深。 就这么一个举动,秦钰鸩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要命,真的要命。 秦钰鸩小心翼翼地将手慢慢抽回,同时,他警惕着何璟的反应,察觉到任何的风吹草动就会立刻停止,以此降低被发现的概率。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小心谨慎过。 他注意到何璟眼底的黛色,想到昨晚时不时凑过来探查自己体温的那只手,明白了何璟为什么睡着后是正对着自己的,也明白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为什么会这么近,近到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搂到怀里。 他看起来这么疲惫,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熬着夜照看了自己多久。 秦钰鸩这么想着,动作不知不觉慢了下来,这导致他没有来得及赶在何璟醒来之前将手从他的后腰上抽回。 阳光倾泄而入,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被擦出了火花。 何璟的大脑在那转瞬间的卡壳后突然高速运转,他一把将秦钰鸩推开,似惊似恐。 看他这个反应,秦钰鸩感觉身上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心里不爽,但是嘴上不说,就这样默默赌气。 何璟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沙哑:“你的烧退了吗?” 见他第一句话是在关心自己,秦钰鸩的心里又舒坦不少,回他:“退了。” 他感觉自己跟何璟待在一起的时候浑身都不对劲了,自己的心情能因为何璟的一举一动颠倒八百个来回,简直跟中蛊了一样。 何璟偏开目光,淡淡道:“嗯。” 这么平淡,好像昨晚通宵照顾自己的人不是他。 秦钰鸩张了张口想谢谢他,结果第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何璟就起了身,头也不回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想说的话堵在嗓子里无处可说,秦钰鸩从未感觉到如此憋屈。 他们的关系就这么差嘛! 另一边,何璟面无表情地从房间里走出来,默默走到卫生间里,关上了门。 波澜不惊的外表下,他的耳廓肉眼可见的红了,又热又烫,明显的不行。 何璟抬手捂住了嘴,情绪紧绷到极致。 睡着的时候,他并非全无意识,他能感觉到自己被一团温暖的发热体抱在怀里。 但睡梦中的他不清楚那是什么,只知道一个劲的靠近。 现在想来,自己分明是在往秦钰鸩怀里钻。 ...太不正经了。 这个认知让他面红耳热,羞愤欲死。 他近乎是逃一般地从那个房间逃离,躲到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面安抚情绪。 怎么办...好想失忆啊。
第十九章 秦钰鸩出去的时候,何璟已经从不冷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甚至看见他之后,还能正常的问候一句:“起了?” “嗯。”,秦钰鸩目光落在何璟脸颊上尚未褪去的红晕,眼巴巴的,哪壶不开提哪壶道:“教授,你热吗?” 何璟瞥他一眼,眼神仿佛能杀人。 秦钰鸩闭了嘴,乖觉的,不再多问。 早上何璟煮了碗面,秦钰鸩毫不意外,这么多年了,能拿的出手的还是只有这一种食物,咸淡还完全看命的那种。 滚热的龙须面上卧着橙黄的鸡蛋,形状并不漂亮,但是点缀上葱花和小青菜,倒也能品出几分秀气。 面裹着汤水入口,秦钰鸩意外的发现这次的面味道居然十分普通,要知道,就何璟的厨艺而言,这已经是人品爆发般的幸运。 何璟似乎也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连眼神都温和了很多,甚至还有几分微不可查的得意。 这种厨艺放在别人身上属于会被秦钰鸩怼到再也不敢进厨房的地步,但这个人倘若换成何璟,或许是因为见证过他的起点,面对这普通道不能再普通的厨艺,秦钰鸩竟还有点感动。 他嗦着面,神情放松,直到“咔擦”一声,咬到了蛋壳,面色一沉。 ....行,果然还是放心的太早了。 何璟看秦钰鸩吃着吃着突然停了下来,停下筷子注视着他,神情微微有些紧张:“有什么不对吗?” 秦钰鸩面不改色地将那东西嚼碎咽了下去,懒散地撩起眼皮,看着何璟不正经道:“没事,吃到碳酸钙而已,还能补钙,何教授很懂养生嘛。” 何璟:“......” 他黑着脸伸手想夺回秦钰鸩面前的碗:“你不吃算了。” 秦钰鸩恶狗护食一般捉住何璟的手腕,嬉皮笑脸道:“谁说不吃了,我不光吃,还要再多盛一碗。” 秦钰鸩妈妈还在的时候就曾经说了,对一个人厨艺最大的肯定,就是要多吃他几碗饭,将来要是娶了媳妇,甭管人家饭菜做的怎么样,都要将这句话奉为金科玉律。 没想到现在还没娶媳妇,他妈妈的方法就已经在何璟的身上提前用了一次。 至于效果嘛... 秦钰鸩看着何璟慢慢好转的脸色,瞬间觉得他妈妈在哄人这方面简直是无师自通啊。 佩服佩服。 饭后,何璟将碗放在水槽里,秦钰鸩则站在旁边帮忙。 何璟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唇轻轻抿着,一丝不苟地洗碗,连做这种家务事都像是在做学术。 看着何璟认真的表情,秦钰鸩坏心渐起,想逗他一逗。 他悄悄向他凑近,低垂着眉眼,含笑道:“教授,有时候我觉得,你还挺贤惠的。” 他的气息拂过何璟的耳廓,温热瘙痒,何璟太阳穴突突直跳,简直想拿什么东西来堵这混蛋的嘴。 他不耐烦地转过头去,正要呛他,没想到秦钰鸩居然贴的这样近,这一转头,好巧不巧,嘴唇蹭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满腔的话也堵在了肺腑里。 两片唇蜻蜓点水的触碰,明明没什么杀伤力,却犹如火山爆发一般,脑中轰鸣一片,两个人都被吓傻了。 秦钰鸩睁大眼睛,嘴唇上若有若无的温热时刻提醒着他刚刚发生了什么,再看看何璟,也是一副CPU□□烧了的样子。 无声的沉默倘若放在这个处境,那简直是致命的陷阱。 秦钰鸩大脑飞速运转,想要装出一副不在意,亦或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但是眼下显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再想装傻已经来不及了。 何璟那边情况显然更糟,秦钰鸩感觉他已经濒临石化,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为飞灰。 见状,秦钰鸩自己都心虚地打圆场道:“别紧张,意外而已...男人这样,也,没什么的。” 接着,秦钰鸩就眼睁睁地看着何璟一张俊脸瞬间阴郁下来,脸上慢慢升腾出怒火,直直地盯着他,眼神里带着杀气。 他攥紧拳头,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字来:“滚。” 秦钰鸩不寒而栗,哪怕是天生反骨的他此刻也不敢说一个不字,赶紧领命,麻溜地往外跑去。 风从他的耳边呼啸而过,胸膛中的心跳仓促不安。 见鬼,瞧何璟那样子... 别是初吻吧。
第20章 “你要租房子啊?” 秦钰鸩斜倚着墙,轻声应了一句,我神色却有些漫不经心。 从何璟家逃也似的出来之后,他就碰见了刚刚训练回来的艾卿。 而秦钰鸩也要开始着手安顿自己接下来的生活。 租房显然就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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