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着眼睛,希望能用意念将卧室的窗帘拉上。 这混乱的一天并未让一切都回到原点。 这是我第一次在意识清醒、没有欺瞒的情况下,又一次和兄弟二人做爱了。 我不该是这么轻浮的人。 我反思自己。 我怎么会是这么轻浮的人? 我真心疑惑。 即便是喝了酒,我从不会这么轻易放纵自己与他人上床。昨夜应当是没有断片,我似乎还和连于皎争论过连简,这证明我的思维并没有停在与连于皎相亲相爱的半年前,我还记得连简。 然而我们还是上了床。 昨夜的片段偶尔在脑海中闪过,片段中的情境却不能代入,我完全记不清当时的想法和心情。 这些不重要。我掐了掐手指。 我选了连简,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应当与连于皎彻底拉开距离。 拉开距离…… 我的思绪凝固住了。 我刚刚加回了他的联系方式。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连于皎的用心,再次出现即便能够亲自确认我的状态,但仍有着刺激连简的可能,可这是他恰好了的时间,在这个我还没能清醒,没能复盘仔细做出决断的时间,他替我做出了决断。 这个我绝不会做出的,拖泥带水的决断。 ---- 哄小狗真难。 可是以后要同时哄大狗和小狗哎。 流泪猫猫头.jpg
第97章 687-696 687. 再次回到公司,李哥的目光多了丝热切,特地绕过来装作不经意地关心了下我的身体。 我打着哈哈避过去,送走李哥后双目无神地趴在桌上。侧目便是狄默认真工作的侧脸,见到人后我才恍惚地想起,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发生前,我和狄默在走廊的那番对话。 他和庚仁卿……接吻了? 我打开聊天软件,正准备细问,另一个头像便闪了起来。 是连于皎。 我们加回了联系方式。 是个陌生的号码,不是之前我熟悉的那个小号。 也不知道是不是另一个小号,我想。 “他有没有再来烦你?”他关心地询问。 没有,烦我的只有你。 我瞬间觉得烦闷,在心里回复道。 我没理会他,任由那串消息滞留在那儿。 我按照原计划打开狄默的聊天框,删删打打后全部清空。我现在的状态空前烦躁,似乎并不适合去解决别人的问题。狄默事后没有再找过我,许是不怎么紧急,只是想找我发泄一通。 之后再找机会问吧……我再次趴下,头埋在臂弯里,手动拨开紧皱的眉。 688. 连于皎的联系比我想象中来得要快,或者说,连于皎的追求来得很快。 他开始追求我。 他会在见到我时带一束玫瑰,会在雨后泥水迸溅时递上一张纸巾。他出没在许许多多的场合,大部分时间只为了和我同行一段路。 他的执着让我惊叹,而我成为了一个没有礼貌的人,拂开他的玫瑰,拒绝他的纸巾,甚至不再试图同他讲话。比起躲闪,这些行为用逃避来形容更加精确。 我不是很想见到他,错误的一夜让出轨的羞愧无时无刻淹没我,没能及时断开这段不正确的联系让我凭空多了一份焦躁和羞恼,我怨恨他怎么还会出现在我身边,或许是阴差阳错的一次肉体关系,给了他新的希望,但我从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怕见到里面的燃烧的爱意,还有其实从始至终,从未熄灭的执着。 怎么从前没发现这个人这么固执。 689. 频繁的同行注定会引起连简的注意,更何况连于皎明目张胆,毫不掩饰。 连简最近似乎闲了下来,周末总会宅在家里。他穿着睡衣,只披了件外套,闲散地逛下楼取快递,他绕了路,顺便去了趟超市,扛了一箱可乐出来。 于是便遇到了加班回来的我,和跟在我后面的连于皎。 他沉下脸,搂着箱子的手绷起道道青筋。 我没有发现连简,只和连于皎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沉默地走着,连简搂过我时吓得我全身一抖。 连简手中的箱子晃了晃,我急忙扶稳。 “老婆……”他腻着嗓子,从未听过的称呼惊得我的手再次抖了抖。 连简似是才发现我身后的人,老老实实又饱含恶意地叫人:“哥,你也在。” 他勾出抹喜悦的笑:“来得正好。” 嗯? 我做好了在剑拔弩张中调解劝阻的准备,事情的发展却脱出了我的想象。 连简站在我身后,不着痕迹却泾渭分明地拉出了阵营,他一反常态地弯起眼睛,诚心诚意地邀请:“今天是我和卷卷在一起半个月的纪念,刘妈做了很多菜,哥要不要上楼坐坐。” 什么不当不正的狗屁纪念? 我迷惑地望过去,没能和连简对上信号。 “好啊。”身侧连于皎情绪不明地应道。 690. 纪念是假的。 刘妈根本没有做菜,她今天甚至都没有来。 房间里空空荡荡,毫无饭菜的香味——连简一个小时前还在和我商量一起出去吃哪家餐馆。 我掰着手指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正正好好13天。 连于皎坐下来,对这些异样视而不见。 连简拆开可乐箱子,开了罐可乐摆在连于皎面前:“家里没有茶,也没有咖啡,凑活一下,哥。” 我皱了皱眉,把这人拉去卫生间。 卫生间没有窗户,慌乱间我甚至忘记开灯,连简由着我动作,我们在一片黑暗的狭小空间挤成一团。 “怎么回事连简?” 连简反问,把我压在墙上:“这些天他一直在跟着你?” “我没理过他。”我解释道。 “我知道,”他的声音又开始沾了委屈,“我看到了。” 我沉重地叹了口气,掐住他结实的手臂,解开桎梏。 连简的手臂纹丝不动。 他宣布:“我吃醋了。” 他咬牙切齿:“你是我的。” 他没素质:“他不要脸。” 我被他逗得一乐,气氛徒然放松:“你带他上来看你秀恩爱的吗?” 他在我肩头趴下,沉沉闷哼,是承认了。 我掰着手指给他数:“我们住在一起,每天通信,昨天刚刚答应你,一周要做4次。”我亲亲他:“还有每天的吻。” “不用特地证明什么,我们的关系就是独一无二的。” 黑暗中,我看不清连简的表情,只觉得肩上的头又沉了一分。 “他不知道。” 他的声音很小,我没听清:“什么?” 他没有复述,转而自我诋毁:“我幼稚,宝贝,我幼稚。” 我哑口无言。 691. 连于皎老神在在坐在那里没有动,连简招待的可乐原封不动地摆在他面前,罐子里乒乒乓乓地炸开一串又一串的小气泡,成了客厅里唯一热闹的动静。 秋卷叹了口气,临时烧了壶水,重新倒了杯热水递给连于皎。 连于皎接过,一瞬的四目相接,秋卷触电般逃开视线:“抱歉,招待不周。” 连于皎捧着热水,轻轻笑道:“他倒是像你家里不听话的顽皮孩子。” “挺可爱的,我很喜欢。” 连简定定地坐在一旁,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惯来虚伪的哥哥按捺着不爽坐在他和秋卷的家里,还要听着秋卷对他的维护。种种叠加,明明应该是让他舒爽的局面,连简却偏偏紧盯着对方手里那杯不足为道的热水。 秋卷特地烧的热水。 为什么要给他烧水? 他看着连于皎大方打量着周围,目光礼貌地一沾即走,他却偏偏从中品出了令人作呕的怀念和怅然。 那怅然令他快乐,前者依旧让他不爽。这是他和秋卷的房子,他怀念什么? 连于皎没有询问刘妈去向,他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今晚吃什么?” 连简喉口被自己过度仔细的观察和凭空的臆想烧得厉害,他近乎是带着火气说道:“吃面吗?寓意不错,长长久久,比较符合今天的纪念氛围。” 692. 这是他第一次和秋卷一起进入厨房。连简将肉细细切好,倒入家用绞肉机,机器的轰鸣令响彻狭小的空间,秋卷递来空碗,他把绞好的肉碎倒了进去。 两人交换位置,秋卷在一旁的案板上切葱打蛋,他滑到洗碗池边,自觉清洗使用后脏污的机器。 “不用这么多洗洁精。”秋卷瞥过来视察,微凉的指尖轻轻拍着他的手腕。 草草洗净机器,放回原位,连简茫然地在厨房转了一圈,找不到帮忙的地方,悻然离开。 直到此时,一切都还温馨亲昵,直到下一秒,他看到坐在餐桌上的连于皎。 秋卷家里不大,厨房外就是餐厅,连于皎坐在餐桌上,能将厨房尽收眼底。 连简带着笑的脸瞬时紧绷,他敷衍地交代进度:“就好了。” 连于皎也随便应付地点点头,他单手撑着下巴,眼神黏在秋卷的背影上:“好久没见到他这个样子了。” 连简拉开椅子,发出极其刺耳的拖拽声。他坐在连于皎身边,如同守在羊圈前盯梢的牧羊犬。 “以后你也见不到。” 他们声音很低,秋卷似是察觉到两人在说话,偏过头看,兄弟俩同时露出友善的笑。 秋卷手指抹了抹刀尖,继续切菜。 连于皎将连简的攻击视若无物,他手指轻敲桌面,良久,他问:“之前没来得及问,连简,你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这近似于挑衅,连简只觉得牙根痒痒,但连于皎面色平静,似乎自己也在思考,他补充道:“我是指,那天晚上,他对我说了什么。”他露出一个笑,“酒后吐真言。” 连简很理智,他直视连于皎,条理分明:“总归不是同你情投意合甜言蜜语,他还在我身边,秋卷的选择没有变。”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出泡,秋卷把面条下进去,旁边的炒锅倒了油,新下了肉糜,厨房乒乓作响,两人的声音在此掩盖下大了起来。 连于皎痛快承认:“的确如此,他喜欢你。”他敲击桌面的声音停下,情绪沉浸在那晚的发现里,“但这不意味着他对我的爱会消亡,连简,你真的知道秋卷喜欢的是什么吗?” “他喜欢——”连简收了声,眯着眼睛,“他喜欢什么有什么关系,现在能够抱住他的人是我,能够亲他的人是我,以后会陪在他身边的也是我。” 他掷地有声:“而不是你。” “目前只是你。”连于皎哑着嗓子,“我和他之间……你一清二楚不是吗?”他声音渐小,最后湮灭在嘈杂的烟火气里,“我们怎么相遇,我们见面频率,我们相处模式,甚至我们……怎么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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