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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卷竟也下意识的做出伸手的动作。 还是喜欢？ 连于皎的视线在围巾上凝了凝。 “连于皎，秋卷的……朋友。” 376. 经过一夜的沉积，地面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我和狄默早些出发，掐着点走进了公司。 不光是因为路况，我的问询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我们放慢脚步，冬日清晨冷冽而清新的空气在狄默的眼镜上留下一层白雾，狄默把口罩摘下来，我这才逐渐看清狄默的神情。 “厉害……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低头看路：“感觉而已，也不一定准。我第一眼看到庚仁卿就觉得他可能是。” 狄默感叹：“邪门，真邪门了。” “这么说，他之前失恋……” “是，是男的。”狄默抓抓脑袋，有些局促，“你不问我也不好意思单独拎出来说，嗨，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自由恋爱嘛。” “你跟他认识多久了？他之前一直都是同吗？” “初中到现在了吧，之前他住我家隔壁。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咳，我没问，问了没意思。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之前确实是没见他交过女朋友。”狄默奇道，“怎么了秋儿？不会真移情别恋了吧？我之前是说着玩的，我哥这人不太适合处。” “你想什么呢？我倒还不至于渣到无缝衔接。” 我被他的思路震得尴尬不已，还好寒冷的天气能为脸上那层薄红打些掩护，但他快速的反驳还是让我留了心。 “哪里不适合。我看你哥挺居家的一个人，这类温柔人妻挂挺受欢迎的。” 狄默张张嘴，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食指刮了刮脸颊：“他……挺多缺点的，处得久了就看出来了。” 红灯处狄默停下脚步，几个穿着校服的孩子骑着自行车擦着边拐过去。 我拍了拍他肩膀：“突然想起来，你当初知道我是gay兴冲冲的，嘘寒问暖，我还以为你是安慰我，现在想想，你这是在这儿做市场调查呢？” “调查出什么了？”我把手揣进兜里，挑眉问道。 狄默愁眉苦脸。 “我当时确实有那么点尴尬。既然他性取向和我不同，我其实应该避嫌。” 我欣慰地看过去。 “但那种情况我要是还扭扭捏捏、躲躲闪闪，他估计更难受吧。” 可失恋是假的。 “我也没有这方面经验，秋儿你知道，这东西靠臆测根本猜不出什么。” 红灯闪了闪，我们迈开步子。 “我也在查了查，朋友是gay我该不该避嫌。”站定在对面路口，狄默叹了口气，“但我还是觉得因人而异，我哥现在来找我，就是需要我的帮助。”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有时候确实挺尴尬的，不一会儿过去就好了。” 过去就好了？ 我眼前闪过庚仁卿游刃有余却暗含无奈的笑容。 我不再多说什么，揉了揉他的脑袋：“如果遇到其他问题，记得来找我。” 狄默闪身跳开：“我靠，这个动作真的很gay！” “很gay吗？”我的手定在空中。 377. 妈的，这人薛定谔的敏感。 我感到头痛。 378. 我约了庚仁卿中午见面。 中午下班后，我和狄默道别，独自回家等待开锁师傅。师傅来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把门打开了。 庚仁卿发来信息问我具体位置，我倚在一旁发了个定位，等师傅装新锁。 “小区东门有一家甜品店，我这边还要再等一会。” “好。” 379. 不远中学刚放学，甜品店里挤满了学生，三三两两的情侣挤在一起，让甜品店一时充满了甜蜜的气息。 或许是沾了人气，店里温度显得很高。我脱下外套叠好挂在椅背上，手机扫码有一搭没一搭扫着菜单。 上次吃甜品还是…… 我轻轻叹了口气。 庚仁卿姗姗来迟：“抱歉，堵了会儿车。” “我也刚到，”我点点桌面，“点些什么？” 庚仁卿摘下围巾，笑笑：“你点了吗？我来请吧，毕竟求人办事。” 我摇摇手机：“还是不了，我点完了。吃人嘴短，我也没说要答应你。” 庚仁卿划了划菜单，很快点好了单。 他抬头，发现我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怎么？到我的自述时间了吗？” 380. “我们两个初中开始成为邻居。我大他2岁，我们两个同校不同班，有一段时间形影不离……”他似乎想到什么，单手拄在桌子上，眼睛里带着笑。 我认真听着，思绪却飞得远，看到他这个姿势，脑子里闪过狄默的话。 靠，好他妈gay。 “我想我应该叙述一场感人至深的暗恋故事给自己拉拉分，但看起来你并不感兴趣。” “简而言之，狄默算是我的初恋，但我大学就出国了，一直拖到现在才回来。” “你的意思是，你出国之前就喜欢他？” 服务员小声：“麻烦打扰一下，您的蛋糕和咖啡。” 庚仁卿让开胳膊，从扶手上摘下围巾递给我。 “我不确定。”他的手轻抚着围巾，“我也是出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那段时间也很忙，没空谈恋爱，就一直这么搁置下来。” “但我们之间的联系一直都没断。这围巾是狄默织的，他那天突然说织了围巾给我，不远万里跨国给我邮了过来。我猜他可能是织给暗恋的女生，这条围巾是他告白失败的产物，转过头就拿着跟我邀功谄媚。” “那时候我才突然觉得，好像我差点就失去了什么东西。那之后我经常梦到他，跟他视频，以另一种形式开始参与他的生活。” 他声音柔和，眼神缱绻，在回忆中进行一场盛大的告白。 “回国的那天，他来机场接我，他主动冲上来抱住我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或许该给我们彼此三个月的时间。” “现在只剩下不到两个月了，秋卷。” 381. 我抿了一口咖啡。 “你觉得他会喜欢你吗？”我重新问道，“你感觉他喜欢男人吗？如你所说，他之前向女生告过白。” 庚仁卿笑了笑，伸手拉我摆在桌上的手，我下意识抽回手。 “看，你会躲。而他不会。” “这不代表他是个单纯的直男，”他摇了摇手指，“这意味着他把我当成了习惯。” “你只是想掰弯他。” “不，”庚仁卿摇头，“我只是在等他开窍。” 他双手在桌面交叠，周围都是中学生，他压低了声音，我们靠得很近。 “你怎样定义掰弯？” “你觉得我瞒下感情，来得到喜欢，这是掰弯吗？难道我主动告白，让在他知道我的心意后渐渐爱上我，这样就不是掰弯了吗？” “你我都知道，他过去喜欢过女性，而不是男性。秋卷，不要单凭这样就定下我的原罪。” “事实上，他只是喜欢过女性，不一定不喜欢男性。我等待他主动，等待他开窍，这才是对我们两个而言最好的方式。如果两个月后狄默依旧没有回应，我也会自觉离场。” “你作为狄默的朋友，想必同我一样，想把对他伤害降到最低。或许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我们可以一起商议一下。” 382. 庚仁卿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看了一眼，向我转过屏幕。 是狄默。 他们自然地定下晚餐，聊些日常的零零碎碎。 挂掉电话后，他重新拄着下巴，愉悦地打了个响指。 紧接着，我收到一条信息。 手机屏幕闪过狄默名字的时候庚仁卿垂下眼睛，我只能把手机推到桌子中间，点开信息。 狄默：“秋儿，回来的时候帮我带杯热咖啡吧。” 他收回前倾的身子，笑了笑，盯着我身后。 我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下，虽然力道很轻，但我却能感到身后人压抑的情感。 “好巧。” ---- 尴尬：指晨勃时迷迷糊糊蹭了蹭。 小黑是个委婉的好孩子，我来说。
第49章 383-387 383. 与庚仁卿的手交握的时候，连于皎晃了晃神。 他在做什么？ 他曾经在酒吧的包房里旁观过许多情侣分分合合，结束后，不甘的一方醉醺醺砸下酒瓶，哭着痛骂着。 他垂眸看着这些泛泛之交举着前任的朋友圈，作为失败者高高在上地评判前任的新欢。 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这些卑劣的心思。 他知道，秋卷与别人不同，但他以为那只是曾经。 而看到他与别的男人坐在一起后，视线却牢牢锁在那张桌子上了。 连于皎承认，在他和秋卷交往的第一天，他就设想过他与秋卷的结束。但也仅仅到此为止，他从未想过秋卷的下一任是什么样子，更别提他与他的下一任相处的样子。 他没想过，但他亲眼见到了。 他品味着胸口略显新奇的酸涩，直到现在一个词语迟钝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失控。 他没想过再出现在秋卷的面前。 384. 我不解地打量连于皎，他似乎并未注意到我的疑惑，和庚仁卿寒暄过后，就像一个真正久未见面的老友，公式化地询问了我的近况。 我一一作答后他便笑着坐了回去。 我心不在焉地坐下，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几个猜想在脑子里转了转，又一一抹去。 原因无他，只要他还是我熟知的那个连于皎，他没有理由再对我多做纠缠。 庚仁卿食指轻敲桌面。 “秋卷？” 我回过神：“嗯。” 我一时无法得知连于皎出现在此的理由，但他此时就坐在我背后，我后知后觉隐隐有些尴尬，或许所有前任在场的场面都有些让人不适，我下意识压低声音：“庚先生，你之前说的我也有想到。” “我十分理解你的感受，但并不赞同你的做法，你不该拉我成为同犯。” “狄默的人生和喜好不应该由我们在这里商讨，我没有这个权利，你更没有。”我不知不觉间将身体缩起，身体前倾，下意识拉开与身后的距离，，想到连于皎就坐在我身后，我有些拘束，“我不能假设如果我是谁我会怎么做，更无法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揣测别人的行动，我不能与你感同身受，也不能预测狄默的反映。我只是知道了这件事，然后做自己会做的事。” 我不知道连于皎是否能够听到我的话，将声音压得更低，免得让自己像是一个指桑骂槐的混蛋。 “我不喜欢欺骗，”庚仁卿表现得很平静，就像是预测过所有走向，平静地接受我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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