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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要留在港内啊！” 伍越脑袋里只有完蛋了三个大字，什么胃口都没了，连哭腔都冒了出来，将成绩单一扔跑进了小房间里摔上了门。 屋门外静了十秒，伍越妈瞬间有些手足无措，倒是迟序逐渐冷静了下来，以不变应万变。 “这孩子…怎么了啊…平时成绩出来也没这么在乎啊。” 伍越妈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了不惊扰厨房里的外公外婆，她只能拉着一旁安静的迟序询问：“小序啊，伍越是特别舍不得你们学校吗？” “也没有，我们学校也没什么好的。” 迟序仔细想了想，淡然道：“这次考试杨此游给他的压力有些大，他就很在乎。” “杨此游？这孩子也真是的，那么看中成绩干什么啊！” 伍越妈叹了口气，拍了拍迟序的背：“你把小越带出去溜一圈吧，安慰安慰他别难过了，你们是兄弟，关系也好，他肯定会听你的。” 迟序瞥了眼还在厨房里忙的伍越外公和外婆，知道这时候伍越妈妈走不开，点了下头。 他拧开房门锁，见伍越正抱着枕头在床上缩成一团，他以为伍越哭了，结果看他就只是红着眼蜷着，一声不吭。 “我们出去吧。” 见伍越不动弹，迟序伸手攥住了他手腕：“再不走，等会你外公外婆该进来哄你了。” 伍越这下肯将手里的枕头放开了，心甘情愿地下了床，眼眶湿润着很乖地跟在迟序身后，挺招人心疼。 两人没走远，就在小区保健广场里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正值傍晚，西斜的太阳变得酡红，广场上到处都是吃完饭溜达的高龄大爷奶奶的，岁数越高精神面貌越好，个个褶皱的面上却都不见一丝烦恼。 “给。” 迟序买了一瓶矿泉水，递过去了伍越还在愣神，并不去接。一直到这冰水贴上自己的脸时，伍越才猛然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木然着伸手拿了过去。 接了水却并未拧开，迟序还是第一次见伍越失魂落魄成这样。 期末成绩，退学，杨此游，这三件事没一件不让迟序烦的。 他知道伍越难受并不是因为成绩没考好，而是没考到杨此游的期望，这下不能和杨此游兑现诺言了，迟序心乱如麻，但也不知道能和谁说。 正当迟序酝酿着该怎么说时，伍越缓缓地张口，很颓：“迟序，你是不是对我挺失望的？” 迟序否认：“没有，成绩没那么重要。” “可我没及格，班长他对我肯定很失望。”伍越声音愈来愈小，低下了头，“我也想和你们再当同学啊…可没机会了。” “伍越…”迟序微微出汗的喉结动了动，“你不用在乎杨此游的。” “怎么会不在乎啊，我们还有事没了结呢。” 手中的冰矿泉水滴答答地落水，伍越耷拉着眉眼：“本来我还想…考完试答复他的告白的，这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迟序脑子里嗡地一下，心瞬间凉了一截，努力着不让声音便抖：“你喜欢杨此游？为什么？” “喜欢肯定是喜欢啊，班长是第一个给我告白的人，成绩好体育好，还辅导我学习……” 迟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刚想打断，见伍越此刻看向了自己，眼角已经不红了，探究欲的眼：“但是迟序，我还是不太知道情侣之间的喜欢到底是什么。” “班长表白的时候就说我太笨了，我之前都没有琢磨过….不讨厌班长是喜欢吗？看到班长每天都很开心是喜欢吗？班长和我说话的时候，我都认真去听，这是喜欢吗？” “这些…对你来说都不是喜欢。” 迟序看着伍越：“因为不管遇到的人是谁，你都会很开心。不管那人多坏，你都不讨厌。不管谁说的话有多难听，你都会认真去听。” “是吗。” 伍越眼睛倏然亮了起来，如同找到救星一般：“你比我聪明好多，你知道那种喜欢是什么吗？” “喜欢……” 迟序寂然片刻，眸里沉静如水，认真地说：“真正的喜欢，和爱一样，是一种高强度的注视，是站在最高点去看，想双手将你拢起来。” 伍越有些不明白：“拢起来，那不就跑不掉了？” 这个答案有点超乎伍越的意料，他见迟序点头，极其认真：“你也跑不掉，我也跑不掉，这才是喜欢。” “跑不掉，那得有多甘愿。”伍越咂摸着，有点悟明白的感觉了，“我对班长好像——” 这本来就该是你我的事，不能包括杨此游。 迟序眉皱了起来，猛地含住伍越的嘴唇，柔软滚烫的舌侵犯似的舔过舌底和上颚，将他没说完的话全部吸吮着吞到了自己的口中，没有任何技巧，像是太害怕他就这么离开了自己。 牢牢将其擒住，被吻人低微的惊呼声也一并随着两人的唾液吞了下去，迟序灼热的气息喷在了伍越的脸上，含混着低语：“你…没有…. 别….说了。” 不过片刻功夫，伍越便喘不过气来，两人口唇稍稍分开，他便急促地呼吸了起来，赶紧将氧气灌入肺里。 见迟序又要覆在自己的面上，伍越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红涨着脸：“这都是人！” “怕吗？” 四目对视，迟序捉住了伍越的手，将他的手腕压了下来，握紧：“你之前不是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伍越呼吸有点乱，直直地望着迟序。 极平静的一张脸在柔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迟序稍稍扬起唇角：“我跑不掉了，也不想让你跑掉，这就是我的回答。” ---- 本来想在四月完结包子的，结果五月还在写，果然伍越还是要过五月的>
第28章 === 28 深夜，伍越翻了个身，同迟序鼻尖对着鼻尖。 已经近到不能再近，两人凑在了一起，相同的肥皂香清爽软柔，伍越看到迟序的睫毛如羽毛似的，忍不住用指尖去碰，如同去触即将翩然飞去的蝴蝶。 “迟序。”伍越知道迟序在装睡，但还是轻轻地，怕扰到了他，“晚上班长给你发消息了吗？” 迟序睫毛动了动：“不知道，我把他拉黑了。” “那他找不到咱俩，到楼下了怎么办？” 迟序睁开了眼，从被子里伸出手臂，恰好够住了床头的手机，将其扔到伍越枕头旁：“你自己看吧。” 伍越没有属于自己的手机，同龄人都在抱着手机玩游戏的时候他也没羡慕的，此刻他握着迟序的手机摆弄了半天才解锁开，里面的壁纸是大象。 越看越眼熟，伍越恍然，迟序那四个小时吃苦得来的纹身，也是大象。 伍越眨着眼看迟序：“哎，你真的好喜欢大象啊。” “也没有。” 伍越将证据在迟序眼前晃了晃，又指了指被子底下：“没有什么啊，纹身是大象，手机壁纸也是。” 迟序静默着，盯着天花板，好一会才张口：“你来我家那天，我正在看纪录片，五月，十多头野生象迁徙，走出丛林，寻找新的水源和食物。” “人们没有去打扰他们，十几头大象安静地、团结地、富有力量地踏过平地。” 迟序转过了脸，借着未拉窗帘的窗外幽幽夜光，在伍越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脸：“那天我就只记住了两件事，一个是大象迁徙，一个是你，这两件事好像纠缠在一起了。” “啊？你意思是看见我就像是看见大象了吗？” 伍越嘀咕着，但心情显然很好：“那你可得离我远点，我能一脚把你踩瘪了。” 迟序喉结动了动，刚想说话又闭上了嘴，语塞的无奈。 此刻伍越翻起了迟序的手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来自杨此游的未接来电二十多条，短信更是如雪花片似的堆在手机里，拉黑之前迟序很有良心地回了四个字：回港再说。 但显然是回港也懒得再说。 伍越很好心地将杨此游从迟序的黑名单里放了出来，瞬间就能看见后续，紧接着迟序回复的是杨此游秒回的一串溜消息。 “所以到底什么时候回港？” “敢不回我明天来找你们啊。” “傻逼迟序，你给我等着，看我明天在楼下不揍死你！” 伍越有点看不下去了，后面就是杨此游几番国粹输出，他知道，杨此游火上来打得比骂得凶，是真的要给迟序几拳的，迟序反正是无所谓的，伍越可得拦住。 借着迟序的手机，伍越稍背着迟序，悄悄给杨此游回了个：班长，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夜晚十一点二十三分，杨此游秒回：迟序，少TM装伍越在这糊弄我。 伍越无语了，刚想给对方打个电话证明一下是自己，结果手机就被迟序从掌心中抽走了。 “关灯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迟序感知到手机又滋滋震动起来，想来杨此游应该是脱离了自己的黑名单，又开始犯贱短信电话轰炸了。他调成了静音模式扔到了床下：“阿姨不是说明早带我们去水世界么，早点睡吧。” “嗯对，水世界哈哈！我今晚可要好好睡一觉！” 伍越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又侧过了脸看向迟序：“我差点都忘恭喜你了，这次你考得好像比班长还要高点，第一名呢，好厉害啊！” “那又有什么用。” 迟序淡淡地，侧过了身一把将伍越搂住，闭上了眼：“上次要是高点，杨此游就不会是你同桌了。” 伍越半张脸埋在迟序的颈窝里，含糊着嗯了一声，周身被熟悉踏实干净的香包围着，困意来得极快。 次日一早七点，迟序被伍越拉起了床。 平日里上学这点都开始早自习了，暑假迟序是不愿起那么早的，但今天他心甘情愿，再晚一点杨此游可能已经在楼下堵了，他不愿冒这个风险毁掉自己本该快乐的一天。 扒了两口早饭后，迟序同伍越母子就坐上了面包车去往水世界。此次出行由伍越他妈亲自开车，方向盘打得很溜，一路上音响已被调到最大，伍越同他妈一路高歌，能将原唱压一个头。 一检完票，伍越就拉着迟序一路疯跑，欢腾跳跃，伍越妈在两个孩子身后咔咔拍照。 迟序是不喜欢沾水的，连游泳都没学过，但人在港外身不由己，一切都得按照伍越怎么开心怎么来。 他已经够克制自己地站在水池边缘了，可哪能抵得过伍越和他妈的热情，两人一齐抱着水枪，一个滋水，一个泼水，将迟序浑身浇得透湿，纹身在湿白T下现了轮廓。 一直玩到下午五点多，三人才每人披了条浴巾出了园。迟序抱着干毛巾揉了一路的头发，拧了一路的湿T恤，好在这夏日的阳光够烈够刺眼，同伍越趿拉着鞋走到小区里时，短袖都晾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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