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监狱,一道清瘦的人影,慢慢走出大门,男人的头发被剃成短寸,眯着眼看了眼久违的月光,然后坐进了一辆黑色的车里。 一上车,一位老人早已等候多时,老人的脸上爬满了疲倦,看见男人时,眼底才有轻微的火光,“小赫。” 明赫伸手,立刻有人把他之前的手表给他戴上,明赫摆弄了一下手表,没有和老人的重逢喜悦,只有冷漠和残忍,“爷爷,放心,属于明家的,我都会夺回来。” 老人欣慰地点点头,不舍地看了眼监狱的方向:“你要……多回来看看你爸,你爸把所有的罪都揽了下来。” 明赫没有说什么,只是忽然拧眉:“对了,那个杂种呢,把他给我叫回来。” 听到杂种两个字,老人微微蹙了蹙眉,不过现在的明赫,好像进了一趟监狱后就变了个人,他更冷漠,更残忍,已经不是那个当年他想控制就控制的年轻人了。 而他是逐渐谢幕的,被淘汰的人,他没有再开口。 明赫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附到他耳边说了两句。 老人便发现明赫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怎么了?” 明赫没有回答他,而是意味深长的勾勾唇,“满月酒啊……” 姜念和楚寒洲到的晚,宴会上已经来了不少人。 身为主人公的曾外孙被他的妈妈抱着。 那是楚寒洲的堂姐,上一次见眉眼还带着楚家人独有的傲慢,现在却全然被慈爱代替。 当了妈妈的人,身上总会无形地泛着一层光辉。 在她身边,是穿着白西装,笑容温和的明源。 姜念舌尖抵了抵牙齿,虽然是被楚嘉许逼的,但是怎么说都影响了他一年,还是有些不爽。 楚寒洲一进来就被奶奶叫走,姜念一个人坐在边缘,时不时扫一眼明源。 他和明源还挺有缘分,不,应该说是明源和楚家有缘分,又是楚嘉许又是楚寒洲他堂姐。 就在姜念随意的想着时,明源似乎忽然看到了什么,他神色忽然有些不正常,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场。 姜念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远远跟了上去。 结果却发现明源,避开所有人来到后面庭院十分偏僻的房间。 姜念发现明源脸色苍白站在门口,门倏地被人从里面打开,一只手把明源拽了进去,抱了起来。 而就是一瞬间,让姜念看清了里面的人。 他眸子骤然紧缩,不受控制地开始反胃干呕,怎么会是……
第144章 明明把姜念从混混手中救回来就可以,他却忍不住…… 房间里的两个人拉扯在一起。 明源的腰身被勒的极紧,完全不能抗拒对方的亲吻,但明源好歹还记得门没有关,连忙脸色苍白的去拉门把手,才隔绝了这荒唐的一幕。 因为那房间里,抱着明源的,赫然是——楚天阔。 年老的,明明已经是太爷爷的楚天阔,像是个急色的变态一般亲吻自己孙女婿的白净的脸庞。 明源的脸上充满了抗拒和屈辱,却只能仰着脖子。 姜念瞬间想起在外面笑容温柔的楚寒蔷,以及那个襁褓中的婴儿。 还有盛天兰。 他下意识走近几步,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 “爷爷,外面还有客人。” “不管他们,说起这个,满意我举办的满月酒吗?” 姜念脸色难看,扭头就走。 楚寒洲刚出来便在人群之中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惜的是四处不见姜念。 不过也不会让他找到哪里去,楚寒洲很快就在后院发现了坐在椅子上的姜念。 楚寒洲下意识抬脚过去,可却在青年转头时撞见了他脸上一抹怔愣。 楚寒洲的脚步便顿在了原地。 很多天了。 不是看着他走神就是发呆。 姜念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身在楚寒洲的监控下,姜念的一切根本无所遁形。 明明每天都在亲吻都在接触,可还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把他和姜念隔开。 而一切的原因只有一个。 姜念太慌张了,把那张照片拼好之后就大意留在了原地,楚寒洲想可能是姜念太过震惊以至于忘记了这件事。 楚寒洲也不会傻到姜念那句质问是他后面解释的意思。 姜念得知了真相。 也猜到了那晚的人是谁。 冰冷犹如一把寒意凛冽的剑把楚寒洲贯穿在原地,身上开始久违的出现密密麻麻的鼓动。 青黛色的纹路下,无法掩盖的,无数的由恶念集结而成的寄生虫在翻滚。 他知道自己又发病了,但楚寒洲没有拿药,而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任由那蚀骨的钻心疼痛啃噬自己的身体。 因为这恶毒的,想起就会令他作呕的病在一遍又一遍提醒楚寒洲。 他是个多么恶心的人。 这是对他的惩罚。 他伤害了姜念,因为一己之私毁掉了姜念的人生,却又卑劣地接受姜念的爱。 明明只要从那群混混手里救走姜念,然后把姜念送回安全的地方就好。 可是他看着怀里那样毫无还手之力的姜念,可以任人宰割的姜念。 他失去了所有的控制,伊甸园恶毒的诅咒盘踞他的心脏。 等他清醒过来时,便看到了满身狼藉,几乎失去了所有灵魂的姜念。 那双眸子空洞而无物。 楚寒洲的脑袋像是被重重的击打了一遍,他浑身冰凉地看着四周,他们甚至没到一个酒店,而是在一个荒野地。 姜念没毁在那群混混手里,而是毁在了他的手里。 他发誓要捧在手心里的月亮,却被他亲手玷污。 楚寒洲不敢面对姜念,而是逃跑了。 他躲在暗处看着姜念被路人发现报警带走,直到在暗处蹲的身体发麻,才浑浑噩噩地回去。 楚寒洲记得很清楚,那时的他才刚被楚家接回去,普通人家的小子,就算突然有一天告诉他他是富豪的孩子,他的思维也还是难以转变。 楚寒洲总是弄不清偌大楚家庄园里,他的房间在哪里。 就像他弄不清,秦玉涵明明是他的亲生母亲,溏淉篜里却不爱他,甚至亲手把他换走。 弄不清为什么王沁沁为什么说对不起他,说很爱他,却转身从楼上跳下去。 28楼,跳下去的王沁沁没有一处完整,零散地成了他睡梦中的魇鬼。 他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回到房间,却并不安睡,一道小小的脚步声,就能让他眼底露出凶狠的光芒。 楚寒洲看到了那个陌生却自称是他爷爷的老人站在床前。 楚天阔低头看着狼狈的楚寒洲,表情没有半分波动,但楚寒洲仍觉得,老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眼底有着淡淡的轻蔑。 “被那群混混勒索了一百一十万才放人?不仅如此,还被打成这样?” 楚寒洲苍白的脸逐渐变得不可置信,“你全都知道?” 楚天阔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淡淡开口:“我刚接回家的孙子,明明平常十分厌恶这个家,不愿意和我接触,可不想有一天晚上大半夜突然被一群混混打到半死不活,最后被人用棍子抵住脑袋跟我打电话,向我借了一百一十万,一切就是为了救自己喜欢的人,买回那些裸照。” 楚寒洲眸子逐渐大睁,他只是跟楚天阔借钱,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为什么楚天阔都知道? 楚天阔甚至知道他打电话的时候还被人用棍子抵住脑袋。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楚天阔脸上破天荒出现了笑意,“很难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淡淡地伏下身子,苍老却锐利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楚寒洲。 属于年轻和苍老的目光在这一瞬间交汇。 “我的眼睛,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我的耳朵,想听到什么就能听到什么,这整座庄园,包括楚家上下所有人,甚至更多,他们的一举一动,每天做了什么,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楚天阔顿了顿,忽然笑了,“没想到,我的孙子,居然会被一个低贱的少年用一个烤红薯就骗走。” 楚寒洲还未从楚天阔前半段的话中回过神,下一刻就从听到了那个词,脸色蓦然一变,血腥味溢满了整个口腔,“他不是——” “别质疑我对他的形容,”楚天阔直接打断了楚寒洲的话,表情淡漠,“我不在乎他是谁,又或者有什么身份。” 楚天阔淡淡的笑了起来,“楚寒洲,看到了吗,你觉得楚家脏,你觉得楚家是个牢笼,不想争不想抢,可事实是,没有权势的人,就连自己喜欢的阿猫阿狗也护不住。” “假如你现在是楚家的继承人,那么那群混混根本带不走那个男生,只要你一句话,就有无数人会舔着你的脚,把人给你送回来。” “楚寒洲,你明白吗,这就是权势。” 楚寒洲不再开口,但老人却在楚寒洲的眼底发现了逐渐成型的残忍和野心。 他满意地笑了起来,“楚寒洲,你是我的亲孙子,跟我借的一百一十万不用还,就当你回归楚家的一份礼物。” 耳边忽然响起姜念的声音,把楚寒洲的思绪拉了回来。 “楚寒洲,你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 楚寒洲回过神,便看见了已经起身来到他身边的姜念。 他恢复了冷静,朝姜念露出温柔的笑:“没什么,发现哥哥不见了,所以过来找你。” 姜念微微一僵,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楚寒洲,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楚寒洲这件事。 可是他看楚寒洲似乎和老爷子相处十分融洽。 一般年轻人都会对自己的爷爷之类的有所崇拜吧。 姜念没发现,楚寒洲把他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底,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可暗处却又有什么在逐渐蔓延。 知道真相了然后呢,要离开他? 那他该怎么做。 楚寒洲明知不该去想,可脑子里那个答案却又无比清晰。 姜念跟着楚寒洲回到了宴会上,看到楚天阔和明源一前一后进入宴会后,楚寒蔷就笑容灿烂地抱着孩子上前。 姜念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冷淡,他觉得楚寒蔷的笑容实在刺眼。 他不知道楚天阔和明源之间有什么。 但这不是他们婚内出轨的借口。 尤其是楚天阔还逗弄了一下楚寒蔷怀里的孩子,“乖孙,太爷爷给你买大房子好不好?” 楚寒蔷笑眯眯地握着小孩的小手,“说谢谢太爷爷。” 姜念拧了拧眉,“楚寒洲,这里有点吵,我去外面走走可以吗?” 他身边的楚寒洲微微一顿,半晌垂眸扫了姜念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替姜念拢了拢头发,“好,哥去哪里?”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姜念,“我跟你一起?” 去哪里姜念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我随便走走,你不用陪我,这是曾外孙的满月酒,你一个楚家家主离开算什么事,你在这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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