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忙看向秦正——果然,秦正赶紧用嘴形说:我跟利奥说的。 东方泽平静地说:“是,昨天晚上加班睡晚了,今天事情不是很多,想多睡一会儿。” 蓝博问:“那你起床了吗?我没有吵到你吧?”语气里听得出他的担心。 东方泽不由微笑了:“没有,我也该起来了——是饿醒的。” 蓝博笑了,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笑得很温暖:“那还是先吃点东西,然后你再多睡一会儿吧,我先挂了。” 秦正恨恨地盯着东方泽吃早餐,东方泽本想视而不见,终于还是问道:“你要不要再吃点?” 秦正道:“算了,我这么老实本分,你哥还每天防狼一样地防着我,生怕我把你给吃了。” 东方泽瞪着他,气得都不知该怎么反驳。 秦正继续道:“你有没有跟你哥说,我们之间本来是有君子协定的,都是你诱惑我,才走上这条……” 东方泽“啪”的一拍桌子,吓得秦正立刻止住,小心地盯着他,不知他要怎么发作。 东方泽瞪着他,眼神如剑、目光似锋,一字一句地问:“你再说一遍。” 秦正果断装傻:“领导想听哪一句啊?” 东方泽才不跟他玩这套,立时冷声喝问:“我怎么诱惑你了?” 秦正小声问:“说了你不发火?” 东方泽冷冷地瞪视着他,全无半丝回旋之意。 秦正敛目低眉,伤感地说:“本来,你说要高山流水。我虽然不想,但尊重你的意见,再勉为其难我也要做到。可是,那天晚上,你刻意挽留我,我哪想到你是要走,就上了你的当……” 东方泽压住火气,问道:“我怎么让你上当了?” 秦正道:“那天你穿着白衬衫、靠在窗边,就跟现在一样,你明明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 东方泽想忍,到底好奇,问:“意味着什么?” 秦正笑道:“咦,当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记得那次在会议室开完会后,你就这么靠在窗边上,问我:‘怎么样?’我当时认认真真地告诉你:‘性感。’因为你这样在我眼里最有魅力,根本无法抗拒,所以你一摆出这种姿态,那肯定是以你知道在我眼里最性感的方式诱惑我嘛……哎呀!” 话音未落,东方泽全然不顾风度地冲了过去,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大声骂道:“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还敢说!让你再胡诌!” 秦正一边缩着脖子躲,还一边不要命地还嘴,说不出是火上浇油还是真在求饶地叫叫唤:“领导饶命,我知道你满嘴都是象牙还不行吗?哎呀——救命啊!” * * * 周五晚上,蓝博果然如约而归,凯西特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和珍藏的红酒,几个男人一起放开了喝。席间秦正看出蓝博特别高兴,感觉事情一定进展顺利,伙同陈立、小陆频频敬酒,蓝博当然来者不拒。最后小陆不能再清醒,陈立勉强半醉不倒,秦正才神采奕奕地亲自出场,果断把蓝博放倒,才算平了秦正的气。 第二天一早,秦正对蓝博道:“今天要见一个来自中国的朋友。” 蓝博会意:“帮你拿证据的?” 秦正点头:“不过,他还是阿泽的老朋友,所以最好阿泽也在场,我不会让他介入谈判。” 秦正知道他怕东方泽搅入天津案,特意提前声明。 蓝博点头:“晚上早点回来,别误了晚餐。”居然丝毫不松口风。 秦正纠结地盯着他,小声说:“你对我还不放心?” 蓝博看着他就是一笑。 秦正道:“当我没说,免得伤了和气。” 早餐后两人就出发,开车大约三个半小时到海德堡。约见在一处酒吧,洛远征见到两人很开心:“孔雀要在欧洲发展吗?你们在这边做什么生意?真是联手走天涯啊。” 秦正一笑:“那是,中国主导全球的时代即将到来,我们当然要踩准节奏。” 东方泽不象他满嘴跑火车,只问:“你怎么来欧洲?” 洛远征犹豫了一下,如实道:“一号要去英国,我负责安全,所以提前踩线。” 秦正一怔:“看来是笔大买卖。” 东方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对于秦正提出的证据配合,洛远征觉得不会有太大问题,只是需要他回国后处理,最快也要下周五。谢过洛远征后,两人驾车往回走。秦正借口东方泽喝了酒,非要自己开车,东方泽只好由他。 秦正开车在海德堡城周边转起来,东方泽本来想着赶回去,但看到车窗外闪过的古堡遗迹在山顶上和丛林间星罗棋布地矗立着,山脚下的内卡河上横跨着九个拱形桥孔的中世纪古桥,桥的两端衔接着海德堡的新旧两城,桥上海德堡选帝侯卡尔·铁欧德和阿西娜女神那两座象征时代艺术之光的雕像,桥头气势磅礴的圆塔引人注目,当真是目不暇接、美不胜收。转眼日薄西山,更衬着内卡河两岸风景如诗如画,令人心神如波纹悠扬,乐而忘返。 当他省起时,已近六点,这时再赶回慕尼黑,得近十点。 秦正懊恼地说:“哎呀,这么晚回去,路上怕也不安全。你要不要跟你哥打个电话,免得他担心?”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你早干嘛了?” 才一打通蓝博的电话,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又上当了”,刚想训秦正,蓝博的声音传来:“阿泽。” 秦正一脸的央求带服软,眼巴巴地看着他。 东方泽心里一软,低声道:“哥,我这边谈事情刚结束。” 蓝博有些意外,问:“你在哪里?” 东方泽道:“还在海德堡。” 蓝博一愣,刚想说“让秦正接电话”,东方泽低声道:“回去会太晚,今晚就住这边了。怕你担心,所以跟你说一声。” 蓝博顿了顿说:“好,明天早点回来。” 秦正心都要醉了,低下头探到东方泽脸前,从下向上看着他的眼睛,声音超甜蜜地说:“当家的,你真好。” 东方泽将头转向车窗外,晚风中有些许红晕在他的脸颊浮现不甚明显,却已衬得他的眼神分外温柔。 他们在一处酒店歇下,订了大床间的套房。秦正一直克制着自己狂喜的心,就如东方泽一直克制着自己无处安放的目光,两个人都有些意外地不自在。 晚上,秦正温柔地将东方泽放在大床的正中央,象进行仪式一样从额头开始亲吻他。 东方泽是紧张的,他在秦正的亲吻下,完全在秦正的掌控下。通常秦正都会控制着让他消耗得基本再无体力,才游刃有余地整晚享用他。 今天也不例外,当秦正控制着延长在他体内主场的时间,当晚又一次无比漫长地延伸向深深的无底的时域,东方泽放空的双眼无望地盯着天花板,待人宰割的羔羊一般无辜的眼神终于触动了秦正心底那根藏得极深的弦。 抚按着东方泽的脸,秦正吻着他的眼睛,一边继续强势地拥有他,一边柔声问:“你爱我吗?你会舍不得我吗?你会对我欲罢不能吗?” 此时的东方泽,全身上下已经全无半分力气了,只能死咬住嘴唇忍受,秦正的话在恍恍忽忽中传来,他似有听见秦正的话,又似乎并不明白秦正的话,只在秦正的亲吻下,无助地闭上眼睛。 秦正疼惜地吻着他,似乎并不期待他在这般冲击下还有意识去思考,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你会象我一样放不下你,恨不能把你烙在我身上。因为我不能把你吃到我肚子里,只有把你烙在我身上,我才觉得安全。因为我不舍得烙在你身上,你会痛吗?但是我又怕……我特别怕早上醒来时,你已经不在身边那种感觉……明天,你还会抛下我就走吗?” 东方泽强撑着喘息道:“你……可以继续。” 秦正僵住了:原来他全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这深不可知的原因,他原来一直都知道。即便在秦正的潜意识里,都不曾明确过这心理,到底是为了爱还是为了罚。可是,东方泽的话象一把刀,那么准确、无情、伤感却致命地,只一下就把他的心钉到了地心,在火海中炙烤。 原来,东方泽一直都知道,可是他一直在忍受。为什么要忍受?是为了他自己、为了秦正、还是为了这同属于他们两人的感情而甘愿忍受——无论是爱、还是罚?可是,看到他这样痛苦地忍受,说到底,是谁在惩罚谁?秦正感觉有东西坠落到东方泽的脸上,是泪——自己的泪。 东方泽感觉秦正终于停下来,脸贴着脸在他上面哭泣,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甚至无法去拥抱这个让他痛苦、让他快乐、让他无法不原谅的人。恍惚中,他感觉身体被秦正翻过来,脸孔朝下趴在床上。 难道,今夜秦正肯放过自己、肯让他就此睡过去?好象,除了第二次给秦正下药,他从来没这样被轻松放过,最后都是在无尽无休之中失去意识…… 秦正靠近他,轻吻他肩上的皮肤,观察那里因为上次爆破摔伤后还未消尽的瘀痕。 东方泽感觉秦正的呼吸触及敏感的伤痕处,能感受到秦正的唇轻轻地吻着他,那吻是柔和的,带着微热的气息,近近地抚慰着他。东方泽缓缓放松下来,一颗心柔软地跳动着,好象太强烈的跳动,都会错失这份轻柔相待的温存。 似乎感受到他的放松,秦正伏下身来,象要给他温暖、给他安慰,以此来支撑他的清醒。 东方泽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感觉到两人紧密地拥抱一起,象两座山脉、象两层云彩、象天与地。 秦正的吻开始热切起来,像带上火,连带着心跳也跟着发生变化。 秦正将一只手臂从东方泽臂弯下面伸进去、斜着横穿过他的胸前反扣上来,将东方泽搂紧在怀里,死死地,恨不能揉进心里、血里去…… 东方泽立刻感觉到他动作的强势,意识到果然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一时有些慌乱、有些无奈又有些害怕。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怎样,已勉强准备继续忍耐。 秦正开始的时候,东方泽顿时屏住了呼吸,勉强把难耐憋在胸口,准备着应付下面随之而来的疯狂。 对于他来讲,这不是第一次,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承受。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他突然无法再承受。 也许,只为这么久的压抑终于积累到了他无法再强迫自己的关口,他可以控制住不让一丝声息漏出,却无法控制眼角润湿的感受凝聚成沉重的液体,不是疼痛、不是委屈、不是伤心,他只是无法再忽视在这样的对待中内心深处累积的感受,这感受偏偏就以这样的方式不由他控制地由眼角溢出…… 他咬紧嘴唇,发誓一定不要让秦正发现! 可与每次不同,秦正进入后贴紧他却不再动,象是在感受这一刻的体会,那种紧密占有的体会。在这种体会生出一种谜一般的依恋时,秦正才缓缓地试探着加深这种依恋,徐徐地带动着让他去体验这样时刻的温存、亲密,试探着让他也能一寸一寸地感受自己,占有变成了投诚,每一寸的缱绻都是渴望接纳、都为了请求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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