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龙认真地说:“我很庆幸,你们俩没有成为对手。”当年他曾想说服东方泽与自己合作、对抗秦正,一时回想起,竟有些愧意。 秦正呲着一口大白牙笑道:“当他的对手?我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方天龙微笑道:“所以你要掩蔽好,别让他失望。” 秦正得意地说:“放心,他在我这儿只会得到惊喜!不过,下面你可要加快了,我怕施槐生会狗急跳墙。” 方天龙有些担心:“才跟杜主任打过招呼就贸然吃进,会不会太激进了?你觉得,施槐生还能有什么手段?” 秦正冷冷一笑:“他现在肯定是忙着找他的白衣骑士,只不过,当他发现无路可走时能LOW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秦正回到孔雀大厦,见东方泽刚好在办公室,他脚下一拐就直奔对面,一直在等他的Helen紧忙跟进去:“正总!有份文件要你签字。” 秦正脚下不停,已晃悠到东方泽桌前,低头看他在写什么,一边回答:“拿来,在泽总的桌子上签字更有感觉!” 东方泽看了他一眼:“你上午干嘛去了?” 秦正随口答:“讨论金融创新方案——哎,我说,泽总,就算我要早请示、晚汇报,也不用时时在你这儿报备吧?” 东方泽一时语塞,Helen笑道:“明天是行政例会的日子,上午泽总找你讨论明天的几个议题,刚好你不在。” 秦正会意地朝Helen撇嘴:就知道你会帮着他!转向东方泽时已经一脸春风:“无论什么议题,你定就好了,不用问我意见。” 东方泽想笑又忍住,见Helen出去了,才道:“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秦正立时警觉:“这么主动?不会其中有诈吧?”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请你吃饭能有什么诈?总不会把你卖了吧?再说长这么黑的,估计也卖不出去。” 布拉格咖啡厅。 点餐后,秦正笑眯眯地问:“有什么问题向我求教吗?”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张口要开始教导模式,但忍不住自己先笑了,只好说:“只是觉得,你虽然个性顽劣,但对你也不能太严苛,还是要把你当好同学看待的。” 秦正心中一动:那是因为曾经又把自己当坏同学了所以请饭补偿吗?却不表现出来,仍然喜滋滋地问:“有进步!值得庆贺。” 放下酒杯,东方泽犹豫了一下,问:“你觉得,孟菲会被判得很重吗?” 秦正意外地看他一眼:“干嘛想到她?” 东方泽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孟菲虽然助纣为虐,但到底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她的遭遇是不是太残酷了?” 秦正:“这个问题很好,因为很难回答。不如我们这样推理,很多人可能会想:选择一家外企工作,不过是因为企业文化或者福利待遇,跟叛国完全扯不上关系。但是,设想一下:如果这家外企在偷税漏税,你会举报吗?多半不会,可能还安慰自己说:其它本地企业也一样; 如果这家外企在总部每年拿出收入的一部分支持藏/独,你会反感因而辞职吗?可能也不会,因为政治立场不同不至跟每天的工作和生活相联系; 如果这家外企在中国股灾中,用隐蔽的手段推波助澜、攻击我们的金融市场,你会劝阻、抵制、辞职、甚至举报吗?还是想:这只是一家企业的商业行为,我所做的也只是工作,他不对,自有国家去管;我不做,还是会有其它人来做,我当然要保住我的饭碗,不然下个月的租金谁替我付?” 东方泽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由严肃转而为会意的微笑。 秦正这才正式回答道:“和平时期,太少机会从大是大非上挑战你是否有原则、有立场,但在不知不觉中到底走出去有多远,有时候连自己都会吓一跳。所以,她是否为奸为恶,由国家法纪来判决。如果她现在的遭遇很残酷,只能说她在每一次小的选择上都选择了背离的方向,不知不觉中已站到悬崖边缘,毕竟生下来就打定主意卖国的人还是少数。” 东方泽出神地注视着他,突然一笑:“你侃侃而谈的样子,真有点法官判案的气度。” 秦正得意地问:“帅晕了吧?” 东方泽低头看手机,微笑着敷衍道:“还凑合吧。” 秦正知道,他对孟菲的事情终于释然了。 * * * 阿惠转过楼梯,她临时住处在拐角第三间。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一直向前,走到第五间,从口袋里掏钥匙,作势去开第六间的房门——耳后风起,两根铁棒袭向她的后脑! 她向下一蹲,滚到楼道尽头——两名蒙面男子挥舞着凶器追杀过来,三号房门同时打开,里面冲出三个男子也跟着冲了过来! 阿惠一把拉过楼道里侧立一人高的大木柜挡在前面。可是,这只能缓解一时,楼道尽头无门、无窗、无出口,她已经退无可退! 突然楼下有人喊:“警察来了!快撤!”五个蒙面人对视一眼,收了凶器快速撤得无影无踪。 阿惠不敢进住处,从外面将三号房门重新锁上,快速撤离现场。她躲在这里,只有田中知道,刚刚那些杀手跟她一样都是专业的,事实已经很清楚:田中要除掉她。可是,阿鲁呢?田中没道理只杀她而放过阿鲁! 阿惠冲进一家网吧,登录一家不知名的网站,输入用户和密码后,进入后台的记事薄:那里是阿鲁用只有他俩使用的密码记录的行动信息。这绝对是组织不允许的,但阿鲁一直这样做,只有阿惠知道,这是他们俩约好的,就怕有一天他们中的一个突然消失,另一个永远不知道真相! 阿鲁的最后更新还是在6月30日活动前,在跟阿惠重聚的疯狂欢爱后……阿惠屏住呼吸:她不能哭、不能激动、不能忘情悲伤,她要找到阿鲁,除了她,没有人可以救她的阿鲁!日志的最后一条,是一个邮箱和密码。阿惠心里一紧,这是田中在这次行动中使用的邮箱,她当然记得!这应该是阿鲁之前搞到的,特别记在这里,是说他预防到活动执行后田中可能会对两人下手吧? 她立即登录,邮箱里基本是空的,无论收件箱、草稿箱还是已发邮件里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并不意外,另外打开一个页面,用自己的邮箱给田中发邮件:受袭,可能是国安在阿鲁之后拘捕我,暂时转移,新址随后告之。 发出后,另一邮箱即时显示有新邮件,接着未读邮件的加重符去掉——证明被阅读了。 阿惠连忙启动程序,开始锁定IP地址…… * * * 林鹏击掌:“锁定了,在北京望京地区!” 陈立点头:“够了。” 林鹏问:“阿惠怎么办?” 陈立道:“交给洛远征去监视她吧,她对我们没太大用处。” 林鹏利落地说::“明白。现在呢?” 陈立道:“按正总指示,开始钓鱼。”
第135章 控制主导 阿惠正在关掉网页, 一封新邮件突然跳进来。 发件人对于她完全陌生,但内容使用的是她知道的内部密码。 解密后,邮件内容为:国安内讯, 阿鲁今天死于VX。 * * * 北京望京一处公寓的厕所内。 田中坐在抽水马桶上,盯着膝盖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万分震惊。 他也看到了这封邮件。 VX是这个组织在中国最高级的杀人神器, 除非逼不得已,轻易不会使用。阿鲁身负重伤,并且在国安手里这么久, 基本没可能泄秘, 有必要动用这个武器吗?尤其陈医生已被秦正擒获,在关押处用VX杀阿鲁, 可能会泄露另一个特工不说, 还可能因此泄露VX的贮藏地点,这绝对是不明智的! 田中下意识地删除这封邮件。发件人是他在国安的暗线, 向他通报国安内部动向, 这是田中用以监控陈医生的手段。这个暗线只与他单线联系,所以不知道这次用VX杀死阿鲁的命令, 并非来自田中。 这时,一封新邮件跳进邮箱,居然来自总部:为什么未经允许使用VX?取消所有行动, 你在原地静默待命。 田中盯着屏幕,感觉脊背发凉。 显然,总部认为这一命令来自田中因而对他的指挥失误非常恼火,收回他的指挥权。 而他, 不敢申诉, 因为那意味着承认他失去对VX毒剂的控制, 作为一线指挥者,这是严重失职,仅此一项,就有可能被总部干掉。 2017年7月17日。星期五。 杜主任看到秦正拿给他看的新闻,不由得愤怒了! 那是一家新加坡的财经媒体,在一个角落里报道:中唐股份董事长秘密会见瑞士信贷高管,有意请进财神做大股东…… 当着秦正的面,他不好表态,反而泰然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秦正故作轻松地说:“我对中唐不关心,只是好奇汉阳真的让位啊?” 杜主任一笑:“天域里,我们不是也没争当第一大股东吗?” 秦正点头:“所以,国资委对所有房地产企业都持相同策略,这我可以理解。只是,这引进的如果是外资,会不会有点‘敌进我退’的感觉?毕竟中唐可是号称宇宙第一号房地产商,汉阳战略性后退如果成全外资的逼进,只怕就不好看了吧?” 这正是杜主任光火的原因,既然秦正点破了,他冷然道:“这,由不得他!” * * * 秦正回孔雀大厦时,行政例会已经开始一个多小时,东方泽瞪了他一眼,秦正连忙在主位上超低姿态地坐下,一边将一只纸鹤悄悄摆到东方泽的面前。 东方泽原不想理他,还是好奇,忍不住掂起来打开,上面画着一只黑猴子在月亮上打秋千,明明四肢在打颤,两只眼睛却一开一合,一副陶醉、讨好的神情,旁边写着:要打多久打多久! 东方泽忍不住“噗呲”一声乐了,前面正在做汇报的王总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什么地方讲“秃噜”了,一脸懵的样子卡在那里。 秦正春风得意地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继续、继续。” * * * 田中将手帕塞到孟菲的嘴里,起身走向门边。 孟菲大声呜咽着,挣扎着恨不能从胸口里嘶吼出声:“别走!别抛下我!”可惜只有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全然不似人类的语言。 田中在门前回头,冷漠地看着她:“放心,秦正会来救你的。” 开门,反锁,离去。 他离开三个小时后,陈立带着蝎子就到了,两人从窗户潜入房中,只发现了孟菲。 蝎子问:“带她走?” 陈立皱了皱眉,还未说话。已打开的窗户上一声轻响,一个身影跳了进来——却是阿惠。 阿惠小心地搜索了整个房间,发现只有孟菲。 她拉掉孟菲嘴里的毛巾:“田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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